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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淺心中一動,看向郁辭舟的目光便不由少了些許疏離。 江淺不大好意思承認(rèn),自己其實并不討厭郁辭舟這么對他。 只是他向來矜持,所以清醒的狀態(tài)下,對郁辭舟過于放肆的舉動很難坦然接受。 用赭恒散人的話來說就是,口是心非。 “阿淺……”郁辭舟一邊親吻著江淺,一邊輕聲喚著江淺的小名。 江淺手里還拿著那顆蛋,后背被抵在清池的池壁上,稍覺有些硌得慌,便擰了擰眉。 郁辭舟動作一滯,索性直接把江淺抱起來放到了自己身上,不過并沒有別的舉動。 江淺面頰一紅,不知想到了什么,便聞郁辭舟附在他耳邊道:“這回你算是如愿以償了?!?/br> 江淺:…… 他當(dāng)然知道郁辭舟說的是什么。 這混蛋豹子! “找江涂說了什么?”郁辭舟在他耳邊低聲問道。 江淺沒想到他竟還惦記著這件事情,開口道:“沒說什么?!?/br> 郁辭舟聞言在他唇上咬了一下,江淺疼得輕嘶了一聲,開口道:“我只想殺了他,對他能有什么好說的,讓他等著死罷了。” “他跟你說了什么?”郁辭舟不依不饒地道。 江淺知道郁辭舟這會兒有點鉆牛角尖,若是不告訴他,他只會越來越瘋,便道:“奚落我,說我和你……”后邊的話江淺有些說不出口。 郁辭舟大概猜到了是什么話,故意問道:“說你和我什么?” 江淺看著郁辭舟,被他這惡劣的行徑惹得有些惱,冷聲道:“奚落我屈居你之下。” 郁辭舟盯著江淺看了半晌,開口問道:“你真的那么委屈嗎?” 江淺想了想,有點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他從前一直在位置這件事情上那么執(zhí)著,多少是有點心魔作祟的緣故。 少年時,江淺對這些事情還不怎么懂,卻從旁的妖族那里聽說,只有強大的妖在這樣的關(guān)系中才能居上,凡是屈居在下的妖,都是弱小的。 彼時的江淺并未經(jīng)歷過這樣的事情,聽來的話自然也就無從判斷對錯。哪怕后來生活中,他已經(jīng)改變這樣的看法,知道這事與強或弱根本就沒關(guān)系,但少年時的認(rèn)知一時間卻很難改變。 他自失憶后,一直對江涂的死耿耿于懷,他想若是自己再強大一些,說不定就能救出江涂。所以江淺一直都希望自己能做一只強大的妖,這樣他才能去保護(hù)想保護(hù)的一切。 正因如此,這些年中江淺一直堅定地認(rèn)為自己要做一只居上的妖。 后來,他之所以對郁辭舟幫他解毒的事情反應(yīng)那么大,一來是因為郁辭舟打破了江淺一直以來的堅持,二來郁辭舟的妖力的確比江淺要強,這令江淺在懊惱之余還生出了不少危機(jī)感。 畢竟,記憶中被郁辭舟死死按在地上阻止他去救江涂的畫面,曾是江淺的噩夢之一…… “你還在生我的氣?!庇艮o舟見他不回答,開口道。 江淺回過神來,此刻他坐在郁辭舟身上,看向郁辭舟時便有些居高臨下,這令他能清晰地看見郁辭舟眼底若隱若現(xiàn)的魔氣。 “你真的是個混蛋?!苯瓬\說罷垂首在郁辭舟唇邊親了一下。 郁辭舟一怔,眼底染上了一絲笑意。 那一刻,郁辭舟心中忍不住想到,鳳凰妖尊涅槃了,江涂也快死了,江淺終于只剩他了。他的心魔不斷影響著他,令他心里的嫉妒和占有欲不斷彌漫。 他只恨不得這世上只有他和江淺才好呢…… 郁辭舟正這么想著,摟著江淺的手臂便不由一緊。 江淺稍稍推開他些許,擰了擰眉,眼底帶著些許責(zé)備。 郁辭舟這才想起來,江淺手里還一直握著那顆蛋呢。 郁辭舟看著這顆蛋,想到江淺面對這顆蛋時小心翼翼的樣子,再看到眼前的江淺看著他時略帶嗔怪的目光,眼底魔氣陡生。 江淺覺察到了什么,驟然推開郁辭舟,一臉難以置信地道:“郁辭舟,你想做什么?” 郁辭舟的理智稍稍恢復(fù)了些許,看向江淺的目光帶著點懊惱和后怕。 他也有點驚訝,自己竟會冒出這樣的念頭。 隨后,江淺回房的時候,郁辭舟立在門口沒進(jìn)去。 江淺進(jìn)屋后才發(fā)現(xiàn)他沒進(jìn)去,本想將他叫進(jìn)去,想了想又有些擔(dān)心。 以往,郁辭舟再怎么瘋,江淺都能接受。 哪怕郁辭舟對他放肆,江淺也能勉強縱著他。 可郁辭舟方才露出的那個念頭,卻著實嚇到江淺了。 江淺終于意識到,郁辭舟的心魔比他想象中要可怕的多。 次日一早,江淺便去找了赭恒散人一趟。 赭恒散人見他面色不似先前那么差,稍稍放心了些。 江淺一看到赭恒散人,不由想到了此前小八哥朝自己八卦的那番話,心中一動,略有些失神。 但他仔細(xì)看去,卻發(fā)現(xiàn)赭恒散人只是眼底有些悵然,整體的精神看起來并沒有特別差,這才稍稍放心了些。 江淺原本是想問問對方,鳳凰妖尊什么時候才能回來。但他仔細(xì)一想,覺得赭恒散人也未必知道這答案,說不定這么一問還徒惹對方傷心,這才作罷了。 “你怎么把蛋又拿回來了?”赭恒散人看到江淺將蛋放回了巢里,略有些驚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