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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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戲可以少點(diǎn)嗎姐? 這邊,《臣服》組彩排剛剛結(jié)束。 除了幾個燈光位置的調(diào)整外,進(jìn)行的還算順利。 導(dǎo)演對譚千雁的舞臺表示了驚訝。 再怎么說,譚千雁不可能靠一周時間就趕上有舞蹈基礎(chǔ)的練習(xí)生,導(dǎo)演知道她底子,沒有過多苛責(zé),而是鼓勵為主,著重強(qiáng)調(diào)她明天正式演出別緊張出錯。 對于C位的宋鶯時,導(dǎo)演道: 你是當(dāng)之無愧的ter。 又討論了幾個問題后,《臣服》組走下舞臺。 單絲嵐她們直接回教室或者宿舍,宋鶯時沒走,在舞臺下方等著看懷絮的《半山腰》。 不親眼看到結(jié)果,她還是有些不放心。 她估摸著自己是養(yǎng)成清冷系小愛豆養(yǎng)出習(xí)慣了,養(yǎng)上癮了,明明她以前也沒這么婆媽。 《半山腰》的旋律在臺上結(jié)束。 作為臺下的聽眾之一,宋鶯時微微斂眉,沒有露出笑容。 這個舞臺不太夠。 有時候看一個表演,你會覺得好像沒什么問題,唯一的問題就是,它無法打動你。 而一首情歌打動不了人,無疑是致命的。 果然,導(dǎo)演將《半山腰》的幾人留在了臺上,分別說了番話。 臺下的宋鶯時忍不住向前走了走,擔(dān)憂地看向懷絮。 懷絮的神情如常,眼神專注地等待著導(dǎo)演的點(diǎn)評。 最后,她聽到導(dǎo)演對懷絮道: C位,懷絮。你比她們好在唱功和氣息的處理,低音不窒悶,高音有層次,你的一切處理無可挑剔。但你的情緒的釋放,反而比不過她們。 懷絮道:您說。 這是一首愛情題材的歌曲,你卻壓抑你自身的情感,封鎖著不讓它流出來,這樣不對。我為什么這么說你在封鎖它,是因?yàn)槲铱催^你的初評級舞臺,你的情感明明可以傾瀉而出,為什么換一首歌,你就做不到了呢? 我相信你有釋放它的能力,回去好好想想,是哪里出了問題,然后找到你的鑰匙。 是哪里出了問題? 回去的路上,宋鶯時腦袋里一直盤旋著這個疑問句,卻找不到答案。 而面對這個問題,《半山腰》其他人也無法幫忙,只能給懷絮打打氣。 宋鶯時沒去教室,拉著懷絮回到宿舍。 因?yàn)楣灿每蛷d的還有其他A班人,宋鶯時想了想,還是回了臥室。 她半推著懷絮進(jìn)了房間,反身關(guān)門。 再轉(zhuǎn)身時,她看到懷絮站在窗邊,在看窗外。 宋鶯時靜靜看了兩眼,問懷絮: 你要先沖個涼,睡會兒嗎? 彩排不過關(guān),現(xiàn)在心理壓力最大的應(yīng)該是懷絮自己。 宋鶯時按捺住急切心情,淺笑道: 睡會兒吧,等會兒我喊你起來吃飯,再說一公的事。 懷絮看了眼宋鶯時,沒有拒絕,進(jìn)了浴室。 過了會兒,外頭傳來容伊的叫聲: 要下雨啦,關(guān)窗戶啊小十,懷絮,在嗎?記得關(guān)窗戶。 知道了。 隔著門回答完,宋鶯時走到窗邊一看。 下雨了。 六月的天說變就變,剛剛?cè)f里無云,現(xiàn)在濃云滾滾,雷聲陣陣。 不一會兒,暴雨急落,豆大的雨滴紛紛隨風(fēng)砸上玻璃窗。 而懷絮在此時走出浴室。 宋鶯時聽見動靜回頭看,懷絮與平時沒什么兩樣,宋鶯時卻莫名覺得她此刻有些狼狽。 像剛淋了雨的貓,跑進(jìn)屋檐下站著。 看起來目光炯炯,除了躲雨的本能支使她站在這,她無處可去。 宋鶯時關(guān)緊窗戶,把風(fēng)雨隔絕在外,她放下手,走近懷絮,放柔了聲音道: 外面下雨了,睡會兒嗎? 烏云把明朗的下午變得近似黑夜,昏沉沉的光線浮動,像在彼此臉上蒙了層黑紗。 影影綽綽間,宋鶯時仿佛看到,懷絮如秋水般的眼睛正在對她訴說什么。 宋鶯時一晃神,聽見懷絮道: 宋鶯時,假如我知道鑰匙在哪兒,我該不該去??? 第45章 假如知道鑰匙在哪兒, 我該不該去取? 聽到這個問題,宋鶯時毫不猶豫道: 當(dāng)然。 從這句話中可以聽出,懷絮有心結(jié)。 不管是不是為了一公, 既然能解,能拿到鑰匙, 為什么不去解開? 這次繞開了, 下次呢? 逃避雖然有用,但并非長久之計。 你等一下。 宋鶯時跟懷絮匆匆道, 她快步走到攝像頭下看了看。 以前每次不方便的時候, 她會用衣物蓋住攝像頭, 睡前會關(guān)閉攝像頭。 這次防止工作人員從監(jiān)控室中聽到只言片語, 宋鶯時干脆直接把攝像頭電源線拔了。 處理了攝像頭這只窺探的眼睛, 宋鶯時走回懷絮身側(cè)。她拉過懷絮的手,牽著她在床尾坐下。 面對在她眼中年幼的懷絮, 宋鶯時推心置腹道: 如果你想說的話, 我可以聽。 她說完這句話后, 懷絮沒有說話。 向另一個人剖開自己本就需要勇氣, 宋鶯時耐心地等著, 這時她才發(fā)覺, 懷絮的手很燙。 超出了剛洗完澡的溫?zé)岣校拖窦?xì)膩柔韌的薄薄一層皮下,有什么即將噴薄而出。 宋鶯時攥了下她的手, 仿佛這樣可以在無聲中把力量傳遞給懷絮。 宋鶯時想了想, 自己說起來。 你才18歲, 你沒正式談過戀愛。不只如此,18歲的你遇到了宋銘,他根本不是愛情的模樣。 懷絮初評級那首《失眠》中的情感非常青澀, 朦朦朧朧,是愛情還未開始的模樣。 而《半山腰》則是一首深情無望的歌,兩人相遇,卻未能攜手走到最后。 在來的路上,宋鶯時反復(fù)對比兩首歌,最后模糊察覺,懷絮的心結(jié)應(yīng)該和她的情感經(jīng)歷有關(guān)。 是不是,就是因?yàn)閼研鯊奈大w會到過真實(shí)的、正常的、普通的愛情,才會連釋放愛意的鑰匙都找不到呢? 宋鶯時看過懷絮作為女主的一生,她從懷絮的視角,緩緩用柔和的聲音敘述下去: 隨后,你遇到了我。 宋鶯時沉浸在她的思緒中,沒有看到,當(dāng)她說出這句話時,懷絮睫毛猛然顫動,直直看向她。 我做了什么呢我讓你簽了一份合同。 說到這,宋鶯時自己的心口收緊。 但一切確實(shí)是她做下的,她勉力笑了笑,盡量讓氛圍不那么沉重: 抱歉,我?guī)Ыo你的也是一段糟糕的經(jīng)歷。 雖然客觀來說,她的行為給懷絮也帶來了一定好處。但有些事,永遠(yuǎn)不是可以直接做加減法、隨隨便便好壞相抵的,只看人心如何衡量。 宋鶯時每每想到這,對懷絮都會更寬容些。更何況,她們現(xiàn)在是朋友,一切又有了新的標(biāo)準(zhǔn)。 懷絮的聲音有些?。?/br> 現(xiàn)在呢? 宋鶯時微怔: 現(xiàn)在? 懷絮傾身逼近,瘦削的身形有一種銳利的壓迫感,平日隱藏在冰霜下的攻擊性宣泄而出,偏偏雙眸迷離多情: 我不在乎以前。我只想知道,宋鶯時,現(xiàn)在你怎么想? 宋鶯時正要張口,抬眸對上懷絮一雙含情眼,到唇邊的話便失了聲息,腦海中警鈴大作。 不,不對! 宋鶯時呼吸猛一急促,紊亂起來。 紛雜思緒在她腦中繞成一團(tuán),無數(shù)大大小小的矩形畫面在她腦中相疊閃爍。 她和懷絮相遇,無數(shù)個發(fā)生過故事的雨夜,新的戀人未滿合同,懷絮按照合同一條條報復(fù) 從什么時候,懷絮不再像初遇時抵抗她了? 又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懷絮甚至變得主動? 主動回應(yīng)她的觸碰,主動給她獎勵,主動跟她袒露心事。 一切的背后原因,真的是她自以為是的,關(guān)系向朋友轉(zhuǎn)變嗎? 再次回頭看去,更多的問題與細(xì)節(jié)紛至沓來,懷絮卻沒有給她更多時間。 懷絮挾著危險的氣息靠近,近似情人低喃道: 我很早就想問你,宋鶯時,為什么不碰我? 宋鶯時呼吸一窒。 在避無可避的事實(shí)面前,大腦直接空白。 宋鶯時為什么不碰她? 從最開始,懷絮幾經(jīng)試探疑惑不解,到后來,甚至帶著絲懷絮不肯承認(rèn)的幽怨,這個問題常常盤桓在懷絮心頭。 懷絮最初以為宋鶯時包養(yǎng)她,是看中了她的臉,是像宋銘一樣想跟她做。 可宋鶯時的種種跡象又透著詭異,最重要的就是 她不碰她。 她給她請最好的老師,一個大小姐跟她一起去集訓(xùn),一起在節(jié)目里,連睡覺都在同一個房間。 她們幾乎沒有分開過。 誰都以為她們關(guān)系親近無比,可只有懷絮知道,她們之間涇渭分明。 在很長一段時間,懷絮從來不去思考背后的原因。 宋鶯時怎么想的,關(guān)她什么事?她毫不關(guān)心。 可后來 即使是后來,懷絮仍用理智封鎖住了不該想不該做的所有,可宋鶯時偏偏要湊到她身邊。 她行為亂了方寸,在午夜夢回,她在腦中回憶宋鶯時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眼神,每一句話。 每一個驟然而至的停頓,每一個突然走神的瞬間。 她恨不得剖開每一秒她們相處的畫面,拿顯微鏡去看。 這些在宋鶯時身邊夜不成寐的夜晚,她獨(dú)自一人,從和宋鶯時初遇那天開始想,想到今天。 她試圖構(gòu)造宋鶯時的行為邏輯,但因?yàn)樗敲炊嚯y以解釋的行為,不斷推翻重來。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宋鶯時不愛她。 宋鶯時不愛她。 她大約只是喜歡她,像人走在路上看到了一只漂亮的貓狗,于是說了句想要一樣的喜歡。 她對宋鶯時來說,最初大概就是如此。宋鶯時有收藏她的能力,而且這對宋鶯時說,不值一提。 在終于肯定這件事的那個夜晚,懷絮不知道她最后是怎么睡著的,更不知道第二天,她怎么還能一如往常的面對宋鶯時。 回頭看去,就像她終于想明白了,又立刻忘了。 面對宋鶯時,她懦弱得讓人發(fā)笑。 兩人的相處未受到任何影響,宋鶯時面對她時,笑起來依舊甜蜜溫柔,一不經(jīng)意,便被沉沉拽入名為宋鶯時的漩渦,天旋地轉(zhuǎn),身不由己。 甚至讓她時常忘記,她對宋鶯時來說不過可有可無。 她心里沒她,她比誰都清楚。 直到今天,直到現(xiàn)在。 懷絮用手指勾起宋鶯時下頜,逼她直視自己: 宋鶯時,你到底想做什么? 宋鶯時讓她找鑰匙,那她便問個清楚明白。 飽脹的情感擠得她心臟要炸了,還總被宋鶯時勾得絲絲外泄,可她卻從不敢任它傾瀉而出。 彩排時,宋鶯時就在臺下,讓她怎么敢唱情歌。 宋鶯時聲音細(xì)弱,失了底氣,甚至有些茫然: 你誤會了是不是?懷絮,我不喜歡女孩子呀。 簡單的一句話,在懷絮耳畔掀起颶風(fēng)。 有一瞬間,懷絮覺得她的心臟已經(jīng)停止跳動。 她想過很多次宋鶯時會如何回答這個問題,設(shè)想過十余種答案,但從未想過宋鶯時會這樣說。 可能真的模擬過太多次對答,懷絮的靈魂麻木得看著自己的身體,看著她神情如常地快速問道: 那你為什么讓我當(dāng)你的情人? 我我對你從來沒有惡意,可能我有很多舉措給你帶來了困擾,但我現(xiàn)在真的把你當(dāng)朋友!我想看你越來越優(yōu)秀,看你出道看你成功 懷絮笑了下: 大小姐的心血來潮嗎,精準(zhǔn)扶貧? 懷絮自己都不知道,在這種情況下,她怎么還能開出玩笑的。 宋鶯時也愣住了,她吶吶張了張口。 無形的空氣在兩人之間流動,懷絮沸騰的血液一點(diǎn)點(diǎn)冷卻,涼得她發(fā)冷。 燃燒的情緒燒到最后,只剩一地灰燼。 懷絮笑出了聲。 這些都是什么? 事情竟然比她能設(shè)想到的,最壞的情況,還要荒謬。 她從來就沒有幸運(yùn)過,好運(yùn)從不會降落到她頭上。 而讓喜歡的人也喜歡自己,又是何等的奢求。 這么明亮的、會發(fā)光的、這么好的宋鶯時,不喜歡她,多正常。 那她喜歡什么人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 反正不會是她。 有個長輩曾跟懷絮說,她太聰明,很多事很快就能想通透,這不是壞事,可太過涼薄。人一旦什么都想明白了,情緒也就淡了。 痛苦和愉悅有時并非此消彼長,而是同進(jìn)同退。 懷絮在這時想起這段話,一時慶幸她的涼薄,能支撐她從宋鶯時身邊穩(wěn)穩(wěn)站起,越過她往外走。 身后傳來一聲: 懷絮,你 宋鶯時似乎在猶豫,吞吞吐吐: 你是喜歡女孩子嗎?你你喜歡我嗎? 懷絮沉默。 宋鶯時望著懷絮的背影,不敢追過去,隔著兩三步,忐忑等待她的答案。 她就算在有望摘下影后的頒獎禮上都沒這么緊張過! 事到如此,她總得問個清楚。 宋鶯時的呼吸放得很輕。 良久,聽到懷絮低笑一聲: 是啊,我喜歡女人。 宋鶯時心里一塊石頭落地。 懷絮語氣近似傲慢: 但宋小姐,我喜歡你?我犯賤嗎? 懷絮離開了房間。 宋鶯時怔怔坐在床邊,拉過被子蓋在身上。 她并不冷,只是忍不住想找點(diǎn)有安全感的東西。 懷絮喜歡女人。 她是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