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寵外室 第4節(jié)
車內(nèi)成言聽到來人的聲響,卻也閉著眼睛靠在車座后壁上,沒有動彈,想著阿瑜會不會出言請求他的幫忙。 阿瑜嘗試了幾次爬上去的動作,衣裙的不便讓她沒有辦法能夠依靠自己上這沒有準(zhǔn)備杌凳的馬車。 她猶豫了一番,看了一眼慶期,慶期目視前方,好像沒有看到她的窘迫。 無奈的她低著頭,想了想,轉(zhuǎn)身往花滿樓里走去。 成言等了好一會,也沒聽到阿瑜的開口的聲音,下一瞬眼睛睜開,忍不住想掀開簾子,把她扶上來,不和她較這個勁了。 卻未曾想到他掀開簾子過后,看到的不是在車面前想辦法上車的阿瑜,而是走向樓里的背影,又是一陣氣急。 她這是直接不去了? “干什么去。”他的手用力抓著車壁,修長手指快要將車壁留下一個印子。 阿瑜聽到后頭傳來成言的聲音,停下了前進(jìn)的腳步,緩緩轉(zhuǎn)身,昂起的頸子顯出了漂亮弧度,她咬著唇,薄唇輕啟:“找杌凳?!?/br> 成言聽聞,眼神一暗,“你是寧可多費力去找杌凳,也不知道找我?” “你到底怎么想的?”成言氣急再次質(zhì)問道。 阿瑜看著不遠(yuǎn)處成言面上氣憤的神色,這般易于生氣的成言在她面前可是少見的很。 靜默少息后,恭順回道:“奴不敢勞煩爺?!?/br> “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你什么人?”成言眸色愈來愈暗。 阿瑜看著他的眸子,似是驚奇他為什么會問這種問題,“爺,你自己不明白嗎?” “你是買我那一夜的恩客,在奴心里,是一個暫時有所牽絆的人?!?/br> 成言定定地望著說著傷人心話的阿瑜,不再言語,話說到這個地步了,自己堂堂成國公府世子,如今被一個女子踐踏感情,實屬不該。 剛剛還露出不悅神態(tài)的成言,恢復(fù)了一貫的清冷,也沒再管阿瑜,重新掀起車簾,往馬車?yán)锩鎻澭呷ァ?/br> 阿瑜眼睫撲閃,看著從馬車轅座邊重新進(jìn)去的人,好看的眼緊跟著一挑,想著就算是比前世更好脾氣的成言,也是無法忍耐有人給了他不稱心的回答,畢竟是多么一個驕傲的人。 她此刻覺得現(xiàn)在的成言幼稚至極,讓她一陣好笑。 馬車始終停在那兒,也沒有駛走。阿瑜也算是知道了,既是成言不虞極了,也還是要帶她出去。 她只好繼續(xù)去找自己要的杌凳,折騰了一刻鐘后,阿瑜總算是坐進(jìn)了馬車,她也不敢離得成言太近。 一拉簾子進(jìn)去,就看到成言坐著,面無表情,不發(fā)一語。 她現(xiàn)在是,確保自己能不主動開口說話,就不開口,兩人之間沉默的狀態(tài)一直持續(xù)著。 兩人僅能聽見慶期的駕馬的聲音,馬車緩慢的動了起來,道路的平整,讓阿瑜沒感受到多少顛簸。 就這樣,靠在車壁上,阿瑜疲憊的身體頓時有了乏意,睡意涌現(xiàn)上來。她雙手緊抱著自己,眼睛緩慢垂眸,而后輕輕閉上,睡了過去。 成言習(xí)武之人,耳力一向不錯,聽到馬車內(nèi)輕緩的鼻息,知道了車內(nèi)的小沒良心就這樣毫無防備的睡著。 他驀地睜開了眼,看向小人兒坐得位置,他是不知道自己的眼神是多么的溫柔。 第5章 佳人相伴 兩人一輛馬車,雖相對而坐,卻仿佛相隔甚遠(yuǎn),阿瑜有感乏意而寐,成言唇邊笑意稍淡,那目光一刻也沒有遠(yuǎn)離她的身上。 不知過了多久,馬車漸停。 “主子,到了?!避囃鈧鱽響c期的輕喚。 阿瑜本就睡的淺,慶期的聲音雖輕,到底也是讓她在睡意中醒了過來。 緩緩睜眼之際,抬頭的那一瞬,正好瞧見了成言還未來得及收回的目光,二人相顧無言,靜默一會過后,各自撇開腦袋,眼神錯開。 下馬車之時,成言先下了車,這次倒是沒有再想等著阿瑜主動出言求助,他在阿瑜準(zhǔn)備自己動身跳下來之前,伸出手摟著她的細(xì)腰,把她一把抱下。 抱下來之后,很快松開了腰間的手。 阿瑜被這行云似水的動作一驚,好似還沒反應(yīng)過來,也就沒有多說些什么,只是木訥的跟在成言的后頭,隨著他的腳步走進(jìn)了馬車面前的這一座富麗堂皇的府邸。 三人進(jìn)門,門前的小廝將他們引到府中的園中,園子內(nèi)早已官員滿座,江南廖知府正與座下官員舉酒共飲。 看到成言攜美人而來,廖知府眼角本就暢飲而笑出的褶子,愈漸愈深,好似極趁他意。 廖知府離座上前,“成世子,你能賞光應(yīng)約,真是讓我府上蓬蓽生輝?!?/br> “廖大人客氣了,想約盛情,則安豈能不來?!?/br> 阿瑜聽到成言稱自己的字則安,一絲疑惑從眼中閃過,成言向來都是矜貴至極的,在一知府面前如此小心,還一來一往打官腔,著實不是他的一貫作風(fēng)。 廖知府看似面善,臉上笑意不減,一副笑面虎的模樣,看起來是極難對付的一類人。 “世子,那先就請入座?!?/br> 阿瑜看著成言和廖知府好似早已認(rèn)識,噓寒問暖一番后,二人在各自座位上走去。 她跟在成言后頭,成言坐在廖知府的一側(cè),旁邊也沒有多余的座位給她,她也知道這種場合容不得她亂來,乖巧的站在成言后面,有眼力見的時不時的替成言斟酒。 成言和廖知府正對飲著,廖知府不經(jīng)意間看了一眼阿瑜,見阿瑜和成言之間似主仆一般,規(guī)矩極了,心中也是一陣納悶,不是說這從京都來的世子爺極好美色,毫無定力,一到江南就入花樓,采花魁初夜。 這攜帶的美婢難道不是那花魁?面若桃李,眼波泛媚,這等絕色應(yīng)就是那大名鼎鼎的瑜娘子。 區(qū)區(qū)一花魁,舉手投足間毫無懼意,廖知府心中暗道怪哉。 若是成世子是一規(guī)矩人,行的是規(guī)矩事,那事情就不好辦了。 “不知世子此次來江南,所為何事?”廖知府先聲奪人。 “無事,只是常年待在京中,過于乏味,想來看看聞名不如一見的江南美景?!背裳噪S意而回道。 廖知府心中一動,“不知府上犬子是否有幸,能好好招待世子,同世子游遍江南?!?/br> “這到是不必,已有佳人相伴,不勞府上公子費心?!痹挳?,拿下阿瑜手上斟酒的壺,拉著她的手,帶著她的整個身子,把她卷入懷中。 成言唇角帶有弧度,欺著身子向前,手微微弓著,輕柔的拂過阿瑜的白皙的臉頰,就好似一個流連美人的紈绔貴公子。 阿瑜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著實是嚇了一跳,下意識正想撇開一躲,但他的另一只手在阿瑜的腰間強(qiáng)勢的摟著,力氣之大實在是不容忽視。 “不要亂動,乖乖坐著?!背裳愿┥碣N到阿瑜的耳畔,嗓音嘶啞道,眼中的依稀可見淡淡的紅血絲。 阿瑜先是一楞,而后總算是反應(yīng)了過來,剛剛自己不小心一蹭,竟是惹出了歡好的情意。 她在大庭廣眾,眾目睽睽之下,也不好和成言有所爭執(zhí),只好硬著頭皮,在他懷中安靜的坐著,也不敢再亂動了。 廖知府看著二人間隱隱的曖昧,也就沒有強(qiáng)求,非要塞個人去打擾他們,盡討人嫌的事他可不做。 “不知世子在江南可有落腳之地?世子要不在鄙府下榻,讓在下盡盡地主之誼?!绷沃桓毙γ婊⒌哪?,雙眼含笑。 成言唇畔的笑意漸濃,頷首,“那就勞煩廖大人準(zhǔn)備廂房,容我在貴府小住一二?!?/br> “世子盡管放心住下,讓在下好好招待一番。”廖知府言語中帶著討好,諂媚而不讓人厭煩。 席間江南各位官員談笑風(fēng)生,免不得要討論一些江南官場上的事,竟是絲毫不顧及成言這位京都來的外人,不知是看見成言一番紈绔貪戀美色的做派,還是覺得談?wù)摰氖虏皇鞘裁匆o的事,并沒有把他排除在外。 “林大人今日又未來參加宴會,像是他那般不識好歹的人,簡直就是冥頑不化?!痹谧囊晃还賳T驟然提起江南的正六品通判林旭,顯然這一言語中充斥著對這位成言還沒蒙面的林大人,極其的不滿。 “林大人,向來獨來獨往慣了,哪里是我們能夠請得動的。”一位干瘦高挺的官員隨之接話諷刺,說到后面語氣甚是奇怪。 這時,坐在成言下首的一位官員起身,端起酒樽,朝成言舉著,“往日就不說什么了,今日世子能夠前來,林大人未到,實在是……” “也罷,也罷,在下替同僚敬世子一杯,已示賠罪,望世子勿怪?!睏钔瓦@樣一言一和中把自己愛護(hù)同僚,以及林旭的冥頑不靈展示的明白,這算盤打的精著呢。 “楊大人言重了,這不是你的過錯,談何怪罪?!背裳员砻婧秃蜌鈿獾膽?yīng)付他們,心中鄙夷極了,一群相互勾結(jié)的鼠類。 要不是在來江南之前,早已把這群官員查了一個底朝天,不然這眾人湊在一起欺瞞,義正言辭的模樣,指不定什么時候就會被他們給蒙騙住了。 等一群人七嘴八舌對通判林大人評判的差不多了的時候,廖大人緊跟著就是老好人的做派,“林大人只是不習(xí)慣這種場合,想來不是故意怠慢世子的?!?/br> “行了,別盡聊些惹人不虞的,說點江南趣事來聽聽?!背裳钥此撇荒蜔┑拇驍嚓P(guān)于林大人的話題,一副只知玩樂的的模樣。 …… 不特意去留心宴會上的暗潮涌動,此次宴會也算是極趁雙方的意,宴會結(jié)束后,官員打道回府,成言依宴會上所言,留下小住幾日,有此安排自然也是有他自己的道理。 成言是客,也是廖知府上不敢怠慢的客人,宴會結(jié)束后就被不勝酒力還不忘安排的廖知府,吩咐小廝把成言引至東院廂房,好生招待。 待阿瑜和慶期扶著人前已醉的成言,行至進(jìn)廂房以后。 等到小廝在安排妥當(dāng)過后先行退下,阿瑜神色淡下來,帶有一絲清冷,“世子爺,奴可以回樓里了嗎?” 前世阿瑜見過成言的酒量,也知道今日在宴席上那區(qū)區(qū)幾樽酒,不至于能把他給灌醉,這醉酒的模樣也自然是做給別人看的。 阿瑜的聲音冷冷的,聽起來極想和成言撇清關(guān)系,這說著要回樓里的話,成言聽著惱火,慢條斯理的從床榻上起身,用眼神示意慶期出去。 “這么不想和我待在一塊?”忍著怒意,雙眼盯著站在面前的阿瑜。 阿瑜和成言對視一眼,想來不好惹怒眼前的這個男人,“怎么會,能和爺待在一塊是奴的榮幸,天色已晚,奴也該回樓里了?!?/br> 和成言對著干的人一般沒有好下場,阿瑜自然也不會覺得她會是例外,不過是一夜風(fēng)流,還能指望些什么。識時務(wù)者為俊杰,這不早就應(yīng)該意識到的嗎? 她如今不過是一片浮萍,在馬車上落了成言的面子,第一次他可能不計較,如果自己再三的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想來后果會是自己無法承受的,風(fēng)mama那兒還需要他這的應(yīng)付。 “這幾日就不用回樓里了,安心在這和我住下?!背裳阅抗饩o緊鎖著阿瑜,放在身后的手,不由自主的握成了拳,生怕在阿瑜口中聽到不愿的話。 阿瑜一頓,而后面色泛紅,“和你……和你住下?” “住哪?”這一問,想來是怕要和成言住一間房,盡管二人已有肌膚之親,但那是迫不得已的,如今的她可不需要自賣其身了。 成言看著面前這怯怯的人兒,聽到的不是拒絕的話,而是佳人羞怯的反問,面上輕笑,挑逗道,“住哪?當(dāng)然是和我住一塊了?!?/br> “你不想和我住一起?那你想住哪?”看到佳人眼中的掙扎,也知阿瑜內(nèi)心不想和他住一間房,但這如今也無法依她了,今日帶她來這府上已是人盡皆知,如若被人所知,和佳人在一塊還要分房而睡,豈不招人猜疑。 “我可以在這院中重新收拾一間房,住下?!卑㈣ぱ垌W了一下,小聲提議道。 成言垂下眸子,也不愿多說什么,淡淡回道:“不可。”那言語中不容反抗的意味甚重,沒有絲毫反轉(zhuǎn)的余地。 阿瑜最后也就沒有再吭聲了,好像是默認(rèn)了兩人一間房,但眉頭始終皺著,不見平復(fù)。 第6章 進(jìn)退兩難 成言看了阿瑜一眼后,繞過她,抬步走向廂房內(nèi)上首的位子,攤開文房四寶后,眼見著硯池內(nèi)并不缺水,可見的是主人家吩咐過奴仆換清水貯之。 “過來,可會研墨?” 阿瑜聽到詢問的話響起,趕忙回過神來,走往檀木桌的一側(cè),從懷中掏出一塊小帕,輕輕擦拭盡硯池內(nèi)養(yǎng)硯的水,拿起桌上的小壺,滴入清水在硯臺表面,輕拿墨碇在硯池內(nèi)有規(guī)律的研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