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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檐上蝙蝠似地倒掛一人:“在這?!?/br> 梁珩:“……好。” 第79章 蓬萊苑 章儀宮有三大殿六林苑二池臺,歷代都有修繕擴(kuò)建,到了梁玹父子二人手中,才閑置下來,梁玹是病秧子有心無力,梁珩則是對宮廷樓臺興致全無,是以也并不曉得蓬萊苑是個什么所在。 如段博腴介紹,蓬萊苑并不在章儀宮內(nèi),乃是城郊新建的宮苑,最初是作為離宮修建,遲遲數(shù)年未能竣工。 “那么是從哪一代開始的呢?”梁珩問。 段博腴回答:“是從先帝敕令督造開始的?!?/br> 梁珩非常意外。 他爹,一輩子活在怨懟與仇恨之中,畫地為牢在鳳闕臺了此殘生,想不到也曾有過大興土木修建離宮的風(fēng)雅事跡。 一行人登上復(fù)道,跨越半座宮城,來到西面墻垣的角樓。宮城西墻與城墻相連,外筑馬面,凸出十步距離,可以下視護(hù)城壕、遠(yuǎn)眺西郊原野。 西郊即是蓬萊苑所在,然而眾人俱陷入了沉默。 原因無它——目光所及之處,遍地荒涼,樹林砍伐殆盡。掘地作池,又未引水,徒留坑洼,連日來積雨,形成泥潭沼澤。夯土基址東一座西一處,毫無規(guī)劃,又是半途而廢。 王簡之語氣不無嘲諷:“皇家園林?” 梁珩道:“我以為,舅舅說的是一處別致的避暑離宮?!?/br> 段博腴道:“如果陛下詢問過少府卿,就知道,國庫每年為修建蓬萊苑支出了多少金銀。” 王簡之道:“花了錢還做不好,效率真低?!?/br> “王將軍,”段博腴奇道,“你這是怎么回事?” 梁珩一指城墻下,對王簡之道:“請看,墻下雜草蔓生,去把野草除干凈,再上來。” 此人一走,耳根終于清靜。段相繼續(xù)道:“花了錢做不好是一回事,根本不做又是另一回事。陛下您以為如何?” 梁珩半天不語,沈育問道:“丞相可知,督造這項工事的是哪位官員?” 段博腴微微一笑:“眾所周知,修建園林,負(fù)責(zé)官員是園囿丞。仇千里獲罪伏誅后,工事就落到了童方手中?!?/br> 想也知道是這幾人。 梁珩沉聲說:“舅舅的意思,朕知道了?!?/br> 城墻下,王簡之扒了兵卒的外衣,拔了草根丟進(jìn)衣服一裹,背著個包袱上得城頭。 “種回去?!绷虹竦馈?/br> 王簡之二話不說,又下城墻。 遠(yuǎn)處宮道走來一眾人等,陣勢比皇帝還盛,隨從四五十,執(zhí)爐握扇簇?fù)矶鴣怼?/br> 為首的恰是方才提起的童方。 郎中三將中,童方是最不起眼的一個。牛仕達(dá)肥壯,仇致遠(yuǎn)陰鷙,童方卻外表平平無奇,常常面帶油滑笑容,說話做事滴水不漏,叫人記不住他出格之處。于是常隱身在三宦之中,若要人指認(rèn)首惡者,則必不是他。 “陛下!哎,陛下!”童方急急走來,行了臣禮,“怎的到蓬萊苑來了?工事尚未完成……” 梁珩打斷他道:“多久能完成?熬死了先帝,還要熬死朕嗎?” 聞言,沈育看來一眼。 童方愕然,未想梁珩說話這么直白。 “陛下言重了,”童方抬頭,將笑而不語的段博腴,與漠然侍立的沈育,各審視一番,道,“蓬萊苑工程浩大,非在朝夕,也不知是什么人這么心急,催著陛下來驗收。這差事自落到臣手中,相關(guān)事宜都有明細(xì)賬目可查,陛下若要追問,且容臣整理出一應(yīng)文書,自當(dāng)呈報。” 梁珩斷然道:“整理文書,用不了多久,最遲明天,朕要見到你的交代?!?/br> 童方更詫異了。一則自從梁珩明堂守靈那晚,被他三人嚇破了膽,說話從未如此硬氣過,二則,蓬萊苑這派荒敗模樣,任誰都知道,明里暗里隱情不少,梁珩這么快就要結(jié)果,擺明了是嚴(yán)懲不貸的架勢。 誰給他的威風(fēng)? “是,”童方眼神探究,放慢語氣,一字一頓說道,“明天以前,臣一定給陛下答復(fù)?!?/br> 眾童男童女擁躉退下。 王簡之靠在墻墩拍凈手上泥土,望著童方的隨行隊伍,表情駭人。 段博腴頗不贊同地?fù)u頭,謂梁珩道:“陛下只消心中明白,總有鐵證如山的一天,何苦此時急急發(fā)難,平白叫他先做了準(zhǔn)備。” 日暮暑氣消退,涼意增添三分。天祿閣挑高的廣梁滲進(jìn)晚風(fēng),吹拂天子案前香爐徐徐生煙。 太晚了,今夜或許不會有人來。 梁珩披著外袍,解了發(fā)冠,立發(fā)委地,是要入睡前的裝扮。宮燈將他發(fā)白的臉籠罩入懷抱。他的眉梢、眼角深而尖,挑起秀致的弧度,生就漂亮卻福薄的面相。 案后,瑞鶴祥云繡屏,投下一地陰影,影中走出來一人,半跪在梁珩身邊,握住他的手,手心濡濕。 “害怕么?”沈育低聲,“那為什么要激怒童方?” 梁珩咬牙道:“我就是要逼他。育哥,你知道,三宦唯一的儀仗是什么?令先父與我接連忍耐的,就是那枚骨戒。我要他將骨戒拿出來,向我示威。才能知道那東西如今究竟在什么地方?!?/br> 武帝骨戒只在明堂露過驚鴻一面,此后無論是三宦還是梁璜,手中都無此物。如果梁璜所言屬實,先帝駕崩后,宮中又派人將骨戒迎回,那它一定還在某個宦侍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