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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在牢記所有的痕跡后,它竟是順著主人的手腕蜿蜒而上,在原來的位置停留,乖順地覆蓋其上,重新成為了一般無二的“同命蠱”。 阿謝已經看過“真品”了,他自然也沒必要再留著這個礙眼的存在。 喻見寒安靜地看著黑影完成一系列的動作,就像時間被撥快了一般,他看著手上的傷口迅速擴大,只瞬息便結痂脫落…… 他的神情依舊溫和,極其耐心地將殘留的“傷痕”調整成適合的模樣,一如往常。 趨利避害,恃強凌弱,這些特質從來都不只存在于人的身上。但過分自傲地威脅他人,卻只有人能想出來…… 極其惡毒,但也更為愚蠢。 自以為是,永遠是一個人步入深淵的引路石。不知道林郁在主動往身上劃刀子的時候,究竟在想些什么…… 是會寬慰自己,有人比他更疼嗎? 喻見寒理好了衣袖,他眸中掛著清淺的笑意,向著前方走去,可他的好心情卻沒有持續(xù)太久,只不過行了一炷香的功夫,前方拂來的微風中,隱隱夾雜著一絲極淺的腥味——是新鮮的血氣,看來前方并不太平。 劍尊微微嘆了口氣,若非必要,如今他并不愿意多事,但這條路卻是通往百滄亭的唯一途徑,在凡間地界也不好御劍而行。 況且,他從無讓路的喜好。 腳步未停,等他走近了,女眷的泣音越發(fā)明顯,斷斷續(xù)續(xù)地,卻又始終壓抑著不敢哭出聲來。對比著,便是一個粗獷的男聲正放肆地笑著,還有眾人阿諛奉承的起哄,鬧哄哄的,活像是架起了一場戲臺子。 喻見寒轉過了山崖,面前的一切便一目了然了。 正是凡間最常見的“恃強凌弱”,破損不堪的馬車,身首分離的車夫,身著粉裙的閨閣婦人,與手持大刀正暢快笑著的一眾山匪。 見到突然來了人,匪寇們先是警惕了一瞬,待看清來人只孤身一人,而且看起來溫順知禮、衣著不凡,想來便是哪家的公子走迷了道,誤入了歧途。 匪寇臉上掛著嘲弄的笑,為首的扛著沾血大刀走近,他一把將沉重的兵刃架在了來人的脖頸上,惡意道:“瞧瞧這細皮嫩rou的,看著就值錢。” “小白臉,來都來了,跟我們走一趟唄!”他用刀背拍了拍那人的臉,嘿嘿笑道,“只要你家拿的錢夠,值錢的玩意兒咱就不殺,你可別嚇得尿了褲子?。 ?/br> 出乎意料,被威脅的那人卻沒有半分該有的驚惶,只見喻見寒微微抬眸,他客氣道:“我只想去百滄亭辦點事……” 聽聽!這話可不就是在軟弱求饒?什么……我只想去百滄亭,我什么都沒看見,求求你們放過我吧! 絡腮胡的山匪頭子已經替面前的青年,想出了所有的后續(xù)臺詞,他正準備放肆嘲笑一波,然后惡語辱罵,但還不等他開口—— 只見面前之人緩緩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他分外客氣,再次確認道:“現在你們是在邀請我嗎?” 他的眼睛格外黑沉,就像是沒有透出一絲光的深淵,但表情卻依舊謙遜有禮,帶著人畜無害的氣息。 “你們,確實是在邀請我吧。”他注視著那人,勾起唇角緩聲道。 * 這句話如同夢魘一般,死死地回蕩在那人的腦海里。 直到自己親手將大刀重劈到兄弟身上,溫熱的鮮血灑了滿身時,滿臉絡腮胡的匪寇也沒想明白,事情究竟是怎么發(fā)生的。 他們只是去做了一單生意,宰了幾個廢物,搶了幾個婆娘,怎么就…… 他茫然地環(huán)顧著四周,自己經營了十幾年的寨子,正被烈焰無情吞噬著,百十號弟兄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他們都怒瞪著仇恨的眼睛,死死地盯著罪魁禍首,盯著—— 自己! 絡腮胡大漢猛地一個激靈,他的手在顫抖,連同著刀也在哆嗦個不停。 鬼!惡鬼!吃人的惡鬼! 他強迫著讓自己不受控制的身體轉動,用赤紅的眼睛搜尋著每一寸土地,其中扭曲的恨意令人心驚。 那個人,卻絲毫沒有躲藏,真正的罪魁禍首依舊安靜地佇立在槐樹下——他白衣不染塵,劍上未沾血,卻親手締造了一個屠殺的煉獄。 隨即,在一旁平靜地看著。 就像是看著一場無聊至極的大戲。 槐樹靠在二層高的小樓旁,層層疊疊的枝丫開滿了花,沉甸甸地墜了下來,頂端的白花上也濺了殷紅的血色—— 二樓的弟兄們在互相殘殺時,就像是揚了一場血雨。如今他們溫熱的血液,還順著突出的瓦檐,滴滴答答地淌著。 樹下有兩個人,一個是被鎖鏈栓住的小姑娘,一個便是安靜佇立的那人。 瘦弱的孩子瑟縮在角落,一雙眼睛蓄滿了淚,她全程目睹了慘案,更知道解開鎖鏈的鑰匙,正掛在不遠處尸首的腰間。 可是—— 她慌亂地掃視了一眼四周,現在還不是輕舉妄動的時候,最可怕的那個匪頭,還扛著大刀站在院落中間。 沒關系沒關系,她身旁還有一個神仙似的哥哥。小姑娘緊張地咬著指頭,將自己縮得更緊了些。 突然,白衫青年有了動作。他抬手折了枝,將花朵遞前,就像是接住晨間滴落的朝露一般,接住了猩紅黏稠的鮮血。 紅墨將白瓣猛地砸了一個趔趄,濺起一點血色,殘酷而瑰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