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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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白害了一聲,他第一次嘛,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凌曜畢竟只是剛成年的人魚,雖然經(jīng)歷過炮火,也在死亡線邊緣反復橫跳過,但性格中還是帶了一點可愛,被愛情砸昏腦袋,不睡覺盯著他看幾個小時也不是不能理解。 余白穿好衣服洗漱完,先摸去了廚房,喝了兩碗魚腩粥填飽肚子。 這魚腩不知道是從什么魚身上割下來,鮮美無比,余白吸溜的都快停不住嘴,他剛放下碗,就聽見了推門聲,外面的雨聲一下子清晰了不少,海浪嘶吼著撲在沙灘上,如前仆后繼的亡靈。 少年抬眼望去,是凌曜拎著一大塊類似于內(nèi)臟的東西進來了。 男人只穿著一件單薄寬松的工裝外套,渾身濕漉漉的,還帶著一股淡淡的海腥氣。 他將風雨關(guān)在身后,怎么不多睡會兒? 被餓醒了,你煮的魚腩粥好好喝??!我連著喝了兩大碗呢!少年兩手比了個比臉盆還大的碗! 凌曜被他逗笑了。 猩紅的瞳孔在捕獵和殺戮時,會讓他看起來十分兇戾可怕,但在少年面前,這雙眼睛永遠是美麗又蕩漾著溫柔的。 余白看著男人勾起的唇角,心臟砰砰直跳。 他趕緊移開目光,裝傻充愣指著凌曜手中的東西,這是什么?。靠雌饋硐袷囚~的內(nèi)臟,是能吃的嗎? 嗯,人魚點點頭,將捕獵到的飛星魚肝放在廚房,晚上我給你做香煎魚肝,不僅好吃,對你身體也很好。 飛星魚是海星一種大型魚類,它們攻擊力極強,但其魚肝不僅是難得一見的美味,還有增強體質(zhì)的作用。 人魚幼崽才出生時,父母都會給他們弄來飛星魚肝。 最近幾年,飛星魚被捕殺的有點嚴重,為了讓它們繼續(xù)繁衍,人魚族群已經(jīng)不怎么打它們的主意了。凌曜也是擔心余白的身體,才廢了點心思,在近海誘捕了一只飛星魚。 等我離開后,會繼續(xù)在各地尋找可以治療心臟病的藥物和醫(yī)生,你別擔心,肯定能治好你的。 余白當然不擔心了。 畢竟絕癥buff是他親手使用的呀~ 但凌曜又催著他吃藥,就很討厭了! 他只帶了十天半個月的藥裝樣子,要是凌曜每天都這么盯著他,那這些藥肯定不夠吃的。 不想吃,苦! 少年蹬蹬蹬跑到房間,縮進床里,裝作自己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累了,要休息了。 但是凌曜,這么爹味的一個男朋友,能放任自流才是見了鬼! 余白還沒縮兩分鐘,凌曜就端著一杯水進了屋,手里拿著他的小藥瓶,和幾粒牛奶糖,吃完藥我喂糖給你吃好不好。 少年黑白分明、水汪汪的眸子看了看奶糖。 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張臉紅撲撲的,纖細的右手食指從被子里顫顫巍巍的伸了出來,沖著凌曜勾了勾,在他耳邊悄悄說了幾個字。 真的? 余白哼哼唧唧:你不答應(yīng)那我就不吃!還說什么喜歡我,連親親我都不肯! 少年很少在別人面前撒嬌。 他本以為自己和凌曜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最親近的關(guān)系了,凌曜應(yīng)該會疼疼他,結(jié)果還是不行啊 你把藥給我吧。少年沮喪的說著,從床上爬了起來。 原本羞紅的臉龐一下子恢復成了蒼白的冷色調(diào),他打開藥品,將一粒藥倒進了口中,就這凌曜的手喝了口水。 凌曜見他咽下去了,忽然開口,本來我還想讓你多休息休息,現(xiàn)在看你還有心情撩撥我,應(yīng)該是恢復過來了。 少年發(fā)現(xiàn)凌曜的聲音竟十分沙啞。 他抬眸一看,才發(fā)現(xiàn)凌曜原來一直注視著他,而且眼睛幽深的不像話。 男人放下水杯,慢條斯理的含了一顆奶糖,壓上少年的帶著藥味的嘴唇,去勾他的舌尖。 小舌被甜滋滋的奶味蠱惑,情不自禁的闖進了陌生的領(lǐng)地。它在主人的sao擾下,嬌憨的偷光了所有的甜味,才倏然回過神來,害怕的想要逃走。 然而領(lǐng)地的主人本就是惡意誘它進來,怎么可能簡簡單單就放它回去? 余白的嘴都要被親腫了,他被一只大手放倒在床上,凌曜一副欲求不滿的樣子,將他雙腿抵開,壓了過來。 其實只是不想吃藥,嘴賤調(diào)戲了一下人魚的少年:ummm 半個月轉(zhuǎn)瞬即逝。 余白雖然是個身嬌體弱,還沒有原始形態(tài)的脆弱地球人,但有凌曜照顧,他是吃好喝好,在海星上過起了非常幸|福|的蜜月生活,眼瞅著小臉都圓潤了不少。 可惜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 這半個月來,余白推了不少音樂會邀請,然而商業(yè)活動可以退掉,卻沒辦法對這具身體的父親視而不見。 看著移動終端上的通訊請求,余白真想裝死不接! 明明說好了不認我這個兒子,為什么又要打視頻電話過來???!鐘博容不會以為晾我一段時間,我就會怕他,討好他吧?! 系統(tǒng)很想提醒他一句:不!就算他不晾著你,你不還是得討好他嗎?! 余白深深吐出口氣,擠出一個淺淺的笑,按下了接通鍵。 父親。 屏幕上出現(xiàn)了一個坐在書房的中年男人,他穿著一絲不茍的軍裝,先是打量了一下余白身后的環(huán)境,確認了余白不在中央星。 你身邊那只人魚呢? 人魚? 鐘博容竟然是來找凌曜的?他難道知道凌曜是反叛軍中的一員,而且還是反叛軍首領(lǐng)的兒子了? 余白將擔憂壓在心里,畢竟凌曜從來沒有跟他透露過反叛軍的事情,按理說,自己是全然不知曉的。 他滿臉茫然,凌曜他去海里捕獵了,您找他有事嗎? 鐘博容冷笑了一聲。 如今聯(lián)邦面臨危機,沒想到,你身上流淌著我第六軍團的血液,卻自甘下賤和反叛軍混在一起! 少年幾乎呆了,他聽不懂父親的話,誰是反叛軍?父親您是不是誤會了什么,我和凌曜是戀人,他絕對不會是反叛軍。 鐘博容看著眼前的少年,毫不遮掩眼中的冷漠。 他這次聯(lián)系鐘瓷,并非還在意這個兒子,而是想從他這里探聽到反叛軍接下來的目標! 我不必騙你。 反叛軍最中堅的力量就是人魚族!他們拉攏貓形人、狐形人等一部分原始形態(tài)較小的人類,壯大力量,如今已經(jīng)占領(lǐng)了幾十個星球,決不能放任他們繼續(xù)發(fā)展下去了! 鐘瓷,我作為你父親,也作為第六軍團將軍的身份命令你,去探聽他們接下來的目標和軍隊部署。你不是一直希望我按照地球舊時的習俗,去祭祀你母親嗎?只要你能做到,我就答應(yīng)你。 鐘瓷性格懦弱,重視親情,鐘博容這是在用已經(jīng)死去的母親,逼迫鐘瓷放棄凌曜! 少年潔白的貝齒狠狠咬著下唇。 紅潤的貓貓唇都快被咬出血了。 一旦他答應(yīng)了,那么他和凌曜之間的感情,就會變成死水里的爛泥,再也回不到原本干凈清澈的模樣了 余白做出一副痛苦不堪,在伴侶和親人之間難以抉擇的模樣,心里卻想暴打鐘博容的腦殼! 他就知道鐘博容找他沒好事! 你瞅瞅你瞅瞅,他這個根本沒擔負起父親責任的人,竟然還敢讓他做出背叛鐘瓷的事??? 這得多大臉??! 余白覺得自己必須拒絕,不僅是為了完成任務(wù),也是為了不慣著這個老東西! 統(tǒng)兒統(tǒng)兒,我還是不是你的親親小寶貝? 系統(tǒng):yue~ 他yue完,接著說:我的親親小寶貝不會讓我天天蹲小黑屋!我知道你想干嘛,開后門是不可能開后門的,你要是敢回答不愿意,絕對立刻OOC被踢出這個世界。 余白:所以要你何用! 鐘博容見鐘瓷沉默久久,用指尖敲了敲木質(zhì)桌面,你的答案。 少年圓圓的眼睛水光光的,指尖因為用力成了青白色。他的大腦一刻不停告訴他拒絕,可是身體卻違背意識,艱難的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父親。 渴望親情的十九年,讓他近乎本能的答應(yīng)父親的一切要求。 只是話說出口后,少年原本活潑,且充滿生命力的身體,以rou眼可見的速度萎靡了。 第36章 世界二 鐘博容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很快就掛斷了電話,連一個帶笑的表情都沒有給鐘瓷。 冷漠的像一個陌生人。 呼少年長舒一口氣,將眼中的水汽憋回去,放松的坐在了沙發(fā)上,剛剛的萎靡不頓就像是幻覺一樣,被一掃而空。 我就說這個世界的任務(wù)不會這么好完成,果不其然,沒在死亡邊緣瘋狂試探過,一個億的獎金,我拿著都有點不真實。 看余白拿起茶幾上一顆紅通通的果子,慢吞吞咬起來,系統(tǒng)納了悶了。 你難道有對策了? 余白點了點頭:既然鐘瓷沒辦法拒絕父親,也無法背叛戀人,那我就給鐘博容傳遞假消息,然后在凌曜面前背鍋不就行了! 這也挺符合我什么事都自己憋著,還要裝作若無其事的撒謊精人設(shè)叭? 系統(tǒng):符合倒是符合就是怕你翻車 余白舔舔嘴唇上清甜的果汁,嘿嘿一笑,不OOC就行,你就靜靜看著我的cao作吧,爸爸帶你飛! 膨脹.jpg 到了晚上,二人吃飽喝足,少年穿著一件寬松的半高領(lǐng)毛衣,窩在沙發(fā)上刷新聞。 凌曜燒好水,收拾好干凈的衣物后,走到沙發(fā)邊,準備拎著小懶狗去浴室,正好聽見少年的移動終端上傳來了新聞女主持人的聲音。 她正在談?wù)摲磁衍娤破饝?zhàn)爭后,無辜被波及的死亡人數(shù),以及聯(lián)邦的經(jīng)濟損失。 龐大的數(shù)字聽起來非常憷人。 少年清脆的聲音忽然響起,他問男人,凌曜,如果你也是反叛軍的話,你會為了這些無辜的人,停止戰(zhàn)爭嗎? 鐘瓷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可愛無辜。 仿佛這只是他看了新聞后,忽然興起的想法。 凌曜并沒有敷衍他,他認真的想了想,不會。 這不是一場冷冰冰的戰(zhàn)爭,而是一場充滿悲傷和憤怒的復仇。為了無辜成為奴隸,被折磨玩弄致死的族人,也為了后輩們的安全和自由,反叛軍都絕不會退讓! 雪崩之下,沒有一朵雪花是無辜的。 曾經(jīng)冷眼旁觀的人們無辜嗎?凌曜沒法給出確切的答案,但他們已經(jīng)盡量不讓戰(zhàn)火波及到居民了。 反而是聯(lián)邦軍隊在使用大范圍殺傷性武器時,比他們來的更決絕。 這樣啊。 少年的心血來潮得到了答復,他并沒有追問下去,而是親了親凌曜的嘴角,露出一個嬌憨的笑容,我知道了,我去洗澡啦! 不管發(fā)生了什么,你都要記住,我最最最最愛你奧! 埋下了一次伏筆后,余白沒有再提過關(guān)于反叛軍的任何事。 不過許是戰(zhàn)況越發(fā)緊迫,凌曜和他父親,以及反叛軍中各領(lǐng)袖之間經(jīng)常會有視頻對話,并且沒有刻意避開余白。 幾天下來,余白也收集到了不少信息。 老天好不公平啊,給了人魚強大的武力值就算了,還給了他們這么靈活的腦子。 余白看著自己偷聽到的幾個關(guān)鍵信息,大概能猜到他們的想法。 他們接下來準備聲東擊西,表面上是將大部分主力拉去攻打塞西星,其實是想突然暴起,拿下飛河星! 你看飛河星的位置,少年調(diào)出了星圖,指著中央星背后的一個黯淡星芒,對系統(tǒng)說,這顆星球要是被攻占了,中央星就危在旦夕了。 系統(tǒng)也很詫異。 誰能想到,海星里的武力值天花板,還會玩戰(zhàn)術(shù)?! 玩戰(zhàn)術(shù)的心都臟! 你幫我盯著凌曜,我把假情報先傳給鐘博容。 余白在腦海中說了一句,躲在角落里,將反叛軍的戰(zhàn)略部署,和他們計劃攻打塞西星的假消息,傳遞給了鐘博容。 鐘博容回復的很快。 他說:【很好,我立刻派小型星艦去接你?!?/br> 塞西星是聯(lián)邦要塞。反叛軍攻打這個星球,相當于想折斷聯(lián)邦的手臂,所以鐘博容并沒有懷疑消息的真實性。 大約兩分鐘后,系統(tǒng)提醒余白,凌曜通話結(jié)束了。 余白立刻刪除消息記錄,并關(guān)掉了移動終端。 凌曜正心事重重的找了過來,他環(huán)抱住少年,彎腰把腦袋輕輕搭在余白肩膀上,甕聲甕氣的說,我要離開海星一段時間,明天找人送你回中央星吧。 我身邊不安全。 余白心中嗷嗷嚎叫 哥!你知不知道你的身份、我們的關(guān)系,都被我便宜爹知道的一清二楚了!你把我送□□星,就等于是往敵人手上遞弱點啊啊啊啊啊?。。?! 但他不能說! 憋死他算了! 少年將嘴唇咬了又咬,眼神十分憂郁,最后還是吐出一個字,好。 凌曜行動力很強,第二天,余白又坐上了來時的那艘小型星艦。 只是這一次,他身邊沒有昏迷的人魚,他只有孤零零的一個人,在星河浩瀚中前往充滿危險的中央星。 與此同時。 中央星,第六軍團。 鐘博容昨天收到鐘瓷傳來的消息后,立刻派人去觀察了反叛軍的動向,發(fā)現(xiàn)他們確實小幅度向著塞西星靠近,只是前進的幅度還不夠明顯,應(yīng)該是還在調(diào)動階段。 他鐘淵叫來,讓他立刻聚集兵力在塞西星必經(jīng)之路上伏擊。 你派人守在港口,凌曜的人會送鐘瓷回來,一定要抓住他們! 鐘博容站了起來,走到窗戶邊,俯瞰第六軍團廣闊的訓練場,忽然補充了一句,對了,記得讓聞林去見見鐘瓷。別看鐘瓷不中用,但一個兩個對他倒是都情根深種。利用的好,未嘗不是一份有力的籌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