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2 sеūеи.c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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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靈做了一個夢,夢不知道是什么時候開始的,她只知道,一睜眼的時候。 她就站在武清山腳,此時這里還沒有那個玉石做的大門。 白靈察覺到自己像是站在一處林中,遠(yuǎn)遠(yuǎn)的看見了山腳下的涼亭,里面有一個約莫二十余歲的男子,正抱著一個奶娃娃逗玩,那奶娃娃蹬到了那道士的臉,他也不惱怒,反而綻著更大的笑意湊上臉。 不一會,他等來了一個衣著樸素的女子,模樣?jì)珊?,眉宇之間大氣溫柔,只是打扮尋常了些。 一家叁口坐在里面乘涼,倒也是其樂融融。 而白靈的身形也從那個女子來臨的時候開始動了。 視野一步步向她們推進(jìn),余光的角落白靈瞧到自己手里似乎還拿著一個拂塵。 她就像一個旁觀者,看著“自己”在動。 但又不知道為何而動。 那一家叁口看到“白靈”進(jìn)了涼亭后,男子抱著奶娃笑著鞠了一下躬。 白靈聽不見聲音,但是能感受到胸腔到喉嚨的震動。 她附身的這具身子在說話。 面前的叁人的神情從疑惑,到恐懼,到絕望。 那男子將奶娃塞到女子手里,就抱住了白靈的大腿。 白靈沒有實(shí)感,她好像一團(tuán)只會附身的煙霧,但是被抱住的人明顯很厭惡的甩了下腿。щóó壹б.?īρ(woo16.vip) 她看清底下的男子年輕尚輕,眉宇之間有些眼熟。 不待白靈想起來是誰,手中拂塵微動,那男人的頭身就分離了。 噴濺的血液向自己飛來,但是卻沒有任何觸感。 腳步不受控制的向那女子追去,白靈想讓一切停下,可她卻更像一名旁觀者,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些事情的發(fā)生,像時間不能倒流,做過的事情不能回頭一樣。 她深知她什么都無法改變。 這道士叁兩步就追上了那女子,以同樣的方式殺掉她之后,彎腰從她渾身是血的懷中抱起了那名奶娃。 奶娃捏著小拳頭嗚嗚的哭著,白靈發(fā)現(xiàn)他的袖口,繡了他的生辰。 是一百年前。 白靈被困在了這具身體里,時間緩慢的推進(jìn),每一刻都過的很慢,但是每一刻過了,就不會回頭。 她在無聲的時間里,出不去,也聽不見任何聲音。 她只能跟隨這具身體的目光,看著這個孩子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長大。 這具身體的主人,似乎不怎么關(guān)心他,平日里大部分都是在看些奇奇怪怪的書,或者去山野里尋些東西。 時間久了,白靈也認(rèn)出了,這個人在煉丹。 一年約莫煉的出兩顆丹藥。 一年也約莫見得了兩次那個孩子,將做好得丹藥喂給他。 白靈只能被迫在這漫長的時間中,尋找些樂子。 每半年,這個小孩都會長大一點(diǎn),身體的主人將他托付給了一個女道士。 他一點(diǎn)點(diǎn)的長大,會走路,會牙牙學(xué)語,五歲時還會偷偷在門框后看她。 白靈才看出來,這個小娃娃的五官,是閔長生。 時間久了,在這回憶的無聲世界中,白靈也能看懂一些唇語。 七歲時,喂給這個小娃娃時,他吞下藥,說了一聲:爹? 就被這身子的主人狠狠揮了他一巴掌。 后來閔長生極少跟她說話,看她的眼神大多也是怯生生的。 這個人練的丹藥大多都是些滋補(bǔ)的東西。 他也不忘為了銀子,大肆宣揚(yáng)武清觀橫空出世的神童,上知天文,下曉地理。 白靈看見閔長生神童的背后,是數(shù)不清的各式丹藥,和熬不完的日夜苦讀的日子。 補(bǔ)藥越來越多,有時候也會相克,想必味道極為難以下咽,幼時的閔長生吃了也常常會忍不住干嘔。 十年的光陰轉(zhuǎn)眼就過去了,身子的主人也煉丹頻率也越來越快,一年能煉四五顆了。 他越來越勤快的往外頭跑,白靈看的出來,他似乎在尋找什么長生的丹藥。 閔長生十九歲這一日,許是因?yàn)槭拍甑墓怅幎紱]能成功,武清觀也即將將閔長生神童的名氣消耗殆盡。 某一日他突發(fā)火氣,一怒之下將之前煉好的所有丹藥,混合著苦水,都給閔長生灌了進(jìn)去。 閔長生的反應(yīng)很大,癱在地上又是嘔吐,又是抽搐。 白靈只能像是一個冷漠的旁觀者,看著他。 看著他生不如死。 許是這種情況已經(jīng)重復(fù)太多次了,白靈作為虛影又不會感到心痛的關(guān)系。 她看到這種場景也有些麻木了。 她只是一雙眼睛而已。 閔長生大口吐著鮮血,白靈附身的這個原主坐在一旁看了他一夜。 四周好安靜,她聽不見聲音,白靈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種安靜。 看著閔長生在面前不停嘶吼,強(qiáng)烈的反差感,讓她覺得似乎更靜了些。 一夜之間,閔長生的頭發(fā)就全白了,天快亮起的時候,也不再抽搐了。 看見他這滿頭的白發(fā),她上前主動擁抱了他。 自從那日之后,他的容貌就不會變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