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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是壓一個我看看?”鳳凰妖尊道:“你知不知道他……竟當(dāng)著本尊的面……” 鳳凰妖尊話說到一半,想起江淺睡夢中那舉動,氣得有些說不下去了,便一口氣將赭恒散人遞過來的茶喝了。 赭恒散人忙幫他將茶續(xù)上,而后坐在他身邊,一手輕輕落在他手背上,拇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摩挲著他的手背,像是在安撫他的情緒。 片刻后,鳳凰妖尊面色總算是稍緩了些,目光不經(jīng)意落在赭恒散人修長的手指上,喉結(jié)微微一滾。這時赭恒散人卻又拿開了手,起身走到另一邊坐下,繼續(xù)煮茶去了。 “小孔雀長大了,你早該做好這個心理準(zhǔn)備?!濒骱闵⑷说溃骸熬退悴皇悄莻€豹子,說不定也會有旁人?!?/br> “旁人也就罷了,本尊不懂,他為何會對那個獸族的混蛋那么上心?”鳳凰妖尊怒道。 赭恒散人心道,話是這么說,但換成了旁的妖,說不定鳳凰妖尊會更生氣。 這豹子雖是獸族,但長相好,妖力強大,在獸族中也算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妖了。 赭恒散人看著他,開口道:“你仔細想想,小孔雀中了魅毒之后,是那個豹子不顧危險,替他解了三天三夜的毒,更別說還有他第二次毒發(fā)的時候……兩妖在一起,那么久的時間,做過了最親近的事情,怎么可能半點心思都不動?更何況他們少年時本就有過情分。” 鳳凰妖尊聞言沒有做聲,只面色陰沉著,看起來很是生氣。 “此事只能說是天意?!濒骱闵⑷碎_口道:“小孔雀中了魅毒一事,是個意外,恰好那時豹子去了廣陵大澤。說起來,你該感謝他才是,若不是他恰好在那里,恐怕整個廣陵大澤只有你才能救他了?!?/br> 鳳凰妖尊聞言擰了擰眉,到了萬不得已他倒也不介意這么做??山瓬\畢竟是他看著長大的,若真要讓他幫江淺解毒,他八成也會像白鶴當(dāng)時的心境一般,有些下不了手。 “還是說你當(dāng)真想自己……”赭恒散人揶揄道。 “滾!”鳳凰妖尊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赭恒散人幫他換掉了那杯茶換了杯新的,笑道:“那豹子我看著不錯?!?/br> 鳳凰妖尊沒說話,接過他手里的茶,指尖無意識與對方的手一觸即分。 赭恒散人微微挑了挑眉,沒去看他。 “其實……”鳳凰妖尊開口,表情突然變得有些不自然。 然而他尚未將話說完,便覺島上某處穿來了一股異動。 那感覺不算太明顯,奈何他妖力太強,還是覺察到了。 “是禁地?”鳳凰妖尊開口道。 “去看看?!濒骱闵⑷说?。 兩人說罷一同起身,去了禁地。 禁地中,赭恒散人設(shè)下的禁制,正發(fā)出微微的光,那光看著不大安穩(wěn),像是正在被什么沖撞著一般。 “這魔物怎么回事?突然開始發(fā)狂了……”赭恒散人疑惑道。 鳳凰妖尊沒有說話,而是走到禁封著那魔物的地方看了一眼。 片刻后,鳳凰妖尊深吸了口氣,退出了禁地。 “如何?可是我的禁制出了問題?”赭恒散人問道。 “你的禁制封了他這么多年,要是出問題早就出了?!兵P凰妖尊道:“應(yīng)該是江淺的緣故?!?/br> 赭恒散人一怔,一時沒太反應(yīng)過來。 便聞鳳凰妖尊道:“先前我去看他的時候,便覺得他有些不對勁?!?/br> 不過當(dāng)時他被江淺氣到了,倒是沒顧上細想,如今再一看這魔物的狀態(tài),便猜到了其中究竟。 “江淺在島上待得太久了,魔物身上的兩魄受到了江淺的影響,如今有些失控了。”鳳凰妖尊開口道。 赭恒散人恍然道:“我竟險些將這個給忘了?!?/br> 這魔物身上的兩魄是從江淺身上奪來的,雖然那兩魄已經(jīng)被魔物魔化了,但終究還是屬于江淺的東西。如今江淺在島上待得太久,兩魄受到影響,這才惹得魔物開始異動。 “這么下去,不止魔物會被影響,江淺的身體也會出問題?!濒骱闵⑷说?。“時間不多了,咱們得盡快動手了?!?/br> 鳳凰妖尊看了他一眼,開口道:“本尊并未答應(yīng)你什么。” “你還有別的路可走嗎?”赭恒散人開口道。 鳳凰妖尊站在夜色中,良久才開口道:“依著你說的幫他取回兩魄,根本就不是最好的法子。依著本尊看來,最穩(wěn)妥的法子,只有帶著江淺離開澹州島?!?/br> “你根本就帶不走他?!濒骱闵⑷说馈?/br> “帶不走可以將他綁走,本尊若想將他帶走,誰也攔不住,不管是豹子還是你?!兵P凰妖尊道。 赭恒散人無奈一笑,開口道:“你能不能不置氣?” “本尊沒有置氣,你也知道,取回兩魄對江淺來說很危險。”鳳凰妖尊道:“萬一他控制不住被那魔氣吞噬了呢?” “聽起來確實很難,可你有沒有想過,若是換了從前,小孔雀跟著你在廣陵大澤,尚可以過著清心寡欲的生活?!濒骱闵⑷说溃骸翱扇缃袼呀?jīng)嘗到了情愛的滋味,哪怕他尚且不懂自己的心意,可他對那個獸族動了心,這是不爭的事實?!?/br> 鳳凰妖尊聞言不由想起了不久前那一幕,江淺在睡夢里,都在依賴著郁辭舟。在過去的數(shù)月中,江淺早已不再是從前的江淺了,他和那個獸族之間的羈絆,已經(jīng)太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