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糖屋 第7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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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她幾秒:“你家住在哪兒,我順道送你回去?!?/br> 以往,要是遇到別的男人這么跟她說,她想都不想就會立刻拒絕。 可是對象是面前這個男人,魏然覺得自己一直以來設(shè)給自己的禁制,幾乎被毫不猶豫地打破了。 太神奇了,他們才剛認識不出五分鐘。 “我是來長川輪崗的,現(xiàn)在被公司安排住一家酒店式公寓?!彼?,“就在陽一路上?!?/br> “從這走過去就十分鐘?!彼f,“走吧,我送你?!?/br> 兩人邊走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居然一點兒都沒有剛認識不久的生澀。 以至于在走到酒店式公寓門口的時候,她還覺得意猶未盡。 深夜、陌生的英俊男人、酒店、從未有過的悸動。 這幾個詞組合在一起,一切都有可能會朝失控的方向發(fā)展。 她不是沒有這個意識。 但她站在酒店前,看著立在臺階上的沈葉迦,卻還是低聲開了口:“要去我酒店的靜吧喝一杯么?” 她看著他輕瞇了下眼,而后沒多猶豫,便抬起步子,踩著臺階走上來。 靜吧人不多,環(huán)境很是安靜優(yōu)雅,適合交談。他們小酌了幾杯,最開始隱約還帶著的那一絲距離感便完全消失殆盡。 沈葉迦脫了夾克外套,穿著件短袖,靠在椅背上道:“這兒可比剛才那種鬼地方不知要好多少倍了?!?/br> 她忍俊不禁:“所以有時候,朋友說的鬼話不能當(dāng)真?!?/br> “推薦我去哪兒不好,非要推薦去那種鬧哄哄的地方?!彼淹嬷掷锏谋瓑|,“說是從沒見過我身邊出現(xiàn)任何雌性生物,怕我人憋壞了。” “懂了。”她托著下巴,“是想讓你去那兒找艷遇吧?!?/br> 他一抬眸:“艷遇?” 她以為他是不懂,跟他解釋:“比如突然遇到一個漂亮姑娘,然后發(fā)生些什么?!?/br> 他聽了后,靜了一瞬。 那一瞬間的安靜,忽然將他們之間的氣氛拉得曖昧了起來。 魏然也覺得這話聽在耳里似乎有些變味了,她動了動唇,還未說什么,就看到沈葉迦忽然伏起了身子。 他身體前傾,手臂支在大腿上,眸子直勾勾地盯著她。 半晌,他說:“好像確實遇到了?!?/br> 第58章 四葉草 光芒萬丈的無冕英雄。 主廂房。 俞也洗完澡回來的時候順手將照明的大燈關(guān)了, 所以臥室里此時只留了盞小燈,光線也不算太明亮。 但可能是因為他送給她的手鏈太過閃耀, 她在這并不太亮的光線里,卻能借著那細碎的點點星光,看到他眼底最深處藏著的所有情深和溫柔。 這雙漂亮得仿佛黑曜石般的眼睛,她難道曾經(jīng)真的見過么? 他提到“小胖子”這個詞,已有整整兩回,這是第二回 了。 第一回 后, 她其實就已經(jīng)挖空腦門想了很久。但怎么都沒想起來,這個小胖子曾出現(xiàn)在她生命中的哪個橋段里。 真的連一點印象都沒有。 “可能再給你一段時間,你也不一定能想得起來?!彼Z氣里的幽怨還在, 最后像是放棄了徒勞的掙扎一般,“我還是把答案直接給你填上吧?!?/br> 葛星宜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面前的男人:“我真的很想記起來,但是……” “沒關(guān)系?!彼@時微低下頭, 在她的眉宇間落下一吻,“只要我記得你是我的英雄就好了。” 畢竟我已經(jīng)一個人,記了好多好多年。 英雄這個詞一出,她是真的愣住了。 下一秒, 就被他低沉好聽的嗓音, 拖進了他曾獨自一人珍藏了那么多年的珍貴記憶里。 “我上初中那會兒, 達到了我人生的體重巔峰?!彼Q起漂亮的手指, 朝她比了個數(shù)字, “得有這個數(shù)?!?/br> 葛星宜用大腦消化了一下, 傻眼了。 她實在無法將眼前這個又瘦又高、身上幾乎都沒幾塊rou的男人, 跟他比的這個數(shù)字的體重聯(lián)系在一起。 “這么一想,你想不起來小胖子是誰,也在所難免?!彼f, “畢竟我那會兒確實跟現(xiàn)在的外表相去甚遠,很難看作是同一個人?!?/br> “宜宜,其實在初二之前,我都和你呼吸著同一座城市的空氣,我是你的初中同學(xué)?!?/br> 她驚訝地張了張嘴,幾乎是尋求確認那樣在問:“……陸京一中?” 他點了下頭:“出國前,我一直都跟你在同一所初中就讀。但我們不在一個班,我比你大一屆,教室在你樓上。” 葛星宜想了想:“我初中那會兒,其實在學(xué)校里參與活動還算挺積極的,高低年級的同學(xué)都認識不少。” 如果俞也真的是她初中的高年級學(xué)長,照他這長相和性子,她不應(yīng)該毫無印象。 俞也斂眸一笑:“我那會兒該說是毫不起眼還是根本沒人想搭理?所以才會導(dǎo)致我認識你,你卻根本不認得我。” 他身體底子生來偏弱,小時候身體一直不是太好。很長一段時間幾乎都瘦骨嶙峋,風(fēng)一吹似乎就能倒。 小學(xué)快畢業(yè)的時候又意外得了病,醫(yī)生給開了很多藥吃著調(diào)理身體。而藥物這種東西,無論說得有多好,都一定是存在副作用的,激素過盛的情況下,他的體重從某一天開始忽然急劇飆升。 要是個頭和體重一起長也就罷了,進初中那一年,他光長體重,個頭卻完全不動。 以至于他剛念初中沒多久,就得了一個“小胖子”的名號。 十多歲剛出頭的孩子,很多時候說話都沒有輕重。本來叫“小胖子”這個昵稱似乎本意只是為了拉近關(guān)系,但叫著叫著,就變了味。 因為某天他經(jīng)過同學(xué)書桌的時候,動作幅度稍稍大了點沒注意,將人家桌上的飲料和零食都不小心撞下了桌打翻,自那之后,就有同學(xué)開始玩笑著叫他“死胖子”了。 而且,那個時期的孩子總會想方設(shè)法惹人注意,或者說以一個出挑的孩子為首,形成一個小團體,在班級中造成一定的勢力影響,獲得“班霸”地位。 當(dāng)時俞也班里就有這么一個男孩子,長得好成績也好,受人追捧。男孩子飄飄然,身后有了一群“小跟班”,逐漸就開始不滿足于現(xiàn)狀了。 那天放學(xué),那男生帶著幾個同學(xué)來到他書桌前,吊兒郎當(dāng)?shù)厍昧饲盟淖澜牵骸八琅肿樱犝f你家很有錢???既然這么有錢,怎么不請同學(xué)喝杯奶茶吃個飯呢?” 他當(dāng)時在收拾書包準(zhǔn)備回家,聽到這話,便答:“我不問爸媽要太多零花錢?!?/br> “那你身上有多少?”那男生又說,“有多少先拿出來,起碼也算是盡了你想拉近同學(xué)關(guān)系的誠意?!?/br> 他性子本就內(nèi)向寡淡,話不多,更不喜與人發(fā)生爭執(zhí)。 見對方來勢洶洶,一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模樣,他為了息事寧人,將父母給的這一個星期的零花錢都從書包底層翻了出來:“就這點,你們要喝哪家的奶茶?” 卻不料,對方直接劈手拿了錢,轉(zhuǎn)身就走,也沒說要捎上他一起:“不用你cao心,我們自己去買就行了?!?/br> 走了兩步,還不忘回過頭沖著他笑:“再說了,你都已經(jīng)胖成這樣了,還喝什么奶茶???” 就連他們?nèi)艘呀?jīng)離開了班級,他都能聽到走廊里回蕩著的陣陣譏笑他的聲音。 人心都是rou做的,聽到那些話,他心里并不是沒有感覺,只是聽得多了,都已幾近麻木。 他當(dāng)時以為這樣就算結(jié)束了,卻不料,這種隱形的“校園欺凌”,一旦開始,就沒了頭。 且開始愈演愈烈。 最開始只是這個男生帶著人來找他麻煩,到后來不知是不是事情被傳開了,其他班級的人也聞訊開始找上門來。 有時候是來問他要錢,有時候就是單純借著他的體重來看他笑話、引他出糗。 他父母做生意忙,常年在各地奔襲,幾乎不著家。他其實很早就應(yīng)該選擇告訴他們,但每當(dāng)難得能和他們見一面,他到了嘴邊的話就不自覺地又吞了下去。 他想,這也算不上是什么天大的事,犯不著讓父母為他擔(dān)心。 他也不是沒有想過要尋求老師的幫助。 但那些來“欺凌”他的人里,有好幾個,都是老師的心頭寶。老師根本看不到在他們陽光正面的形象下,那隱藏著非善意的冰山一角。 他就算去說了,老師也不會相信。 因為對比由于之前生病時休過學(xué)從而趕學(xué)習(xí)進度有些吃力、身材矮胖又性格沉悶的他,怎么看,都會是其他孩子更值得喜愛與相信吧??? 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愿意去看表象下的真實的。 這樣的煎熬持續(xù)了整整一個學(xué)期,在這個學(xué)期快要結(jié)束的那一天,他領(lǐng)了成績單就攥著書包飛快地跑下樓,想趕緊上車回家。 誰知,還是被那些盯著他的人給追上了。 那些孩子在他要上車前將他攔了下來,把他抓到學(xué)校體育館的后門。他的書包被搶過去,翻了個底朝天,扔在了垃圾桶旁:“死胖子,馬上就要放假了,你的同學(xué)想瀟灑瀟灑,需要你的支援?!?/br> 那一個學(xué)期他幾乎都處于身無分文的狀態(tài),僅余下的一些錢被他偷偷藏在了校服的內(nèi)側(cè)口袋里。 他當(dāng)時坐在地上,冷眼看著那些人:“前幾天就全都給你們了。” “那就再開口問你爸媽要?。 睘槭椎哪莻€男生這時走過來,將他的手機往他的手里重重一懟,“來,打電話給他們,讓他們立刻給你轉(zhuǎn)賬,就說你要和同學(xué)出去玩?!?/br> 他沒說話,也沒動。 下一秒,就看到旁邊的其他人伸出腳來踹他的身體:“讓你打??!聾了嗎!” 辱罵、擊打、威脅…… 那一瞬間,他感受到了鋪天蓋地的惡意。 即便現(xiàn)在回想起來,他都能記得清當(dāng)時他心里最直觀的感受——他應(yīng)該是絕望又無助極了。 他不想向這些惡意示弱低頭,所以當(dāng)他被圍攻的時候,他從頭至尾都沒有發(fā)出任何一聲痛極的叫喊,臉上也沒露出任何他們想要看到的恐懼和驚慌。 因為那會讓他們的惡意愈加膨脹擴散。 不知挨了多久,他忽然聽到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在耳邊:“你們在干什么???” 身上的那些拳打腳踢被迫停了下來,他松開抱著腦袋的手,抬起頭。 夕陽的光籠罩在了整個體育館的上空,他看到一個清秀好看的女孩子推開門朝他們的方向走了過來。 女孩子皮膚很白,扎著馬尾,纖細的手腕上戴著一條水晶手鏈。 他看著她快步走到他的面前,替他撿起了地上的書包,把被翻得亂七八糟的書和筆統(tǒng)統(tǒng)都塞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