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頁
如此聽來,這位祝鳳儀祝家主很有些風(fēng)采。 謝吉祥道:“剛剛瞧見其兒媳柳夫人也有二十多的年歲,我以為這位家主怎么也得有四十幾許了。” 儀鸞衛(wèi)的卷宗,有時候很奇怪,不該記錄的偏偏記錄一大堆,他們想要知道的,卻往往都沒有。 就比如祝家這陳芝麻爛谷子的家事,儀鸞衛(wèi)的卷宗居然記載了。 蘇晨也覺得有點奇怪,不過還是說:“其實……這位祝家 主十五就成婚了,當(dāng)時他母親重病,病中唯一的心愿便是看到他娶妻生子,因此祝家便求了跟祝鳳儀早就定了親的郝家,趁著祝鳳儀母親還未過世,便把郝家大小姐娶進了門。” 也就是說,祝鳳儀十五就當(dāng)?shù)恕?/br> 謝吉祥道:“看祝家大小姐的年紀,大抵在祝鳳儀出孝之后,其夫人才再度有孕。” 這就說得通了。 謝吉祥頓了頓,突然道:“剛剛在祝家,沒有任何人說這位主母的事,她如何了?” 蘇晨頓了頓,神情微變:“聽聞這位郝夫人是連夜急病走的,前一日還同閨蜜去踏青,第二日便急病而亡,具體到底是什么病,祝家至今都沒有說。” 謝吉祥驚訝抬起頭,看向趙瑞:“怎么這祝家的主母,不是年紀輕輕守寡,就是盛年而亡?!?/br> 趙瑞淡淡道:“事出反常必有妖?!?/br> —————— 蘇晨道:“此事祝家諱莫如深,死活不肯對人透露,因此儀鸞司的卷宗就只記錄了這一句話,至于剛剛謝推官所說的這位池姨娘,卷宗里根本就沒有記載。” 一個普通的商賈人家,儀鸞司吃飽了撐的天天盯著跟著,卷宗所記錄的內(nèi)容,都是幾年前的事,近年的消息都是沒有的。 趙瑞道:“祝家這條線不要斷,派人單獨追查,此外,剛剛祝家透露,池小荷在長干里有熟人,讓人挨家挨戶拿著池小荷的畫像詢問,務(wù)必把人找出來?!?/br> 蘇晨道:“是!” 趙瑞又道:“去請白圖到皋陶司,他或許知道別的線索?!?/br> 謝吉祥看他微皺著眉頭,顯得略有些不愉,不由道:“辦案就是如此,不能跟上次一樣當(dāng)日就能破案,我們還是按部就班,穩(wěn)扎穩(wěn)打吧。” 這也是父親曾經(jīng)跟她說過的話。 現(xiàn)在反倒是她來安慰他了。 斷案是不能急的,有時候需要經(jīng)年的堅持和耐心,作為一個提刑官,最要緊的就是耐心。 趙瑞只是在思考案情,沒想到突然被謝吉祥安慰了一句,他心中微溫,眼中閃過細碎的星光,依舊沒什么特殊的表情,但嘴角卻輕輕揚了上去。 “這些我都明白,”趙瑞低聲道,“可一個案子,不能拖到天荒地老,總要破案的?!?/br> 這個案子看似 線索充足,似乎只要能確定死者的身份,再確定她死前的行為,就能知道到底是他殺還是意外。 然而,在確定死者身份這一點,就顯得尤其艱難。 池小荷這是個普通人,她的出身和過往,都似一張白紙,只有確定她從何而來,才能派人走訪,慢慢摸索出她曾經(jīng)的人生。 趙瑞如此一句話,謝吉祥就想了這么多,她頓了頓,大概以為他想要再度立功,便道:“線索總會出現(xiàn)的。” “最起碼,我們已經(jīng)有死者身份線索,這個案子不會拖得太久?!?/br> 趙瑞點點頭,道:“如此最好。” 蘇晨坐在邊上,覺得自己有些多余,他默默思考片刻,等兩個人相互安慰完之后,直接出了馬車。 呼,還是外面空氣順暢。 如此安排完,一行人便也到了皋陶司,謝吉祥下了馬車,就看到白圖靠在皋陶司的大門邊,嘴里叼著一串糖葫蘆在啃。 距離林福姐的案子已經(jīng)過去一月有余,白圖看到謝吉祥跟在趙瑞身邊,還很客氣打招呼:“呦,謝推官,這次又要麻煩你了?!?/br> 謝吉祥笑著同他打招呼:“白大人來得好快?!?/br> 白圖看了一眼趙瑞,道:“趙世子爺?shù)牟钍拢耶?dāng)然要盡心盡力了?!?/br> 趙瑞掃他一眼,對他的調(diào)笑不予置評。 “大人,”一名校尉從皋陶司里匆匆而出,“邢大人有請?!?/br> 趙瑞直接邁開步子,謝吉祥跟白圖快步跟上他,直接進了皋陶司。 因還未確定死者身份,暫時不能深度驗尸,所以趙瑞對邢九年的初步驗尸沒做什么特別大的期望。 不過邢九年畢竟是老手,光憑尸體表面特征,大概就確定了死因。 待趙瑞幾人進了義房,邢九年才道:“大人,死者確實是凍死的,也確實是被凍傷之后徒步行至長干里,最后死在巷中。” 所以,是不是他殺,還有待考證。 謝吉祥道:“若死者真的是池小荷,她從柴房里撬鎖出來之后,又是怎么進到冰窖的?進去之后還沒有立即逃出,等到自己快要凍死,才從冰窖出來,也未求助,直接去了長干里?!?/br> 這里面確實疑點重重,她到底是在哪里的冰窖出事?是祝家還是其他人家?若是祝家的,她又是 怎么在身體重度凍傷的情況下逃出祝家的? 這一連串的問號至今沒有答案。 謝吉祥道:“這些我們目前都無從得知,但可以肯定的是,若她真的是池小荷,祝家一定不會放過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