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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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醉聽到潤滑劑三個字臉黑了,他還沒忘賀山亭上次怎么在他后面抹奶油味潤滑劑的,后來大腿都被拍紅了。 他想也沒想轉(zhuǎn)身就走,然而令他臉更黑的是賀山亭留下了,平靜聽著促銷員介紹新品。 感受到周圍阿姨們八卦的視線,他決定遠離賀山亭,不能跟著一塊兒丟臉。 正在這個時候他的電話響了,他以為是許寧打來的越洋電話沒接,第三次他才接通了電話。 手機那邊的發(fā)小委屈:哥你怎么不接我電話?。?/br> 以為是sao擾小廣告。 宋醉淡定把許寧的電話歸到了sao擾小廣告里,搞不好就是找他要壓歲錢的。 要是許寧知道少年的想法肯定會吐血,他遠在智利冒著被小叔知道的危險聯(lián)系宋醉,不接電話就罷了,還侮辱他是厚臉皮討壓歲錢的。 而發(fā)小聽了宋醉的話哦了一聲:我打電話就是問問你今年回不回來? 宋醉握著手機抿唇。 不回來了。 你三年沒回來過了,總要去給你媽上墓吧,我畢竟是個外人。 幫我多燒點紙。 宋醉之前不想回去是因為劉勇要錢,現(xiàn)在不想回去大概是習(xí)慣了,三年都沒回去過的地方有種近鄉(xiāng)情怯感。 他倒是想去療養(yǎng)院看看劉奶奶,雖然有吳警官的保證但沒親眼看過不放心,他始終覺得自己對劉奶奶是負有責任的。 他掛了電話不知道賀山亭是什么時候站到他身邊的,只不過手上拎了袋安全套,他收了手機開口說:我想去看劉奶奶。 宋醉以為對方會問自己原因,賀山亭卻什么也沒問,揉了揉他的腦袋溫聲道。 我陪你去。 * 他們坐飛機到了省會的療養(yǎng)院,療養(yǎng)院坐落在滿是櫻花的南山上,過了時節(jié)枝頭上全是積雪。 穿白色制服的護士帶他們來到劉奶奶的房間,劉奶奶躺在床上靠呼吸機維持生命,頭發(fā)全白了。 宋醉對變老這個詞很陌生,他mama在他出生時就死了,老鄧在他十六歲時也死了,只有這個對自己好的老太太一天天衰老。 但他并不覺得病床上的老太太難看,在他眼里依然是那個笑瞇瞇給他做糖葫蘆的老太太,依然是那個在他挨打后摟著他的老太太,只是頭發(fā)變成了雪而已。 宋醉在門口站了很長很長的時間,腦子里都是小時候的畫面,在賀山亭的鼓勵下走了過去問。 奶奶你還記得我嗎? 他雖這么問但沒抱什么期待,中風(fēng)后記憶力會衰退,可能連自己的親人都記不得,怎么會記得鄰居家的小孩子。 陪床的護理見狀開口:老人家經(jīng)常念叨你的名字呢,可惜昨天做了手術(shù)今天沒有精神,上午孫子孫女們剛走。 方助理納悶以老人家的精神狀態(tài),能記得宋醉已經(jīng)很不錯了,怎么可能經(jīng)常念叨宋醉的名字。 護理向少年介紹著老人在療養(yǎng)院的生活,說上午精神好會坐輪椅去院子里走走,下午有專門的人按摩,周末孫子孫女會來探望。 每句話都在展示老人生活得有多好,好比有心設(shè)計過的臺詞。 方助理格外不自在,但他望著少年松下來的神情忽然明白了,賀山亭是為了宋醉能沒有負擔地活著。 誰也不知道老人家到底快不快樂,他知道的是宋醉肯定會因此放下心里的包袱。 方助理直覺抵觸賀山亭的做法,像是在少年身邊繪制了虛假的畫卷。 可那張畫卷的筆觸又極為溫柔,如果世界是黑色的,那我就畫個白色的給你。 方助理最終什么也沒說,成為了溶在畫卷里的人物,他低下頭驚訝望見老人費勁摸了摸少年的手。 即便可能不記得少年是誰,但再次見面依然會努力想接近,原來流淌在手間的溫度是真的。 * 從療養(yǎng)院走出來宋醉松了口氣,能看到劉奶奶被照顧得好他真的很開心,還好命運沒有辜負善良的老人家。 劉奶奶以前總會給我做吃的,桂花糕、糖葫蘆什么都會,我差點問她是不是我親奶奶。宋醉不知不覺對賀山亭開口。 不像老鄧天天拿掉色的雞毛撣子揍人,也是我嫌他腿腳不好跑起來丟人,不然他怎么可能追上我。 賀山亭靜靜聽著宋醉的話,他沒有參與宋醉的童年,所以想多聽聽少年講自己的過去,仿佛也能看見年幼的宋醉。 盡管宋醉提到鄧老師沒句好話,但他知道宋醉對自己的爸爸感情其實很深,宋醉本質(zhì)上是個淡漠的人,在親近的人面前才會像個小孩兒。 正如日記本上寫的討厭他,如果真討厭他根本不會寫滿一個本子,所以他的小狐貍很喜歡自己的爸爸。 盡管千辛萬苦借來錢,親眼目睹爸爸從天臺上絕望跳下,還是很喜歡自己的爸爸。 宋醉說著說著到了車門旁,忽然聽到賀山亭讓方助理訂去山南的機票,他好奇問:去山南干什么? 少年想不通賀山亭為什么要去山南,誰知賀山亭慢條斯理開口。 去看看岳父。 問題是他們結(jié)婚了嗎??? 第一百三十一章 要保守古板的老鄧要知道他找了個男的肯定會從墳?zāi)估锱莱鰜?,畢竟他青春期看個片都被壓著寫了三個月四書五經(jīng)。 饒是這樣少年的耳朵尖還是紅了一點點,他出聲糾正:沒結(jié)婚見什么岳父。 賀山亭挑起形狀鋒利的眉。 原來你想始亂終棄呀。 宋醉聽到那個呀字人都不好了,感覺自己被路上的野貓抱住腿碰瓷了,當著方助理的面他只能捏著鼻子答應(yīng)。 去去去。 如此賀山亭才露出心滿意足的表情,宋醉后知后覺自己默認了結(jié)婚,他要是后悔的話怕是賀山亭會鬧著他爸媽負責。 因為早已認定會和對方過一輩子,年紀輕的他對結(jié)婚沒什么感覺,只是發(fā)愁結(jié)婚了有人會變本加厲。 宋醉帶著對未來的擔憂踏上了回山南的旅途,山南雖然修了路但沒有建機場,下了飛機他們只能坐車上山。 山路是坡度大的之字形,哪怕坐的是底盤高的越野車也避免不了顛簸。 他自小在山里呆慣了,在車上沒有暈車,但賀山亭模樣發(fā)懨臉色蒼白,顯然是暈車了。 江城出身的方助理也沒好到哪兒去,扒著窗吐得有氣無力的,幸好司機有經(jīng)驗帶了暈車藥,宋醉找出藥遞給副駕駛位的方助理。 可能是他先把藥給了方助理,也可能是賀公主單純不想吃藥,總之男人看也不看他手里的藥。 他只能讓賀山亭頭靠在他腿上,男人枕著他的腿閉上眼,泛金的睫毛在皮膚上投下脆弱的陰影。 看起來怪迷惑人的。 宋醉像對方摸他那樣摸了摸賀山亭的頭發(fā),望向車窗外綿延不絕的山色,從沒希望能快點抵達山南。 * 車終于在夜里八點停在了山里的小鎮(zhèn),這個時間鎮(zhèn)上大部分人已經(jīng)睡了,家家閉上了鎖,只有一個人在鎮(zhèn)門口提著燈籠。 宋醉閉著眼睛也知道是自己的發(fā)小,他走下車向賀山亭介紹:這是我發(fā)小汪亦然。 這是我男朋友賀山亭。 汪亦然眼里浮出深深的驚愕,他和宋醉從小一塊兒長大,完全不知宋醉什么時候喜歡男生了。 大概只有許寧一個人覺得宋醉喜歡自己吧,當許寧把宋醉帶走后全鎮(zhèn)人都無比同情,山南那么多溫柔姑娘怎么就看上了不好惹的宋醉。 但宋醉介紹的語氣十分坦然,汪亦然對此也不那么驚訝了,畢竟宋醉從小就很有主意。 明明比自己小卻要當哥哥,說這樣就能照顧腦子不夠聰明的自己了,如果沒有宋醉寄來的錢他也讀不了縣里的技校。 讀書也是宋醉讓他去的,要不然他現(xiàn)在還在傻乎乎種地,等他畢業(yè)就可以領(lǐng)三千的工資啦,所以宋醉說什么他做什么。 汪亦然忐忑伸出手,但這位矜貴好看的男人沒有握他的手,宋醉無奈出來解圍:他這人就這樣。 沒事的沒事的。 汪亦然連忙擺手。 他雖然見的市面少但對方一看就是城里來的貴人,握手弄臟了別人名貴的西服怎么辦。 汪亦然對此看得很開,但他卻覺得對方對他有點敵意,特別是他向方助理講述他和宋醉小時候去抓鳥摸魚的事時。 他曉得自己頭腦不聰明,想不明白就不想了,他走到宋家門口對宋醉說:我怕你回來晚了沒工夫收拾,下午把你家收拾了一遍。 謝了。 宋醉拍了拍發(fā)小的肩膀。 汪亦然又感受到賀山亭涼津津的眼神,忙靦腆搖了搖頭,再說了他們多少年的關(guān)系了,收拾個屋子算得了什么。 他倒是擔憂那位好看的男人有沒有欺負宋醉,看著便是不好相處的性子,在破舊的老房子里格格不入。 然而令他意外的是男人對宋醉說話永遠是笑著的,即便不想住破屋子但宋醉開口了也沒再計較。 汪亦然突然明白宋醉為什么和賀山亭在一起了,因為男人在他們面前是冰冷的,但在宋醉面前是溫暖生動的。 他看了一眼不敢再看。 他怕城里來的貴人不習(xí)慣住山里的房子,拿了抹布繼續(xù)打掃房屋,把不要的垃圾堆在了角落。 宋醉和方助理也在清理,只有模樣矜貴的男人獨自站著,汪亦然小心翼翼擦拭男人面前的桌子。 房子是老房子。 家具也是老家具了。 布滿裂紋的木桌在擦拭下發(fā)出刺耳的響聲,他望見男人不悅蹙眉,一個手忙腳亂下推倒了桌子。 桌下抽屜里的照片盡數(shù)掉出,有鄧老師過去的教案,有沒收學(xué)生的小說,還有張覆滿灰塵的照片。 照片上是七八歲的宋醉,一雙丹鳳眼泛著股稚氣,臉上殘留著糖葫蘆的糖漬,坐在校門上天不怕地不怕。 我來收拾。 汪亦然馬上扶起了桌子,把東西重新放進了抽屜里,只不過在慌亂下把照片掃進了角落的垃圾里。 令他意想不到的事發(fā)生了,那個看起來冷漠貴氣的男人彎下腰,用潔白的手帕從垃圾堆里拾起了少年幼年的照片。 因為太過不可思議他差點以為自己看錯了,他想說什么但回憶起男人的眼神,又什么也不敢說。 而宋醉專心收拾三年沒回來過的屋子,來的時候注意力全放在賀山亭暈車上了,回到老房子他才有種回來了的切實感。 他望著廳里老鄧的遺照抿了抿唇,正在他思緒飄遠時方助理的話把他拉了回來。 只有抹布了。 原來是賀山亭要干凈的手帕但屋子里只有抹布,大晚上的哪有地方賣手帕,即便賣以賀山亭的挑剔程度也是看不上的。 汪亦然立馬說:我去買紙巾。 方助理向汪亦然投去有前途的目光,宋醉看著自己的發(fā)小主動忙前忙后心情復(fù)雜,賀山亭總能找到甘心聽話的人。 這個插曲打斷了他剛才的念頭,當汪亦然滿頭大汗回來后,他把準備好的禮物遞給汪亦然。 雖然汪亦然喊他哥,但三年里多虧了汪亦然幫他盡孝。 我不收你的東西。 汪亦然急得連忙就要出去,宋醉把禮物遞到汪亦然手里:你以為我是給你的?我是給阿姨的。 汪亦然被他的邏輯繞進去了,老老實實提著禮物離開了。 方助理和司機去了招待所睡,老舊的房子里霎時就剩下宋醉兩人。 熱鬧的房子安靜了下來,賀山亭走到宋醉的房間,望著不大的臥室問:你以前就住這兒嗎? 宋醉嗯了聲:有人住的時候沒這么舊,房子一沒人住了就舊得快,你看天花板都掉灰了。 如果不是賀山亭他可能很久也不會回來,他可以告訴自己老鄧還在山南教書,每天教育那些不聽話的小崽子們。 但回來后他發(fā)現(xiàn)房子已經(jīng)不是當初那棟房子了,房子里的人也沉睡在了地下。 他轉(zhuǎn)頭望向廳里的遺像:這房子是老鄧為了娶我媽修的,他當初可寶貝這房子了,我在墻上畫個飛機他都能氣得七竅生煙。 汪亦然說他有教導(dǎo)主任的氣勢,我也是這么覺得的,對了連汪亦然這個名兒都是他取的,一個物理老師會取什么名字啊,別人找到他又不好意思拒絕,聽說是翻了三天字典取的。 賀山亭聽著宋醉講自己的爸爸,依然沒半句好話,但少年越說低下頭。 有時候我在想他這么一個人怎么說死就死了,他跳下去時有沒有想過我,不過想著氣了他這么多年也還回去了。 算了不說他了。 宋醉不想哭哭啼啼的要人安慰,事實上他在爸爸葬禮上也沒哭過,他想不通人怎么就沒了。 他沒了mama又沒了爸爸。 那時的他沒有難過只是不解,甚至沒顧上不解就開始拼命還錢,客氣的說他冷靜不客氣的說他冷血。 況且賀山亭從沒見過他爸爸,耐下性子聽這些東西也沒興趣,他垂下眼止住了話題。 賀山亭望著強忍住難過的宋醉,輕輕拍少年挺得過于直的背:我沒見過我的親生父親,當我知道他是我父親的時候就已經(jīng)死了。 我不知道我的爸爸是什么人,也沒辦法知道他是什么人,但現(xiàn)在我知道我們爸爸是什么人了。 宋醉聽到我們兩個字猛然抬起頭,即便自己也沒有爸爸,但賀山亭想的是安慰自己。 他隨即又低下了頭,因為怕望著對方眼淚會禁不住落下來,少年吸了吸鼻子小聲說:我去睡了。 他想時間是最殘忍的力量,明明屋子還在屋子里的人卻沒了,但時間又是最溫柔的力量。 他身邊又有了陪伴他的人。 當疲憊的宋醉在床上睡著,賀山亭在宋醉眼簾上親了一口,替少年掖好被角。 然后用紙巾仔細擦拭宋醉幼年的照片,打算帶回去和自己幼年的照片放在一塊兒,仿佛他們從未分開過。 * 早上宋醉是被急促的敲門聲吵醒的,他睡眼惺忪跑去開門,只見汪亦然焦急拿著枚胸針。 這個太貴重了不能收。 宋醉腦子慢慢恢復(fù)清醒,他送禮物向來講究實際,不會送華而不實的東西,明明送的是幫助汪亦然學(xué)習(xí)的電腦。 他認出是賀山亭的胸針,想起昨天汪亦然忙前忙后,他安慰自己擔驚受怕的發(fā)?。核土四憔褪罩伞?/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