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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衡受了驚嚇:“???!” 沈玉氣道:“請你不要亂言語嚇人!六道輪回是方外之談、外教之論。不知生焉知死,儒者理應(yīng)敬鬼神而遠(yuǎn)之?!?/br> 穆杰卻理直氣壯,指著“崔珩”旁邊說道:“我有證據(jù)!請看!” 吹去光陰的余燼,烏木黑邃的表面淺淡的刻痕歷盡消磨,模糊不清,只能隱約辨認(rèn)出一個“沈”。 又是崔,又是沈,這書案的前主人究竟是誰?晏非莫名其妙,穆杰揶揄他道:“這還不明白?崔衡和沈玉是不是用的同一張書桌?說明這臺書案就是他倆上輩子用的呀。生是書院人,死是書院魂,生生世世都要學(xué)習(xí),學(xué)海無涯苦作舟!” 晏非本安生在學(xué)習(xí),被他引誘出來玩兒,卻看些亂七八糟不明所以的東西,當(dāng)即呸了一聲:“照你這樣說,人人都有前生后世,你前世指定也常常這樣欺負(fù)我!” 穆杰道:“那可不一定,我娘說,人的今生來世都是相反的,搞不好前世是你欺負(fù)我呢。” “哎呀!”崔衡一聲驚呼,手指被書案上不起眼的木茬刺破了,冒出一粒血珠,一個不經(jīng)意,血珠掉在案面上。 “壞了,”崔衡愁道,“弄臟幾案了。” 沈玉年紀(jì)不大,一向很是古板,這時卻替崔衡辯解道:“放這么多年早夠臟了,也不差你。還是手傷要緊?!闭Z罷隨手將那血珠一抹。 四人見這破屋子再逛無可逛,意興闌珊地撤了。 浮金似的日影照穿時空,落在書案上,細(xì)微的血痕嵌入紋理,呈現(xiàn)出那早已被模糊了面貌的名字。 “快關(guān)門,封條貼好!” 煙塵重歸于靜,崔珩與沈育再一次沉睡于寂寞之中。 第109章 而后生 螺鈿妝奩盒打開放在一邊,夜光貝在晴天里顯得暗淡,雕刻的月宮飛仙飽受磋磨,脫落得快看不出形跡。盒中絨花發(fā)簪裂成兩半,內(nèi)里絹信已被取出,這破敗的妝盒與老舊的發(fā)簪,如同它們的主人,假使仍活著,也已是美人遲暮。 崔季在格扇下就著天光閱讀絹信,字又小又密,看得他眼睛疼,以至于流出淚水,以袖拭之,袖子都浸濕透了。 他看完信,喃喃自語:“我要早知道……早知道就……” 千金難買早知道。 格扇外一個聲音回答他道:“早知道就如何?會收留他,庇護他?晚了?!?/br> 崔季愣了半晌,問:“沈賢弟,你為什么在磨刀?要讓愚兄賠命么?” 外面臨階坐著的果然是沈育,披著外衫,里衣半敞,露出胸口一圈纏一圈的繃帶。因他肩胛受傷,又最不聽話,總愛勞動右手,于是瘍醫(yī)將他右手吊在脖子上,只留給他左手使喚,此時正兩膝夾著磨刀石,搓著一把砍刀。 “我要讓雞賠命,”沈育白眼道,“嫂子晚上燉烏雞,崔兄你要沒事做,可以來幫忙,省得想東想西走火入魔。” 崔季的兒子,崔小習(xí),從院里哭著跑過來,大叫“爹!爹!”,崔季忙收了絹信,蓋上妝奩。 “怎么了?” 崔小習(xí)圓臉哭得紅撲撲,到得階下,因堂屋臺階太高,爬不上去,一屁股氣喘吁吁坐在沈育身邊,給他看手中半塊白麻糖:“哥哥搶我糖吃!” 那半塊糖上果然還留有牙印。 沈育將砍刀收了,以免崔小習(xí)亂摸。崔季批評道:“一塊糖有什么好爭的,別人想要你半塊糖,你就應(yīng)該將整塊都給他,這才是君子所為。何況是哥哥,兄弟兩個更應(yīng)和睦相處?!?/br> 崔小習(xí)道:“可是他在我的糖上留了牙印,還有口水!娘親說不能吃別人的口水!” 沈育忍俊不禁,左手從袖袋里摸出一顆糖漬梅子,要和崔小習(xí)交換那半塊白麻糖。小習(xí)嚴(yán)肅地權(quán)衡利弊,認(rèn)為糖已經(jīng)不能吃了,梅子還可以吃,于是愉快接受。 “估計是又不肯好好喝藥,”沈育起身道,“我去看看他?!?/br> 花廊里暗香浮動,沈育空蕩的袍袖被風(fēng)吹拂,衣冠不整索性頭發(fā)也不整了,半披在肩上,烏黑的鬢發(fā)更襯得臉色病白。 走至屋外,就聽得崔顯的聲音:“你這一身,是外因引發(fā)的內(nèi)傷,喝藥是必不可少的,你看啊,碗里面還有橘皮和山楂,一點都不苦……” 另一人又說道:“我說少爺啊,你可別挑剔了,五臟六腑受損,你知道有多嚴(yán)重嗎?脾胃乃氣血生化之源,后天之本,肝則主藏血與疏泄,肝傷則目損啊,看看你現(xiàn)在眼神都不好使了,動不動頭暈嘔吐,還不喝藥?!?/br> 沈育擋住了門前光線,諸人都看過來。屋內(nèi)藥氣蒸騰,崔顯手中端一只黑黢黢的湯碗,這幾天勸藥不進,急得胡子都白了,側(cè)旁另有一醫(yī)師,也算一位熟人,正是章儀宮太醫(yī)署的麥老先生。 不過日前已辭官不干了,打算此后懸壺濟世做個游方郎中。 梁珩病懨懨地窩在被里,見到沈育,三個人都眼前一亮。 “好好喝藥,給你糖吃。”沈育拋了一拋那半塊白麻糖。 “你知道他們都用什么煮藥嗎?”梁珩立刻道,“有雞矢!還有馬通??!給你喝不喝?” 麥老便道:“馬通鎮(zhèn)痛有奇效啊,你不喝,夜里五臟六腑痛得睡不好覺的?!?/br> 沈育笑道:“你這么折騰兩個老人家,我看是精神得不得了,哪里像有傷在身。” 梁珩于是焉了,驀然想起崔顯為了陪他養(yǎng)傷,推辭了書院的課業(yè),熬藥喂藥都是親自動手,麥老也很是盡心盡力,就在屏外設(shè)榻,以便梁珩夜里痛苦時隨叫隨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