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嬸?！倍棠棠昧税撞朔N并沒有馬上走，而是走到灶房：“你臺谷山的樹種完了嗎？”

    阿媽正在切菜：“種完了?！?/br>
    二奶奶看了看砧板上的豬rou，又看了看盤里的蝦，問：“喲，你們還沒吃飯呢?！?/br>
    阿媽的小姐妹兒搶答：“沒呢，這不正做呢?！?/br>
    二奶奶：“我家也沒吃呢，冷鍋冷灶的?！?/br>
    小姐妹兒：“沒事，生個火兒，很快?！?/br>
    二奶奶走過來，看著盤子里清洗好的蝦：“這玩意新鮮，我還沒吃過呢！”

    阿媽看不下去了，主動說：“留下來吃飯吧。”

    寨子里的人都知道，二奶奶是個非常貪小便宜的人，地上掉一根毛，她都會沖上去說是她的。如今看到家里這么些好菜，怎么還肯走？不過話又說回來，一頓飯而已，不是阿媽不想留她，而是阿媽明白，她的小姐妹們不愿意和二奶奶一塊吃飯。

    寨里的人都說二奶奶會下蠱，蠱是蟲子，也是粉末。這些粉末若是下到飯菜里，會中蠱的。

    她們是怕她。

    不過此事并非無解。

    阿媽的小姐妹兒聽到把二奶奶留下來吃飯，馬上說道：“哎呀，炒菜容易涼，咱別炒了。吃火鍋吧，人多熱鬧。”

    看，這就是解決辦法。因為蠱藥下在guntang的火鍋里便會失效。

    這是苗人多年來的經(jīng)驗。

    第8章 .可怕的下蠱人03是蠱還是病呢

    石黛最后一針疫苗的時候阿爸帶她去買了些水果。

    蘋果和香蕉，都不是石黛愛吃的。原本以為是買回家給阿媽的，可是七拐八繞以后，阿爸帶著石黛來到縣醫(yī)院。

    醫(yī)院有些破舊，房子應(yīng)該有些年頭了?？h城雖然熱鬧，可也是四面環(huán)山，少數(shù)民族聚居之地。比起深山的苗寨，縣城富有。比起外面更大的城市，縣城又很貧窮。

    “阿爸我們?nèi)ミ@里做什么呀？”石黛含著一根棒棒糖，被阿爸抱在懷里走進(jìn)去。

    阿爸說：“去看望病人。”

    醫(yī)院的病人真多，特別是住院部，各種奇奇怪怪的人都有。有的捂著肚子艱難上廁所，有點頭上纏了好多繃帶，臉都看不見了。還有的一只腿僵硬的吊在床上，很嚇人。

    “阿爸。”石黛小聲的說：“我害怕。”

    阿爸：“別怕，他們都是病人。”

    病房302，里面住了兩個病人。一個躺在床上睡覺，一個坐在窗戶邊看外面的太陽。阿爸帶著石黛走進(jìn)去，叫道：“阿樹?！?/br>
    阿樹就是石開樹，蘆寨那個傳言被下了蠱的男人。

    阿爸把石黛放到桌子旁邊的小凳上，石黛是乖乖坐在凳子上玩小車。

    “過來了？”石開樹說話有些氣虛：“吃過了嗎？”

    “嗯?！卑贮c點頭，坐下來和他聊天：“醫(yī)生怎么說呢？”

    石開樹點點頭：“復(fù)發(fā)了?！?/br>
    石黛聽不太懂，只知道他們在聊什么腫瘤，據(jù)說要開刀取出來。一個大山里的苗戶，實在承擔(dān)不了這么多費用。而且這手術(shù)縣醫(yī)院不能做，得轉(zhuǎn)到其它醫(yī)院去。而阿爸今天過來，是因為石開樹已經(jīng)承擔(dān)不了費用，跟他借錢。

    阿爸從衣兜里拿出今天剛?cè)〉腻X：“這是一千五?！?/br>
    “夠了夠了?！笔_樹說：“我就是拿點藥?！?/br>
    阿爸問：“不去省醫(yī)院了嗎？”

    石開樹：“不去了?！?/br>
    這個病已經(jīng)讓他家徒四壁，況且家里還有個兒子，得為妻兒著想。

    回苗寨的路上，石黛還在想著醫(yī)院里的那些人。他們遭此大難，一定很疼吧?？墒鞘煊性S多不明白的地方，于是問阿爸：“為什么有那么多人生病呀？”

    阿爸：“因為他們沒有好好吃飯?！?/br>
    石黛：“……”

    石黛又說：“那我可以當(dāng)醫(yī)生嗎？”

    阿爸有些驚訝，問：“為什么要當(dāng)醫(yī)生，你不當(dāng)科學(xué)家了？”

    “當(dāng)醫(yī)生可以治病?！笔煜肓讼?，科學(xué)家也挺好的，又說：“我可以先當(dāng)醫(yī)生，再當(dāng)科學(xué)家?！?/br>
    “哈哈哈哈哈?！卑中Γ骸爱?dāng)個公務(wù)員就不得了了?！?/br>
    石黛：“公務(wù)員是什么？”

    阿爸：“是個厲害的東西。”

    回到家，阿爸跟阿媽在聊石開樹的事。這次借錢給他，也是經(jīng)過阿媽同意的。阿媽想了想，說：“也算仁至義盡了，他命不好，我們也沒有更多的錢借他?！?/br>
    沒錯，在苗寨，大家都是山里人?？糠N地生活，靠賣米賣菜掙點小錢。一千五百塊，很多家庭都沒有這么多積蓄。而阿爸愿意拿出這么多來，已經(jīng)算幫了大忙。

    石黛又想，這次家里是真的破產(chǎn)了。以后吃早餐就吃一個包子吧，能省三毛錢呢！

    ******

    石開樹回家了，今天下午和牛果果經(jīng)過那片竹林的時候，石黛又看到了石開樹。他在家門口削木頭。其實石開樹沒有生病之前家里還是有幾個小錢的，如今一病，便啥也不是。

    石黛手里拿著一包菜種，是阿媽叫她送去給七奶奶的。要去七奶奶家必須經(jīng)過石開樹的小竹林。石黛去的時候一切正常，可回來的時候卻看到二奶奶在和石開樹的老婆吵架。

    石開樹的老婆是個臉圓圓的女人，腰粗腿也粗。她原本在洗桌子，桌子擺在家門口，擋住了路。二奶奶氣得七竅生煙：“要死??！那么大個路非要擋住在這?！?/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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