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頁
書迷正在閱讀:超甜:畢業(yè)后,?;ㄅ押臀翌I(lǐng)證、天才雙寶神醫(yī)娘親、穿成炮灰真千金后[穿書]、農(nóng)家小甜妻、糖不及你甜[娛樂圈]、他似野火、不知夫君是女郎、重生成替身夫君的掌心寵、戲精的誕生[快穿]、和暗戀對象結(jié)婚以后
廣誠帝獨(dú)坐高殿之上,神色疲倦地按了按眉心,聽朝臣們吵了半日,忽然道:“張丞怎么看?” 中書右丞張則正出列:“老臣以為,應(yīng)當(dāng)先安撫常州百姓,再者,此次爭端乃是官府暴力鎮(zhèn)壓的惡果,張大學(xué)士和傅寺卿所言在理,流民不除,社稷難安?!?/br> 張則正年近花甲,言語間自有舉重若輕的氣度,莫名地安撫人心:“但如今常州水患剛除,百廢待興,正是人手稀缺之時(shí),與其將夔州百姓遣回,使常夔兩州再面臨兩難局面,倒不如重理戶籍,變害為利。” 言畢堂靜,廣誠帝轉(zhuǎn)了轉(zhuǎn)手上的玉扳指,沉聲道:“張丞所言在理,就是這事該由誰去辦?” 話音一落,朝臣面面相覷,竟無一人敢吭聲,唯有張則正一人,巋然不動:“就讓地方知府去辦,此次暴力鎮(zhèn)壓,就是常州知府失職,皇上此刻給予一個補(bǔ)救的機(jī)會,是仁心所在,若補(bǔ)救得好,姑且留他一條命活,若是不好……新賬舊賬一起罰。地方官府知道皇上的意思,辦差也能盡心些?!?/br> 廣誠帝轉(zhuǎn)著玉扳指的手一停,連眸都不抬,下了口諭:“就按張丞說的辦,傅卿,你到地方隨行督察,若有不對之處,你便代行天子之權(quán)?!?/br> 傅晗重重行禮:“臣遵旨。” “朕也乏了,諸卿若沒有什么要事,便退朝吧。” - 太和殿外,張乾和傅晗幾步追上張則正。 “父親,您為何避重就輕,矢口不談流民來歷,若不是因?yàn)楫?dāng)初侵地案,百姓流離失所,也不會釀成如今如此大禍!”張乾急急問道。 張則正步履不變,下了玉階:“當(dāng)初翰王和地方官僚豪紳勾結(jié),在夔永州大肆侵地,這件事是如何解決的?” 張乾和傅晗對視一眼。 張則正繼續(xù)道:“先皇震怒,之后呢?翰王死了嗎?” 張乾啞然:“沒有,只是抄了一個夔州知府……” “太子遠(yuǎn)赴夔州調(diào)查,兼并解決了嗎?” 張乾冷汗驟下:“沒有……太子也死了。” 張則正掃了他們二人一眼:“先皇在位時(shí),侵地案鬧得轟轟烈烈,多少農(nóng)民起義造反,可有用嗎?沒有,先皇派兵圍剿,掛的也是平反的旗幟……先太子墜崖,廣誠帝即位,宰輔袁之柳被抄家,翰王流放,可那又如何?皇上是施行了抑制之策,可侵地問題沒有解決,這是為何?” 傅晗和張乾安靜了。 不是不想解決,是解決不了。一個侵地案,連失兩位皇子,一個宰輔,無數(shù)官員,可依舊無人敢提禁止土地賣賣,因?yàn)橥恋丶娌⒏窘鉀Q不了。 “你們上奏前,是無人提起流民之事嗎?不是,但皇上為何一直遲遲不下口諭?”張則正說出了他們心底的答案,“因?yàn)榛噬喜幌牍堋!?/br> “可皇上裝聾,我們也要跟著作啞嗎?”傅晗憤然。 張則正瞧了傅晗一眼,徐徐道:“不是只能作啞,啞并不代表不存在,只要這事還在,就一定會解決,早晚而已。” 傅晗心中駭然:“難道又要等像當(dāng)初那樣農(nóng)民起義,血流成河之后,才去解決嗎?” 張則正笑了:“我們還缺人命嗎?我們?nèi)钡闹皇且粋€契機(jī)而已。” - 晌午之后,東宮的八哥叫個不停。 “所攻必取,所討咸克……” 謝殷聲音清朗徐徐,講完一篇,才合上書簡,垂眸問:“太子殿下近日讀書,總是心神不寧,可是有什么心事?” 李承曄捧著臉,軟聲道:“父皇近日為夔州流民一事煩憂,可承曄天生愚鈍,不能為父皇排憂解難……先生,您這般聰明,可知怎樣才能讓父皇開心?” 謝殷淺笑起來,好似世間沒什么事能難得倒他:“夔常兩州百姓的爭端,說到底,是一個不患寡而患不均的問題?!?/br> 李承曄豎起了耳朵。 “當(dāng)初夔州侵地,朝中的解決方案是將流民遷出,重新開地安置百姓,這個道理,無非就是,河內(nèi)兇,則移其民于河?xùn)|,移其粟于河內(nèi),直不百步耳①……”謝殷翻開書簡,把內(nèi)容遞到他面前,“常州水患,同是土地被侵,可皇上卻派了朝中重臣下到地方賑災(zāi),撥銀萬兩,安置災(zāi)民?!?/br> 謝殷反問道:“同樣是沒了土地,為何夔永兩州百姓所得到的賑濟(jì)是不一樣的?如果幾位皇兄和太子得到的賞賜不同,他們會難過嗎?” 李承曄點(diǎn)頭,童言無忌道:“會,他們都想搶本宮的東西?!?/br> “所以啊,夔州百姓有何錯,他們只是在爭取自己應(yīng)得的東西罷了?!?/br> 李承曄驀然眼前一亮,對謝殷寫了個弟子禮:“多謝先生,承曄知道該怎么做了?!?/br> - 福榮大街西的一家茶肆內(nèi),今日來了兩位貴客。 貴客一位俊極,一位美極,教茶肆間人,紛紛側(cè)目而窺。 “花滿樓和宜春院,兩個地方,裴丞和申皓謙都曾去過?!苯G把手信放到沈梔面前。 “裴公子也去煙花之地?” 江諫揚(yáng)唇一笑:“你怎么問他,不問我?” 沈梔把手信拿過來,默了默:“王爺?shù)穆暶?,京中盛傳已久,就不用多問了吧?!?/br> “那三小姐可真是誤會我了?!苯G饒有興致地看她斟茶,行動處露出的一節(jié)皓腕凝霜雪,“看人可不能光看表面?!?/br> 沈梔不理他:“我倒是覺得靖安王殿下表里如一得很?!?/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