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握緊你手中扳手 第224節(jié)
全場大部分人是懼怕的,懼怕到齊齊退開。 簡熏也怕了,在連環(huán)沖擊下,縱然此前對此人感動不已,但她不是無知小女生,自然聯(lián)想到此前的一切——她感動的一切絕對都是虛假的! 那次綁架,裴燕西的死,爆炸,他的舍生相救...都是假的。 多可怕。 簡熏新潮起伏,巨大的惡心感涌上喉口,她欲側(cè)身離開,身體卻莫名不敢動,因為此刻的詹箬太恐怖了,她不說話,只靜靜站著。 簡熏恍然發(fā)現(xiàn)原來不知何時起,詹箬,秦樞,徐靈裔以及刀疤男四人形成了對應的四方位置,而她,李緒還有徐靈琛都在邊上。 這種站位...相當之危險,卻又莫名制衡。 李緒他們不動,簡熏也不動,因為他們都不確定詹箬跟刀疤男誰會先動手。 反正...他們瞥見了刀疤男握著刀鞘的手掌青筋微突。 屏幕上還在播放徐靈裔對應元靖肢解后的剝皮行為...血腥殘暴,這一刻,詹箬卻用極平和自然的語氣對徐靈裔說:“這種視頻,不止我一個人有?!?/br> “所以你現(xiàn)在只有兩條路,一,伏法,乖乖蹲監(jiān)獄等著被槍斃。二,等著你爹地身邊這位高手出手救你,我剛剛打過一場,氣力未必跟得上,如果你再抓住這位簡姑娘或者徐李兩位先生之一當作人質(zhì),還是能跟官方談判脫身的?!?/br> “不必瞧你父親臉色,我替你查過了,他的jingzi活躍度很低,這么多年了,也只給你努力出一個弟弟,所以你現(xiàn)在又是他唯一的心肝了,他應該會為了你付出一切的——哪怕犧牲他自己?!?/br> “開心嗎?” 不緊不慢娓娓道來,卻坦然暴露了大量信息,自然不是說給別人聽的,而是給秦樞跟徐靈裔聽。 說完后,她松開手,好像在等待徐靈裔做選擇,也讓秦樞做選擇。 她冷眼看著眼前三人,一動不動。 宛若在執(zhí)行一場酷刑。 第215章 深淵 權利永存,但帝王不常在?!?/br> 但明眼人看出刀疤男額頭出冷汗,他在驚恐,在畏懼,畏懼誰? 詹箬。 非她之敵。 更可怕的是他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出手。 他看向秦樞。 秦樞臉上肌rou僵硬卻又抽動,臉色蒼白無血,他考慮的不是刀疤男能不能牽制詹箬讓人逃走,而是現(xiàn)在徐靈裔殺人事實鐵板釘釘,百分百要被抓跟判刑,只要驗下dna,一切昭然而出,如果這時候他還讓刀疤男出手放他逃走,等于把自己整個扔進一個坑里,也會被當場逮捕。 可一旦徐靈裔被抓,所有案子連貫上,他必死無疑,而且未必會讓自己全身而退,如果他交代了一些事情,自己一樣會死,但可能會爭取到一點點時間... 秦樞的靈魂在掙扎,因為怎么選都是死。 一如秦峣也在掙扎,怎么選也都是死。 但他們都在看著自己的父親/兒子,他們在搖擺,都希望對付做出有利于自己的選擇,但很顯然,他們又對對方充滿猜忌跟憤怒。 他們都想到了應元靖,這是他們之間不可修復的巨大裂痕。 父子天性不可割裂,但父子之間也恰恰了解對方的天性。 子知父看重利益,父知子癲狂殘暴。 場面一時凝固了一般,看著都能感覺到他們的痛苦。 旁人只覺得毛骨悚然——她在折磨這對父子,用凡人最難以割舍的至親來折磨他們,讓他們痛苦,驚恐,不安,甚至無助乃至絕望。 這種狀態(tài)甚至影響了眾人,他們都心頭冰涼,覺得此刻面色平靜的詹箬是模糊的,你看不出她的情緒,捕捉不到她的下一步動向,只覺得她明明站在那,卻像是一片濃重的黑霧,籠罩了所有人,可以隨心所欲變成鎖鏈纏繞甚至勒斃任何人。 最終,徐靈裔垂下眼,突閃電般探手搶握了刀疤男的刀柄,拔刀而出,且閃電般抓向簡熏的咽喉,試圖抓住她利用他們家的背景脫身。 刀疤男怎會那么容易被奪刀,但他是故意的,不過他自己不動,就此跟秦樞可以暫時脫身。 這是他們彼此妥協(xié)的策略。 但結果是...簡熏看到了自己的未婚夫朝自己伸過來的魔爪,在驚恐中,未婚夫忽然慘叫一聲。 因為詹箬宛若預判一般,瞬間將手扣在了他動彈的肩膀上。 嘎嚓! 血rou骨頭全部飛濺。 眾人只聽到清脆的裂爆聲,緊接著血rou碎塊噴在了周邊一些人身上,尤其是簡熏,一身的血。 她呆呆看著徐靈裔被詹箬一手抓裂爆開的肩膀。 刀疤男也嚇了一跳,難以置信看著詹箬,秦樞更是嚇得后退了好幾步。 徐靈裔跪下了,因為詹箬在抓裂他肩膀的時候,巨力襲來,他順從了生理本能,砰然半跪下,膝蓋骨粉碎,血水吱吱滲出褲子,在地面留下慘烈的血紅印記來,而他在極端的痛苦中差點昏厥過去。 這一刻,哪怕是魔鬼,其實也屈服于人世間最殘暴的鐵律——弱rou強食。 他跪下后,詹箬就收回手了,掌心還有骨頭跟血rou,纖長白皙的手指握著帶rou的骨頭,握了,嘎嚓嘎嚓在掌心碾磨。 骨頭被捏碎,混著rou沫從指縫流淌下來。 那樣蒼白嬌嫩的皮膚,卻如刀刃一樣可怕。 她的神情似悲憫,但談不上多強烈的情緒,也不說話,只是就這么看著秦峣。 秦峣抬頭盯著她,眼神本該陰狠,但因為太痛,痛會弱化一個人的殘暴,因為自身難保。 這么對視,其實高下立見,只覺得是屠夫跟籠中雞仔的對峙。 完了。 她太可怕了。 她若是活著,我必死! 秦樞神經(jīng)突突的,給了刀疤男一個眼神,讓他突襲,后者眼底閃過畏懼,但還是探了探手。 突然... 嗡! 一把劍飛旋而來,鏗?。。『啡徊逶诘栋棠心_邊。 劍入三尺,劍身嗡嗡顫抖。 刀疤男神色大變。 大門口站了一個人,雙手將劍鞘輕插了下地面,地面石板變碎裂了,他說:“看來我來晚了,但你別動了,這次跟上次可不一樣?!?/br> 是不一樣,就算他強于對方,在開闊的環(huán)境,對方要逃,他也未必追得上,畢竟城市人流洶涌,四面通達,但在這里...刀疤男身邊是詹箬,這邊又是一個戚爾雅。 大廳封閉,唯一的出口就在他這。 就算滿大廳都是達官顯貴,他有的是人質(zhì),但也沒用。 他再動,必死無疑。 刀疤男不是傻逼,如果沒有確切針對他們自身的證據(jù),他不動,他跟秦樞暫時還是安全的。 秦峣帶來的惡劣后果畢竟需要時間調(diào)查立案判刑。 他們可以爭取時間。 但如果現(xiàn)在動了...當場擊殺。 刀疤男不敢動,秦樞自然也知道好歹,臉頰肌rou再次顫抖了,平復了下呼吸,問:“戚先生莫非也是幫詹箬女士來私人處理刑案的?” 他在挑撥,想讓官方對詹箬的私人行為產(chǎn)生忌憚心理。 戚爾雅瞥過詹箬,目光在她手上逗留了片刻,說:“那倒不是,我這種打手只為相關人士調(diào)派輔助。” 他后面爆出了打斗聲,眾人仔細一看,正見到兩個二十上下的小青年對著那些警衛(wèi)跟秦家保鏢暴打! 他們暴打的時候,蕭譯進來了,瞥過不知何時溜進來正在攝像的陳權,接著目光也逗留了某人身上一會,后拾步下臺階,步步沉穩(wěn),一邊拿出證件沉聲道:“我們的確是來查案的,f國警方跟與我國公安部合作調(diào)查...需要兩位配合?!?/br> 秦樞眼底深沉,卻沒有在這樣緊迫的局面下露出太多狼狽,只淡淡道:“我也想知道他們是不是我的兒子,既然要配合,幫忙dna取樣也沒什么,但警局就不必去了吧?!?/br> 當前,他的確沒有直接涉入命案中,只要秦峣不咬他,把案子都攬身上,警方也沒有理由逮捕他。 配合是配合,逮捕是逮捕。 不遠處,秦家人已經(jīng)聯(lián)系了法務部那些大律師們趕來。 是的,他們正在趕來的路上。 蕭譯當然知道這些資本家的路數(shù),別說未必能抓人到警局,就是抓進去了也很容易放出來。 而秦樞也肯定會在這段警方不能關他的時間內(nèi)搞事。 但是... 蕭譯:“抱歉,可能我沒說明白,我說的不止查你兒子的命案,主要是為了貴公司的經(jīng)營中出現(xiàn)的問題,具體的得等秦先生跟我們到警局再說...這是搜查證,對了,我想貴公司的人很快就會打電話給你們,我們經(jīng)偵的同事可能堵車了一會?!?/br> 烏鴉嘴似的,手機電話正好響了。 剎那,天崩地裂。 秦樞終于穩(wěn)不住表情了,秦家人也躁動了,其他人面面相覷,這么突然? 不對啊,李緒跟王老頭怎么這么淡定,好像...對了,李家有核心背景,自然早已知道消息,而王老頭此前差點被秦樞暗殺掉,估計背后也有牽扯,那為了保命,此人沒準早已跟官方暗通渠道。 就說雞賊的王家爺孫怎么就冒險前來,敢情是來送秦家最后一程。 沒準跟詹箬都結盟了。 真特么雞賊! 不過這么一看,前面那一個月官方和風細雨輕拿輕放,顯然是在放松秦氏警惕,實則背地里在緊鑼密鼓調(diào)查。 秦峣人命案子掩蓋了又如何? 官方要動手,必針對核心命脈——秦氏本身才是最大的問題。 秦樞估計也看出來了,這才變了臉色。 還有反抗的余地嗎? 徐靈琛知覺靈敏,意識到局面之復雜,瞥過徐靈裔/秦峣,他深吸一口氣,道:“還請警方調(diào)查清楚,還我徐家一個真相?!?/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