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什么叫不是我們這邊的人?
阮半夏看著皇后笑,那笑看著很隨意,卻又有一股子陰測測的味道。 “老頭,你知道王府里有個側(cè)妃叫沈?qū)m榆的嗎?” 皇帝皺著眉想了一下,“好像是有這么個人?!?/br> “怎么沒有?”阮半夏把視線收回來,從盤子里拿了一塊點(diǎn)心,咬了一口,一邊吃著,一邊說,“就是前幾年,皇后娘娘賞給王爺?shù)哪莻€側(cè)妃?!?/br> “哦!”皇帝點(diǎn)點(diǎn)頭,“是有這么回事?!?/br> 看阮半夏吃點(diǎn)心吃的香,皇帝也拿了一個跟阮半夏一模一樣的點(diǎn)心,跟著她一起吃了起來,“她就是罪魁禍?zhǔn)讍???/br> “可不是?!比畎胂某酝炅耸掷锏狞c(diǎn)心,拍了拍手,“昨晚我使了一個計(jì),就把她給釣出來了,結(jié)果,你猜她說什么?” 皇后離得近,而阮半夏故意提高了一些音量,一字一句她都聽得清清楚楚。 聽見阮半夏這么說,她心里忽然一緊,一雙圓目緊緊的盯著阮半夏,手里的拿著絹帕緊張的攪了起來。 皇帝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轉(zhuǎn)眸看向阮半夏,“她說什么?” “她說啊……”阮半夏的音量驟然提高了好幾度,“她說是皇后娘娘指使她這么做的,目的就是想燒了那些衣裳,讓我不能在今日交給你?!?/br> 本來阮半夏被皇帝叫到身邊坐著,底下的文武百官都啞著聲音,豎起耳朵在聽他們談話,而阮半夏忽然冒了這么一句,所有人心里一驚,雙手下意識的攥緊,無數(shù)雙憎恨,惱怒的視線齊齊的射向皇后。 皇后更是在心里捏了一把冷汗,趕緊從座位上起身,走了兩步,“噗通”一聲跪下,“皇上,臣妾冤枉啊,雖然那沈?qū)m榆跟臣妾是有點(diǎn)關(guān)系,可臣妾已經(jīng)很久都沒有見過她了,又怎么可能會指使她做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 她是朝著皇帝跪的,偏偏阮半夏就坐在皇帝身邊,那感覺就像是給阮半夏下跪似的,阮半夏心里別提多舒坦了! 阮半夏笑瞇瞇的看著皇后,砸了咂嘴,“是啊,我也是這么認(rèn)為的,我說皇后娘娘是什么人,那么高貴文雅的人,怎么可能讓你干出此等壞事?那沈側(cè)妃還跟我頂嘴,一口咬定是皇后娘娘指使的,她說那火即便是她放的,我也拿她沒什么辦法,出了事,自有皇后娘娘給她撐腰!” “放肆!”皇帝氣得一掌拍在桌面上,嚇得皇后身體狠狠一震,磕著頭哭道,“還請皇上明查,請皇上替臣妾做主?。 ?/br> 阮半夏沒等皇帝說什么,搶著說道,“沒事,皇后娘娘,我知道肯定不是你指使的,我已經(jīng)替你教訓(xùn)了她!” “教訓(xùn)?”皇后慢慢抬起頭,疑惑的看著阮半夏。 阮半夏笑了笑,忽然伸出自己的舌頭,“我把她的舌頭給割了!” “啊……!”皇后嚇得一下癱倒在地上,一雙眼睛既驚恐,又怨憤的看著阮半夏,好像被割的是她自己的舌頭一樣。 看著皇后那受到驚嚇的樣子,阮半夏勾起唇角,笑著問她,“皇后娘娘,我做的可對?” 皇后深吸一口氣,慢慢的從地上跪起來,低著頭,心里把阮半夏罵了一千遍,一萬遍,眼底露出陰狠的目光,卻也只能無可奈何的點(diǎn)點(diǎn)頭,“你做的很對!” 這些人,皇帝自己看得清楚,他看著阮半夏滿意的笑了笑,出聲道,“別跪著了,起來吧?!?/br> 皇后慢慢的站起身,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再也沒有吃菜喝酒的心情,整個人萎靡不振的坐在那。 夏墨言看見自己母后竟然被阮半夏折磨到如此,心里更是恨阮半夏恨到不行! 可是有什么辦法呢? 現(xiàn)在看阮半夏跟皇帝那關(guān)系,都已經(jīng)坐到皇帝的身邊去了,他又能怎么樣呢? 這件事終于圓滿的解決了,阮半夏心里松了一口氣。 轉(zhuǎn)眼看見皇帝笑瞇瞇的喝著酒,她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底下一眾人被她這一舉動嚇了一跳,好幾個武將差點(diǎn)跳起來。 “大膽!”御前侍衛(wèi)拿著刀就先沖了出來,指著阮半夏厲聲喝道。 阮半夏被嚇了一跳,眨巴眨巴眼睛,一臉委屈的看著皇帝。 皇帝眉頭一皺,不高興的喝回去,“滾下去!” 御前侍衛(wèi)怔了一下,看著阮半夏郁悶的擰了下眉,把刀收起來,怏怏的退了回去。 皇帝這時(shí)候抬起頭,看著底下的一眾官員,“凌王妃出自民間,自是不知道這宮中禮儀,朕今日特許,凌王妃以后不需要叩拜,在這宮里來去自如!” 這個特赦,那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就連安定郡主李靜,鎮(zhèn)北侯那么高的威望,也從沒有享受過這種待遇! 阮半夏以后別說是見到太子,皇后,就連見到皇帝本人都不需要行禮,這……這皇帝到底是有多喜歡這個凌王妃??? 阮半夏這心里美滋滋的,她看著皇帝的眼神愈發(fā)喜歡了起來。 “老頭,不是說好了等菜熟了你就去收的嗎?”阮半夏旁若無人的拿起酒壺給皇帝倒了一杯酒,然后把酒杯舉到皇帝的眼前,“我那地里的菜都快開花了,你再不去收,可就吃不得了!到時(shí)候你還是要給我錢!” 皇帝一聽,拿著酒杯看向阮半夏,“都熟了?” “是?。 比畎胂姆畔率?,掰著手指算著,“一畝地我賣你一百兩白銀,我有一百二十畝地的菜,那你就應(yīng)該給我一萬二千兩白銀!” 說完,她伸出手,攤在皇帝的眼前,“吶,拿銀票給我?!?/br> 皇帝看著眼前攤開的那只小手,哈哈的笑出了聲,“好!朕給你兩萬兩白銀如何?” 阮半夏一聽,頓時(shí)臉都笑爛了,“這可是你說的哦!” 皇帝點(diǎn)點(diǎn)頭,“朕金口玉言,豈會騙你!” 阮半夏高興的拿起酒壺,給自己也倒了一杯酒,然后舉起酒杯,眼睛都笑彎了,“老頭,我敬你一杯!” “好!”皇帝拿起酒杯跟阮半夏碰了一杯。 跟阮半夏也算是見了兩次了,皇帝對阮半夏這個人越來越好奇了,她能在冬天種出姜和蔬菜,又能做出比棉衣還要保暖的衣裳,這些可都是從未有人做過的。 酒過三巡,皇帝已經(jīng)有些微醺,看著阮半夏的雙眸卻始終笑著,他抬起手,拍在阮半夏的肩膀上,就像朋友一樣的,問,“丫頭,你跟我說說,這冬天過去了,你那些地該怎么辦?” 冬季阮半夏還能靠著蔬菜稀有賺一些錢,可冬季一過,所有地里的蔬菜稻谷都一樣了,而阮半夏又付了那么多的租金,還有村民的工錢,皇帝實(shí)在是想不出,她還有什么辦法能讓她自己不虧本的。 阮半夏陪著皇帝也喝了不少酒,她本就酒量淺,現(xiàn)在更是比皇帝更暈了。 她張著嘴,笑哈哈的看著皇帝,眼睛都直了,“怎么辦?” 她嘿嘿的笑了一聲,“還能怎么辦?種稻谷啊!” “種……種稻谷?”皇帝皺起眉,一手狠狠的拍在阮半夏的肩上,“丫頭,那你要賠的賣王府了嗎?” “嘁!”阮半夏不屑的嗤了一聲,“賣什么王府啊!我種稻谷能賺很多錢呢!” 皇帝愣了愣,伸手搖了搖阮半夏,“稻谷怎么能賺錢,你別欺負(fù)朕老,又沒下過地,就跟朕在這胡吹?!?/br> “哎呀!”阮半夏被皇帝搖的頭都要暈了,她伸手一巴掌拍掉肩上那兩只魔爪,抬起手在皇帝眼前晃蕩著,“我不怕告訴你,別人一畝地中兩百斤稻谷,我一畝地最少能種出來兩百六十斤稻谷!” “嗯?”皇帝直接愣住了,“丫頭,你真有辦法,一畝地比別人多出三成的收成?” “騙你干什么???”阮半夏一個勁的猛點(diǎn)頭,“我前幾年早就培育出來了,可是我沒有地啊,沒有地啊,沒有地我能怎么辦呢?沒辦法,只能擱著,不種了!” 阮半夏醉著,可皇帝聽見這話,酒頓時(shí)醒了一半,他看著阮半夏那一臉愁眉苦臉的樣子,對她的話深信不疑。 她當(dāng)初既然能夠用那樣高的價(jià)錢租了那些地,還能在冬天種出蔬菜,皇帝就相信她一定能讓稻谷得到收成提高百分之三十。 皇帝精明的笑了笑,伸手又拍在阮半夏的肩上,“如果朕給你千畝良田租給你,你能答應(yīng)把糧食賣給朕嗎?” 千畝良田! 阮半夏直直的看著皇帝,就像看著一座金山一樣的,傻呵呵的笑了起來,“千畝良田啊,千畝??!那你給我啊,給我,給我,我要,你有多少,我要多少!” “好!”皇帝就像撿了一個寶是的,爽朗的笑出了聲,“明兒,朕就讓人把地契給你送過去,咱們簽下契約,丫頭,你可不能反悔?。 ?/br> “行!”阮半夏抬起手一掌拍在皇帝的肩上,“那我就在王府等著你!” 話音剛落,阮半夏“撲”的一聲,直接醉的撲進(jìn)了皇帝的懷里。 “福公公!”皇帝一聲令下,“送凌王妃回府!” 福公公走過來,把阮半夏攙扶著起來,腳步蹣跚著走到殿下,李靜已經(jīng)推著夏鈞堯等在了那里,夏鈞堯讓福公公把阮半夏放在自己的腿上,把阮半夏抱起來,讓她的雙手勾住自己的脖子,夏鈞堯請安離去。 眾人看著阮半夏醉趴在夏鈞堯的懷里,不住的笑道,“這凌王和凌王妃的感情真是好??!” 鳳儀殿。 夏墨言一臉憤恨的坐在皇后的旁邊,手用力的捶在了桌面上,“這個凌王妃簡直不知好歹!” 他轉(zhuǎn)過頭,看著比自己臉色還要難看的皇后,郁悶的皺起眉,“母后,她竟然當(dāng)著那么多人的面說出這樣的話來,簡直是不把母后放在眼里!” 皇后氣惱的不行,轉(zhuǎn)眸睨了夏墨言一眼,“把本宮放在眼里?”她譏諷的笑了一聲,“她連皇上都不放在眼里!一口一個老頭的叫著,也不看看她自己是個什么東西!” “可不是!”夏墨言的雙手倏然握緊,眼底露出嫉恨的幽光,“也不知道父皇被她灌了什么迷魂湯,既然不處罰她,竟然還給了她特赦!連我也沒有這樣的待遇!” 今兒殿前那些事,就是現(xiàn)在想起來,夏墨言都?xì)獾眯靥郏弦淮稳畎胂陌阉莾膳杞鹩駶M堂給糟蹋了,這件事他還沒有跟阮半夏算賬,沒想到今兒,阮半夏就當(dāng)眾給皇后難堪! 話說的好聽,什么高貴優(yōu)雅的,可實(shí)際上誰看不出來似的,她話里話外就是在隱射昨兒那場大火就是皇后指使的沈?qū)m榆! 皇后氣悶的呼了一口氣,“皇兒,這個凌王妃留不得!” 夏墨言沉下臉色,點(diǎn)點(diǎn)頭,“確實(shí)留不得?!?/br> 他抬起眼,看向皇后,“可是母后,現(xiàn)在她正得父皇的歡心,咱們?nèi)绻@個時(shí)候下手,恐怕沒那么容易!” 皇后勾起唇角,陰狠的笑了一聲,“人禍當(dāng)然不行,可如果是天災(zāi)的話,那就怪不得我們了!” 第二天一早,阮半夏睜開眼睛,抬手揉了揉雙眼,見自己躺在王府的床上,她轉(zhuǎn)頭看著夏鈞堯,伸手捏了一下他的臉,“咱們昨天是什么時(shí)候回來的?” 夏鈞堯睜開眼睛,看著眼前那張被放大的臉,低低的笑了一聲,微抬起頭,在阮半夏的唇上輕輕的親了一下,笑睨著她,“昨兒的事你可還記得?” 阮半夏愣了一下,都喝斷片了,她還記得什么??! 她茫然的搖了搖頭。 夏鈞堯伸出手,把她的頭按在自己的胸口上,低低的說道,“昨兒你在殿前喝多了,跟父皇耍了一陣酒瘋,父皇就命人把我們送回來了?!?/br> 又……又耍酒瘋了? 阮半夏心虛的咬了咬唇,抬起眼皮看向夏鈞堯,“我……真的,又,又沒控制???” “呵……”夏鈞堯垂下眼瞼睨著她,“你何時(shí)控制過?” 這…… 阮半夏抬起手訕訕的摸了摸鼻子,酒醉之前的事她還記得,她一下就床上坐起來,看著夏鈞堯,睜大了雙眼,“你今天怎么沒有去早朝?” 夏鈞堯撐著身體坐起來,看著阮半夏,笑著搖搖頭,“父皇說凌王妃酒醉,讓本王今日在府里照顧凌王妃,陪凌王妃散心。” 就這點(diǎn)破事,就把夏鈞堯給擱在府里陪她,阮半夏郁悶的嘟了嘟嘴,“老頭是不是存心不想讓你去早朝?” 她擼起袖子,爬下床,快速的穿好衣裳。 夏鈞堯看她這急急忙忙的,疑惑的問,“你干什么?” 阮半夏回頭看他,“當(dāng)然是進(jìn)宮去罵老頭啊!” “好了?!毕拟x堯伸手拉住她,“跟你開玩笑的,今日你可能會很忙,父皇特意讓我留在府上,幫你打理事情?!?/br> 阮半夏轉(zhuǎn)過身,不明所以的看著夏鈞堯,“我……會很忙?” 一個時(shí)辰后。 阮半夏看著福公公用箱子拉來的地契,眼睛都直了,“這是什么意思?” 福公公笑著彎了下腰,恭敬的說道,“王妃昨日不是答應(yīng)了皇上,租給你一千畝地,你給種出稻谷,然后賣給國庫嗎?” “還有這事?”阮半夏眨了眨眼睛,努力回想了一下,昨兒好像是有說一千畝地來著。 只是……只是,這皇帝未免也太心急了吧,他們才剛剛吃完早飯,這福公公就已經(jīng)登門了。 阮半夏在心里嘆了口氣,這老頭是有多怕她反悔? 阮半夏讓鄭管家把地契全部拿出來,清點(diǎn)了一下,然后請夏鈞堯幫她擬定協(xié)議,最后她自己在每張協(xié)議上按了手印。 一千多張地契,就有一千多張協(xié)議,阮半夏按手印都按得手軟了。 這事辦好后,阮半夏拿著夏鈞堯的手,就給他溫柔的揉著,“王爺,手酸了沒?” 夏鈞堯淡淡的笑了一聲,“還好?!?/br> “什么還好啊!”阮半夏郁悶的盯了福公公一眼,“我按手印按得手都軟了,更別說你還寫了那么多張協(xié)議。” 剛才阮半夏就跟福公公說,這地契太多,今天只弄一半行不? 福公公搖搖頭,說是皇帝說了,這事今日必須完成! 阮半夏當(dāng)時(shí)就有沖進(jìn)宮的沖動! 她倒是想問問老頭,他就這么心急,這么亟不可待嗎? 福公公看著阮半夏心疼的幫夏鈞堯揉著手的樣子,嘴角的笑意深了幾分,“王妃娘娘,此事辦完了,還有另外一件事需要立刻去辦?!?/br> “還有事?。??”阮半夏的眼睛都瞪大了,“還有什么事非要今天辦的?” 福公公笑著彎了彎腰,“王妃昨兒不是說,地里的菜都要開花了嗎?皇上特地命咱家今日去把地里的菜收回去。” “艾瑪!”阮半夏直接癱坐在椅子上,“還讓不讓人活了???” 她現(xiàn)在總算是明白,為什么老頭要讓夏鈞堯留下幫她,這果然是不打算讓她好好的過一天啊! 在心里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阮半夏從座椅上起身,幽怨的看了福公公一眼,“那走吧!” 福公公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王妃請?!?/br> 阮半夏回頭看了夏鈞堯一眼,回身走到他面前,蹲下,抬起頭看著他,“那邊遠(yuǎn),王爺要不就不去了,我自己去?” 夏鈞堯抬起手輕輕的摸了摸她的發(fā)頂,搖搖頭,“本王也想去看看,王妃的一畝三分地種的如何。” 阮半夏想了想,然后爽快的說道,“那行,剛好帶你去喝一口甘甜的泉水。” 從王府出來,一行人浩浩蕩蕩的朝著城北行去。 阮冬青和鄧青云騎著馬在前面帶頭,沒一會兒,李靜就騎著馬追了上來。 “阮冬青……”她聲音清脆,就像泉水叮咚一樣的,響在阮冬青的心里。 阮冬青面上一喜,轉(zhuǎn)過頭看向她,“郡主怎么知道我們要去鄉(xiāng)下?” 李靜踢著馬肚子走過去,跟阮冬青并駕齊驅(qū),“怎么不知道?昨兒王妃jiejie可是跟皇上說了,她地里的菜都開花了,那皇上今兒還不火急火燎的命人去收了??!” 阮冬青傻呵呵的笑了一聲,轉(zhuǎn)過頭,繼續(xù)在前面帶路。 馬車?yán)铮畎胂哪贸鲆粭l毯子蓋在夏鈞堯的腿上,兩只小手抓著夏鈞堯的手,使勁的揉了揉,“你每年冬天手都冷得很,現(xiàn)穿上羽絨服,怎么還怎么冷?” 夏鈞堯低著頭,看著抓住自己的那兩只小手,低低的笑道,“不礙事,你在我身邊,我不覺得冷。” 阮半夏抬起眼眸,笑睨了他一眼,“喲,什么時(shí)候?qū)W會說這些好聽的話了?” 夏鈞堯看著她,但笑不語。 “對了?!比畎胂囊贿叴曛拟x堯的手,一邊小聲的問,“昨兒老頭說了,那些地多少錢租給我嗎?” 夏鈞堯輕輕的笑了一聲,“你連租金都不知道,就按手印?” 阮半夏皺眉,“這不是有你在嗎?你擬定的契約,總不能坑自己人吧?” “也是?!毕拟x堯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抬起眼眸鎖住阮半夏的眼睛,認(rèn)真的說,“父皇說,那一千畝官田,免你五年租金,且不用上稅,只是……你必須要把所有的稻谷全部平價(jià)賣給國庫。” “還有這樣的好事?”阮半夏心里一喜,就連眼睛都亮了起來,“不但免了租金,就連稅也不用交!” 這還真是有了靠山就是不一樣啊! 以前阮半夏想弄點(diǎn)地真是難了又難,就連村里買的那三畝地,都還要葉卿堯去幫她買,還真是沒有想到,來了京城,她不但有這么多的地,就連辦其它的事也都方便了許多。 馬車一路前行,一個時(shí)辰后,終于到了村頭。 因?yàn)猷嚽嘣瓶祚R先去報(bào)了信,所以村長帶著一眾村民早已等在了村口。 看見浩浩蕩蕩的隊(duì)伍朝著這邊行駛來,村長等人頓時(shí)激動了起來。 阮半夏剛從馬車上下來,又把夏鈞堯給扶下來坐在了輪椅上,一眾村民齊齊的跪了下去,大聲的說道,“凌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凌王妃千歲千歲千千歲!” 阮半夏推著夏鈞堯走過去,笑看著大家,“好了,都起來吧,今日這里沒有凌王沒有凌王妃,我們只是大家的雇主,大家怎么舒服怎么來?!?/br> 村民們站起來,呵呵的笑了一會兒。 不少人盯著夏鈞堯左看右看,雖然這夏鈞堯坐在輪椅上,臉上還戴著面具,好似冰冷的不近人情,可他們莫名的就是覺得,這凌王殿下跟凌王妃一樣親民。 阮半夏見大伙都到齊了,就囑咐他們,趕緊把自家地里的菜全部割了。 村民們擼起袖子拿著鋤頭下了地,鄧青云去搬了一張桌子和幾把椅子過來擺在村口。 阮半夏和夏鈞堯,福公公,李靜坐在那里,看著村民們忙碌著。 “對了?!比畎胂霓D(zhuǎn)過頭,對阮冬青說,“青兒,你拿一個干凈的木桶去打點(diǎn)泉水來,讓王爺和福公公嘗一嘗?!?/br> 阮冬青點(diǎn)點(diǎn)頭,轉(zhuǎn)身走了。 沒一會兒,他就拎著一個大水桶跑了過來,雖是跑著,可桶里的泉水卻很穩(wěn),一滴都沒有灑出來。 夏鈞堯看著,滿意的勾起唇角,這幾年,阮冬青的進(jìn)步倒是快,就是跟半年前比,都進(jìn)步了很多。 想來這七月還是很盡心盡力的在教導(dǎo)。 鄧青云把碗在桌上擺好,阮冬青拿了一個大木勺,舀著水倒進(jìn)了碗里。 阮半夏先拿起一碗,遞給福公公,笑著說,“公公嘗嘗,就連老頭喝了這水,都贊不絕口呢!” “是嗎?”福公公笑瞇瞇的伸手接過碗,“那咱家可要好好的嘗嘗?!?/br> 他端起碗,先是試探了一下,喝了一小口,那水順著他的舌頭,在口腔里轉(zhuǎn)了一圈,一股甘甜的味道瞬間盈滿整個口腔,福公公眼睛一亮,拿著碗就把里面的泉水喝了個一干二凈。 阮半夏看福公公那喜歡的樣子,笑出了聲,然后又拿起一碗遞給夏鈞堯。 夏鈞堯接過碗,放在唇邊,優(yōu)雅的喝了一口,眼眸倏然一瞇,放下碗,贊嘆道,“果然是好水!真甜!” 阮半夏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自己也端了一碗喝了,放下碗,她抬手擦了一下嘴角,望著遠(yuǎn)處那片山,感嘆道,“這里的泉水澆灌出來的菜,要比別的地里出來的菜好吃,所以,我賣給老頭一畝一百兩銀子,他不虧?!?/br> 福公公和夏鈞堯相視一眼,兩人會意的笑了。 這一畝地的菜就賣一百兩,這樣的價(jià)格也就只有阮半夏敢出了! 不過話說回來,這冬季里的蔬菜也就只有這里有,所謂物以稀為貴,很多人拿銀子買都買不到,所以,這一百兩也就不算貴了。 忙碌了一下午,村民們總算把自家的菜全部收了上來,捆綁好以后,放上了馬車。 福公公親眼看著這些活都干完了以后,便把兩萬兩銀票拿出來,遞到阮半夏的眼前,“王妃,這是皇上給你的銀票,請收好。” 兩萬兩! 阮半夏伸手一把將銀票拿了過來,放在唇邊,興奮的親了一口,然后興高采烈的放進(jìn)了懷里。 她轉(zhuǎn)身,對鄭管家招了招手。 鄭管家走過來,阮半夏說,“鄭叔,你把我之前讓你準(zhǔn)備好的銀子,拿去給大家伙分了吧?!?/br> 鄭管家恭敬的點(diǎn)點(diǎn)頭,轉(zhuǎn)回馬車,從里面拿出一個箱子,命人抬了過來。 “王妃體諒大家這幾個月辛苦,這里是今年的紅利和王妃的一些賞錢,都來我這里領(lǐng)吧!” “什么!?”村民們看著那一箱子的銀子,驚得睜大了雙眼,這只是干了三個多月的農(nóng)活而已,竟然就有這么多的紅利??? “王妃娘娘?!贝彘L趕緊跪了下來,“小的們種地是應(yīng)該的,這紅利我們還有臉拿,可是那賞錢……” “賞錢怎么了?”阮半夏站起身,從里面拿了一個銀元寶出來,走過去一把塞到村長的手里,“這錢,你們安心拿著就是,本王妃既不是搶的,也不是偷的,這都是這幾百畝地賣的錢?!?/br> 剛才福公公拿了一張銀票給阮半夏,他們是看見了,可都不知道那上面到底是多少。 現(xiàn)在看見阮半夏直接拿了一個銀元寶放在村長的手里,大家伙的心都跟著激動起來! 要知道,一個銀元寶就是一百兩銀子啊! 一百兩?。?/br> 他們以前就是種十年的地,也不見得能賺這么多錢,現(xiàn)在只是三個月而已,竟然就賺了這么多錢! 村長拿著銀元寶的手都忍不住的顫抖著,他看了看手里的銀元寶,慢慢的抬起頭,老淚縱橫的看著阮半夏,忽然一下磕下頭去,“王妃娘娘,小的們今日拿了這么多銀子,以后一定盡心盡力的替王妃娘娘做事,從今日起,王妃娘娘讓小的往東,小的決不敢往西!” 阮半夏伸手把村長給扶起來,“好了,老伯,我最多就是讓你們種種地而已,沒有那么夸張啦,好好的拿著銀子,大家伙今年都過一個好年!” “謝謝王妃娘娘……” 沒一會兒,每戶人都過來領(lǐng)了一個銀元寶走,家家戶戶都開心得不行,感覺自從阮半夏來了這個村,他們的生活就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福公公看見阮半夏這樣收買人心,嘴角始終微微的笑著,看著菜都已經(jīng)裝好車,他起身告辭。 阮半夏讓鄧青云騎著馬,親自護(hù)送福公公回宮。 這福公公剛走,阮半夏就坐不住了。 “大伯?!彼雎暯凶〈彘L,“來這邊這么多次了,我還從沒有去那山上看過,今日,我家王爺也來了,大伯可否帶我們?nèi)ツ巧缴峡纯???/br> 村長一聽,趕緊點(diǎn)點(diǎn)頭,“行,沒問題,那山上風(fēng)景好著吶,去看看?!?/br> 阮半夏推著輪椅,阮冬青,李靜,七月們都跟在后面。 走了一條大路以后,就是一條小路,夏鈞堯的輪椅就不好走了。 阮半夏站在那正想辦法呢,七月走到輪椅前,蹲下身,“王爺,七月背著你上去?!?/br> 阮半夏愣了一下,如果這要是換做以前,她心里肯定一萬個不樂意,可今日卻不同往日,她……是肯定背不動夏鈞堯的。 “好吧,七月你背著王爺?!?/br> 夏鈞堯見阮半夏發(fā)了話,笑著搖搖頭,俯身在七月的背上,讓七月背著自己。 這一路往上,卻并沒有多冷,這山上甚至比山下還要暖和一些。 阮半夏看著身邊流淌而下的泉水,她皺了皺眉,為什么這邊會這么暖和? 一行人一邊走,一邊有說有笑的,路上倒也不無聊。 村長更是一路走,一路采摘野果子,遞給阮半夏,讓她嘗嘗鮮。 李靜和阮冬青都是個小吃貨,看見村長采來的果子,饞的直流口水。 阮半夏看兩個人眼巴巴的樣子,笑著分了他們一些,“拿去吃吧。” 李靜頓時(shí)高興的不行,吃完了阮半夏遞過來的,還意猶未盡,就拉著阮冬青朝著樹林里跑去。 阮半夏看著兩個人就像孩子一樣的玩心大起,倒也沒有說什么,就由著他們?nèi)チ恕?/br> 這山不算太高,沒一會兒,就到了山頂。 阮半夏看著那一片水潭,水面上突突的冒著泡泡,還有熱氣從上面飄出來,她一看,就知道里面可不止一個泉眼。 難怪夏墨言拼了命也要搶這邊的地,這里果然是一個好地方。 想起在現(xiàn)代泡的泉水浴,阮半夏的小腦袋轉(zhuǎn)了又轉(zhuǎn),忽然靈光一閃,拉住村長,蹲在水潭邊,看著那突突冒的泉水問他,“那山下的地是我租的,那這片山,如果我想開發(fā),應(yīng)該找誰去買?” 村長轉(zhuǎn)頭看向她,“王妃想要這座山?” 阮半夏點(diǎn)點(diǎn)頭,“想?。 ?/br> 村長轉(zhuǎn)頭看著泉水,臉上晦暗不明,心里也猶豫不定,他垂著雙手看著泉水,一時(shí)不知道該怎么跟阮半夏說這件事。 阮半夏心里也不急,就蹲在旁邊,等著村長。 忽然,水里一陣動靜,剎那間,從泉水里冒出十幾個黑衣人,朝著阮半夏這邊飛了過來,阮半夏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人抓起來,一把扔進(jìn)了水里。 夏鈞堯雙眼睜大,厲聲叫道,“夏夏!” 七月拔出佩劍,沖著幾個黑衣人跑了過去,夏鈞堯身后,紫月和明月也跳了出來,沖過去幫七月。 村長嚇了一跳,看阮半夏在水里撲騰了一下,然后就開始往一翻身,就不見了人影,他在岸上急得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他不會游泳啊! 夏鈞堯眼睜睜的看著阮半夏落入水里后就不見了,他也顧不得再偽裝什么,一下站起身,從腰間抽出軟劍,想要沖過去救阮半夏。 可那些黑衣人就像是明白什么似的,拉著劍攔住了他的去路。 本就四對十,而那些黑衣人顯然是高手中的高手,夏鈞堯,七月和紫月明月一時(shí)脫不了身,根本沒有辦法靠近水潭。 夏鈞堯一下紅了眼,拿著劍,厲聲說道,“不要手下留情,不惜一切代價(jià)去救王妃!” 此話一出,七月和紫月明月頓時(shí)下了狠手,拿著劍挑準(zhǔn)機(jī)會專往黑衣人的胸口刺去。 沒一會兒,十個黑衣人全部被利劍穿胸而死。 夏鈞堯拿著劍跑到水潭邊,看著平靜的水面,心都疼了。 他忽然扔掉手里的劍,抬起腳就朝著水潭里跑去。 “王爺!”七月從后面一把抱住了夏鈞堯,“你不會游泳?。 ?/br> 明月和紫月也是一臉心急,這里面,他們都沒有一個人會游泳?。?/br> “放開我,七月!”夏鈞堯拼命的掙扎著,“我要去救她!我要去救她!” “王爺!”七月冒著事后被夏鈞堯砍頭的風(fēng)險(xiǎn),說什么也不放手,“王爺,王妃已經(jīng)掉下去有些時(shí)間了,想必……想必,現(xiàn)在已經(jīng)……” “不,不會的!”夏鈞堯猩紅的眼底,眼淚一下涌了出來,他使勁的搖著頭,大聲的喊道,“不會的,我的夏夏不會死的,你放開我,放開我!” “王爺!”紫月和明月一下跪在了夏鈞堯的面前,“求你冷靜一點(diǎn)!即便沒有王妃,您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求你清醒一點(diǎn)!” “不……!”夏鈞堯拼盡了全力,一把掙脫開七月,朝著水潭跑了進(jìn)去…… “噗……”忽然,水面上冒出一個小腦袋,阮半夏浮了上來,大口的喘了一口氣,看見夏鈞堯正站在那里,一臉震驚的看著自己,她舉起自己的小手,激動的說,“王爺,你看我發(fā)現(xiàn)了什么?” 七月和紫月明月更是驚得睜大了一雙眼睛,這王妃掉到水里沒死,反而還進(jìn)去玩了一圈? 夏鈞堯看到阮半夏那笑瞇瞇的臉,心總算是安全著了地,下一秒,卻是一下跪在了地上,看著阮半夏就哭了出來…… 阮半夏嚇了一跳,趕緊游過去,從水里站起來,她伸手扶住夏鈞堯,“王爺,怎么了?” 夏鈞堯忽然伸出手,一把抱住了阮半夏,將她緊緊的抱在懷里,就像一件十分珍貴的珍品,失而復(fù)得一樣的,緊緊的,緊緊的抱在懷里。 阮半夏被夏鈞堯抱的都要喘不過氣了,她抬起手,輕輕的拍了拍夏鈞堯的背,小聲的問,“怎么了?” 夏鈞堯啞著嗓音,哽咽了一下,“還記得幾年前,你那次發(fā)燒嗎?” 阮半夏點(diǎn)點(diǎn)頭,“記得啊?!?/br> 夏鈞堯難受的吸了一口氣,“我是后來才聽青兒說,你被劉氏推進(jìn)了湖里,那一次差點(diǎn)死了!” 阮半夏聽著,后知后覺的明白了夏鈞堯的意思,她輕輕的推開夏鈞堯,看著他,輕輕的笑道,“我知道,就是因?yàn)槟且淮危韵奶斓臅r(shí)候,趁著沒人,我就會去河里泡著,一個夏天就學(xué)會了游泳?!?/br> 夏鈞堯長長的松了一口氣,看著阮半夏沒事的就在自己眼前,他抬起手,輕輕的撫摸著她的臉頰,“幸好,你學(xué)會了游泳,否則我……” “好了!”阮半夏拍了拍他的手,然后笑著說,“剛才一路上,我就在好奇,這里明明海拔要高一些,為什么反而被山下還要暖和,你看。” 她把手里的東西舉起來,“我發(fā)現(xiàn)了這個。” 夏鈞堯看向她的手里,見她拿了一個石頭一樣的東西,黃黃的,還帶著水汽,他斂眉,“這是什么?” 阮半夏神秘的笑了一聲,“這可是好東西!” 如果不是那些黑衣人把她扔進(jìn)水潭里,阮半夏還不知道什么時(shí)候才能發(fā)現(xiàn)這水潭的秘密。 剛才她憋著氣,游到水底,竟然發(fā)現(xiàn)底下有好多硫磺! 硫磺??! 她心里頓時(shí)激動的不行,從里面拿了一塊,就游了上來,結(jié)果一上來,就看見夏鈞堯要生要死的要往水里跑。 她知道,夏鈞堯是擔(dān)心她,她也知道,那種以為對方死了的那種撕心裂肺的疼。 就像半年前,她親眼看見葉卿堯被利劍穿胸,那一刻,她真是恨不得跟著葉卿堯一起去死。 如果不是后來她的頭撞上馬車,暈了過去,她肯定不會走,她就是死也要跟葉卿堯死在一起。 剛才……夏鈞堯應(yīng)該也是這樣的心情吧。 一陣微風(fēng)吹過,阮半夏打了個哆嗦,然后抬起頭,“啊咻……”一聲。 夏鈞堯趕緊回頭,“七月,給王妃拿一件衣裳過來!” 七月二話不說,把自己的外衣脫下來,走過去,披在了阮半夏的身上。 阮半夏冷得抱緊了雙手,“我們先下山吧,否則我要被冷死了。” 走的時(shí)候,阮半夏特意對村長交代了,讓他不要把夏鈞堯站起來,會武功的事說出去。 村長是什么人啊,就算阮半夏不說,他也知道這種事可不能對外人說。 回到村里,村長把自己兒媳婦剛做好的一件衣裳拿出來,讓阮半夏給換了,阮半夏又拿著帕子把頭發(fā)擦干,手里又抱了一個暖爐,總算是覺得沒有那么冷了。 一群人坐在村長的家里,面色凝重。 “王爺。”七月的眉始終緊緊的皺著,“這件事,王爺怎么看?” 夏鈞堯的眼底閃過一抹陰冷的幽光,他抬起眼眸,看著身邊的阮半夏,沉聲道,“這件事不用想,也知道是誰做的。” 阮半夏扁了扁嘴,“是不是因?yàn)樽蛱煳沂帐傲嘶屎?,所以他們就氣不過了?” 這事還用說? 夏鈞堯睨了她一眼,伸手把她抱進(jìn)了懷里,“是本王大意了,昨天那事,讓皇后在眾臣面前失了面子,雖然你話說的妥當(dāng),可皇后畢竟是一個小肚雞腸的人,她要是能這樣輕易的咽下那口氣,那她就坐不上如今的皇后之位了?!?/br> 阮半夏嘆了一口氣,還好她有了前車之鑒,學(xué)會了游泳,否則今天,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手里抱著暖爐暖烘烘的,她把頭靠近了夏鈞堯的懷里,“王爺,這件事,就這樣,咱們不要死纏著不放,等有機(jī)會,咱們再報(bào)今日之仇?!?/br> 她忽然抬起頭,看著夏鈞堯眨了眨眼睛,“我相信,他們對我起了殺心,這一次失手,后面會更急躁的想要除掉我?!?/br> 夏鈞堯低眉看著她,“王妃有什么好主意?” 阮半夏搖搖頭,“現(xiàn)在還沒想好,等我想好了,他們就死定了?!?/br> 房門“砰”的一聲被人推開,李靜和阮冬青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跑了進(jìn)來。 李靜把阮半夏從夏鈞堯的懷里一把扯了出來,把阮半夏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忽然伸出手一把抱住了阮半夏,“jiejie,嚇?biāo)牢伊?!我聽說你被人推到水里了,都把我給嚇哭了?!?/br> 阮半夏愣了一下,聽見李靜的話后,笑出了聲,抬起手輕輕的拍著李靜的后背安慰道,“怎么還嚇著你呢?青兒不是知道我會游泳的嗎?” 阮冬青站在旁邊,一臉自責(zé),“姐,都是青兒不好,青兒不應(yīng)該貪玩……” “沒事!”阮半夏打斷他,“你們看我現(xiàn)在不是好好的嗎?沒什么大事,都別自責(zé)了??!” 更何況,她掉進(jìn)水里,還發(fā)現(xiàn)了一個重大的秘密! 她自己覺得,還得感謝那些黑衣人呢! “對了?!彼龔睦铎o的懷里出來,對阮冬青說,“青兒,幫我把村長叫來一下。” 阮冬青點(diǎn)點(diǎn)頭,轉(zhuǎn)身打開門走了出去。 沒一會兒,村長推開門走了進(jìn)來。 他低著頭,沒敢看阮半夏,就站在角落里,就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 阮半夏笑著對他招了招手,“老伯,來,過來坐。” 村長抬起眼眸怯怯的看了阮半夏一眼,見她嘴角邊的笑容還那么親切,他低著頭走過去。 “老伯,現(xiàn)在你能跟我說說,那座山,我要怎樣才能拿到手了嗎?” 就因?yàn)檫@事,村長剛才猶豫了半天,才害得阮半夏沒有任何防備的被黑衣人扔進(jìn)了水里,他這心里早就不是滋味了,現(xiàn)在阮半夏再次問,他咬咬牙,就像下定了什么決心一般的,忽然抬起頭。 “王妃娘娘,實(shí)話告訴你,那片山是一次地面震動后突然冒出來的。” 地面震動? 那不就是地震? 阮半夏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然后呢?” 村長嘆了一口氣,“本來那片山是幾十畝地,忽然被這樣高高拔起,村里就有人說,那是玉皇大帝給我們的福祉,用來保護(hù)我們這個村的?!?/br> “所以,那時(shí)候,我們就把自家的地勻出來,分給了那幾戶人家,這片山也就被我們當(dāng)成福祉一樣的供了起來?!?/br> 說到這,老頭眼眶紅了,動情的看著阮半夏,“所以,王妃你剛才說想要這片山,我才會這么猶豫,因?yàn)槲摇摇?/br> 阮半夏點(diǎn)點(diǎn)頭,村長的意思她是明白了,古代人迷信,她不是不知道,但是迷信成這個樣子,她倒是第一次看見。 “老伯,你的意思就是說,那座山其實(shí)也是你們的地是不是?” 村長咬著唇輕輕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是?!?/br> 阮半夏心里一喜,但是看著村長那滿臉不情愿的樣子,她也不好直接把那地收過來。 “好,我知道了,這事我以后不會再提了。” “嗯?”村長愣了一下,倏然抬起頭,不可置信的看著阮半夏,“王妃娘娘……” 阮半夏抬起手,拍了拍村長的肩,“老伯,不用多說,如果我明知道那座山是被你們供養(yǎng)的,我還死皮賴臉的跟你要了來,那我和太子那樣強(qiáng)搶的又有什么區(qū)別!” 雖然,她是很想要那座山,雖然,她是看中了那座山的開發(fā)價(jià)值,但……阮半夏覺得,既然人家不情愿,她就不能勉強(qiáng)! 村長看著阮半夏一臉坦然的樣子,并沒有因?yàn)檫@件事就對自己生分多少,心里反而有點(diǎn)不自在了。 特別是剛才阮半夏還差點(diǎn)喪命在那個水潭里的那個事,讓村長到現(xiàn)在還心有余悸呢! 阮半夏雖然沒再提,可村長卻心事重重的起身,朝著外面去了。 村長走后,李靜才不告訴的扁了扁嘴,“王妃jiejie你對他們這么好,一座山而已,他們就這樣寶貝著,真是不厚道。” 阮半夏轉(zhuǎn)頭看著李靜笑了一聲,伸手拉住她,讓她坐在自己身邊,然后將唇湊到她的耳邊,小聲的說,“那王妃jiejie對你也很好,如果王妃jiejie說,不讓你和青兒在一起,你會怎么辦?” 李靜的小嘴頓時(shí)撅了起來,抬起頭打量了阮半夏一眼,見她笑瞇瞇的,就知道她是在跟自己開玩笑,她撅著小嘴說,“王妃jiejie不會做這樣的事的。” 阮半夏笑睨著她,“是啊,我當(dāng)然不會做這樣的事?!?/br> 李靜頓時(shí)開心的笑了,忽然后知后覺的反應(yīng)過來,阮半夏跟她說這句話的意思,她才終于明白了,那座山在這個村,村民的心里也是一樣的珍貴,重要。 她便閉上嘴,再也不說村長的壞話了。 她覺得她應(yīng)該多跟著阮半夏,學(xué)學(xué)這些做人的道理。 七月看了一眼窗外,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去,他站起身,“王爺,天色不早了,回府嗎?” 夏鈞堯點(diǎn)點(diǎn)頭,“也好,走吧。” 今天在山上發(fā)生了那樣的事,阮半夏沒死,還不知道太子和皇后那邊留有什么后招,所以,必須要盡快趕到京城。 只要到了京城,天子腳下,諒皇后和太子有再大的膽子,也不敢貿(mào)然出手。 一行人騎馬的騎馬,坐馬車的坐馬車,朝著京城的方向走去。 這一片,大多都是樹林和小山丘。 路上,七月和紫月明月都機(jī)警的看著四周。 就連阮冬青也提高了警惕。 馬車?yán)铮畎胂目吭谙拟x堯的懷里,想到今天的事,她輕聲的說,“王爺,你能不能答應(yīng)我一件事?” 夏鈞堯低眉看著阮半夏恬靜的側(cè)臉,勾了勾唇角,“什么事?” 阮半夏忽然抬起頭,目光灼灼的看著夏鈞堯,“王爺你身份尊貴,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為了我冒險(xiǎn)!” 夏鈞堯的瞳孔驟然一震,他看著阮半夏那沉靜的雙眸,心口忽然一疼,想都沒想就拒絕了,“不可能!” “王爺!”阮半夏抬起手,捧住夏鈞堯的臉,讓他看著自己,她一字一句的說,“我不是你們這邊的人,就算我在這里死了,我也不會真的死,王爺,就算哪一天你親眼看見我死了,我求求你,等我,我一定還會回來找你的,好嗎?” 這一席話,說的夏鈞堯云里霧里的,他壓根就沒有聽明白阮半夏的意思。 他皺眉,“什么叫不是我們這邊的人?” 難道人死還能復(fù)生? 穿越這件事,阮半夏一時(shí)半會跟夏鈞堯也說不清楚,雖然她自己也不確定,如果在這里死了,她會不會回到現(xiàn)代,但是,她就是不想再讓夏鈞堯?yàn)榱怂?,去拼命,更不想她不在了,夏鈞堯會為了她做任何的傻事。 “這件事,我以后再跟你說,但是,現(xiàn)在,你一定要答應(yīng)我,不管日后發(fā)生了什么事,哪怕是我真的死了,王爺,你都要好好的活下去。如果,如果我再次回來,發(fā)現(xiàn)你不在了,我會哭死的?!?/br> 夏鈞堯聽著阮半夏的話,心狠狠的疼了一下,死這個字,發(fā)生在阮半夏的身上,他連想都不敢想,半年前,他就為了保護(hù)阮半夏,差一點(diǎn)死在太子的手下,今天,他更是恨不得沖進(jìn)水潭,跟著阮半夏一起去了。 如果阮半夏真的死了,真的離開了他,他又怎么可能獨(dú)活? “王爺!”阮半夏見夏鈞堯不說話,她心急的叫了他一聲,“夏鈞堯,你聽見沒有!你要是不答應(yīng)我,我明天就收拾東西走人,讓你再也見不到我!” “夏夏!”夏鈞堯抬起手抓住阮半夏的手,目光閃了閃,沉了一口氣,雖是不甘愿,但還是答應(yīng)了她,“好,我答應(yīng)你!” 阮半夏這才放下心來,不管怎么說,她都希望夏鈞堯可以好好的活著。 就算她死了,就算她再也回不來了,她也希望夏鈞堯可以活著! 忽然,馬車外一陣躁動,震耳的聲音鋪天蓋地般的壓了過來。 夏鈞堯眸色一暗,厲聲問道,“七月,發(fā)生了什么事?” 馬車外,七月看著從小山丘上滾落的巨石,拔出劍,大吼一聲,“保護(hù)王爺,保護(hù)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