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六章: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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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榮公主一臉不解:“那你直接在帖子上寫明就是了,干嘛要假裝是你自己下帖子啊,簡直多此一舉?!?/br> 嬰寧沒有說話,幻夜卻早已看穿了他的心思,坐在一旁冷聲旁觀。 顏墨對嬰寧的那點小把戲也是心如明鏡一般。 這個嬰寧,奉了父親之名下帖子請人,卻在帖子上寫上自己的名諱。 無非是想試探一下,若是以他的名義而非肅親王爺?shù)拿x相邀,顏墨會不會應邀。 唉,顏墨不由在心里感嘆了一聲。 來之前她還想著這嬰寧的魄力啊膽量啊什么的,沒想到說到底,其實他不過是個被寵溺慣了的孩子,這次下帖子就完全暴露了這點。 不過,顏墨心里雖然如此想著,朱唇輕啟,卻是關切的探詢肅親王爺?shù)牟∏椤?/br> “原來是王爺有意相邀,王爺纏綿病榻已久,我作為晚輩,本該早日來登門探望,只是最近實在冗事繁雜,才耽擱了?!?/br> 幻夜聽到這里,幾乎要笑出聲來。 這個顏墨,還真會扮豬吃老虎,這說辭言辭懇切,沒有一絲紕漏,其實她哪里是冗事繁雜,不過是這幾日犯懶不愿出門罷了。 嬰寧和欣榮可沒有多想,見顏墨顏墨真意切,嬰寧連忙說道:“顏墨姑娘多慮了,父王雖然一直染病,但也不是什么大病,只是感染了風寒而已,再說,顏墨姑娘現(xiàn)在不是已經(jīng)來了嘛?!?/br> 他說著便起身在前引路,顏墨和幻夜跟隨其后一路來到肅親王爺?shù)呐P房。 來至房門,嬰寧面露難色:“顏墨姑娘,父王說他想單獨見你?!?/br> 顏墨秀眉微蹙:“我知道肅親王乃是長輩,但這里不是正廳而是臥房,我與王爺?shù)降啄信袆e,在這種場合單獨會見實在于禮不合?!?/br> 幻夜的臉色也陡然不好看,若是在書房或是正廳,單獨會見也無所謂。 可是這里可是臥房呀,哪里有這么辦事的。 顏墨瞧著他滿臉的殺氣,真怕他會做出什么沖動之舉來。 嬰寧也知道單獨會見確實不方便,遲疑一會兒說道:“那我進去跟父王通稟一下?!?/br> 他進屋片刻便旋身出來,滿臉堆笑說道:“顏墨姑娘,剛才多多得罪,父王說他是老糊涂了,居然沒有意識到這里是臥房而非書房,哪里有單獨讓顏墨姑娘進見的道理?!?/br> 他說著抬眼看了下幻夜:“父王說,他知道顏墨姑娘的貼身護衛(wèi)也在,既然如此,正好請顏墨姑娘和這位公子一起進去?!?/br> 顏墨輕輕點了點頭,推門而入。 “咳咳咳,”顏墨剛一進屋,就聽到了咳嗽聲。 即使看不見咳嗽之人的面容,單從這聲音,也能判斷,這是一個虛弱且蒼老的老人。 顏墨環(huán)顧了一下臥房,見床榻之前已經(jīng)貼心的放置好了遮擋的屏風。 顏墨不由點頭,這才是世家之風。 已經(jīng)聽到了動靜,肅親王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開口問道:“是神女殿下嗎?” 顏墨連忙上前,走到屏風這側輕聲說道:“王爺且莫如此客氣,折煞我了,王爺喊我顏墨姑娘便是?!?/br> “咳咳,顏墨姑娘,老夫現(xiàn)如今病著,沒有辦法只能躺著見客,還請顏墨姑娘千萬不要怪罪?!?/br> 顏墨忙說道:“王爺言重了,我本是晚輩,王爺是病人,何須多禮?!?/br> 她并非自抬身份,而是她貴為神女,連皇帝見了她都要禮讓三分,更別提是肅親王了。 肅親王聽顏墨這般說,呵呵笑道:“老夫就知道神女乃是通情達理之人,所以才冒昧相邀?!?/br> 顏墨見肅親王終于提到了正題上,不禁面露疑惑之色。 她緩緩開口詢問:“王爺身體虛弱,理應好生休養(yǎng)才是,有什么要緊的事情,都可以等到王爺痊愈之后再行商議,為何這般匆匆將我召來?” 她的疑慮并非沒有道理,經(jīng)歷了牡丹園一事,余已經(jīng)自殺身亡,九皇子也已經(jīng)改邪歸正。 最近北漠雖然派使臣前來出訪心懷叵測,但是在顏墨和幻夜的協(xié)助下,北漠帶來的危機也已經(jīng)迎刃而解。 眼前并沒有什么要緊事宜,為何肅親王非要抱病相邀呢? 肅親王干笑兩聲,笑聲中竟有幾分蒼涼。 “顏墨姑娘,老夫今年已經(jīng)將近花甲之年,自個兒的身體自個兒清楚,若是等到病好之后再與顏墨姑娘相談,怕是老夫等不到這天嘍?!?/br> 顏墨聽著肅親王的自嘲,心中不忍。 古代的醫(yī)學技術有限,人的壽命也遠遠不能和現(xiàn)代社會相比,在天漢王朝,人均壽命不過只有四十多歲,像肅親王這樣的貴族,因為平日里注意飲食,又有太醫(yī)指導養(yǎng)生示意,所以才壽命略長,但是也壽命有限。 肅親王已經(jīng)五十多歲了,又染上了風寒,他擔憂自己命不久矣,也是情理之中。 顏墨心中自有思忖,嘴上卻安慰:“王爺不要自擾,王爺?shù)纳眢w康健,不過是偶然感染了風寒,再休養(yǎng)幾天就能痊愈了,哪里說的那么嚴重。” “咳咳咳咳咳咳……”肅親王劇烈咳嗽起來。 若不是有屏風阻隔,顏墨真想上前看看他的情況如何。 從這劇烈的咳嗽聲聽起來,這次肅親王病的真是不輕。 “咳咳,顏墨姑娘何必安慰老夫,老夫也不是那種悲春思秋的文人,命數(shù)如此,我也沒什么怨言,只是……” 他頓了一頓:“老夫生平,談不上什么溢美之詞,但是忠君報國這四個字,還是當?shù)闷鸬模缃窭戏蛱傻沽?,膝下只有一個不成器的兒子,紈绔任性……” 顏墨聽他說到這里,心里狐疑,聽肅親王這口氣,倒像是在安排后事。 難不成他是想把嬰寧和欣榮都托付給自己? 顏墨搖了搖頭,覺得這想法太荒唐。 她雖然名義上是神女,但是論起年齡來,和嬰寧、欣榮公主他們差不多大,她自己還照管不了自己呢,又怎么去照管他們。 難道肅親王認為她之前和太子相熟,如今太子已經(jīng)登基,想托她在新皇面前求個恩典,為嬰寧求個爵位以保世代榮華富貴衣食無憂? 顏墨心里胡思亂想,提防著萬一這肅親王提出什么過分的要求,她該如何不失禮貌的婉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