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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寵婢在線閱讀 - 寵婢 第39節(jié)

寵婢 第39節(jié)

    “是啊……偏見,從頭到尾都在……”景潯也明白這個道理,可他還是覺得族學里把嫡系和庶系分開,就是一件不好的事情,這等同于放大了偏見,長此以往下去只會積怨越來越深。

    景潯找過父親,找過族老,可族老頑固,父親亦是有心無力,當景潯把這些話告訴若冉的時候,若冉卻覺得這事兒挺好解決的,“景公子是家族的嫡長子?”

    景潯點點頭。

    “那景公子日后是會繼承家族的對嗎?”

    景潯愣了愣,還是點頭。

    “既然如此,景公子為什么要去勸說旁人該怎么做,不該怎么做呢?等到景公子繼承了景家之后,大權(quán)在握,不是你想如何就可以如何了嗎?”若冉說的這話多多少少是有些離經(jīng)叛道的,卻讓景潯猶如醍醐灌頂,茅塞頓開。

    “若冉姑娘……說的是……”

    他竟然從未想過。

    “等景公子有了足夠的能力,可以應付那些族老了,無論是要把嫡系和庶系放在一起教學,還是讓那些庶出的孩子們有更好的教育環(huán)境,這不都是你自己說了算嗎?景公子與其去勸說景老先生,還不如自己努力一些,等你擁有了足夠的能力,還怕這些族老使絆子嗎?”若冉笑瞇瞇的開口。

    這些都是沈沛教會她的,秦王殿下的成長,也并非是一帆風順的,雖有父母兄長庇佑,可文官彈劾的折子,依舊如同雪花片一樣的飛到御書房,只是秦王殿下本人也不是那么好惹的,昔日彈劾沈沛的官員,如今不也是大氣不敢出。在絕對的實力面前,這些老古板,當真只能認輸。

    “若冉姑娘…所言甚是,在下竟從未想過這些,只是一味的想著要如何改變旁人,卻從不曾想過要改變自己?!本皾〖硬灰?,改變別人也許辦不到,可是改變自己,就要容易的多。

    景潯真誠的感激若冉讓他醒悟過來,可若冉卻不敢邀功,她低眉淺笑,“是夫君教得好。”

    況且景潯沒有想到,也不是景潯不聰明,只是這想法多少有些離經(jīng)叛道,景潯總不可能盼著自己的父親從族長的位置上下來。

    “若冉姑娘,你同秦王殿下,不是義兄妹嗎?”景潯的眼里有著深深的疑惑,若冉反應過來。

    不甚在意的繼續(xù)笑,“那便是義兄教得好?!?/br>
    景潯沒有再說什么,領(lǐng)著若冉去了庫房,她選完陶罐之后,就想和景潯道別,偏兩人要去的方向是一樣的,景潯也有意要同她結(jié)伴而行,這還是在人家家里頭,她連拒絕的話都說不出。

    景潯送若冉回到朝陽院,就在若冉以為終于要和書呆子分別之后,景潯忽然問了她的身份,問的若冉迷惑不已,可她的身份本就是假的,是沈沛隨口胡扯的,之后也沒個后續(xù),這要她怎么辦?

    “景公子無需介懷,我并非什么郡主鄉(xiāng)君,只是一介平民罷了,秦王殿下可憐我,才對外稱是義兄,景公子莫要放在心上?!比羧秸f這些的時候,自己都沒有放在心上,畢竟他們來江南,和景潯只是萍水相逢。

    若無意外,此生都不會再有任何的交集,可若冉卻不知道,她說的每一句話,都被景潯放在了心上,甚至都不知道,之后的日子,景潯的出現(xiàn)給她和沈沛帶來了多少的意料之外。

    景潯離開后,若冉也回了院子開始熬藥,沈沛還沒有歸來,她便如同往常一樣開始練字,若冉也不知道沈沛到底是什么耐心,無論多么的忙,教她讀書寫字的事兒,從沒有荒廢過。

    若冉也在他的教導下,認識了許多的字,那些枯燥乏味的書籍,大多也都能看得懂。

    “本王都教了你這么久,你怎么還能把本王的名字寫成這樣?”沈沛看著紙上的名字,氣惱的不行,連氅衣都還沒有脫下,就握著若冉的手要糾正她。

    若冉低頭一看,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qū)懴铝诉@兩個字,她有心想要解釋,可沈沛也不怎么想聽,“阿冉,你老實說,你是不是對本王有什么意見?為什么一直都寫不好?”

    若冉心說她哪里是有什么意見?還不是因為怕寫多了之后會想的太多嗎?

    “奴婢怎么會對您有意見呢?只是這是您的名諱……奴婢寫的好不好,都是一件挺麻煩的事兒……畢竟這稿紙奴婢也不知道要如何處置,總不能燒了吧。”若冉是當真頭疼,偏偏沈沛半點不在乎。

    “為何要燒了?好好放著不行嗎?”

    若冉:“…王爺您為何要收集廢紙……”

    “寫了本王名字的紙,怎么能叫廢紙?”沈沛在她腦袋上敲了敲,“認真些,都教了你多久了?”

    若冉無奈只能在紙上寫下沈沛的名字,一筆一劃,分外的認真,沈沛似乎總喜歡把他們兩個人的名字放在一起。

    這兩個名字放在一起的時候,總是會讓若冉生出一些自欺欺人的錯覺來。

    “烏寶林怕是要坐不住了,可能這幾天會有些女人過來找你,到時候你愿意見就見,不愿意見統(tǒng)統(tǒng)打發(fā)掉就好。”沈沛滿不在乎,今日他出門,便是給烏寶林送把柄去的,先讓烏寶林和許玉春兩個先折騰一番,等他們什么時候折騰完了,再逐個擊破。

    “王爺放心,奴婢知道該如何處置的?!?/br>
    “你今日去了哪里?”

    “熬藥的陶罐破了,奴婢本想去買一個的,半路遇上了景公子,他說景府有采購,便帶奴婢去領(lǐng)了一個,后來看見了景家的族學,奴婢還是頭一次知曉,景家的族學是嫡系和庶系分開的,覺得有點好奇?!比羧绞聼o巨細的把今日的所見所聞?wù)f了出來。

    沈沛的想法和若冉差不多,買那個多熬藥的陶罐放在家里干什么?

    “嫡系和庶系本就是千古難題,景家若是不怕家族庶系中出幾個有出息的日后報復全家,那他們要如何做,也是他們的事情,景家傳承百年,發(fā)展到如今日益壯大,只能說他們還是比較能耐的。”沈沛不太關(guān)心這些,他關(guān)心的是景潯。

    “那書呆子為什么又來找你?他跟你說什么了?”

    “景公子不是特意來找奴婢的,只是剛好偶遇上罷了,爺您不要多想,他一個世家公子,奴婢不過是一個侍女罷了?!比羧接X得沈沛這話就是無稽之談。

    景潯除非是眼睛瞎了,才會看得上她。

    沈沛才不那么覺得,“在船上的時候,那傻書生就時常借口找你說話?!?/br>
    “景公子已經(jīng)和奴婢解釋過了,那是因為他怕奴婢死了。因為他昔日見過暈船致死的人,這才有些擔心,景公子是個君子……爺,您真的不要多想?!比羧接X得沈沛這想法已經(jīng)愈發(fā)的奇奇怪怪起來。

    “是嗎?”沈沛依舊不相信,心里不大高興,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思,拿起另一只筆,在若冉的臉上畫上一些貓胡子,這神來之筆讓若冉愣了許久。

    “爺……您幾歲了?”

    沈沛尷尬的咳嗽了一聲,只覺得自己這舉動一點兒也不光明磊落,可若是讓他收回……

    “爺說是筆自己動的,你信嗎?”

    若冉:“……”

    “要不,讓你畫回來。”沈沛大義凜然的開口。

    若冉的眼皮子掀了掀,“奴婢不敢造次,爺心情不好,就拿奴婢出氣,奴婢是明白的,奴婢知道,奴婢都懂的……”

    本王不是這個意思……”沈沛有點尷尬,他真沒有拿若冉出氣的意思,方才當真是……鬼迷心竅。

    沈沛徑直的蹲下,在若冉面前閉上了眼睛,把那張俊臉整個兒湊上去,“唔,讓你畫回來。”

    若冉坐在書桌前,沈沛本來是站著的,比她高出不少,如今在她面前蹲下,若冉心里有著說不出的情緒,若冉本也沒有生氣,沈沛的舉動一向讓人捉摸不透,“爺,您還是起來吧,這樣蹲著成何體統(tǒng)?!?/br>
    “廢話少說,讓你畫回來。”沈沛木著一張臉,提出這個非?;恼Q無理的要求,順便用上了萬能的威脅,“你要是不畫,爺就不起來?!?/br>
    若冉:“……”

    她的主子,如今到底幾歲了?

    若冉在沈沛的一再要求下,勉為其難的畫了幾筆,沒怎么用力,只是不知道這墨汁一會兒好不好洗,兩人都頂著一臉墨汁,落入彼此的眼睛里,引得人一陣陣的發(fā)笑。

    沈沛笑到最后又開始咳嗽起來,若冉想去端藥還沒站起身來就被沈沛攔住,他指了指若冉的臉,“你想讓旁人看見這些?”

    若冉當然是不想的……

    “不過這墨汁要怎么辦,洗的掉嗎?”沈沛拿起一旁的帕子沾了沾水,發(fā)現(xiàn)根本擦不掉。

    “爺,您日后少做些孩子氣的舉動,奴婢就會輕松許多?!?/br>
    “你什么意思?”

    “本來這個時候,奴婢可以安安生生的賺銀子,而不是在這兒絞盡腦汁的想著,要如何洗掉臉上的墨汁。”若冉看向同樣頂著花臉的沈沛,當真是又好氣又好笑,“這水也洗不掉,您說要如何辦?”

    沈沛:“……”

    沈沛如何知道?如果不是因為若冉,他有必要把自己的臉畫花了哄她高興?

    “讓四喜把墨水弄臉上,再讓他想辦法洗了,等找到方法,我們?nèi)绶ㄅ谥凭秃谩!鼻赝醯钕碌膲闹饕獾故且粋€接著一個。

    若冉真是替四喜心疼,“爺,弄手上不行嗎?為何非要弄臉上?”

    四喜這些年,究竟承受了什么?

    沈沛:“……閉嘴?!?/br>
    ……

    由于沈沛特意在烏寶林面前露了臉,引起了烏寶林的注意,烏寶林原本就非常關(guān)注沈沛的動向,結(jié)果不查不知道,一查才發(fā)現(xiàn)許玉春居然膽敢背著自己干這種事情。

    居然想把許夢嬌嫁給沈沛當側(cè)妃?

    這件事真真假假姑且不去論,許玉春居然敢這般的挑釁自己的尊嚴,這是烏寶林萬萬不能容忍的事情。

    于是,這昔日的盟友,徹底對上了。

    沈沛只等著他們彼此之間爭論出一個高下來,再逐個擊破,誰曾想這件事情并沒有惹出多少事端來,反而是另一件事讓沈沛著急上火起來。

    這事情說大也不大,可卻是沈沛十分在意的事兒。

    這日沈沛正在臨窗賞景,風寒好轉(zhuǎn)過后,好不容易才被允許碰酒,還沒等喝上兩口,就見景潯找了過來。

    “秦王殿下?!?/br>
    “有事兒?”沈沛隨意的開口,示意景潯有話坐下說。

    可景潯卻沒有坐下,反而是恭恭敬敬的作了一個揖,沖著沈沛洋洋灑灑說了一大串,等他說完,俞長勝和四喜已經(jīng)后退三步,大氣不敢出。

    沈沛的臉色逐漸變得鐵青,手中的酒杯已經(jīng)被捏碎,鋒利的瓷片劃破他的掌心,鮮血從指縫中流出,可沈沛卻渾然未覺。

    只是死死的盯著景潯,聲音冷冽如冰,“你說什么?”

    “秦王殿下,在下想問若冉姑娘可曾有婚配,在下想迎娶她過門?!本皾〔槐安豢旱拈_口,聲音一片赤誠。

    沈沛惱怒的不知如何是好,心里涌起滔天的憤怒,他一時之間思緒萬千,竟忘了當場拒絕景潯,居然由得他把話給說全了?

    沈沛只覺得眼前這書呆從沒有如此礙眼過。

    第39章 .小王爺?shù)男囊狻靖姘灼烤皾≌f他心悅……

    沈沛直直的盯著景潯看,胸腔里的怒火快要把他整個人焚燒殆盡,沈沛的聲音極冷,一絲溫度也無,傳到景潯的耳朵里,更是寒徹入骨,“你再說一次?!?/br>
    景潯早已料想到沈沛會生氣,卻從未想過沈沛居然會這般生氣,只是景潯老實太過,根本不會想到沈沛和若冉之間還有別的關(guān)系,沈沛說是義兄和義妹,他便就那么信了,并且深信不疑。

    可景潯有的時候,腦子又太過于活泛,聽若冉說她自己是平民,又聽景潯說他們是義兄妹,兩相結(jié)合,腦子里早已演繹完了一出愛恨情仇。

    如今面對沈沛的怒火,也只當是義兄對義妹的不舍,思及此景潯更是萬分認真的開口,“秦王殿下,在下想要娶若冉姑娘為妻,還希望您可以應允。”

    沈沛冷冷的盯著面前侃侃而談的書生,打從一開始,沈沛就覺得景潯礙眼,覺得他會惹出什么麻煩來,如今瞧著,原來是有跡可循的?

    倘若沈沛一早就知曉,這人會這般覬覦他的阿冉,是決計不會和景潯合作的,“閉嘴?!?/br>
    沈沛冷冷打斷景潯的話,一個字都不想再多聽,他原本懶懶散散的臨窗而坐,甚至還邀請景潯同坐,態(tài)度雖說不上多好,卻也絕對算得上是和顏悅色。

    如今這般冷漠的盯著景潯看,強勢霸道的氣勢讓景潯心中有些疑惑,景潯明顯可以感受到沈沛的憤怒,卻還是壯著膽子繼續(xù)說話。

    “在下心悅?cè)羧焦媚?,還請秦王殿下成全?!?/br>
    四喜和俞長勝早早的跑遠了,就怕沈沛發(fā)起脾氣來波及到他們倆,兩人無不感慨的看著景潯,只覺得景潯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居然求親求到沈沛的面前去。

    簡直是活得不耐煩,一口一個心悅,一口一個成全,景潯就不怕王爺直接滅了他嗎?

    “本王說,讓你閉嘴?!鄙蚺娴穆曇羰菑凝X縫里擠出來的,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崩,四喜和俞長勝聽了都知道沈沛究竟忍耐了多大的怒火,如果是在京城,只怕景潯現(xiàn)在已經(jīng)兇多吉少。

    “秦王殿下……您,為何這般反應?”景潯后知后覺的問道,按照常理而言,義兄舍不得義妹情有可原,卻也不會這般憤怒,簡直像是被搶走了什么心愛之人一般,可秦王殿下和若冉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