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綽綽有余? 柏頌終于在對面人像是教育孩子一樣的語氣中回了神,眼睫輕輕顫動,他抬眸直視那人。 “她很好?!?/br> 沈蘊和一時怔愣,隨后立即補充:“我沒說她不好!” 這人怎么回事 “我的意思是你……” “是我配不上。” 柏頌接著說,打斷了他。 清淡的語氣和過往重逢,沈蘊和不禁抬眸,眼皮微掀。 “沒有人會喜歡三更半夜爬起床,突然被一身粗糙恐怖的疤痕嚇到?!?/br> 男人語氣里帶著笑意,像是自嘲。 沈蘊和一聽,這下算是徹底噤聲了。 所以還是沒有放下。 那場火災留下的陰影。 沉默的氣氛持續(xù)了好久,等到咖啡都慢慢變涼了,吊兒郎當的男人才再度開口。 “可你有沒有想過,她是醫(yī)生,是連尸體都可能見過的醫(yī)生,所以對她來說,或許你那根本就不算什么?!?/br> 不算什么。 手指突然收緊,柏頌臉色瞬間變得慘白,耳邊好像又響起了夢魘一般的低語。 “她膽子那么小,連蟑螂都怕,萬一以后被你背上的疤嚇到了怎么辦?” “你是耳朵聾了嗎?我有沒有說過讓你平常離她遠點!你找打是不是?” “有、失、明、幾、率,呵!那不就是瞎子嗎?都這樣了你還天天黏著她?” “……” “柏頌?!?/br> 那人站在門邊,身影藏在黑暗里,嘴角勾起不屑地冷笑了一聲。 “你活該?!?/br> 活該身上留疤。 活該被人厭棄。 活該,怎么努力都沒辦法配上那人。 “我不敢賭?!?/br> 指尖攥出點血意,他故作自然開口,像是沒有什么影響,即便耳邊仍舊是一團嘈雜。 沈蘊和低眸,聽著對面人的回答,眉頭慢慢皺起。 他不明白一個曾經意氣風發(fā)的天之驕子為什么會突然會變成現在這樣。 優(yōu)柔寡斷,又敏感自卑。 僅僅只是因為火災嗎? 思及此,他不自覺就說出了口:“你原來不是這樣的人?!?/br> “人都會變的?!?/br> 柏頌緊跟著回答。 沈蘊和眸光閃爍,下意識接腔:“可人再怎么變,都不會喜歡一個自卑敏感,甚至是懦弱自棄的人,對嗎?” 他就是在說他。 他不信面前這人一點觸動都沒有。 果不其然,柏頌原本平靜無波的神色一瞬間就起了波瀾,眸色微微黯淡,眼底是一片青色。 沈蘊和見狀立即繼續(xù)說:“大多數人都喜歡樂觀開朗的人,包括你自己,不也是嗎?” 他抬眸直視他,眼眸明亮,勢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趨意味。 “你到底想說什么?” 柏頌冷漠回應。 沈蘊和聞言,立即收起了那一點笑意,手指前推,便遞來了一張燙金名片,上面的心理醫(yī)生幾個大字格外清晰。 “去看醫(yī)生?!?/br> 他低聲說。 “我沒病?!?/br> “那就去追阮念?!?/br> 兩道聲音一前一后響起,沈蘊和似乎是早就打好了算盤。 “我本來是沒想逼你的,但要我看你一直這樣自我厭棄下去,我也確實做不到。所以要么你自己解決,要么我找外力來幫你解決?!?/br> “柏頌?!彼袷抢哿耍Z氣里都帶著疲倦。 “有些事總要面對?!?/br> 不管是火災,還是一些他不知道的事。 …… “退燒藥。” 柏頌端著杯子走到她面前。 阮念接來便仰頭喝下,清涼的藥水滑入喉中,勉強緩解了那一小段的澀意。 “中午想吃什么?我提前準備。” 他彎下腰接過她手里的空杯子,輕聲問道。 皺著眉頭思索了一會,阮念不禁搖搖頭,有些無奈地應聲。 “……不知道?!?/br> 生病了四肢無力,連帶著腦子也不想轉,壓根不想做什么決定。 “那要休息嗎?” 柏頌輕笑一聲繼續(xù)問。 阮念腦袋倚著沙發(fā)背,身上還蓋著毛毯,聞言抿起嘴角搖搖頭。 她現在什么都不想做。 就想單單純純地靠著。 客廳里放著一架鋼琴,黑色的琴身在陽光照耀下熠熠生輝。 柏頌看到阮念一身的疲累,心里也跟著發(fā)緊,不經意扭頭,便看到了一邊的鋼琴。 “你昨天沒來得及看演出?!?/br> 他突然開口,阮念一時怔愣,抬眸對上他的視線,有些不解:“嗯,怎么了?” 他沒有應答,只輕輕勾了下嘴角,轉而走向一邊的鋼琴,指尖順著拂過黑白相間的琴鍵,發(fā)出一陣悅耳的聲響。 他扭頭看向她,嘴角是緊張的笑意。 “所以你要不要,在這里單獨看一次?” 阮念抱著毛毯的手指瞬間收緊。 第40章 .暖陽我會變成你喜歡的人 阮念看過柏頌彈琴很多次。 從失明時在餐廳兼職彈琴,到復明之后去到舞臺上演出,她都有看過。 但上述不論是哪一種情況,她與他之間相隔的距離都很遠。不僅要隔著舞臺,還要隔著熙熙攘攘、嘈雜熱鬧的人群。 很少能像現在這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