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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明顯,歐珀恩從深海帶回鮫人祭祀的事情已經(jīng)被巫女知道了,卡麗茨在煉金塔的時候就是最擅長占卜的那個,如果她正好在事發(fā)地或者得到了其他信息的話,能算出這點歐珀恩并不懷疑。 歐珀恩緩緩站起來,沒幾天的功夫他又瘦了一層,帶來的鮫人血rou已經(jīng)消耗干凈,他現(xiàn)在完全是靠自己的身體撐著。 “千年之前,這個世界所有的‘門’就已經(jīng)合上了。來自其他空間的異種再也不能入侵傷害人類,所以煉金術不斷萎縮流失。 但我們也因此失去了無數(shù)藥劑的原材料和秘術所依仗的能量,我們不能再cao控風霜雨水,不能再治療傷病。 千年的時間里,煉金師不斷尋找突破,想要將知識傳承下去,可連有天賦的學員都越來越少……” 巫女冷不防打斷他,“你是為了這些才招來邪靈的嗎?你當我是煉金塔里的蠢貨嗎?” 歐珀恩用來欺騙長老們的說辭,在巫女眼中無所遁形。 “我在你的身上看到了陰謀和貪婪,沒有一丁點的善意。你想用無數(shù)人的命換取利益?!?/br> …… 歐珀恩將鏡片摘下,拿出手帕一點點地擦拭,“卡麗茨,該發(fā)生的已經(jīng)全都發(fā)生了。你來晚了?!?/br> 既然已經(jīng)被識破,他索性就不再隱瞞,直接露出了猙獰的本相。 巫女垂在身側的手一點點攥緊。 歐珀恩抬手示意了一下她,“當年煉金塔曾執(zhí)意要留下你,即使違反規(guī)則。但你不愿意,你說如果人類能夠順利延續(xù),煉金師就應該消失?!?/br> “而現(xiàn)在呢?人類真的更好了嗎?上流社會占有了絕大多數(shù)的財富,底層人食不果腹,戰(zhàn)爭瘟疫橫行,不得安寧?!?/br> 巫女笑了一聲,“那你呢?你想成神成圣,你想恢復煉金師的榮光,然后成為新的統(tǒng)治者,再次重復這一切?!?/br> “你怎么說都可以。”歐珀恩靠在床沿,像是一具披上了人皮的骷髏。 如果不是他原本底子尚佳,一定會可怖到嚇到所有人。 “但現(xiàn)在,你必須要跟我合作,否則你就不會找過來。 你最大的能力就是占卜,我們兩個聯(lián)手,殺死那條鮫人以后,再討論力量的去留。只有這樣,才能保全人類,不是嗎?” …… 巫女和歐珀恩無聲對峙,片刻之后,房間里重新響起沙啞的女聲。 “我在東南沿海遇到了他們?!?/br> 助理研究員和歐珀恩都是一怔。 他們原本以為卡麗茨會說鮫人藏在索克家族的某個不知名密室,這也是兩天來,研究員們一直在尋找的。 助理研究員:“祂已經(jīng)全部恢復了?不對,卡麗茨你的意思是碰到了那條黑尾鮫人的本尊?祂為什么沒有殺死你?” “因為祂的伴侶在身邊。”卡麗茨回道,“祂的伴侶還是個人類?!?/br> 歐珀恩皺眉,“什么意思?” 千年前的煉金師清清楚楚地在筆記本上說過,除了那條黑尾鮫人,所有的鮫人都被古神吞噬,祂怎么可能會有伴侶? 卡麗姿搖了一下頭,“我不是全知全能的神,只能窺見一點命運的輪廓?!?/br> “但我見到那兩人的時候,塔羅牌確實認定他們是戀人的關系。那個金色頭發(fā)的少年不僅擁有索克家族的血脈,還有一半的異族血統(tǒng)?!?/br> “漏網(wǎng)之魚,或者是唯一的遺珠,塔羅牌是這么告訴我的?!?/br> ! 一瞬間,歐珀恩腦中立即想起那天三樓的一點點金色。 他足夠理解深奧煉金知識的大腦快速得到了正確答案。 “鮫人在千年前就和人類通婚過,你看到的那個孩子應該是索克伯爵的私生子——也就是說她的母親擁有稀薄的鮫人血統(tǒng)?!?/br> “是返祖,難怪儀式對赫伯特一點反應都沒有。確實,他也是伯爵的‘兒子’,他才是和鮫人有關的那個?!?/br> “卡麗茨,你還看到了什么?” 巫女靜靜地和他對視,“我看到祂就像是一條蛇那樣守著自己的珍寶,用流淌毒液的尖牙觸碰,滿意地品嘗伴侶的恐懼。然后祂會換上忠犬的皮囊在傷處舔舐,上癮般地享受依賴?!?/br> “而身后,尸山血海哀嚎不絕。” “我們必須馬上行動,立刻,留給人類的時間不多了。或許我們沒有辦法直面神,但祂的伴侶卻足夠弱小?!?/br> 相距半個領地的海邊小樓中,萊茵斯正在浴室里脫衣服。 他今天是第二次去尼德銀行,萊茵斯很喜歡這種工作氛圍,忙碌而且能學到足夠的知識。 經(jīng)理說,如果他一直表現(xiàn)良好,很快就能成為正式員工。 如果這樣的話,他大概要不了多久就能將這套房子買下來。然后和奧格斯特一起住在這里…… 萊茵斯輕輕抿了下唇,稍微有一點點為自己的想法感到不好意思。 萊茵斯自暴自棄地將額頭靠在冰冷的瓷磚上,妄圖用這點涼意安撫思維。他實在是不知道要怎么面對奧格斯特了。 這兩天他和小竹馬生活在一起,被照顧得快成了廢物。 萊茵斯都不知道奧格斯特是怎么做到的,早上漿洗干凈的衣服,早飯,還有已經(jīng)打包好的零食。晚上奧格斯特會去銀行門口等他,然后回家一起吃飯。 連認識沒多久的同事都認可了奧格斯特作為戀人的身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