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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您盡管放心,小店先緊著您的做,后日便可將成衣送到府上,保證妥妥帖帖,夫人必會喜歡?!闭乒褚娝谎厶糁械昝嫔献钯F重的幾匹緞料,先奉承了一通才問,“夫人您在家量過身嗎?” 殷殷怔了一下,蔣府給她做衣服時自然是量了的,但繡娘清楚的事不代表她也清楚。至于在家時,入不敷出的窘狀已令她許久沒有做過新衣了,舊衣穿著略有些緊,按那個做出來恐也不太合身。 掌柜看她猶豫,猜到答案,一時也有些猶疑。這些官家夫人平素都是由采買置辦布匹回府,再由府上繡娘量身裁衣,會親自到店里來選布匹緞料做成衣的,也多是看中了哪位盛名在外的繡娘,自然會量好身再來。 云錦金貴,能置辦得起的人家不多,掌柜生怕到嘴的生意飛了,看向一側(cè)明顯有些不耐的沈還,小心翼翼地試探道:“繡娘在后頭巷子的繡坊里,來回需些時辰,官爺先到后頭吃杯茶稍待一下?” 殷殷瞥了一眼他的臉色,開口勸道:“大人沒歇息好,就不等了吧,反正也已挑了好幾身了?!?/br> 沈還打量了她一眼,她方才挑中的幾身衣裳都明顯寬大了許多,實(shí)是浪費(fèi)了她這好身段,不然他也不會起另做這等麻煩的念頭,但前前后后已等了小半個時辰,他還從未陪女人置辦過東西,不知竟會這般麻煩,說尚有耐心自然是假的。 掌柜的等他發(fā)話,僵持片刻,沈還伸手,掌柜愣了片刻才會過意來,忙翻找一陣將刻花尺遞進(jìn)他手中。 “大人?!币笠筮t疑地喚了一聲。 沈還先一步抬腳進(jìn)了后廳,殷殷只得跟進(jìn)去,關(guān)上了隔扇。 殷殷后背緊貼在門上,實(shí)是挪不動腳步,囁嚅道:“大人,我可以自己來?!?/br> 沈還不明白她在忸怩什么,她這副身子他連看都已看了不知道多少遍,只是量個身,有什么可害臊的,只覺莫名其妙。 “你怎么量?” 他打量了一眼殷殷身上這件藕色短襖,憶起方才雨中的嬌妍山茶,覺著還是明亮一些的顏色更襯她,命她站過來。 殷殷遲疑片刻,終是擰不過他,順從地走至他跟前。 沈還站至她身后,刻花尺在她肩上輕敲了一下:“放松?!?/br> 殷殷乖乖將手垂至身側(cè),讓他量完了肩。 再往下,她則實(shí)在有些赧然。 “胳膊抬起來。” 殷殷猶疑,手舉高兩寸便不肯再動,刻花尺便又在她手背上輕拍了一下,她受疼,只能乖乖舉高。 他從背后量至身前,在左側(cè)耽誤了些功夫,似是覺得刻花尺不大方便,于是以手為尺,溫?zé)岬拇笳聘采蟻?,燙得殷殷一顫。 殷殷臉上燒得越發(fā)厲害起來,腳趾蜷縮,抿緊了唇。 “轉(zhuǎn)身。” 殷殷怔了一下,他的手指已靠了上來,昨日被他折騰得厲害,緞料雖軟但也不適,現(xiàn)下尚且隱隱作痛,眼下他這動作更是要命,殷殷瞬間從耳根紅到脖子,腳背繃直,身子顫栗得厲害,連忙求饒:“大人……” 她尾音發(fā)顫,沈還抬眼看她,見她連脖頸處都紅了一片,微愕了一下,連手都微微一頓,似隨口問起:“路引上想要個什么身份,想好了嗎?” 這事太過重要,殷殷果然顧不得眼前的難堪,趕緊答道:“全憑大人安排?!?/br> “復(fù)歸本姓?”他神色淡漠,“父親姓什么?” 他自是從未替旁人做過這事的,折騰了半日,沒了耐心,隨手將她腰間羅帶解下。 殷殷伸手去阻,刻花尺在她手上一擊,她只好乖乖收回手,由著他將羅帶繞在雙手拇指間,去量她的腰。 沈還量完,用刻花尺去量羅帶,笑了一聲:“差不多。” 殷殷微怔,隨即反應(yīng)過來他的意思,是說和他平時用手量的相差不大,登時又臊起來。 “回話。”他屈身去量最后一處。 “不必了?!币笠箝L吸一口氣,逼自己冷靜下來,“往事不可追,隨母姓便好?!?/br> “好,都由你?!?/br> 沈還收回手,離了他的桎梏,殷殷終于能喘上氣。 他對這事向來坦蕩,從不掩飾對她這副身子的興趣,她方才有一瞬間是真的害怕,他會在此地起了那等念頭。 但沈還沒有讓她如愿,他從身后環(huán)住她,鼻息呼在她的脖頸上,手在她腰間緩緩摩挲著,語音里含了絲淡笑:“怕了?” 殷殷沒出聲,身子卻發(fā)著顫。 罷了,總歸事情快結(jié)束了,再忍幾日,他便該返京了。 這一場陰差陽錯,也該就此收場。 耳邊一聲嗤笑落地:“拜你所賜,這輩子頭一遭嘗到偷偷摸摸的滋味。怎么,我受得,你受不得?” 顯然是在生她前幾日非要回去同蔣正套話的氣。 殷殷恍然明白過來,他高高在上慣了,卻連這種事都要偷偷摸摸,恐無異于另一種羞辱,難怪他這些時日雖得償所愿,也不見得有多高興。 也難怪,前日夜里他忽然動了肝火,言而無信,說什么也不肯讓她再回蔣正那里。 “縱了你幾日,”玉扳指在她腰窩上硌了一下,“就真當(dāng)我沒有脾氣了不是?” 她哪敢以為他沒有脾氣,他發(fā)作起來的時候,她哪有半分招架之力? 她聽著衣物摩挲的窸窸窣窣聲,沉默著掩下心內(nèi)的煎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