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從此江湖路遠(yuǎn),不再相見!
皇帝一句話,就像一盆涼水從文武百官的頭頂澆下,頓時從頭涼到了尾。 他們一眨不眨的盯著阮半夏,手心里都為阮半夏捏了一把汗。 夏墨言坐在座位上,拿起酒杯愜意的喝著酒,看好戲一樣的看著殿中間。 早已經(jīng)有太監(jiān)在殿中間置了桌子和骰子,阮半夏和艾拉分別站在兩邊,虎視眈眈的看著對方。 艾拉手里拿著骰子,絲毫沒有一絲謙讓,自顧自的說,“第一局,咱先比誰的點數(shù)大,點數(shù)大的為勝,剩下的賭完再說?!?/br> 阮半夏無所謂的聳了聳肩,“隨你。” 艾拉把玩著手里的骰子,眼光忽然閃了閃,陰邪的笑道,“我是客,我先,平局算我贏。” “什么???”旁邊那些文武百官一聽這話,當(dāng)時就不干了,反對道,“這怎么行,如果平局算贏,那誰先誰就占了優(yōu)勢!” “就是啊,這不是明白著欺負(fù)人嗎?” 一群人憤憤不平,而阮半夏卻絲毫不在意一樣的,撇了撇唇,“別廢話,快點。” “好!”艾拉嘴角忽然收住笑意,拿起骰子盅,將手里的骰子放進(jìn)去,然后手快速的搖動著,然后,“啪”的一聲,扣在了桌上。 阮半夏聽完聲音,譏諷的笑道,“六個六?!?/br> 艾拉抬起頭,看著阮半夏,心里一驚,剛開始她聽說阮半夏賭術(shù)怎么高超,把凌王贏了什么的話,她當(dāng)時還只是認(rèn)為阮半夏可能是運(yùn)氣好而已,沒想到阮半夏竟然能夠聽聲辯點數(shù)。 但是她六個六,她可是沒在怕的,一邊抬起骰子盅,一邊囂張的笑道,“王妃好耳力,確實六個六?!?/br> 眾人抬起眼眸朝著桌上望去,那上面可不是六個六! “完了!”文武百官們頓時跌坐了下去。 六個六最大,怎么可能還比六個六大呢? 就連皇帝看到桌上的骰子數(shù),臉都變了色,心里開始后悔不已,他就不應(yīng)該答應(yīng)讓阮半夏去賭,這下輸了,可怎么辦才好? 艾拉站起身,叉著雙手挑釁的看著阮半夏,“第一局,我贏了!” 阮半夏皺眉,“我都還沒篩呢,怎么就你贏了?” 艾拉低頭看了眼桌上自己的點數(shù),伸手指著骰子,“那你還能比我大?” 阮半夏撩起唇角,將手按住骰子盅,一下將骰子掃了進(jìn)去,笑睨著艾拉,“不試試怎么知道呢?” 她這話瞬間讓所有人都驚住了,看著她臉上那自信的笑容,眾人面面相覷,難道……她還真能篩出比六個六還大的數(shù)? 阮半夏一手拿著骰子盅瀟灑的甩著,一手背在身后,眼睛緊緊的盯著艾拉,手上忽然用力,將骰子盅一下扣在了桌面上。 她挑了挑唇,笑問,“長公主可能猜出我這里面的點數(shù)?” 艾拉愣了一下,剛才骰子盅落桌的聲音太大,震得她耳膜都疼了,她又怎么能聽得出來。 看她不說話,阮半夏手撐著骰子盅,忽然半彎著腰,靠近艾拉說,“你要是猜對了,就算我輸?!?/br> 艾拉的臉色變得難看了一分,她緊緊的抿著唇,不說話。 阮半夏笑著站直身,撇了撇嘴,“我可是給了你機(jī)會的。” 說完,她慢慢的拿起骰子盅,只見里面竟然變成了七個骰子,六個六,一個一。 只是……其中一個六和那個一,明顯就是一顆骰子對半斷開,才變成了七顆。 艾拉一見,頓時慌了,伸出手指著阮半夏就罵道,“你耍賴!” 阮半夏把手里的骰子盅一下扔在桌上,雙手撐著桌面,凌厲的視線像把刀子一樣的掃在艾拉的臉上,“長公主剛才可有說,不允許將骰子斷開?長公主剛開只說比骰子大小,我也沒有多放一顆進(jìn)去,怎是耍賴?” 艾拉自然不服氣,一掌拍在桌面上,“那我也沒有說允許骰子壞???” 阮半夏低下頭,拿著那個六和一,撩起唇角笑道,“這兩顆也沒有壞啊,你是不是能清楚的看見六和一?” 艾拉郁悶的咽了下口水,竟無言以對。 旁邊那些文武百官就像打了一場勝仗似的,全部笑了起來,“就是啊,六顆骰子,一顆沒多,一顆也沒少,比點數(shù),王妃贏了!” 阮半夏低下頭,剔了剔指甲,漫不經(jīng)心的問道,“長公主這是輸不起嗎?” “我……”艾拉一口血氣憋在心口上出不來,那可是一座城池??! 又不是什么別的東西,怪也只能怪她沒想到阮半夏竟然使用這樣的陰招。 她咬了咬牙,“本公主沒有什么輸不起的,你贏就你贏,后面還有兩局,我就不相信我贏不了你!” 聽見這話,阮半夏抬起頭,笑著拍了拍手,“好!長公主好氣魄。” 她轉(zhuǎn)身,對著皇帝行了一禮,“父皇,你坐著那要是沒什么事的話,就先把三座城給選出來吧?!?/br> 皇帝看著阮半夏那比艾拉還要囂張的氣勢,一下笑出了聲,捋著胡子點點頭,“好,朕就先把三座城給選了!” 那些個文武百官心里也突然有了底氣,全部跟著皇帝哈哈大笑起來。 那一陣陣笑聲,就像魔音一樣,刺得艾拉的耳膜都疼了,她氣怒的一掌拍在桌上,“得意個什么?還有兩局沒賭,看把你們高興的!” 說完,她把桌上的骰子一把拂到了地上,“給本公主全部換成新的?!?/br> 太監(jiān)們跑過去,快速的把地上的東西收了,然后奉上兩套新的。 艾拉站在那,認(rèn)真的算計著,第二局要怎么贏,她想了半天,然后抬起頭說,“第二局,我們比點數(shù)小,骰子不能重合,一顆也不行,骰子六個一個也不能少!第一局我輸了,所以這局還是我先,打平算我贏!” 又是這一招??? 眾人臉上本來還得意的笑容一下沉了下去,全部緊張的看著阮半夏。 誰知,阮半夏好像什么都是來者不拒一樣,點點頭,“隨你?!?/br> 艾拉譏諷的笑了一聲,拿起骰子盅,快速的搖動起來,然后“啪”的一聲摔在了桌上。 阮半夏挑了挑眉,“六個一。” 艾拉睨了阮半夏一眼,把骰子盅打開,“六個一,我最小,這局我贏了!” 經(jīng)過剛才那一局,艾拉竟然還有這樣的自信,阮半夏真是忍不住笑了起來,“長公主,究竟是誰給你的自信,讓你覺得六個一就是你贏了?” “你……!”艾拉急了,“我說了,六個骰子一個都不能少,還不能重合,你怎么可能會比我還???” 阮半夏笑著拿起骰子盅,看著艾拉無語的搖搖頭,“長公主啊,不是我說你,你還真的是目光短淺,你以為沒有,這世界上就真的沒有嗎?” 話落,她抄起骰子盅將桌面上的六個骰子一下掃進(jìn)了盅內(nèi),眼底盡是嘲諷的笑意,“今日,本王妃就要讓你知道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文武百官們?nèi)可扉L了脖子,眼睛跟著阮半夏手里的骰子盅轉(zhuǎn)來轉(zhuǎn)去,轉(zhuǎn)來轉(zhuǎn)去,他們心里也很好奇,這一局,阮半夏到底要如何勝出。 艾拉看著阮半夏的手,在空中晃了又晃,然后一掌將骰子盅按在了桌上,此次聲音倒是沒有上次那么大,但……她那么用心,也沒有聽出里面骰子的點數(shù)。 阮半夏抬起頭,笑睨著艾拉,“長公主這次再來猜猜,我這里面是幾?猜對了,我就算你贏。” 艾拉深吸了一口氣,雙手在身側(cè)緊緊握住,咬著唇一字不吭。 阮半夏好似覺得沒有意思一般的扁了扁嘴,“哎,長公主,你連點數(shù)都聽不出來,就自認(rèn)為自己的賭術(shù)天下第一了嗎?還用城池跟我賭。” 她勾起唇角輕蔑的笑了一聲,“下次長點心吧!” 艾拉心里莫名的覺得煩躁,兩只眼睛緊緊的鎖住骰子盅,就連聲音都變了,“快點開啊!” 阮半夏挑了挑眉,慢慢的抬起骰子盅,眾人全部好奇的站起身,也顧不得會不會在皇帝的面前失了禮儀,全部湊了上去。 只見,桌面上五個骰子圍成了一圈,全部都是點數(shù)一,而另一個骰子卻是在中間,菱角立在下面,到現(xiàn)在都還在轉(zhuǎn)! “天啊!” 所有人都驚嘆的叫出了聲。 皇帝在上面聽見下面的驚叫聲,也好奇的掀起衣袍從龍椅上站起身,快速的走了下來,當(dāng)他看見桌面上那被五顆點數(shù)一的骰子圍著轉(zhuǎn)的骰子時,心里真是對阮半夏欽佩不已! 在所有人都覺得阮半夏輸定了的時候,她竟然能想出這樣的奇招,扭轉(zhuǎn)敗局,不說她賭術(shù)多么高超,就是這份智慧,也是一般人不及! 阮半夏抬起眉,睨著對面艾拉蒼白的臉,對著自己的骰子努了努嘴,“長公主可看清楚了,本王妃的點數(shù)是幾?” 艾拉就像全身的力氣瞬間被抽空了一般,身體晃了晃,朝后退了一步…… 旁邊那些文武百官不等艾拉說出口,就搶著說,“這是五啊,中間那顆沒有點數(shù)?。【褪俏灏?,我們贏了,我們贏了!又贏了一座城!” “哈哈哈哈哈哈……” 皇帝爽朗又愉快的笑出了聲,抬起手在阮半夏的肩上贊賞的拍了拍,“丫頭,朕就知道你一定行!” 阮半夏笑了笑,“老頭,謝謝你的信任??!” 剛才,阮半夏可不是沒看出來,別說文武百官,就說這皇帝老頭,一樣的不愿意讓她拿城池來賭,要不是夏鈞堯一番懇切的話,對她百分之百的信任,這老頭說不定就讓她拿夏鈞堯來賭了。 現(xiàn)在贏了,看著大家都在夸她,說她什么機(jī)敏聰慧,說她是大祁的福氣,她就想問了,剛才跪在地上那一片,求著皇帝不要的,都是些誰呢? 艾拉面如死灰的站在那,到現(xiàn)在都還不可置信的看著桌上的骰子,她的心就像被萬箭穿心一樣的,狠狠的痛著,兩座城池,兩座城池就被她這樣輸了出去! 就算第三局她贏了,那也還輸一座,更何況,她現(xiàn)在是一點贏的把握都沒有! 她甚至都不敢說再賭第三局的話! 皇帝笑哈哈的回到了龍椅上,文武百官們也紛紛回到了自己的座位,皇帝看著艾拉那一臉菜色的表情,笑著說,“長公主,第三局賭什么?” 艾拉的身體晃了又晃,看著阮半夏的眼底露出恨意,糟蹋了她兩盆用血養(yǎng)出來的金玉滿堂不說,現(xiàn)在更是讓她賭輸了兩座城池,她咬著牙,真是恨不得將阮半夏咬碎,然后一口吞下去! 這時,阮半夏忽然回頭,朝著夏鈞堯看去,見他坦然的坐在位置上,手里端著酒杯,一臉淡然的看著自己,阮半夏忍不住勾起唇角,對他笑了笑。 全世界的人都懷疑她,都不相信她,只有這個男人,無論什么時候,都百分之百的信任她! 艾拉看著阮半夏那一臉幸福的笑容,瞬間紅了臉,她一下抽出腰間的響蛇鞭,指著阮半夏說,“第三局就賭我這鞭子能不能打到凌王妃,如果打到,就算我贏!” 話音剛落,她手里的鞭子忽然飛出,朝著阮半夏狠厲的飛了過去。 夏鈞堯的瞳孔狠狠一震,大叫一聲,“夏夏,小心!” 阮半夏本就聽力敏銳,聽到風(fēng)聲,她朝著旁邊移了一步,險險的躲過了那致命的一鞭。 “啪”的一聲,鞭子打在地上,發(fā)出凌厲的響聲。 所有人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里。 艾拉就像瘋了一樣的,拿著鞭子一鞭一鞭的對著阮半夏抽了過去。 阮半夏雖不會武功,但在現(xiàn)代也是在槍林彈雨中混的,靈敏度不輸任何人,她巧妙的躲著那要命的鞭子,艾拉連續(xù)抽了十幾鞭都沒有打中阮半夏。 一時氣急攻心,艾拉手里拿著鞭子,追著阮半夏抽了過去。 “啪”“啪”的響聲,又是十幾鞭打在了地上,那些文武百官們?nèi)繃樀门吭诹俗雷拥紫拢B頭不敢抬一下,生害怕打到自己。 有些人更是看見阮半夏朝著自己這邊來了,嚇得大聲的叫出來,“王妃別過來,別過來……” 阮半夏一邊躲著鞭子,一邊暗覺這樣下去,自己肯定會就此送命,那艾拉明顯就是想讓她死??! 忽然想到什么,她把手摸到腰間,食指與中指夾出一枚銅錢,當(dāng)艾拉的鞭子再次朝她飛過來時,她猛地抬頭,將手里的銅錢用盡全力的飛了出去。 說時遲那時快,銅錢從空中飛出去,正好打在了鞭尾上,“啪”的一聲巨響,劇烈的碰撞在空中擦出火花,銅錢朝著另一個方向飛了出去,而那鞭尾因為慣性卻朝著艾拉飛了過去。 艾拉哪里想到阮半夏還會這招,一個不留神,鞭尾打在她的臉上,“唰”的一下,她的面紗應(yīng)聲而落。 她那張臉就那樣暴露在眾人的視線之中,她整個人都懵了,傻傻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天??!” 有文武百官抬起頭看到這一幕,頓時嚇得笑出了聲,伸手指著艾拉,就像受到什么驚嚇?biāo)频模械?,“鐘無艷??!” 這一聲,引得更多的人從桌子底下爬了出來,無數(shù)雙視線齊齊的朝著艾拉看去,她那張本就算不上漂亮的臉蛋兒上,一塊紅色的胎記赫然長在右臉上,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天啊!” 一聲聲驚叫聲猛然響起,這時候西域的使臣才反應(yīng)過來,趕緊跑過去,伸手將艾拉的面紗系上。 艾拉捂著自己的臉忽然嚎嚎的哭出聲來,刺得所有人的耳膜都疼了。 西域使臣站在殿中,氣怒的看向皇帝,“大祁皇帝,長公主隨我們來出使貴國,你們就是如此款待我們的嗎?” 皇帝剛才也是被艾拉那張臉嚇得不輕,好不容易緩過勁來,就聽見使臣這般質(zhì)問,他沉下臉,不滿的說道,“這賭是你們長公主要賭,我們本不想賭,是她咄咄逼人非要賭,那我們應(yīng)了賭,她自己輸了,就氣急敗壞的想置凌王妃于死地,這又如何能怪得了我們?” 阮半夏走出去,站在使臣的身邊,一臉譏諷的看著他,“難道說,長公主想要殺了本王妃,本王妃還不能自衛(wèi),就站在那里讓她殺嗎?” 這事,西域使臣自然是看在眼里,也知道自己這邊沒理,但是長公主是誰,那可是他們家皇上最疼愛的女兒啊! 如今輸了三座城池不說,就連臉上的面紗也被打落,這事說出去,實在是太丟人了! 使臣立在殿中,心里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然后彎下腰,對著皇帝行了一禮,“我們西域有一個規(guī)矩,未出嫁的女子必須戴著面紗,倘若是被哪個男人看了臉,就一定要嫁給這個男人,大祁皇帝,如今這事,你還是要給我們皇帝一個交代!” “交代?”阮半夏哼了一聲,“這大殿中這么多人,基本都是男人,還都看見了長公主的臉,該不是說,這里的男人都要娶了她吧?” “這……”使臣也是為難不已,這件事還真不好辦,但是又不能就這樣算了,畢竟長公主的名聲要緊。 他彎著腰,繼續(xù)說道,“這事也好辦,在大祁,女子的臉自是不用遮擋,被男人看見也無所謂,那就讓長公主選一個在場的男人嫁了,也就算是大祁的人了,這件事就可以這么過去了?!?/br> 皇帝沉思了一下,覺得使臣說的也有道理,畢竟西域這條規(guī)矩,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如果讓長公主就這樣回了西域,那肯定會惹怒西域皇帝。 “好!”皇帝點點頭,“長公主,那你就在大殿上選一人,朕給你做主!” 艾拉聽見皇帝的話,眼底閃過一抹狠毒,唇角慢慢的勾了起來,她忽然抬起頭,伸手指著夏鈞堯,大聲的說,“本公主要嫁給凌王,當(dāng)凌王妃!” “什么???”不止是皇帝,就連那些文武百官們都驚得瞪大了雙眼,剛才艾拉說要跟阮半夏賭凌王妃的位置,他們都還以為艾拉只是說說,逼阮半夏而已,但是現(xiàn)在,她竟然這樣堂而皇之的說要做凌王妃,一時之間,讓所有人都愣在了當(dāng)場。 “不行!”阮半夏一口回絕,“凌王妃只有我一個!” 艾拉推開扶住自己的使臣,朝著阮半夏走過去,她站在阮半夏的面前,挑釁的揚(yáng)起下巴,“你不要想太多,本公主的意思是,我要當(dāng)凌王妃,而你……” 她譏諷的笑了一聲,“本公主大度,就讓你當(dāng)個側(cè)妃吧!” 阮半夏氣得胸口劇烈的起伏著,看著艾拉那囂張的樣子,真是恨不得再將她臉上的面紗給扯下來! “皇上!”艾拉嘲諷的睨了阮半夏一眼,忽然轉(zhuǎn)身,對著皇帝行了一禮,“艾拉想當(dāng)凌王妃,還請皇上成全?!?/br> “這……”皇帝為難的看著阮半夏,他心里自是舍不得委屈了這個丫頭,他沉思了一會兒,才緩緩道,“要不這樣吧,除了凌王妃,這在場的王公貴族,朕隨便你挑一個,就是你想入朕的后宮,朕也答應(yīng)你!” “謝謝皇上的好意?!卑读顺洞浇牵Φ糜l(fā)狠毒,“本公主就是要當(dāng)凌王妃!” “不行!”阮半夏實在是忍無可忍了,“長公主,你今日輸就輸了,怎可這樣蠻狠不講理?” 艾拉轉(zhuǎn)過身,看著阮半夏笑,“本公主就是這樣蠻狠不講理了,又怎么樣?” “怎么樣?”阮半夏眼睛輕輕的瞇了一下,抬起手對著艾拉戴著面紗的臉,一巴掌甩了過去。 “啪”的一聲,艾拉的頭被扇到了一邊,整個身體都跟著晃了晃。 西域使臣趕緊沖過來,扶住了艾拉,抬起頭就對著皇帝厲聲質(zhì)問道,“皇上,長公主乃我國皇帝最心愛的公主,從小就沒有受過這樣的委屈,今日,你要是不廢了這個凌王妃,好好的懲治一番,我等回國,定會將長公主今日受的委屈全部稟告我國皇上?!?/br> 頓了頓,使臣咬著牙,發(fā)狠的說道,“到時候,兵臨城下,莫怪我們不講情分!” “這……這可如何是好啊!” 文武百官們頓時嚇得不行,全部沖到殿中跪下,“皇上,萬萬不可啊,一個凌王妃而已,可不能因為她一個人就造成兵亂?。 ?/br> “是啊,皇上,現(xiàn)在我國北方戰(zhàn)事已經(jīng)打了數(shù)年,國庫空虛,糧草不濟(jì),千萬不能再節(jié)外生枝了啊!” “皇上啊,就讓凌王休了凌王妃吧,不能因為這點小事,就造成戰(zhàn)亂?。 ?/br> 皇帝看著跪在地上的一群人,一顆心也是煩躁不堪,他心里是真心喜歡阮半夏,也特別喜歡這個兒媳婦,那個艾拉,就沖著她今天在殿前的所作所為,他就打心眼里不喜歡。 可……可這些大臣說的也沒錯,北方戰(zhàn)事已經(jīng)打了數(shù)年,國庫早已經(jīng)耗盡,糧草更是不必說,他用力的抿了抿唇,最后權(quán)衡再三,才嘆了一口氣,“丫頭,朕現(xiàn)在封你為護(hù)國公主,你日后享有一切公主的權(quán)利,朕自不會虧待你!” 阮半夏抬起頭,看著皇帝,譏諷的勾了勾唇角,“然后呢?” 皇帝不敢看阮半夏的眼睛,將視線轉(zhuǎn)到了夏鈞堯的臉上,“朕特許護(hù)國公主休了凌王,擇日凌王與西域長公主成親!” “砰”的一聲,阮半夏聽見了自己心碎的聲音! 她種冬季的蔬菜種姜給皇帝,她辛苦了整整三個月的時間,不分晝夜的做出了兩萬件羽絨服,全部運(yùn)到了北方。 她甚至連銀子都沒有賺,她就那樣白送了過去。 為了北方的戰(zhàn)事,她付出了血和淚,銀子和人力,到了最后,她得到了什么? 只是得到了一個護(hù)國公主的頭銜,就要讓她把凌王給休了? 說的好聽是休了凌王,但誰不知道是凌王休了她! 她身體無力的晃了晃,慢慢轉(zhuǎn)過身,看著身后跪了一地的文武百官,就是剛才,他們還在贊賞她給他們贏了三座城池,這才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這些人,這些人竟然全部跪下,求著皇帝讓凌王休了她?。?/br> 阮半夏張開嘴,忽然哈哈的笑出了聲,她凌厲的視線從那些人臉上一一的掃了過去,那么諷刺,那么讓人心疼…… 她以為皇帝和這些文武百官跟村里的那些人不一樣,他們應(yīng)該知道知恩圖報,卻沒有想到,他們還是一樣! 為了眼前的利益而不折手段的去傷害她! 轉(zhuǎn)了一圈,阮半夏轉(zhuǎn)回身,抬起頭,看著坐在龍椅上的皇帝,她抬起手,抹了一下臉,放下手時,她看見上面濕漉漉的一片,她竟是不知道,她什么時候……哭了? 她揚(yáng)起笑臉,一個最美麗的笑臉,看著皇帝,輕笑了一聲,“皇上,我阮半夏這輩子,只喜歡一件東西,那就是凌王。什么護(hù)國公主,我阮半夏不稀罕,既然你今日對我不義,往后,你的地,你的糧食,還有你那些千千萬萬奮斗在前線的將士,再跟我阮半夏沒有一點關(guān)系!” 說完,她一把拽下頭上王妃的頂戴,當(dāng)著文武百官的面,將王妃的朝衣扯了下來,用力的摔在了地上。 她抬起頭,看著皇帝,拱手嘲諷的笑道,“從此江湖路遠(yuǎn),不再相見!” 倏然轉(zhuǎn)身,她紅著眼睛看了夏鈞堯一眼,夏鈞堯那雙沉寂的眼底滿是怒火的看著她,她的眼淚一下洶涌的掉了下來,再不看夏鈞堯,她抬起腳,在眾人的眼前,一步一步的走出殿外,然后……她用盡了全力的,朝著宮外跑去。 到了宮門口,她一把扯掉馬車上的馬,翻身而上,騎著馬就朝著王府跑去。 紫月和明月看見她衣衫不整的上了馬,他們朝著她身后看了一眼,并沒有看見夏鈞堯,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但是也覺得事情不對,他們趕緊追著阮半夏跑去。 到了王府,阮半夏從馬上下來,叫門口的小廝去叫了阮冬青和鄧青云到她房間。 她自己沖進(jìn)房間,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沒一會兒,阮冬青和鄧青云就跑了進(jìn)來,看見她臉上的眼淚,心里一緊,鄧青云上前一步,“姐,怎么了?” 阮半夏沉了一口氣,啞著聲音說,“青兒,云兒,去收拾東西,我們走!” “走!”阮冬青和鄧青云相視一眼,莫名其妙的看著阮半夏,“為什么要走?” 阮半夏沒有時間跟他們解釋什么,轉(zhuǎn)身,一雙眸中滿是氣怒的堅定,“不要問,收拾東西,跟我走!” 阮冬青和鄧青云心里一沉,再不說什么,轉(zhuǎn)身回去收拾自己的東西。 一刻鐘不到,阮冬青和鄧青云就拿著包袱跑了過來,阮半夏也沒拿太多東西,只是抱著那個裝著稻種的瓶子,然后拿了一套換洗的衣服,看著那里放著的一沓肚兜,她深吸了一口氣,全是夏鈞堯送的,全是他送的! 她一件也沒帶,就把包袱系了起來。 剛抬起腳,她的腳就被一個東西抱住。 她低下頭,看著小熊抬起頭,眼巴巴的看著自己,她忍了忍,蹲下身,輕輕的摸了一下小熊的頭,“乖,你就在這里,王爺會善待你的?!?/br> 說完,她站起身,腿還是被緊緊的抱住,她的心狠狠的疼了一下,用力的抽出自己的腳,帶著阮冬青和鄧青云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王妃!”紫月和明月跑過來,看著他們?nèi)松砩系陌?,著急的問,“你要干什么去??/br> 阮半夏站在那,看著他們,譏諷的笑道,“我已經(jīng)不是你們的王妃了,過幾天,王爺自會給你們?nèi)⒁粋€新王妃回來!” 她對著身邊的阮冬青和鄧青云說,“我們走!” “王妃!”紫月和明月伸手擋住他們的去路,“不管怎么說,還是等到王爺回來再說,你且再等等!” “等?”阮半夏嘲諷的勾起唇角,“我還要等著看他們洞房嗎?給我滾!” 她一聲厲喝,鄧青云和阮冬青走上去一把推開兩人,三個人昂首挺胸的朝著門口走去。 鄧青云去馬廄里牽了兩匹他們平時騎的馬,阮半夏就直接翻上之前自己騎回來的那匹,三個人朝著城門跑去。 紫月和明月心里著急,也等不到夏鈞堯,兩人只能各自牽了馬,朝著阮半夏追去。 一路追到城外,紫月和明月騎在馬上,還在勸阮半夏,“王妃,你別走啦,等著王爺回來再說,說不定事情還有回旋的余地!” 余地??? 連皇帝都已經(jīng)發(fā)了話,夏鈞堯還能怎么樣? 她不想讓夏鈞堯為難,她也知道夏鈞堯一定會為了她拼死跟文武百官斗到底…… 就從她走的時候看見夏鈞堯那眼神,她就知道,夏鈞堯會的。 可是……可是她不能,沒有人比她更清楚這十幾年來,夏鈞堯為了今天付出了多少,更沒有人能夠比她知道,如果放棄了現(xiàn)在,一旦夏墨言繼位,面對夏鈞堯的就只有死! 她知道,她什么都知道,所以,在今天,面對那么多人的進(jìn)諫,她唯一能夠選擇的,只有走! 如果她不走,夏鈞堯為了她,肯定會連命都不要! “王妃!”紫月看阮半夏還是不顧一切的騎著馬朝前跑去,他心里的氣一下涌了上來,抬起腳,對著阮半夏的馬,狠狠的一腳踢了過去。 “嘶”的一聲,馬直接摔在了地上,阮冬青和鄧青云趕緊勒住馬,一下跳了下來。 “姐!”阮冬青把阮半夏從地上扶起來,檢查了一下,發(fā)現(xiàn)阮半夏并沒有大礙,他一下轉(zhuǎn)過頭,兇狠的瞪著紫月,“你們到底想干什么?” 紫月和明月從馬上跳下,對著阮半夏行了一禮,“王妃得罪了。” 說完,兩個人沖過去,就要去綁架阮半夏,鄧青云和阮冬青哪里能讓阮半夏就這樣被他們綁住。 四個人頓時糾纏在一起,打得難舍難分。 紫月和明月自然是對阮冬青和鄧青云留了手的,但是他們一旦留手,就只能跟阮冬青和鄧青云打個平手。 鄧青云和阮冬青護(hù)著阮半夏朝著身后一邊打,一邊退去。 明月和紫月根本就無法進(jìn)阮半夏的身。 就這樣一直打著,退著,焦灼著…… 阮半夏看著紫月和明月這樣緊追不舍,心知他們是不會這樣容易就讓她走的。 終于他們退到了懸崖邊,紫月和明月看阮半夏如果再退,就要掉下去了,他們立刻收了手。 “王妃?!弊显聦χ畎胂墓笆值?,“還請隨屬下回去,請王爺定奪!” 明月拱手附和道,“王妃,紫月說得對,只要王爺沒有發(fā)話,屬下們就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王妃從自己眼前走掉!” 阮半夏回頭看了一眼懸崖下那滾動的河水,她沉著氣,轉(zhuǎn)過頭,看著紫月和明月,“今日,我去意已決,如果你們不讓我走,我就從這里跳下去!” 紫月和明月對視一眼,他們心里根本就不相信阮半夏為了走會跳懸崖,他們一動不動的站在那,堅持道,“王妃請隨屬下回去!” 阮半夏深吸了一口氣,看來今日她想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了。 這個世界的無情,這個世界的世態(tài)炎涼讓她徹底寒了心,她的眼前突然出現(xiàn)當(dāng)初那些村民拿著石頭打她,罵她妖女,又出現(xiàn)那些文武百官跪在地上,逼皇帝讓夏鈞堯休了她。 這一切,真的太讓她寒心了…… 她覺得好累,好累。 她點點頭,身體朝后退了一步,當(dāng)著紫月和明月的面,朝著懸崖終身一躍…… 她真的太累太累了,如果死了,是不是就會回到現(xiàn)代,是不是就能見到師傅,趴在師傅的懷里撒嬌了? “姐……!” “王妃!” 阮冬青和鄧青云紅著眼睛看著阮半夏從自己的眼前跳了下去,他們甚至來不及伸手去拉住她…… 紫月和明月更是驚得瞪大了雙眼,他們……他們竟然逼著阮半夏從自己的眼前跳了下去…… 阮冬青倏然回頭,猩紅的眼底發(fā)出熊熊的烈火,歇斯底里的吼了出來,“現(xiàn)在你們滿意了?你們逼死她了!” 鄧青云更是跪在懸崖邊就大聲的哭了出來,“姐……姐……jiejie……” 紫月和明月就像兩根木樁子一樣的立在那,一動不動的,再也沒有任何反應(yīng)。 阮冬青抬起手擦了一下臉上的眼淚,憤然的回頭,忽然跳起來,直接跳了下去。 “青公子!” 紫月和明月又看著阮冬青從自己的眼前跳了下去,一顆心都狠狠的揪了起來…… 還沒等他們反應(yīng)過來,跪在懸崖邊的鄧青云直接翻身,從懸崖邊上滾了下去…… 紫月和明月徹底傻了…… 他們……他們竟然把他們?nèi)齻€都逼死了? 三個人就在他們眼前,就那樣全部跳了下去! 宮內(nèi)。 阮半夏剛走,夏鈞堯就一下跪在了地上,抬起頭對著皇帝說,“父皇,恕兒臣不能領(lǐng)命!兒臣的王妃只有阮半夏,也只能是阮半夏!” 皇帝看著夏鈞堯臉上的怒火,心里真是悲傷不已,他又怎么能不知道夏鈞堯喜歡阮半夏? 當(dāng)初連安定郡主他都不娶,偏偏要娶這個小村姑,那他對這個小村姑的感情可見一斑! 但……但皇帝也覺得自己無可奈何啊,他作為皇帝,一國之主,又怎么可能讓國家置于危難之中。 仗,自是能不打就不打! “皇兒!”皇帝抬起手,摁了摁太陽xue,疲憊的說道,“你如果不娶長公主,那么西域發(fā)兵,我們……” 夏鈞堯跪在地上,不卑不亢的說道,“我大祁雖不是國富民強(qiáng),但也不是一層紙,倘若西域真敢出兵,兒臣愿親自帶兵,去殺他們個片甲不留!” “凌王說的容易!”一直沒有發(fā)表言論的夏墨言這時候站起來,笑看著夏鈞堯,“發(fā)兵,不需要錢嗎?不需要糧草嗎?不需要兵嗎?” 旁邊那些文武大臣趕緊點頭附和,“太子殿下言之有理,這仗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打的!” 夏鈞堯慢慢的轉(zhuǎn)過視線,看著夏墨言,冷哼了一聲,“就算本王帶著府兵,本王自供糧食,也要去滅了西域!” “好大的口氣!”艾拉嗤笑了一聲,“凌王,你真以為我西域就是如此不堪一擊嗎?” 皇帝嘆了一口氣,“皇兒,你不必再說,此事已定,而且阮半夏也已經(jīng)同意了……” “父皇!”夏鈞堯跪在地上,對著皇帝磕了一個響頭,“兒臣請父皇收回成命!” 皇帝看了夏鈞堯一眼,抬手拂了一下衣袖,“這件事無須再議,朕累了,你們也都退下吧!” 說完,福公公走了過來,扶著皇帝站起身,在眾目睽睽之下走了。 艾拉看著皇帝走了,和夏墨言相視一笑,她一步一步的走到夏鈞堯的面前,低頭看著他,“凌王,那本公主就等著你來娶了,哈哈哈哈……” 夏鈞堯的手在雙側(cè)倏然握緊,他就是死也不會娶這個囂張狠毒的女人! 文武百官相繼退去,嘴里還在高興的說著,就這樣贏了人家西域三座城池,這時候,早就把誰給他們贏的,早就忘得一干二凈! 夏鈞堯跪在那,久久的沒有起身。 兩個太監(jiān)走過來,打算扶他起來送到宮門口。 夏鈞堯卻沉著聲說,“送我去御書房!本王要求見父皇?!?/br> 皇帝果然哪也沒去,把自己關(guān)在御書房里。 沒一會兒,福公公就前來稟告,“皇上,凌王跪在外面,說要見皇上。” 皇帝心煩意亂的坐在龍椅上,看了一眼門口,煩躁的轉(zhuǎn)過頭去,“不見!” 一個時辰后,福公公站在殿外,看著凌王一動不動的依然跪在那里,他嘆了一口氣,轉(zhuǎn)身走進(jìn)御書房,“皇上,凌王已經(jīng)跪了一個時辰了,他身子弱,腿又不好,經(jīng)不起這樣跪著?。 ?/br> 皇帝心里也很難受,他也不想這樣,阮半夏對于他來說,就是一個非常喜歡的孩子,他本想封了阮半夏為公主,即便是不做凌王妃,也能陪在他的身邊,可這個阮半夏竟然這樣不知好歹,連公主都不當(dāng),就那樣倔強(qiáng)的走了! 而這個凌王,更是鐵了心的要跟他作對,他明明已經(jīng)那么難過了,凌王還要逼他! “他愛跪,就讓他跪著!” 福公公抬起頭看了皇帝一眼,無奈的搖搖頭,走出了御書房。 “王爺!”福公公拿了一件厚棉衣披在他的身上,“這件事你就別要再逼皇上了,他心里也不好受,你要體諒啊!” 體諒? 夏鈞堯體諒了皇帝,那誰來體諒他? 他這輩子除了活著,就只想要一個阮半夏! 太子不但不讓他活,皇帝現(xiàn)在竟然還要將阮半夏從他身邊奪走! 他從未像現(xiàn)在這樣心疼過,他的左心房就像被一把鋒利的刀子狠狠的刺進(jìn)去,拔出來,然后再狠狠的刺進(jìn)去,一刀一刀,將他的心刺得遍體鱗傷。 他都這樣了,皇帝竟還讓他體諒? 他跪在那,寒冷的風(fēng)刮在他的臉上,就像刀子刮過一般的疼,可他卻一點也不在乎,就那樣跪著…… 又過了半個時辰,紫月拿著令牌進(jìn)宮,跟人打聽了夏鈞堯在御書房外跪著,他火急火燎的跑了過去。 “王爺!”紫月跑過來,一下就跪在了夏鈞堯的面前,狠狠的磕了三個頭,每一下額頭都撞擊地面,發(fā)出“砰”“砰”的聲音。 當(dāng)他抬起頭時,額頭早已經(jīng)磕破,鮮血從上面流了下來,紅艷艷的,很刺眼。 夏鈞堯皺眉,厲聲喝到,“紫月,你這是干什么?” “王爺!”紫月當(dāng)著這么多太監(jiān)的面,一下就哭了出來,“王妃……王妃她……” 夏鈞堯的心一下沉了下去,抬起手抓住紫月的衣領(lǐng),大聲的問道,“王妃怎么了?王妃怎么了?” “王妃……”紫月泣不成聲,“王妃跳下懸崖,自殺了……” “什么???”夏鈞堯渾身的力氣就像突然被抽空一般,整個身體狠狠的摔在了地上,他慢慢的抬起眼眸,不可置信的看著紫月,“你說什么?” 紫月看著夏鈞堯那受了打擊,極度哀傷的樣子,心里一緊,不停的磕著頭,“屬下該死,屬下該死,屬下該死……” 跳崖?自殺? 夏鈞堯流著眼淚,忽然笑出了聲,看著紫月,他忽然放聲大笑了出來,“你說王妃自殺了?” 紫月不敢抬頭,只是跪著不停的磕頭,“屬下該死,屬下該死!” 夏鈞堯轉(zhuǎn)過頭,看著御書房的門,悲涼的大笑出聲,“父皇!現(xiàn)在你滿意了嗎?” 皇帝在御書房里聽見外面的聲音,心狠狠的震了一下,他怎么能夠想到,阮半夏那個丫頭竟然倔強(qiáng)到了如此的地步! 自殺? 死了? 他的身體晃了晃,一下從龍椅上滾了下來…… “紫月!帶本王去看看!” 夏鈞堯一聲令下,紫月趕緊站起身,背著夏鈞堯飛快的跑了出去。 不管紫月說什么,夏鈞堯都不相信阮半夏會死! 他都沒死,阮半夏怎么舍得死呢? 一行人朝著懸崖跑了過去,夏鈞堯趴在懸崖上,朝下看去,底下河水發(fā)出潺潺的聲音,他的眼前忽然出現(xiàn)了一絲希望,“明月,你帶著人沿著河岸去找王妃,找到王妃后,務(wù)必要將王妃完好無損的帶回來!” 明月看了一眼懸崖下,不確定的問道,“王爺……王妃從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還能……活嗎?” 夏鈞堯記得阮半夏會游泳,即便這么高掉下去,那最多也只是重傷,怎么可能會死? 他抬起頭,沖著明月厲聲喝到,“還不快去!” “是!王爺!”明月雙手抱拳,領(lǐng)命帶著一群人沖著山下跑去。 七月走過來,把夏鈞堯從懸崖邊扶了起來,“王爺,我們真的能找到王妃嗎?” 夏鈞堯抬起頭,看著漆黑的夜空,他也不確定是否真的能夠找到阮半夏,但他相信,阮半夏一定沒死! 夏墨言坐在太子府里,聽著下人的匯報,高興的端起酒杯,仰頭將杯里的酒一飲而盡,他放下酒杯,抬手擦了一下嘴角,哈哈笑道,“這個賤人總算是死了!” 吟月拿著酒壺的手微微一頓,抬起眼眸看向夏墨言,“殿下,西域長公主真的要嫁給凌王嗎?” 夏墨言低下頭,抬起手指捏住吟月的下巴,轉(zhuǎn)到自己的嘴邊,他的唇親親的碰了吟月的唇一下,曖昧的說,“長公主要嫁的,是本太子!” “嗯?”吟月愣了一下,“那為何……” “為何?”夏墨言冷哼了一聲,“還好母后給我出謀劃策,否則怎么可能會逼死那個賤人呢?” 吟月的眼光忽的一閃,看著夏墨言,輕笑出聲,“原來都是皇后娘娘的好計謀??!” “那是。”夏墨言低下頭一口吻在了吟月的唇上,想起今日看見艾拉的那張臉,他的心里就一陣惡心。 本以為長公主應(yīng)該有個絕世美顏,就算不是絕世美顏,怎么也要看得過去吧,可偏偏那一張本就不漂亮的臉蛋兒上,還長了那么一大塊胎記,真是讓他看著都覺得心煩! 他的手一下抱住了吟月的腰,將她壓在了桌上,手快速的解著吟月的衣帶。 “太子殿下?!币髟律焓秩ネ扑?,“如今此事,要如何來圓呢?” 夏墨言可沒功夫跟她說那么多,將她的衣裳脫盡。 吟月咬著唇,將頭偏向了一邊,她的手指攥著身下的桌子,狠狠的扣了進(jìn)去…… 事了,夏墨言心滿意足的躺在桌邊,吟月身上只披了一件薄紗,趴在他的身上,手指在他的胸前慢慢的畫著圈,“太子殿下?!?/br> 她嬌嗔著問,“你還沒有告訴人家,這件事要怎么圓呢!?” 夏墨言舒服的嘆了一口氣,低眉看著吟月身上那若隱若現(xiàn)的婀娜身姿,輕笑了一聲,翻身再次把吟月壓在了身下,“那本太子就一邊干你,一邊告訴你!” 一連三天,都沒有阮半夏的任何消息。 皇帝特意下令,封鎖了一切關(guān)于阮半夏的消息,任何人不得打聽! 夏鈞堯至那晚之后,就病在了床上,宮里的太醫(yī)全部都來看了,說凌王是郁結(jié)攻心,此病無藥可醫(yī),只能凌王自己調(diào)節(jié)心情。 皇帝知道了以后,真是懊惱不已,叫了福公公,就乘著鑾駕出宮。 “皇兒!”皇帝一臉傷悲的看著夏鈞堯,他的臉白的就像一張紙一樣,絲毫沒有血色,皇帝看得心都疼了,“你這又是何苦呢?” 夏鈞堯抬起頭看著皇帝,牽強(qiáng)的扯了扯唇角,一個字都沒說。 皇帝嘆了一口氣,“那丫頭雖好,可……現(xiàn)在也是形勢所逼,不得不……” “父皇?!毕拟x堯無力的張了張嘴,“兒臣今日只想告訴你,有一個阮半夏,你就等于有了千軍萬馬,任何強(qiáng)敵都可以不懼,就是滅了西域也不是不可能,如今,她死了,父皇,總有一天你會后悔,后悔你今日的所作所為!” 要說阮半夏等于千軍萬馬這件事,皇帝倒不是很相信,但是阮半夏能夠讓地里的稻谷收成增加百分之三十這件事,他卻是相信的。 當(dāng)初,就是因為國庫空虛,北方戰(zhàn)事告急,所以他才會把千畝良田交到阮半夏的手里,就是想讓她多種出糧食,好讓戰(zhàn)局穩(wěn)定,早日結(jié)束戰(zhàn)爭。 夏鈞堯低著頭,又輕輕的說了一句,“父皇,你總有一天會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