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46唯物主義(雜)(主胡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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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泠玉結(jié)束通話,無力持住話筒,痛得呻吟,蜷在被子里,冷汗津津。 保姆給她倒益母草紅糖姜茶,又換了一個新的熱水袋。 姚泠玉生了段勐后才有了痛經(jīng)的毛病,吃了兩年止疼藥,把胃吃傷了。后來,生理期里痛經(jīng)還是胃疼,只能二選一。 段正文深夜回來,坐在床邊問她怎么還沒睡,姚泠玉坐起身,臉色蒼白,似冰冷的玉石,“我怎么睡得著?” 他望見床頭柜上的姜茶,“肚子還疼?中藥喝了沒用嗎?” “要么苦死,要么疼死,總歸一死的?!彼渲?,語氣沖人。 “你看你,我關(guān)心你身體也是我的錯?”段正文拍拍她的被子,起身去換衣服,“明早就會有消息了,先睡吧。別等而握沒事,你倒先倒下來?!?/br> 她吸了一口氣,眼眶微紅,“而握要是有什么不好,我也不想活了……” 段正文驚詫回頭,卻見姚泠玉靠在床頭,語氣幽微,“我今天一直在想,那個地方,怎么那么巧?你說,是不是阿遠想女兒了……” “胡說什么呢!”段正文呵斥道。 姚泠玉置若罔聞,愣愣地流淚,“他一定是覺得我沒照顧好而握,他心疼孩子,所以想帶她走……” 叁個孩子里,她照顧的最少的,就是而握。虧欠最多的,也是而握。她心里一直惦記著,可等終于見到了,孩子都已經(jīng)長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她這個母親,也就可有可無了。 “他最心疼孩子了,我知道的……他做慈善就是為了給孩子積德,保佑她健康平安。是我沒做好這個母親……” 段正文看她像發(fā)了怔,掐著她的肩膀,讓她看著他,“如果他真有這么大的本事,讓他來找我,是我讓你們母女分離的。所以罪過我來扛,好嗎?” 姚泠玉不為所動,“你自然是有氣運的,他怎么動得了你?” 段正文冷笑,“那你是說他欺軟怕硬,報復不了我,反而對自己的親生女兒下手?我看他也不至于吧,做了鬼反而沒良心了?” 姚泠玉張嘴欲辯,被段正文堵回去,“他做了那么多慈善,又掙了那份家業(yè),不讓而握多享受幾年,就把人帶走?地府里的日子更好過?你真想得出來?!?/br> 姚泠玉的一腔悲苦徹底被攪散,躺回被子里背對著他。段正文還不忘教訓道:“滿腦子封建迷信,明天把辯證唯物主義再學一學?!?/br> —— 胡笠剛聽說要派空降兵進災(zāi)區(qū)時唬了一跳,山區(qū)地形險峻,空降風險極大,不是特別必要的情況,不會輕易空降的。難道玉安的災(zāi)情比目前報道出來的嚴重得多?那玉水怎么樣了? 好在指揮部給他們分析降落地點和天氣時,介紹了這次的情況。軍委是吸取了之前的經(jīng)驗教訓,防止道路一時疏通不了,又逢地震后的大雨,既無法進入災(zāi)區(qū),傘降也面臨更大的危險。所以這次趁雨還沒下,第一時間進入災(zāi)區(qū)。第一是能安撫救助受災(zāi)人民,第二是能準確提供里面的受災(zāi)情況,以及地點位置。 胡笠一行有六個人,都是在部隊時受過傘降訓練的。他們是警衛(wèi)團的名額,和空降部隊分開行動。排隊進機艙時,也是他們先進去,然后是部隊的人進來。 于是,胡笠就見到了一個熟人——江慎。 第一眼,他以為自己眼花了。 待江慎朝他笑了一下,他就是震驚加疑惑了。江慎怎么會在這里?他不是應(yīng)該在西北軍區(qū)嗎? “調(diào)動。”江慎給了他一個嘴型,然后在自己的位置坐下。 飛機轟鳴起飛,平穩(wěn)后,指揮員開始收遺書。 胡笠的遺書是路上剛寫的,嶄新的信紙。但他注意到,江慎的遺書和信封都泛黃磨邊。這個人,這兩年到底參加了多少次危險的行動? 江慎從信封中掏出一張紙,折好放進衣服內(nèi)側(cè),只把信封再次封koujiao給指揮員。他朝胡笠眨眼,然后朝B市方向小幅度偏了一下頭,意思是B市再見。 胡笠皺著眉點點頭。江慎收回視線。 隨后艙門開啟,幾千米高空處冰冷的寒風卷入,他們該往下跳了…… “再次檢查自己的設(shè)備……” —— 六個人先后落地,除了跳傘前擔心掛在樹枝上的石林,真的掛在了樹枝上,別的都安全著陸。 小隊集合,是早上五點半鐘。天已經(jīng)半亮。 王路平感嘆,“這里天亮得真早,省得我們摸黑找人了?!?/br> 胡笠用衛(wèi)星電話匯報了降落情況,并把坐標位置傳送過去。然后對著姚而握之前發(fā)送出來的圖片找她住的地方。 石林捂著屁股一瘸一拐,朝四個方向都看了看,“這山怎么都和圖片里不一樣?是這個季節(jié)拍的嗎?地震把山的顏色都震變了?” 胡笠言簡意賅,“P過圖了?!?/br> “山有什么好P的……哎喲?”石林一手捂屁股,一手捂腦袋。 他哥哥石樹板著臉,“別說廢話。” 王路平踢踢腳下的碎石子,說,“這里地震應(yīng)該不嚴重,問題不大。” 趙航海指指遠處一個孤零零的叁人合抱粗的大石頭,“要是姚二小姐當時不在屋里,可不好說?!?/br> “沒那么衰吧……”石林又插嘴,被石樹瞪了一眼。 “胡隊長,你說我們朝哪個方向找?!蓖趼菲絾柕?。 胡笠拿下望遠鏡,指了個方向。 “找著了嗎?” 孫志杰也拿下望遠鏡,“看到學校的國旗了。根據(jù)目前的信息,姚二小姐的住處就在學校附近?!?/br> 萬綠叢中一點紅。 石林感慨,“真乃指路明燈??!” 望山跑死馬。 盡管那點紅如此顯眼,但他們過去的路還是十分艱難漫長的。大概在10點左右,天開始下雨,幾人披上雨衣繼續(xù)前行。路上還遇到一場小的余震,讓人不禁擔心玉安的情況。 雨越來越大了。 “會有泥石流嗎?”趙航海問道。 王路平說,“玉水不一定,玉安很危險?!?/br> 玉安是個人口還算密集的城市,聚集在幾座山圍攏起來的盆地上。如果真的發(fā)生泥石流,可能會造成比地震更可怕的結(jié)果。 胡笠的眼睛被雨水打得幾乎睜不開,隊友的猜測他一句都沒有入耳。 如果姚而握住的地方和學校離得很遠,如果姚而握昨天并沒有待在房子里,如果在他找到她之前遇到泥石流…… 他不敢想象這樣的結(jié)果傳到B市去,會引發(fā)怎樣的震動。 而這痛苦的根源是他,是他把她逼到這里來的。 他這一輩子,都沒臉再見父親,見一沁,見姚夫人了…… 懷著這樣獻祭般的心情,他朝著國旗邁步,祈禱上天憐憫。 遠遠的,他看到校門口有個撐傘的女人,背對著他們眺望馬路盡頭,好像在等什么。 他還沒來得及出聲,突然從學校里面?zhèn)鱽硪魂嚰饨校坝腥藖砹?!?/br> “是來救我們的嗎?” “是軍人叔叔啊?。 ?/br> “軍人叔叔來了!” 學校二樓走廊里頓時擠滿了人,拼命朝他們招手,仿佛天降神兵。 王路平:“好家伙!我說路上怎么一個老鄉(xiāng)都沒有。原來都在學校里呢……” 石林樂道:“那姚二小姐應(yīng)該也在!太好了!” 她的確在。 胡笠看著那女人轉(zhuǎn)身,卻不敢相信這是而握。 綁的頭發(fā)七零八落,穿著一套不合身的土棉襖,被雨打得濕了半邊,腳上踩著黑色雨靴,沾滿污跡。一張臉素面朝天,毫無血色,哪里有她從前半分精致嬌氣的模樣。 也不知道吃了怎樣的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