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九玉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原先想借魏忠賢名頭去葉府探望的心思淡了。

    她也沒多說什么，明眼瞧著魏忠賢就不想摻和進這事兒里去，她若是多說，還讓魏忠賢懷疑。

    “那公公您早些歇著，若是得閑了，九玉來給您說說京城里如今的趣事兒呀，嘿嘿……前些時日花酒和茶九玉都沒少吃，聽了不少八卦呢?！?/br>
    魏忠賢似笑非笑點了點她腦袋：“雜家就知道你是個淘氣的，出去可要護好了自己，別叫人欺負了?！?/br>
    梁九玉吐舌：“您放心吧，我肯定會好好保護自己的。您親自派給我的人，可比周大人要好……哎呀，您看我，周大人還在這兒呢，我就亂說話……”

    她捂住嘴，沖著多爾袞明目張膽地挑眉：“周千戶大人有大量，不會介意吧？畢竟緣分這個事兒還是要看人的，有些人就是處不來，您說是不是？”

    多爾袞輕輕咬了咬牙，垂著眸子遮住冷笑：“姑娘說的是，是周某過去守護不利，委屈姑娘了?！?/br>
    梁九玉輕哼，給魏忠賢行禮后就昂著腦袋出了門，守護不利？何止，他還監(jiān)守自盜！

    嗯，好像又有哪里不對。

    看著梁九玉腳步歡快出了門，魏忠賢意味深長打量了一會兒，這才輕柔開口：“先跟雜家說說這段時日京城中發(fā)生的事兒吧。”

    多爾袞拱手低頭，不急不緩地將這些日子京中的事兒都說了一遍，連梁九玉赴圣上和公主的約，他不放心跟上去都說了。反正京中東廠監(jiān)視的人詭異，這種情況瞞不過去。

    “雜家瞧著，你對九玉那丫頭格外上心些？”魏忠賢喝了口茶輕聲問道。

    多爾袞頓了一下，才單膝跪地有點為難道：“是卑職的錯，梁姑娘心性純善，又活潑可愛，是卑職妄念了?！?/br>
    妄念？為中心啊細細品了品這兩個字，不經(jīng)意笑了出來，眼神里帶著幾分玩味。

    “這丫頭投雜家的眼緣，雜家是真心疼她，想要認她當干女兒的。礙于葉家才遲遲未曾開口，可這丫頭確實純孝，還是心疼雜家，以后她的婚事，雜家定要好好選一選?！?/br>
    多爾袞心里冷哼，爺?shù)呐诉€用得著你？

    可他手上做出用力攥緊的樣子，語氣也緊繃了不少，聽著有幾分低沉：“公公說的是，卑職……心里清楚自己配不上姑娘，以后定多注意些?！?/br>
    魏忠賢這才叫程子敬將他扶起來：“這話兒是怎么說的，你乃是錦衣衛(wèi)的千戶，為人心思縝密，又忠誠老實，雜家瞧著你們倒是挺般配的，若是你真有這個心思，雜家也未必不能成全了你?！?/br>
    “公公……”多爾袞聞言立馬抬起頭，眼神中有驚喜和不可置信，隨即立馬低下頭去，聲音更緊繃，“一切但憑督主做主，卑職都聽您的安排?！?/br>
    魏忠賢臉色更舒坦了些，跟聰明人說話就是輕松，他笑得更和藹了些：“最近錦衣衛(wèi)可有什么大動靜？”

    見魏忠賢沒再繼續(xù)說，多爾袞心知魏忠賢這是等著自己投誠，并不會輕易將人許給自己。

    他只頓了幾個呼吸的功夫，聲音低了些：“如今錦衣衛(wèi)中，卑職熟悉的幾個千戶幾乎都被派到了外頭，除了劉三兒，也就卑職還在京城。只是劉三兒被分到了牢獄里坐著，卑職……在城內(nèi)監(jiān)督五城兵馬司巡視，不得外出?！?/br>
    葉君羨顯然知道他和劉三兒都是魏忠賢的人，其他的探子都派出去，留兩個人也不許他們隨意走動，至于其他的——

    “公公離京四月余，卑職如今再碰不得核心事體，對錦衣衛(wèi)內(nèi)部所知甚少，只知道葉大人是帶著密旨離的京，密旨與鹽課銀卻并無關(guān)聯(lián)?！?/br>
    魏忠賢若有所思，這已經(jīng)知道的不少了。

    密旨嗎？想想被殺掉的人，只怕還是跟貪官貪得太過有關(guān)系。

    他對這些并不在意，左右東廠有督查百官之職，錦衣衛(wèi)越不過他去，怎么著都會跟他吱聲，也就是早晚的問題而已。

    只還有一件事——

    “如今大金暗探的事情，錦衣衛(wèi)調(diào)查的如何了？”

    多爾袞提了提氣，聲音絲毫沒有波動：“卑職探查到，葉大人得了圣上的吩咐，也不著急抓捕暗探。只原先沈公公便探得京內(nèi)有大金貴族，他們只怕是要把大魚給釣出來?！?/br>
    “哼，不錯?！蔽褐屹t輕哼，陛下還是不能全然信他，或者還想著奪了他的權(quán)，“東廠這邊的探子，雜家分給你二十個，你想法子安插進錦衣衛(wèi)里去，既然這事兒一開始便是雜家在找，還是得有始有終雜家心里才踏實?！?/br>
    大金的貴族還是在督主府手里比較好，如此，因為西太后倒臺后，已經(jīng)不算穩(wěn)當?shù)木謩莶艜匦掳卜€(wěn)下來。

    即便圣上不想要安穩(wěn)，他手里的本錢也能更多一些。

    “卑職遵命！”多爾袞低垂著頭，鏗鏘有力道。

    魏忠賢滿意地點點頭：“很好，九玉剛剛及笄，雜家也不舍得這么快讓她嫁人，雜家等著你立了功勞，也好給你喜上添喜。”

    要讓驢子跑，蘿卜自然不能少：“以后你不忙的時候，倒是可以帶著那丫頭出去走走，她是個愛熱鬧的。”

    多爾袞聲音里多了幾分喜意：“多謝公公！卑職定竭盡全力，盡快將人找出來?！?/br>
    找出來是不可能的了，人就站在你面前呢，至于蘿卜……驢子表示，還等什么以后，他等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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