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詩宜深吸一口氣：“陳夏望，我有話和你說?！?/br>
    她琢磨很長(zhǎng)一段時(shí)間，決心在放寒假這天表白，如果失敗的話，有個(gè)寒假的時(shí)間不碰上面，就不會(huì)那么尷尬。如果成功的話，就算陳夏望忙，他們寒假也有很多時(shí)間見面。

    陳夏望放下筆：“說吧?！?/br>
    “那個(gè)……我喜歡你！”

    王詩宜閉緊眼不敢看他，語速飛快：“你要不要和我交往？”

    安靜片刻。

    王詩宜有點(diǎn)心慌，想看他的表情，于是慢慢睜開眼。

    陳夏望表情沒有太大變化，沒有被人表白被人喜歡的愉悅，也沒有打算拒絕人的麻煩苦惱，他唯一有的只是些許困惑。

    “你可以告訴我，喜歡一個(gè)人的感受嗎？”

    他平靜地問她，像在問一道令人無解的難題。

    王詩宜將手背到身后，用力握緊，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緒，使自己看起來也能平靜些。

    她說：“喜歡一個(gè)人就是老想著他，想見他，見不到就會(huì)惦念著，心里空落落的，但只要見著了，又會(huì)覺得高興。”

    陳夏望想了下，又問：“只是這樣么，這樣就能判斷是否喜歡上一個(gè)人？”

    王詩宜本來就緊張，腦子也亂：“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你講，這種東西是很私人的感受嘛，喜不喜歡你自己還不知道嗎？！?！?/br>
    她之前也沒喜歡過別人，但她現(xiàn)在不想別的，只想要一個(gè)答案：“怎么樣，你到底要不要和我交男女朋友？”

    “很抱歉，我對(duì)你沒產(chǎn)生過那些感受?！标愊耐蠈?shí)說。

    王詩宜咬緊下唇，眼圈立即紅了，仍不死心：“那我們先交著朋友，喜歡可以培養(yǎng)，我可以等著你慢慢喜歡上我?！?/br>
    “對(duì)不起，我覺得我做不到?！?/br>
    陳夏望誠懇認(rèn)真地回答，沒有給她一絲希望和余地。

    他明白了自己這段時(shí)間異常的原因，就像在漆黑無邊的山洞里亂轉(zhuǎn)，忽然尋到出口，看見天光破曉，大霧消散。

    他心中得到準(zhǔn)確的答案，時(shí)間反而變得更加難熬。

    第9章 短信。

    邶市一中也放了寒假。

    “我又要回我們村里啦?！敝x蘭恬高高興興在宿舍里收拾東西。

    其他人也同樣開心，林冬笙沒什么情緒。

    “冬笙，寒假要不要來我家玩，”謝蘭恬哼著流行歌曲，“過年我家很熱鬧，我爸也回來，他做菜特別好吃，還有我那些在外打工的叔伯他們也會(huì)來?！?/br>
    “我家做很多好吃的年貨，熏臘腸臘rou，炒紅果，還有年糕，山楂糕和玫瑰棗什么的，你要不要來玩嘛?！?/br>
    林冬笙也在整理東西，用防塵布將席子蓋好，“過年我還有事，不去了。”

    “好吧，”謝蘭恬說，“那我開學(xué)給你拿點(diǎn)好吃的來?！?/br>
    林冬笙遞給她一個(gè)包裝精貴的盒子。

    謝蘭恬打開，里面是一個(gè)收音機(jī)，牌子貨，她不認(rèn)識(shí)，但也知道不便宜。

    “給我外公的吧。”

    “嗯?！?/br>
    謝蘭恬拿起來試音，嘀咕著：“不用買這么貴啊……”

    聽了下，她就知道林冬笙用心了，老人家聽力不好，這收音機(jī)聲大音好，聽起來格外舒服。

    “謝謝啦?！?/br>
    林冬笙：“那你記得幫我給阿爺帶聲新年好?！?/br>
    “不會(huì)忘的?！?/br>
    *

    謝蘭恬坐長(zhǎng)途火車到市里，又坐面包車回鎮(zhèn)上，才看到家里那輛熟悉的三輪車。

    陳夏望過來提她的行李箱，放上車。

    謝蘭恬同外公打完招呼，問些家里狀況，余光發(fā)現(xiàn)陳夏望神情似顯失落。

    “夏望，怎么了？”

    陳夏望：“沒什么，我們回去吧?！?/br>
    一路回到村里，沉默許久的他終于開口：“表姐，這次你有朋友要來玩嗎？”

    “有啊，”謝蘭恬翻出手機(jī)看短信，“她過兩天才來。”

    聽到這，陳夏望心底涌出難以言喻的期待和愉悅，唇角克制不住地彎起弧度，連冬日入骨的寒氣都被情緒溫?zé)崞饋怼?/br>
    他以為的過兩天，就是后天的意思，可那天并沒有人來。

    他不敢明著向謝蘭恬打聽，只好拐彎抹角地問。

    謝蘭恬說：“唉，她那邊好像出了點(diǎn)事情，不知道還來不來得了?！?/br>
    陳夏望心一沉，出了什么事情？棘手嗎？要不要緊？

    接連的問句，他不好去問，那樣太過明顯。

    在焦灼中又過了些時(shí)日。

    這天，陳夏望正走在路邊，幫人送些年貨。

    謝蘭恬坐在盧老爺子開著的三輪車上，經(jīng)過他身邊，打聲招呼。

    陳夏望心有所感，連忙問道：“表姐，你們要上哪去？”

    “我朋友來了，”謝蘭恬的頭發(fā)被冷風(fēng)吹得散亂，“我們?nèi)ユ?zhèn)上接她?！?/br>
    陳夏望怔在原地。

    她來了。

    時(shí)隔四個(gè)多月，她要來了。

    等他回過神來，車和人都遠(yuǎn)得只剩一個(gè)小點(diǎn)。

    陳夏望捏緊手中的竹籃飛奔起來，天寒地凍的風(fēng)聲呼嘯在耳邊，刮得臉頰冰涼生疼，他全然不去在意，呼出熱氣，腳下不停。

    很快來到親戚家，陳夏望將人囑托的年貨帶到。

    “哎喲，辛苦你了，跑得這么急，”嬸嬸笑著說，“遇上什么好事啊，這么高興？”

    陳夏望沒否認(rèn)，只說自己有急事要先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