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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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燈火的曖|昧,酒意的麻痹,凌霜雪默許了他的靠近,沒有拒絕親|吻,也沒有拒絕更進一步的互相幫助。這對沈灼而言,是沒有奢望過的意外之喜。 他瞧見凌霜雪的另一面,在冰雪融化的面具下,緋紅的眼尾霧氣氤氳,迷離的眼神欲語還休。讓他想起來便有些不可自拔,口干舌燥。 赤|裸的背脊上有一道不太明顯的抓痕,是凌霜雪不滿他的欺壓,忍耐之下的失控。 沈灼不敢多想,匆匆穿上衣服。 這個時辰還很早凌霜雪不在小樓,那他會去哪兒? 沈灼踏出房門,釋放出自己的神識,避開那些還在睡夢中的人,在晦澀的晨光中搜尋凌霜雪的氣息。 凌霜雪并沒有走遠,沈灼在水榭察覺到他的氣息,不過此刻他的身邊還有另一個人墨卿語。 沈家的客房布局有一定的劃分,葉瀾溪沒有怠慢墨家的人,但也把他們的房間安排在一個相對其他人而言比較僻靜之地,為的就是把大家分開,讓他們私下沒有太多的接觸,看不見彼此心底都舒坦一些。 這個水榭靠近沈灼的院子,是納涼賞景的好地方,地勢略高,可以俯瞰附近的夜景,也能登高望月,舉杯對飲。 墨家離的遠,這會兒天色尚未大亮,墨卿語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沈灼沒有貿(mào)然現(xiàn)身,他悄然接近,隱匿了自身的修為,找了個隱蔽的角落,保證自己能夠聽見也能看見。 墨卿語修為不高,對沈灼的靠近沒有察覺,反倒是凌霜雪頓了一下,自顧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不同以往的火炎葉,他今日換了香雪草。冷冽的氣息能夠撫平心頭的煩躁,讓人思緒清明,頭腦清醒。 凌尊者,沒想到你也有這般的閑情逸致。沈灼有你這樣一個好師尊,真是讓人好生嫉妒。 墨卿語不過是在沈家隨意一走,沒想到下意識地到了這個地方,還很巧地遇上凌霜雪。她神魂里還殘留著對沈家的熟悉感,一些習慣性的舉動很難控制。 被凌霜雪看見,她也不能裝作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和這個男人在后山生活的那些年,輕視早已刻在墨卿語的骨子里。于她而言,這不過是個提不動劍的病秧子,空有一個唬人的名頭。 偏偏旁人格外忌憚,就是墨遲笙在他面前也變得謹慎。有什么好怕的?墨卿語不以為然。 她面帶笑意,話語里的諷刺卻顯而易見。 凌霜雪只想一個人靜一靜,他都已經(jīng)裝作沒有看見墨卿語了,沒想到墨卿語還是會湊上來。聽到她的話,那略帶熟悉的感覺讓凌霜雪挑了挑眉。 你會嫉妒?凌霜雪問道,聲音淡淡的,讓人聽不出他的情緒。 墨卿語的笑容里多了輕視,嘴上卻說的格外甜:當然,畢竟凌尊者當年可是天下第一,有你這樣一個師尊在,不管闖下多大的禍事,都不用擔心解決不了吧。 墨卿語意有所指,其實對于凌霜雪的出山維護,她心里還是有那么一點不爽。她和凌霜雪關(guān)系不好,也不知道沈灼回去后用了什么手段,能哄的凌霜雪心花怒放。 不過再好的手段在曾經(jīng)那些如鯁在喉的過錯面前,都會不值一提。 墨卿語暗自好笑,開始挑撥凌霜雪和沈灼的關(guān)系。 凌霜雪自然不會讓她失望,他目光淡然地看著墨卿語,配合地聽懂她的意思,眉頭輕皺,道:金無赤足,人無完人,只要他有心改過,能說上話的地方,我自然還是會幫襯一二。 只是幫襯一二?我看不見的吧。墨卿語輕笑,道:凌尊者對沈灼的關(guān)愛我們可是有目共睹,只希望沈灼不會辜負尊者的期待,要好好努力才行。不然怎么對得起尊者為他出謀劃策,殫精竭慮的一片苦心? 墨卿語聲音柔和,倒像是一片真心為凌霜雪著想。 凌霜雪本來端起茶杯準備飲茶,聽見這話又把杯子放下。他的手指輕敲桌面,神色淡然地掃向沈灼所在之地。 這個眼神是要沈灼出來,沈灼心領(lǐng)會神,整理衣襟從黑暗中現(xiàn)身。他佯裝路過,瞧見凌霜雪和墨卿語在一起,表現(xiàn)出恰到好處的驚訝。 師尊你們怎么在這里?沈灼抿唇,驚訝之后,神色似有兩分不悅。 凌霜雪尚未發(fā)話,墨卿語便接了話頭。沈灼的出現(xiàn)突然但合乎情理,她低垂眉眼,流露出女孩子嬌柔的一面,抬手輕撩耳邊的碎發(fā),道:沈公子莫要誤會,我和凌尊者只是偶遇,并非有意約見。 此刻天色未亮,墨卿語和凌霜雪都穿戴整齊,就算真的沒什么,墨卿語這話一出,也讓人不禁要往不好的方面想。 沈灼不動聲色,繼續(xù)扮演猛然遇見之下的氣憤,陰陽怪氣道:是嗎?我怎么不知道師尊有早起品茶的習慣? 凌霜雪抬眸,道:因為你還不夠了解我。 氣氛在這兩句話間變得緊張,墨卿語嘴角笑意一閃而過,善解人意道:都是我的錯,我睡不著起來走走,沒想到會在府中迷路。還請沈公子見諒,莫要因為我傷了你和尊者的和氣。 我和師尊好著呢,用不著你假惺惺。 沈灼在心里嘟囔,面上卻還是那副模樣,他靠近凌霜雪,奪了他手里的茶杯,拇指劃過凌霜雪剛才喝過的地方,眸光微暗。他把唇印上去,一口氣喝光杯子里的茶水,隨后將杯子往桌子上重重一放。 嘭地一聲,仿佛是帶著強忍的怒火。 這茶也不怎么樣。 沈灼微微側(cè)身,墨卿語看不清沈灼的神色,只能從他的肢體語言中瞧出生氣的情緒。 在她看不見的另一邊,沈灼深情地看著凌霜雪,和他交換了一個眼神后,站直身體,毫無風度地拂袖而去。 師尊慢慢喝,弟子就不打擾了。 沈灼走的很快,墨卿語面露憂色,自責道:對不起,我是不是讓沈灼誤會了?我我沒想到會變成這樣。 凌霜雪毫不在意地拿回沈灼搶去的茶杯,沒有感情地安撫道:不是你的錯,我們關(guān)系一向如此,你不必自責。 墨卿語雙眸染上霧氣,看上去楚楚可憐:凌尊者,你真是太好了。我要是有你這樣的一位師尊,一定會乖乖聽話,不會惹你生氣,才不會像沈灼那樣 墨卿語意識到自己這樣說有些不妥,頓了頓,不好意思地轉(zhuǎn)移話題道:我沒有說沈灼不好的意思,我只是見他這般對尊者,忍不住想給尊者打抱不平。 在沈灼的對比下,墨卿語的這番說詞更加善解人意,這要是換個人來聽,說不定都要站在她這邊,附和她的好,對沈灼有所失望。 但可惜她面前坐著的是凌霜雪,墨卿語也知道不可能三言兩語就讓凌霜雪對沈灼有什么不滿,但要是長久以往,凌霜雪真的能夠忍得下去? 她之前埋下的那些惡果,可都要沈灼一點點品嘗。 天要亮了,你一個小姑娘不適合陪我坐在這里。凌霜雪轉(zhuǎn)移了話題,不想繼續(xù)談?wù)撋蜃啤?/br> 按照墨卿語對他的了解,這是他心里不悅。 看來自己的話還是有點效果,墨卿語表現(xiàn)的乖巧聽話,起身告辭。 等她一走,凌霜雪收了面前的茶盞,也起身離開。 黑暗之中,走了但沒有走遠的沈灼隱匿在假山后面,他出其不意地握住凌霜雪的手,把人拉進假山的孔洞中。這里隱蔽,光線昏暗,山體平滑。 凌霜雪被困在沈灼和山體之間,他沒有掙扎,而是自然地抬頭看著沈灼。師尊,茶好喝嗎?沈灼忍俊不禁,聲音里都是笑意。 此茶非彼茶,味道濃烈。 凌霜雪聽出他是在看笑話,伸手在他腦門上彈了一下,薄怒道:好好說話。 一個人扮演旁人久了,習慣方面很難很快改掉,墨卿語對凌霜雪的輕視,說話之時的語氣,都讓凌霜雪覺得熟悉。 那種藏在尊敬下的虛偽,像極了冒牌貨。 而且她嘴上說了迷路,卻沒有問路的意思,輕車熟路地返回。她對沈家的熟悉,可不止沈灼院子里的那口井。 凌霜雪認真思索,專心致志的模樣格外動人。 他和沈灼都能確定冒牌貨和墨卿語有著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但其中最矛盾的時間差始終難以自洽。 他有必要向位面管理局提出申請,查一查冒牌貨的來歷。二次奪舍已經(jīng)違反條例,他可以光明正大地出手干預。 凌霜雪把自己的決定告訴沈灼,沈灼認真聽完,師徒二人商議一番。 等他們說的差不多,東方已經(jīng)大亮,晨光突破暗夜的封鎖,托起一輪初升的朝陽,第一縷霞光落下來,花錦城也從沉睡中蘇醒。 沈灼的目光落在凌霜雪的領(lǐng)口,昏暗的光線下不夠明顯,這會兒卻可以看的一清二楚。微微敞開的領(lǐng)口露出修長的脖頸,微靠鎖骨的地方,曖|昧的痕跡尚未消弭。 沈灼抬手撫上去,不真實感竄上來。 凌霜雪不習慣這樣舉止,他欲阻止沈灼的行為,沈灼先低下頭,輕聲問道:師尊,新年第一天,我能討個彩頭嗎? 凌霜雪未答,沈灼已經(jīng)壓下來,在散落的晨光中,親|吻懷里的人。 昨夜的悸動在這一刻落地,那些不真實感也隨著陽光蒸發(fā)。 今日陽光正好,紅塵也很美。 作者有話要說:針對墨卿語和墨家的布局會慢慢開始,還原真相還有一點時間 第一百零五章 晉江獨發(fā) 墨卿語給沈灼和凌霜雪的關(guān)系添了堵,可是還不等她高興,讓她堵心的事便找上門來了。 她和墨遲笙不過是在沈家留了一|夜,墨家的人就火急火燎地催回去,說是本家派來了位高權(quán)重的長老,聽到這個消息十分震怒,不允許他們久留。 墨家和沈家勢如水火,沈家重開府邸也是在對過去那些給沈家下絆子的人宣戰(zhàn),在這樣微妙的關(guān)頭,墨遲笙身為墨家最有影響力的繼承人之一,帶著墨卿語登門道賀,落在墨家那些老古板的眼中簡直是無法無天。 墨家規(guī)矩森嚴,這一點墨卿語深有體會,雖然她擁有部分特權(quán),但對上那些老古板還是免不了要忍一時之氣。 墨遲笙對此倒是不太在意,向葉瀾溪等人表達了歉意,連早膳都沒用就要帶著墨卿語離開。 墨卿語想要帶走江凌,但這一次讓她失望了,江凌沒有離開的打算。他說自己還是幻月仙宗的弟子,理應(yīng)和幻月仙宗的同門在一起,之前已經(jīng)為了墨卿語任性過一次,不能任性第二次。 江凌這話說的合情合理,任憑墨卿語軟磨硬泡他都不改變想法。眼看著墨卿語又要耍小性子,溫如寧出面阻止了這場鬧劇。 他說話的時候客氣又和善,但不知道為什么,墨卿語有些怵他,不敢觸他的眉頭,揣著滿腹的委屈走了。 沈灼親自送他們出門,也免得有人在背后亂嚼舌根說沈家沒有容人的氣度,一大清早就讓墨家兄妹離開。 墨遲笙在人前可不會丟自己的面子,他和沈灼客套兩句才離去,墨卿語反而是愛答不理,就是走也沒正眼瞧沈灼。 她的敵意沈灼自然沒有放在心上,還笑吟吟地對她說,要是想江凌,隨時都可以來沈家。 這一句話就把她和江凌的關(guān)系拉的更遠,墨卿語回頭惡狠狠地瞪了沈灼一眼。她不是不能給江凌自由,但如果江凌身邊有沈灼,這事就要另當別論。 出于女人的自覺,墨卿語有察覺到,江凌對沈灼有一種莫名的信賴,這可不是她奪舍沈灼的目的。她要的是江凌對沈灼厭惡不已,而不是現(xiàn)在這般,開懷暢談。 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問題?為什么沈灼回來后,這一切又朝著好的方向發(fā)展?她精心闖下的那些禍事,怎么可能輕易就能化解? 墨卿語想不明白,這無疑讓她更加不爽?;蛟S又到了她推波助瀾的時候,當年得罪過的那些世家,也該登場了。 沈家的位置四通八達,昨日的熱鬧還沒散去,眾人還在津津樂道。沈灼對他們的八卦不感興趣,關(guān)門離去。 大年初一,按照花錦城的習俗,今天早上是吃湯圓,討彩頭的好日子。 家里的女眷一早就起來忙碌,和面,做餡,正常的湯圓混進有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吃得到吃不到,是好還是壞,都看運氣。 沈樂年紀小,在廚房溜達了一圈,就被嬸娘姑姑和各位jiejie請出了門。她懷里抱著公輸彤給她做的烤面餅兔子,鼻子上還沾了一點面粉灰。 葉瀾溪讓她去找哥哥們討彩頭,她站在門口想了想,心里抑制不住地歡呼,蹦蹦跳跳地就去找人了。 作為沈家最小的小輩,她可以收很多很多的禮物。段寒舟和段無云早早地就給她準備了,一個送的防御型留仙裙,一個送的配套手鐲,叮當作響。 幻月仙宗的弟子不知道這個習俗,沈樂也不好意思找他們要。不過在聽說后,這幾個大男人還是能從身上摸出樣像樣的禮物。 看的我都有些嫉妒了。聞人且看著沈樂抱著滿懷的禮物在院子里轉(zhuǎn)圈圈,高興地像只花蝴蝶,翩翩起舞,不由地羨慕,感慨道:為什么我們宗門就沒有這種好事? 聞人且意有所指,充滿暗示的眼神直勾勾地看向溫如寧。不算沈灼,他是時淵夜門下最小的弟子,過個年收師兄姐一份禮物不過分吧? 溫如寧忍俊不禁,笑道:你當自己還是三歲小孩? 我是。聞人且毫不害臊,道:只要大師兄舍得,別說三歲,就是三個月也行。 聞人且這話把大家都給逗笑了,溫如寧笑著搖頭,都不知道該說他什么好。沈樂在一旁聽著,腦瓜子轉(zhuǎn)了轉(zhuǎn),不知道想到什么,一溜煙地又跑了。 今日不是什么嚴肅的場合,用膳是在花廳。 等沈灼和凌霜雪到時,大家都已經(jīng)落座。 首位的長輩們頭挨著頭,不知道在嘀咕什么,沈樂倒是開心,蹦蹦跳跳到了沈灼面前,把自己收到的禮物一樣樣掰扯給沈灼聽,隨后伸手道:二哥,你的禮物呢? 沈灼一面笑她誰都不放過,一面把自己準備好的洗髓丹遞給沈樂。沈樂的天賦的確很好,但和當初的沈灼比還是有著不小的差距。 四品洗髓丹等級是低了些,但沈樂現(xiàn)在底子薄,用起來反而更好。 瞧見沈灼遞出的是這東西,三叔就有些坐不住了。他連忙起身,讓沈樂把東西還回去,道:這個不行。 新年禮,都是個彩頭,三叔不用多想。而且沈樂是沈家的子弟,這禮物一般,三叔不要嫌棄才好。 沈灼有意為沈家擴展新的新鮮血液,這不過是個開始,他將來能為沈樂提供的,甚至不止這些。 老三,阿灼說的沒錯,樂兒高興就好。你這樣,她都不敢要了。沈驍開口,堵了三叔拒絕的心思。拋開洗髓的誘|惑,沈灼給的不過是四品丹,算不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