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即便當(dāng)時潘琳瑯給年輕的文正誠當(dāng)妾室，也絕對是麻雀變鳳凰，一步登天。

    謝吉祥抬起頭，看向趙瑞：“你覺不覺得潘琳瑯的過往同鄭珊瑚很像？”

    “都是因為意外偶遇文大人，也都父母雙亡，無依無靠。并且，她們都是嬌小身材，面容明媚，若只看背影，恐怕都分不出人來?！?/br>
    雖然沒見過鄭珊瑚，但根據(jù)牙婆的描述，謝吉祥大抵也能知道，兩個人一定會很相似。

    男人的喜好有時候就是這么簡單。

    趙瑞道：“潘琳瑯的身份太難查，畢竟已經(jīng)過去二十年，不過也已經(jīng)派校尉再去深挖，看看她的農(nóng)女身份是否妥當(dāng)?！?/br>
    潘琳瑯最厲害的一點在于，她從一個妾室成為了繼室，文正誠為了她甚至肯冒以妾為妻的風(fēng)險，足見其對文正誠的影響。

    想到這里，謝吉祥微微嘆了口氣。

    “當(dāng)年明明為了她肯知法犯法，現(xiàn)在卻又毫不留情就要殺掉她，真是可怕?！?/br>
    聽到謝吉祥如此感嘆，趙瑞卻挑了挑眉。

    他沉吟道：“不……對于文正誠這樣的老狐貍來說，情愛和女人都不是最重要的，他以潘琳瑯這弱點為跳板，進入了軍器司，成為圣上眼中的忠臣，絕對不會沖動之下殺害妻子?！?/br>
    趙瑞抬頭看向謝吉祥：“他很清楚圣上的心思，也沖著圣上的這個不算弱點的弱點而努力，不可能自己打自己的臉?！?/br>
    謝吉祥愣住了。

    對啊，趙瑞所言很有

    道理。

    世人皆知圣上對故去的明德皇后一往情深，當(dāng)年明德皇后身體孱弱，無法被選為皇太子妃，也是圣上在重病之中懇求先帝，想要滿足自己這個遺愿。

    當(dāng)時先帝可憐他年少多病，便也只能點頭答應(yīng)，也不知是否是上蒼垂憐，成親之后的太子和太子妃竟一起好轉(zhuǎn)，雖不如常人身體康健，卻也不再纏綿病榻生死不知了。

    后來，圣上登基為帝，立太子妃為皇后，身邊再無其他嬪妃，一時間被傳為佳話。

    只不過，明德皇后身體始終孱弱，誕育二皇子之后沒多久便病倒，圣上拼盡全力挽救明德皇后，最終在二皇子六歲時還是送走了自己的發(fā)妻。

    一晃經(jīng)年，待到二皇子十歲上，圣上才為了皇室血脈再娶嬪妃，不過在舒嬪誕育三皇子和四皇子之后，他便也不再踏入后宮。

    如此一來，世人便更知圣上是個癡情種。

    文正誠這種為了潘琳瑯“不顧一切”的態(tài)度，倒是恰到好處戳中了圣上的心思。

    趙瑞微微皺起眉頭：“文正誠家中這兩起命案，或許沒有表面上的那么簡單?！?/br>
    說到這里，趙瑞便道：“你先去安置，我給圣上寫一封折子?！?/br>
    安排好校尉的差事，趙瑞便催著謝吉祥回百花園休息。

    謝吉祥回到百花園，簡單沐浴更衣，然后便躺在悠然的凝神香中，緩緩沉睡而去。

    一夜無夢。

    待到次日清晨，謝吉祥醒來時，還有些恍惚。

    何嫚娘見謝吉祥好似睡不醒，忙送了薄荷茶過來：“小姐且漱漱口。”

    謝吉祥先是漱口，然后又喝了一碗蜂蜜水，這才意識清醒過來。

    “這幾日在芳菲苑中有些懶散，如此跑一天竟還很累。”

    何嫚娘輕聲笑笑，給她選今日要穿的衣裳。

    “忙一些，累一些，但小姐開心呀。”

    自從開始在皋陶司當(dāng)值，何嫚娘便給她做了好些窄袖的素色衫子并百褶裙褲，穿著方便，也素雅大方，很適合她。

    謝吉祥穿上何嫚娘準(zhǔn)備好的翠竹衫裙，坐在妝鏡前自己給自己編發(fā)辮。

    何嫚娘給她盤好發(fā)髻，用新作的紗花發(fā)梳固定，在頭頂彎出一道圓滾滾的弧度。

    “好看嗎？”謝吉祥跳起來，笑著看何嫚娘。

    何嫚娘

    幫她捋順衣服上的褶皺：“好看，小姐任何時候都好看?！?/br>
    收拾妥當(dāng)，謝吉祥立即神清氣爽。

    她簡單用了早食，然后便去了趙瑞的書房。

    大清早，趙瑞已經(jīng)在處理卷宗了。

    謝吉祥也不見外，進了書房便坐到他對面：“如何？一夜過去可有進展？”

    趙瑞抬頭看她，見她今日換了一身新衣，頭上也戴了兩朵可愛又嬌俏的海棠花，面容一下便柔軟下來。

    每次看她，心里總是忍不住歡喜。

    謝吉祥見他有了笑容，便也跟著笑：“怎么了，這么高興？”

    趙瑞定定看著她，仿佛漫不經(jīng)心道：“只要見你，心里就高興?！?/br>
    謝吉祥：“……”

    謝吉祥的臉，一下子比她發(fā)間的海棠花還要紅。

    趙瑞見好就收，立即換了話題：“那個幫孫三郎給潘琳瑯看病的大夫昨日深夜才尋到，他自述自己因老家有事，才連夜離開琉璃莊的?！?/br>
    這話一聽就有些虛假。

    便是老家來信，他定也是白日去驛站取了信回來，又怎么可能半夜急匆匆就知道家中急事？

    尋到人，謝吉祥立即精神起來：“如何，他可有招供？”

    趙瑞看她那雙漂亮的杏眼重新落到自己身上，不由笑了笑：“他自然招供了，不過他只說孫三郎在一月前私底下非要同他買蒙汗藥，因給的超過市價三倍，他便動了心，賣給了他。”

    孫三郎給潘琳瑯下的蒙汗藥，就是這么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