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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將,你還沒去典禮上嗎?”岑揚穿著一身新發(fā)的制服。軍事學院的制服仿照軍部制作,顏色是淺灰色,肩上沒有章,胸前是軍事學院的院徽,但在形制上是一樣的干脆利落,修身的腰部裁剪掐出一把纖細的線條,長褲包裹著一雙修長筆直的雙腿。 這幾天軍訓確實有些效果,岑揚的身姿也有了些軍人的模樣,挺拔的像一棵蓬勃生長的小樹苗。 沈恒的視線在他身上停留一瞬,隨即挪開:“嗯。” “我等你一起。”岑揚說,“我們坐一個車嘛,節(jié)省能源?!?/br> 沈恒不置可否,徑自上樓去了。他換衣服的速度很快,不超過五分鐘就又下來了,換了一身新的制服,并且別上了出席儀式時佩戴的綬帶和軍團章。 沈恒邁步出門,岑揚立刻自覺地跟了上去,緊緊綴在他身后,沈恒走的很快,岑揚走兩步就要小跑幾步才能跟得上,他小聲說:“上將,慢點,等等我?!?/br> 沈恒好像沒有聽見,依舊沒有慢下來,岑揚只能連走帶跑地跟著他。到了車庫,懸浮車感應到主人靠近,自動亮起燈光,后排的車門揚起。 沈恒繞到車的對面,俯身坐進去,岑揚還緊巴巴地跟著,沈恒回頭,蹙眉道:“你從那邊上車?!?/br> 岑揚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跟過頭了,訕訕地轉頭繞回去。懸浮車關上車門,按照沈恒設定的目的地出發(fā)。外面的天色已經(jīng)黑了,車窗的玻璃被后面的夜色籠罩,變成了一面鏡子,岑揚轉過頭,看見鏡中倒映出一雙人影,穿著款式相似的制服,一個純黑,一個淺灰,倒是還挺般配的, ……般配嗎?岑揚自嘲地笑了笑,要是這樣就算般配的話,隨便從軍部和軍事學院各揪一個出來,倆人就可以結婚了。 他把頭靠在頸枕上,沒有說話。好不容易鼓起勇氣爭取到了和沈恒獨處的機會,但卻失去了挑起話題的力氣。說什么呢?好像也沒什么好說的, 于是一路無言。 到了學院停車場,岑揚先偷偷下了車,去班級和同學們會和,沈恒才通知校長過來接,他們直接去了大禮堂的后臺,兩人便分開了。岑揚走了兩步,猛地回頭,卻只看到被人群簇擁著的沈恒的背影。 接下來令同學和老師們都興奮不已的典禮,卻讓岑揚有些興致缺缺,他按部就班地和同學們一起走到大禮堂,聽著身邊嗡嗡的議論聲神游天外,等到不知道飄散到哪里去了的思緒被一陣歡呼召回,才發(fā)覺典禮已經(jīng)開始了。 軍事學院的大禮堂被布置為宇宙星空的樣子,學生們每個班級在一團“星云”上,錯落有致的散布。而正中央半空中的舞臺,燈光璀璨明亮,坐著一眾校方、軍部、教育廳的領導,在那一行人當中,沈恒絕對是最耀眼、最突出的那一個,他眉目沉靜,身姿挺拔,從容地面對他的崇拜者們山呼海嘯的歡呼,一如在戰(zhàn)場上從容應對敵方的千軍萬馬。 這樣的人,怎么會有人不心動呢。 岑揚怔怔地看著,卻突然看到在舞臺當中的沈恒,似乎往這邊看了一眼。 “哇,沈上將是不是在看我們這邊!”他身邊一個女生激動地一直在拽朋友的袖子。 “隨便看看吧……” “我感覺他就是在看這邊啊!” “看看看,在看你行了吧!” 兩個人小聲嬉笑,岑揚卻恍若未聞,只是定定地盯著那個方向。浩瀚宇宙,群星擁簇,都不及那一個眼神,攝人心魄。 雖然請了沈恒來,但他也只不過是坐了半小時,代表軍部簡短地說了幾句,大部分時間還是冗長的校領導發(fā)言和表演。等到典禮結束已經(jīng)是晚上八點多了,岑揚獨自回到停車場,車里沒有人,正當岑揚猶豫的時候,就看到中控顯示屏上沈恒的留言:我先走了。 岑揚輕輕嘆了口氣:“回家吧?!?/br> 懸浮車應聲啟動,要回到中心區(qū),然而車子剛開出校門,岑揚卻又改了主意:“等等,去……去酒吧?!?/br> 他有點懷念那種喝了很多酒之后暈暈的狀態(tài)了,人會變得很輕,很快樂,能忘掉很多煩心的事情。 中控屏上列出來了附近的酒吧。岑揚也不認得,挑來挑去,最后還是去了那家V.B,他家的玫瑰星云還不錯。 “這次可沒人敢給賣酒給你嘍?!闭{(diào)酒師依舊是那副樣子,居然還認得他,笑吟吟地和他說話,“上次我被訓得可慘,要不是柏總幫忙調(diào)和,我工作都要沒了。” “啊,”岑揚沒想到還有這么一回事,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臉頰,“對不起。” 調(diào)酒師將一杯果汁放在他面前:“怎么補償一下我?” 岑揚茫然地看著他,想了好久才說:“我的零花錢也不多,我都給你吧。好像還有幾十萬的?!?/br> “我要你補償?shù)目刹皇沁@個?!闭{(diào)酒師笑了,“你知不知道,你擋了多少人的路?小家伙,你膽子真大,還敢來這里,V.B等著爬柏總床的人比我柜子里的酒還多,你不怕他們活吃了你?” 岑揚奇怪地看著對方,不知道他在說些什么。 “算了,看你也是什么都不懂。你怎么自己來這里,柏總也放心么?”調(diào)酒師問他。 岑揚這才隱約明白了什么:“我沒和他在一起。” “沒和他在一起?!”調(diào)酒師這次是真的驚訝了,一雙總是懶散地瞇著的眼睛睜大,錯愕地看著岑揚,“柏總他親自說的……所以是你拒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