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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正到底沒料到,他父親費盡心思為他留下的這等寶物,原本換個辦差之人便是妥妥的保命符,偏因遇上了沈還,反倒成了催命符。 沈還沒避忌她,那簿子現(xiàn)今就安分地躺在她手邊的案上,她閑來無事草草翻過一遍,除了多關(guān)注了其中幾個名字幾眼外,也明白了這東西必然已可令薛晗下場慘淡。只是如此的話,若要將差事辦得無可指摘,必然要先將其檻送回京,等其父定罪后再行論處。 沈還這般多此一舉,無非是因為當(dāng)日承諾過,要給她送份禮,想讓她將所有前塵一并斬斷在定州,從此卸下過往,身心自在地隨他返京。 至于蔣正那些罪名,恐怕多半是薛晗所犯,最終卻以蔣府的名義來歸咎,是否存了他自己的私心,她并不愿去深想。 - 料理完薛晗的爪牙,諸事打理得宜,同沈還當(dāng)初預(yù)計的返程時間相差無幾。 這日晚間,他處理完雜事回來,剛剛踏進致青園,邱平便迎上來回稟道:“當(dāng)日跑掉的那轎夫抓到了,已伺候過一輪,沒問出什么來,大人可要見見?” 沈還頷首,邱平引他往院落東邊走,解釋道:“府衙的官差還在園子里邊兒抄檢,人多眼雜的,帶進院中又怕驚擾姑娘,干脆直接押在此處了?!?/br> 一旁有處作景致之用的竹林,邱平提燈照去,竹林外緣一團不明物正艱難地挪移著,凝神細(xì)聽,可以辨出一絲呻i吟之聲。聽聞響動,那幾乎蜷曲成一團的血人挪動的速度加快了那么一丁點兒。 然而身負(fù)重傷,手腳皆被反銬在一處,他動作實在快不起來,只能艱難地在地上翻滾著,時不時地撞上竹身或筍尖,激出越發(fā)明顯的呻i吟。 邱平上前取出堵嘴之物,那人似是已不會說別的話了,只驚惶地一疊聲兒地討著饒,夜里聽來,實有幾分凄涼與驚悚。 沈還隨意睨了一眼,朝邱平伸手,邱平呈上一柄短刀。 他往前幾步,在那人跟前蹲下身來,手中短刀隨意一劃,便將此人身上的鐐銬除盡。 刀刃帶起的勁風(fēng)在那人臉上割了一道不淺的口子,那人胡亂地抹了把臉,將手心送至燈下,見著滿手鮮血,唇張了半天,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悄悄手腳并用往后退去。 然而他剛退后不過一寸,凌厲的慘叫聲登時劃破長空,短刀貫穿了他整個右小腿肚,將他生生釘死在了地上。 “不肯說實話,還想活著從這兒走出去?”沈還嘲弄一笑。 那人驚惶不已,涕泗橫流,連求饒的話都帶著幾分含混不清的哭腔:“暗殺蔣源老爺?shù)拇_實不是小人??!大人您抓錯人了!” 傷口疼得他幾乎立即就要暈厥過去,他卻不敢惹面前這位閻王爺,不能去拔那柄刀,只好抹了把面上的涕淚,哭道:“小人只是送個親,按常理都不能進到蔣老爺院中,因蔣老爺病重?zé)o法行常禮,才意外送轎至院中,但剛剛送到就立即撤出了,哪有什么功夫投毒,大人屬實冤枉小人啊。” 他凄凄惶惶嚎個不停,腿上的鮮血也一直蜿蜒流開,猝然淌到了沈還身前。 沈還退后一步,但靴底還是不可避免地沾染了些許血跡。邱平立刻將提燈往旁一放,在他跟前單膝跪下來,替他擦拭干凈。 待邱平退遠(yuǎn),沈還才重新看向此人,唇角噙了絲嘲諷的笑:“有人告訴過你,蔣源死于中毒嗎?” 尋常訊問話術(shù)罷了,那人不打自招,登時凄惶起來。 “我只問一次,誰是你主子?” 那人惶惶然,忍痛哭訴道:“大人說什么,小人聽不懂……” 邱平有些哭笑不得,犯在四衛(wèi)營手上的人,多要被剮一層皮,各種不堪入目的姿態(tài)他都見過,但連求饒都這般愚蠢的人,他還真是頭一回見,遂上前踹了那人一腳,斥道:“別廢話,想活命就趕緊招。” 那人掙扎著抬眸看向沈還,撞上他肅殺的眼神,終是抽抽噎噎,口齒不清地道:“是、是戶部右侍郎,微時曾被蔣源在考課升遷之事上刁難,一直懷恨至今?!?/br> 沈還抬腳往回走。 邱平執(zhí)燈為他引路:“一直如此。有人接應(yīng),兄弟們跟著追到青州才擒住這雜碎,死活撬不開嘴。是再問一輪還是帶回京再說,還請大人示下?!?/br> “不說便罷了?!?/br> 其實不用問,他也知道答案,薛相樹大招風(fēng),自然得罪了朝野上下不少人。圣上要彈壓薛黨,旁人看不出端倪,但有心之人雖不知那本庚辰簿的存在,卻難免會懷疑他這趟出京的目的是奔著薛相的親家兼過往心腹而來。 尋著腥味兒過來的野狼先下手為強,暗殺蔣府唯一的主心骨,只留下一個容易自亂陣腳的懦夫,借此試探,押中則皆大歡喜,押錯也無甚要緊。 動機不同,但殊途同歸,還為他遞了柄好刀,讓他不費吹灰之力地尋到由頭住進蔣府,省了他不少事,只要不走漏風(fēng)聲,他本無心揪著不放。 只是可惜,連累好好一姑娘吃了后來這諸多苦頭。否則等他來時,這姑娘尚在安生伺候蔣源湯藥,不必直面那夫婦二人。 “滿口胡言,舌頭留著也是污耳。”沈還頭也未回,徑直往院內(nèi)走去。 清霜覆地,提燈照路,頎長的身影投在鵝卵石路面上,冷寂而幽深。 - 竹林里惶怖的哀嚎求饒之聲戛然而止,血腥味彌散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