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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單單因為這事,謝婉凝都很感謝他。 帝妃二人便站在那親親密密說起私房話來,那韓淑女腳上疼痛難忍,又不能坐下,沒一會兒就顫抖起來。 若不是沈雁來一雙硬如鐵骨的手扶著她,她早就摔倒了。 她原本以為淑妃娘娘早就走了,她也知道她今日來了御花園,那一句話不僅顯得淑妃娘娘囂張跋扈,還能把自己襯得楚楚可憐,簡直是一箭雙雕。 只是萬萬沒想到,背地里編排人的時候被人親耳聽見,這會兒韓淑女嚇得六神無主,滿臉都是虛汗。 就在幾步之遙,謝婉凝的目光掃了過來。 “這位meimei,原來真的是摔著腳了?怎地這般馬虎呢?!敝x婉凝溫言道。 這小妃子一看就是沒跟她打過交道的,怕是連靈心宮的宮門都沒怎么出來過,在宮里頭偏聽偏信,真以為她是那般囂張跋扈之人。 不過她錯的離譜,宮里頭最囂張的可不是她謝婉凝,而是太后娘娘的親侄女,她的主位德妃娘娘。 雖說謝婉凝也是瀟灑肆意,可平日里只要不惹到她面前,她是根本懶得搭理這些人的。 有那個功夫,讀讀書吃吃茶不好嗎?哪里有功夫管這些個破爛事。 這會兒無論沈雁來手上勁兒多大,小妃子都拼命掙脫開,整個人猶如斷了線的風(fēng)箏,一下子跪到地上。 “陛下、淑妃娘娘,是妾自己膽小摔了跤,都是妾的錯?!彼么踹€受過宮規(guī)教導(dǎo),這句話倒也沒怎么結(jié)巴,順利說了出來。 謝婉凝的手正親親熱熱扶著蕭銘修,這會兒一聽這話,不由輕輕捏了他一把。 皇帝陛下面上一丁點都沒顯露出來,只伸手拍了拍她的纖指,笑容更盛。 沈雁來見陛下和娘娘自都不言語,便知道兩位已經(jīng)有些不耐煩了,他便忙給身后的小黃門使了個眼色,兩三步湊到淑妃身邊,輕聲問:“娘娘這是打哪來?” 謝婉凝便拉著蕭銘修轉(zhuǎn)了個身,軟軟靠著他,往望春亭指了指:“臣妾剛溫好了茶,陛下過去解解暑?” 蕭銘修這才笑了,他聲音清朗,聽起來心情是極好的:“凝兒那的茶最好,朕便去吃兩杯,也好同你說說話。” 作者有話要說: 就只寫到成婚這一刻吧,這是最好的時光了~ 連著更的是宮妃的后續(xù),簡單寫了寫~明天更帝后微服私訪記=V= ☆、番外三 在宮里時間長了, 崔玉蓉的心就淡下來。 因著家中面子, 宮中人不敢克扣她的份例,但也說不上多恭敬。 無恩無寵,日子只能說是將就。 她每日都是坐在屋中, 看看書打打牌, 偶爾去院中坐坐,看金烏從東到西, 這一日便也就過去了。 難得兄長遞牌子要看望她時, 她才有些鮮活氣。 這會兒已是天佑十一年, 她入宮已經(jīng)七年。 這一日恰好兄長又遞了牌子,崔玉蓉便讓大宮女給她好好打扮打扮, 別看起來那么素凈。 姑姑李欣也跟在身邊, 笑說:“也不知崔大人這一回帶了什么有趣的物件。” 崔玉蓉淡淡看著鏡中的自己,她明明才二十幾許的年紀(jì),整個人卻被這狹窄的宮室困住, 顯得蒼老又遲鈍。 “再好玩,也玩不了幾天。” 李欣心里嘆了口氣,強(qiáng)撐個笑臉:“娘娘如今已是一宮主位, 日子比以前好過許多?!?/br> 因著陛下獨寵皇后娘娘, 是以這些年來宮中也未再采選,她和張憐月就是最晚進(jìn)宮的宮妃。熬了這么多年, 從來都是老老實實的,太后和皇后也愿意照顧她們一二。 待到天佑十年皇后娘娘誕下龍鳳胎時,陛下歡喜至極, 命大赦天下?;屎缶驼埫蠓夂髮m,她跟張憐月也跟著混了個嬪位,也算是宮中有頭有臉的主位娘娘了。 便是沒有陛下寵愛,憑著她的家世和位份,怎么也能錦衣玉食到老。 可在她心底里,卻對眼前的生活厭惡至極。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何而活,也不知到底要如何活,心里頭空落落的,沒個依靠。 等到見了崔臨山的面,她才有了些笑意:“哥哥瞧著又黑了呢?!?/br> 或許是因為想通了,也可能自知有些事無法企盼,崔臨山在安和殿任職滿五年后自請外放,為的也還是這個虧欠良多的meimei。 當(dāng)年崔家一意孤行,他怎么也跟著昏了頭一樣,失了一顆平常心。 如今見meimei一臉暮色,他心里頭也很難受,便道:“這一趟去得近,回來也快,不過哥哥特地給你帶了個小玩意,瞧著特別可愛?!?/br> 他取了個用紙折的小兔子,折得栩栩如生,只要用手按一下兔子尾巴,它就會往前蹦一下,確實是憨態(tài)可掬的。 崔玉蓉?fù)芘獌上?,抬頭對他笑笑:“多謝哥哥,我很喜歡。” 她說著喜歡,可笑容卻未達(dá)眼底,瞧著也沒多歡喜意。 崔臨山深吸口氣,他沖李欣揮了揮手,讓她先出去,他們兄妹要說些私房話。 等到宮人都退了出去,崔臨山才艱難道:“五兒,崔家對不住你?!?/br> 崔玉蓉一下子聽到他說這話,倒是有些回不過神來,好半天才道:“那么多年過去了,再說這個又有何意?” 崔臨山想一股腦把話都說出口,可自己卻也拿不準(zhǔn),最后只落了一聲嘆息:“哥哥只希望你過得好?!?/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