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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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灼如夢初醒,連忙把凌霜雪放在地上,緋色迅速染紅了白皙的耳朵。 凌霜雪很輕,落在他臂彎里沒什么重量,他抱著他的時候,隔著衣衫,能感受到這具身體的柔韌。 你們怎么跑這里來了?凌霜雪問道,如果此刻沈灼注意到他的神色,就會發(fā)現他的神態(tài)有些不自然,眼神飄向桃樹的方向,若有所思。 是嬌嬌循著氣味找來。沈灼說著,想到嬌嬌闖的禍,恨不得揪著它耳朵訓一頓。可它此刻被凌霜雪抱在懷里,完全沒意識到自己闖禍,反而覺得挺好玩。 凌霜雪擼貓的手一頓,手里的罪魁禍首突然就不可愛了。 此地荒蕪,如果不是它帶路,沈灼根本不會走過來。 有些事,凌霜雪還不打算讓沈灼知道。好在沈灼沒有深究追問,大概心里是以為他犯懶偷個浮生半日閑。 這樣也好,凌霜雪這般想著,便沒在多言,帶著一人一貓往回走。 沈灼默默跟上,望著凌霜雪削瘦的背影,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心情有些微妙。 他從來不知道后山有這樣一個地方,更不知道凌霜雪會在此地小憩。桃花襯人,花下的師尊仿佛是桃花幻化的花仙,誘而清冷,攝人心魄。 第十八章 給師尊把脈 深秋兩季,夜長晝短。沈灼習劍不過兩個時辰,天邊已經明月高照。清冷的月色流淌在人間的每一個角落,留下凄美動聽的無數傳說。 凌霜雪今日尚未就寢,他坐在院子里,面前的石桌上擺放著一套嶄新的茶具。聽說是后勤的長老從拍賣場拍下來的孤品,因為知道凌霜雪好茶,就讓人送了過來。 凌霜雪戒了香雪草,這幾日都只喝白水,茶具便沒了用處。此刻他正端著一杯水在月下神游,就連小豹子把頭湊過去喝他杯子里的水他也沒發(fā)現。 沈灼見狀,收劍走過去,屈指在使壞的小豹子額間敲了兩下,眼神略帶警告的意味。這小家伙被寵的越來越無法無天,連他師尊杯子里的水都敢喝。 小豹子不服氣,嗷嗚一口朝他咬去,尖銳的乳牙鎖住他的手掌,得意地抬眼看他。沈灼覺得好笑,抬手佯裝要揍它,小豹子連忙往后躲,鉆進凌霜雪的懷抱。 它現在可知道找誰當靠山,讓沈灼不能奈何它。 小豹子的動靜拉回凌霜雪的思緒,他撫摸小豹子的脊背安撫,問道:現在是什么時辰了? 剛過了一更天,師尊可是累了?沈灼奈何不得小豹子,只能暫時作罷,落座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凌霜雪搖頭,夜里寒意漸起,月色幽幽,萬籟俱寂。宗門內靈光璀璨,像是暗夜里光彩奪目的明珠,在這后山看去,又仿佛是在山巒之間匯聚的星河。 比起山下的喧囂,后山更像是一方遠離紅塵的小天地,花前月下,獨屬于師徒二人。它是孤寂,也是自在。 沈灼出身世家,打小就在人群堆里長大,身邊少不了左右逢源之輩,他們阿諛奉承,說的比唱的還好聽。沈灼即便看出那些人心思不純,也不會驅趕他們。 他習慣眾星捧月,熱鬧喧囂,以至于進門的第一年怎么也不習慣這樣的安靜。他常常在夜里失眠,盯著房頂一看就是半宿。他想著自己的遭遇,想著遠在花錦城的爹娘,心里不適應落差,難受極了。 他和凌霜雪賭氣,一個人躲在被子里偷偷地哭。后來凌霜雪把他放在身邊照料,同睡一個房間,中間只隔著一展屏風。 彼此離得近了,一點聲響在黑暗中都會變得格外明顯。沈灼不好意思在掉眼淚,他看著隔斷的屏風,腦海里兩個小人打架,一個念著凌霜雪的好,一個說著凌霜雪的壞。 小人打的不可開交,沈灼也就沒那么怕了。房間里多了個人,讓人苦悶的孤獨感被拂去,他夜里不再失眠,精神也逐漸好起來,到了白日又可以四處給凌霜雪添堵。 凌霜雪從不苛刻他,在他眼里,沈灼是未經打磨的璞玉,磨一磨性子便是渾然天成的珍寶,不需要精雕細琢去修飾。他對他表面嚴格,暗地里卻足夠縱容。 只是那個時候沈灼有點沒良心,看不出來凌霜雪的好,嫌棄后山這,嫌棄后山那,只恨不能把家里的金窩銀窩搬來。 他在凌霜雪的手上被敲打了一年,逐漸從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成長到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后來也正是這一年的培養(yǎng),才讓他沒有在淪入異界后直接成為什么也不會的廢人。他起初就是利用凌霜雪教給他的處世之道,生存之道,忍著痛,咬著牙,一步步走過來。 那些日子比在后山還苦,連個撐腰的人都沒有,血淚只能往肚子里咽。他在夜里不斷地想起凌霜雪,猛然發(fā)現,原來這個半路師尊已經在他心底留下深深的影子。 他并不討厭他,一直不斷地給他找麻煩是希望在這小小的天地間,凌霜雪的眼里能夠只有他。 那種強烈的意愿近乎偏執(zhí),和眼前的局面略有相似,不同的是他現在懂得如何相處,不會再似從前那般不知分寸。 院里有涼風過耳,凌霜雪喉嚨發(fā)癢,低聲咳嗽起來。手腕上的鈴鐺搖晃,只發(fā)出短促的一聲,音色失真,像是來自遠方。 凌霜雪一挑眉,手指拂過鈴鐺,神情淡然。 可這一幕落在沈灼的眼里就讓他忍不住擔憂,月色下,凌霜雪白皙的面容因為咳嗽有了一點血色,眼簾低垂,眼底泛起波光,眼尾飛紅,猶如易碎的琉璃,讓人想要捧在手心。 沈灼呼吸一滯,開口道:師尊,讓我給你把次脈吧! 沈灼之前想過花言巧語,諸多借口,可此刻到了凌霜雪跟前,都只剩下這一句直白的話,近乎懇求。 我以前不懂事只知道惹你生氣,從來沒有關心過你??赡悴辉訔壩?,明知道把我逐出師門后又反口會給自己帶來麻煩,你還是選擇繼續(xù)留下我,因為我受傷。你嘴上說沒事,可我不傻。師尊,我是你的弟子,你偶爾也依賴我一次,好嗎? 沈灼低聲輕語,那雙深邃的眼睛在月色下,仿佛載著一腔的深情。他凝視著凌霜雪,眉宇間是顯而易見的擔憂之色。 凌霜雪被這話驚到,有些詫異。多少年了,除了時淵夜,沒人會說讓他倚靠。他獨自一人生活在這里,成為宗門的隱形人,大家只知道他的存在,卻從來不關心他的死活。 是什么時候起,他的徒弟也開始起了守護他的心思? 陳年舊疾而已,就算不救你也是如此。 凌霜雪嘴上說的輕巧,沒有拒絕沈灼的好意。他伸出手,讓沈灼替自己把脈。 難得師尊如此配合,沈灼不禁笑了起來,眉飛色舞,整個人鮮活明亮,像是一個小太陽,讓旁人的心情跟著變好。 他摸上凌霜雪的手腕,冰涼的觸感讓好心情打了折扣,肌rou下的脈搏虛弱,若有似無。沈灼覺得有些古怪,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他給凌霜雪號脈也是存了私心,他不僅想知道凌霜雪的病情,更想治好他。 可是太奇怪了。 沈灼疑惑地皺眉,他也算是見識過各式各樣的疑難雜癥,在最后一個世界學過現代醫(yī)學,按理古今結合,修仙和科學并行,要治一個人不是難事。 可就是那么詭異,凌霜雪的病脈象顯示他是先天不足,嬌氣難養(yǎng)。 就根本就不切實際,在修真界,先天不足可以通過丹藥調理改善。而且凌霜雪這樣的強者,仗劍人間,問鼎巔峰,靈力深不可測,根本就不可能先天不足。 有什么問題嗎?凌霜雪見沈灼臉色精彩,仿佛早就料到是這樣的結果,并不意外地問了一句。 沈灼沒有說話,對凌霜雪的病他想到了另一種可能。 凌霜雪在瀕臨死亡的情況下被外力強行提升了修為,讓本就重傷的身體承受到了極限,非但沒有好轉,還呈現另一個極端,空有強大的靈力,卻是病弱殘軀。每一次動用靈力,對身體都是一種負荷。 這種事是萬分之一的概率,微乎其微。 沈灼心里一陣刺痛,想到之前的事,他已經能確定,所以宗主才會不高興凌霜雪動用靈力。 師尊沈灼喉嚨發(fā)緊,眼眶泛紅,心疼不已。 凌霜雪歪頭,徒弟莫不是看出了什么?可他的封印并未解開,還能讓這小子摸到? 第十九章 師尊贈火 自從知道凌霜雪的病情不能動用靈力后,沈灼變得格外殷勤,他承包了后山里里外外所有的事物,就連嬌嬌的馴養(yǎng)也親自動手,不讓凌霜雪cao心。 可憐的嬌嬌一天要應付兩次訓練,白天凌霜雪晚上沈灼,累的倒頭就睡,也不知道是在誰懷里。 凌霜雪默默地看著沈灼忙上忙下,日子過得更加悠閑,就連喝的熱水都不用自己燒了,更別說是沈灼的訓練。 他之前還會指點沈灼一二,比劃兩招,可現在沈灼生怕他累著,就是木劍也不讓他拿,有不懂的地方口頭請教,自己領悟。 也虧的沈灼悟性好,這要是換了個悟性差點的,怕是要折騰個幾年才能出效果。 日子一長,凌霜雪都覺得自己真的是個廢人了。他很想告訴沈灼他還沒到不能動用靈力的地步,不必如此小心翼翼??赊D念一想,讓沈灼誤會,就這樣當個廢人也沒什么不好。 乖巧懂事的徒弟真是太惹人愛了。 日子日漸寒冷,院中風涼,我把西北角的一間空屋收拾出來做了暖閣,那邊能賞花賞月,師尊以后去哪兒坐吧。 沈灼拿來毛領披風搭在凌霜雪身上,今日沒有太陽,天空陰沉,空氣中的薄霧帶著水汽,落在人身上冰涼透骨。 凌霜雪錦衣輕袍,穿的妥當,沈灼也怕他冷著。 前兩日宗主讓沈灼把凌霜雪的丹藥送來,凌霜雪服下后氣色好了不少,就連之前泛灰的長發(fā)也恢復原本的色澤。 吃藥就好,這一點他倒是沒有欺騙沈灼。 你今天回來的挺早。凌霜雪攏了攏耳邊垂下的長發(fā),在沈灼不依不饒的目光中站起身,朝廂房走去。 趴在他腳邊的嬌嬌聽見動靜爬起來想要跟上,看了眼沈灼又停下來,繼續(xù)躺下裝死。它還是個小寶寶,為什么要沒日沒夜地被大美人和主人輪流訓練? 居室的獸火凌霜雪沒有收起來,剛進屋就能感受到那股暖意。濃郁的火元素充斥在房間內,驅散外界的寒意。 沈灼溫了一壺熱水,拿出之前長老送來的茶具,在儲物袋里取出一只雕刻精致的木盒。凌霜雪看了一眼,心中有所猜想,沒有做聲。 沈灼洗凈茶具,打開木盒,里面是經過炮制的火炎葉,葉脈間的赤金更加明顯,在干燥的葉片中像是活過來一樣。 沈灼取出一點放入茶壺中,一水洗,二水沖,手法嫻熟,心平氣和,頗有幾分山野閑人的悠閑自在。 火炎葉遇水舒展,赤金流入水中,橙黃透徹,顏色像是熟透的柿子,濃香撲鼻。 凌霜雪有些驚喜,這個味道和他印象中的火炎葉完全不同。 沈灼記著時間,等火炎葉泡的差不多,他先給凌霜雪倒了一杯,道:師尊嘗嘗,這是我用赤峰蜜炮制的火炎葉,剔除了原本的苦澀,你看合不合你的口味。 赤峰是宗門豢養(yǎng)的眾多妖獸中的一種,產下的蜂蜜甜到發(fā)膩。之前沈灼試過用其他東西提取甜味,但都不夠濃郁,還破壞了火炎葉原有的特性。換成赤峰蜜后,兩者中和,味道剛好。 凌霜雪喝了一口,甜味和濃香在舌尖綻放,完全嘗不出火炎葉的苦澀,有點像香雪草。但是香雪草清冽涼爽,火炎葉卻讓人感到暖洋洋地,仿佛沐浴在陽光中,溫暖舒適,有種昏昏欲睡的愜意。 凌霜雪喜歡這個味道:還不錯,你有心了。 師尊喜歡就好。沈灼遞上木盒,心情愉悅。凌霜雪喜歡,那就比什么都重要。 如果可以,他想把這世間的一切美好都捧到凌霜雪面前。他想寵著凌霜雪,不再是因為凌霜雪是他救命的稻草,更有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里面。 一杯茶很快見底,火炎葉的熱力發(fā)揮作用,凌霜雪的身體有了幾分暖意。 他放下茶盞,詢問起沈灼最近的修行。沈灼知無不言,什么事都樂意和凌霜雪分享。 校場內因為幾位長老有意為之,參與早課的弟子就沒有他沒揍過的。大家修為不一,帶給他的感受也各不相同。大概是因為最近表現良好,他在這群新弟子間的名聲有所扭轉,大家不在像之前那般,看見他就一臉厭惡,議論紛紛。 偶爾休息時,也會有人湊上來和他打招呼,拉著他論道比劃。 煉丹方面,宗主一直很滿意,沈灼穩(wěn)在三品境界,正在沖擊四品。他修行的速度太快,但宗主并不覺得稀奇,反而認為這還不是他的極限,找來溫如寧陪練斗丹。 溫如寧已經是七品境界,再進一步就是藥宗。這要是放在其他宗門,怎么著也是獨占一峰,廣招門徒的水準。 沈灼和他斗丹受益匪淺,學了幾個他常用的小技巧,煉丹的速度提升不少。 總得來說沈灼的修行頗見成效,除了修為慢一點,其他沒啥問題。 凌霜雪倚靠著身下的木椅,單手托腮,目光掠向一旁燃燒的獸火,道:我記得煉藥界有一門升靈法需要高階獸火,你如今正是關鍵的時刻,怎么不問我要? 凌霜雪看向沈灼,一副我一直在等著你開口的模樣。 沈灼沒說話,他之前的確動過這個念頭,但高階獸火難尋,他如今修為不夠,不敢去冒這個險。 你是怕我不給你?凌霜雪見他不吭聲,以為他還是記著當年被他拒絕的事,又問了一句。 沈灼抬頭,這和凌霜雪給不給有什么關系? 他好像理解錯了凌霜雪的意思,沈灼稍加思索,猛然看向一旁的獸火,驚訝道:師尊要把這團獸火給我?不可! 沈灼不等凌霜雪回答,就先開口拒絕。 有何不可?我又用不上。凌霜雪一聲輕笑,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這團獸火本來就該給沈灼,這些年耽擱了而已。要不是沈灼養(yǎng)傷時需要濃郁的火元素,他也不會想起把它放出來。 這是師伯給你的東西,我怎么能夠奪人所好? 凌霜雪再好,沈灼也不會對他索求無度。他心里敬重他,自然知道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 秋冬季寒,這樣的日子對于凌霜雪而言本就難熬,他要是還把獸火帶走,豈不是陷凌霜雪于險境? 什么?凌霜雪以為自己聽錯了,懷疑地看向沈灼。 這是他的東西,沈灼怎么會聯(lián)想到時淵夜身上? 凌霜雪先是不解,隨即想明白緣由,面上因為火炎葉帶來的一點紅潤之色頃刻間消散的干干凈凈,面色蒼白,眼底怒意隱現。 他嘴唇顫抖,冷笑道:在你眼里,我當真是個廢人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