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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順勢在天門鎮(zhèn)住下。此時距離臨江梁璜王府,已不到一日路程。 將軍府建在山巔,位置太高,地盤不大,房間略顯局促。下人燒了熱水,將澡桶抬進西廂,梁珩與沈育脫了衣物,齊齊沒進水中,趕路的疲憊便從四肢百骸發(fā)散出來,舒服得令人喟嘆。 沈育閉上眼睛靠著桶邊,一路上他總是保持警覺,夜里也常豎著耳朵,有一絲風吹草動都能醒來。眼下到了將軍府,料想刺客再大膽也不敢于軍隊中如入無人之境,這才松了神經(jīng)。 水汽蒸得他膚色透白,梁珩半張臉泡在水里,露出一雙眼睛盯著沈育。他心想,林駐懂什么,沈育生來就不是舞刀弄槍的,他最喜歡他,就是執(zhí)筆在書案后,坐懷不亂的正經(jīng)模樣。 皮膚一經(jīng)水洗,耳后新鮮的血痕就曝露出來。 梁珩閉氣靠近,一雙手爬上沈育赤裸的胸膛,呼吸噴在臉頰。沈育本懶得搭理,緊接著卻睜開眼,掐住梁珩柔軟的后脖:“你做什么?” 他耳朵還殘留著濕熱的感覺,梁珩吐出舌頭,舌尖上一點嫣紅的血珠。 沈育不作聲地盯著他,倏爾,放在他脖子后的手收緊,將人按在身前,含住舌尖。 蜩鳴此起彼伏,哄抬著熱浪。 水汽在緊閉的房內(nèi)愈來愈濃,沈育握著梁珩柔軟的腰身,一手掐住下頜,吻得更深,唇齒間溢出水聲糾纏,不知饜足般地含吮。梁珩的理智離開軀殼,意識全由沖動支配,抱著他的后背,撫摸與自己不同的肌rou線條。 連日奔波,似乎讓兩人的自制力都消失殆盡。沈育捉住梁珩的手,按在木桶邊沿,眼眸發(fā)暗,笑了一笑。 第71章 背里刀 “老爺,逾矩了?!鄙蛴ブ氖?。 “你怕什么?”梁珩湊上去親吻他喉結(jié),像是急不可耐,“我連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你可別拿我當陛下,育哥,你叫我什么?” 沈育悶哼一聲,抓進他發(fā)絲間,迫使他仰起臉。 “……珩兒。” 梁珩討到了糖吃,笑起來,一雙眼被水汽洗得雪亮。 兩人沿著桶壁接吻,滑進水中,熱水充溢肌膚之間,使無處不貼合,無處不溫柔。發(fā)頂沒過水面,過熱的溫度頓時令頭皮炸開,梁珩的兩腿環(huán)在沈育腰上,像株纏人的水草,滑溜溜、黏膩膩,從嘴唇蔓延到喉骨、心口、小腹。 沈育將這株水草拎出來,吐出的氣簡直可以燃燒,他撇開發(fā)絲,捧起梁珩通紅的臉。梁珩喘著氣,瞇起眼笑看他。 “育哥,你說,是不是喜歡我?”梁珩問,“是不是早就喜歡我了?” 沈育嘴巴緊閉,然而身體的反應已經(jīng)替他做出回答。 梁珩道:“我也喜歡你啊?!?/br> 他像是承認一件天經(jīng)地義的事:“喜歡得不得了?!?/br> 沈育真不知該拿他怎么辦,上哪里去找他這樣坦誠的人?喜歡一個人,心都可以挖出來給你。性子軟得不行,磕不得,碰不得,受一點點委屈,叫人恨不得圈在懷里哄。 “上哪兒學的這些,”沈育摟著人,靜靜泡澡,“和段延陵,在解綾館?陳玉堂?” 梁珩道:“唔……” 以前,王城的公子哥兒們,的確玩出花來,梁珩就算沒做過,看也看會了。沈育一捏他屁股,下了狠手,留下道紅印。“哎!”梁珩叫道。 “以前就想這樣做了,”沈育說,“堂堂殿下,成日在花樓喝得酩酊大醉,不成體統(tǒng)。” 梁珩辯解道:“你看我后來哪還有過?!翻舊賬可不行!” 但很快又在沈育的注視下認輸,拿濕漉漉的臉頰蹭他頸窩,小聲道:“翻舊賬可不行的呀?!?/br> 洗澡洗了一個輪回,兩人才收拾干凈,換了衣服依偎在榻間。山城,夜里涼風習習,吹動院落槐樹,婆娑起舞。 沈育擱了一臂叫梁珩當墊枕,摟著人說:“你待在將軍府,是最安全的,明日我攜了信物,到臨江城王府去,拜見梁王?!?/br> 梁珩道:“你相信……” 沈育答道:“一日之內(nèi),最多兩日,若川南軍前來接駕,那么梁王就是可以聯(lián)合的對象。如果得到消息的反而是望都章儀宮,要迎回帝駕,則梁王與三宦的關系也就不言而喻。無論如何,我們很快就會知道答案?!?/br> 梁珩不禁緊張起來,感到自己在賭一條前路,且是在手中沒有任何籌碼的情況下。 但只要沈育在身邊,他就不覺得孤單。 “你最好兩天之內(nèi)趕回來,”梁珩說,“不然我就告訴林駐,望都發(fā)來密詔,要他率領狹關部,到梁王府去聽旨?!?/br> 沈育笑一聲,拇指摩挲梁珩下巴,在他額角親了親。 望都城,解綾館。 房間里客人正與妓子調(diào)笑吃酒,忽然門被撞開,一人帶著渾身血氣闖進來。 “滾出去。”段延陵冷冷道。 那妓子見他衣裳滲血,面色慘白,尖叫一聲,忙帶了客人出去,留下一屋酒菜狼藉不顧。 段延陵的傷經(jīng)過處理,但趕回望都行途顛簸,又裂開來,止不住失血。他昏昏沉沉撞開屏風,滾到床第間,翻開腹部,漏風似地喘氣。 不出片刻,進來一個女人,仔細掩了房門,到他跟前:“公子爺!您這是上哪兒受的傷?!妾這就給您請大夫來!” 段延陵撐著口氣,叫住她:“別叫我爹知道。傷好之前,你借我間屋子?!?/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