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笨，連撒謊都不會。

    奧格斯特的目光就像是公正不阿的法官，但沒辦法，面前是他的哥哥。

    所以他很寬容。

    “我也累了，哥哥?！彼@么說。

    看著萊茵斯一瞬間放松下來的身形，惡意地加了一句，“一起睡?！?/br>
    然后，他的小銀尾立刻被嚇到了。

    奧格斯特幾乎控制不住想要上翹的嘴角。

    很可愛是不是。

    他們兩個不睡在一起，即使萊茵斯的房間只有一張床。但中間用多余的被子隔了一道，保證兩個人不會睡到一起去。

    當(dāng)然了，這是萊茵斯的想法，早上他看見的都是奧格斯特乖巧地睡在另一邊的模樣。

    但事實上，每天晚上，綁著繃帶的鮫人都會在月色下慢慢支起身。

    另外一邊的銀尾已經(jīng)睡熟了，在微量的神經(jīng)毒素之下。

    窗外是明亮微黃的圓月，奧格斯特會慢條斯理地從手臂開始解繃帶。

    祂的動作很優(yōu)雅，接下來的繃帶會被纏在另外一只手上。到最后，放在床上的兩卷繃帶甚至看不出來是否用過。

    然后，祂就會爬過那條可笑的分割線，去到萊茵斯的身邊。

    用冰冷的，覆蓋著鱗片的，如同蛇類一般的尾巴緊貼在萊茵斯的身上。

    綢緞一般的柔軟觸感，帶著溫?zé)彳跋?，只是想一想，奧格斯特都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祂對萊茵斯的需求確實極為迫切。

    但萊茵斯現(xiàn)在不適合轉(zhuǎn)化，他還沒有把皇都的那群煉金師處理掉，深海之下也不像是千年前那樣給鮫人留著最好的領(lǐng)地。

    最重要的是，奧格斯特總覺得自己缺了什么。

    所以他暫時只能淺嘗輒止。

    不過淺嘗輒止也有區(qū)別。

    平時抱著無意識的萊茵斯挨挨蹭蹭當(dāng)然比不上會主動環(huán)著他的“哥哥?！?/br>
    奧格斯特看著萊茵斯，“一起睡?！?/br>
    “不行的?！比R茵斯立刻想要拒絕，但奧格斯特沒有給他機會。

    小孩子該有小孩子的權(quán)利，短短幾天時間里，黑尾的狡猾在祂身上已經(jīng)顯露無疑。

    他控制著尺度，不讓萊茵斯感到厭煩，也沒有足夠的軟化以至于萊茵斯會想辦法拒絕。

    奧格斯特垂眸收拾地上的殘片，一點也不讓萊茵斯插手。

    他做事很細(xì)致，最后連水珠也擦完了。

    然后，奧格斯特?fù)P起小臉，現(xiàn)在可以和哥哥睡了嗎？

    這話的意思就是說，他將地板上，萊茵斯弄出的狼藉收拾得干干凈凈。現(xiàn)在小奧格斯特需要獎勵。

    他想要萊茵斯允許自己的親近。

    ……

    萊茵斯最終還是被鮫人無辜的外表騙到了。

    他抱著奧格斯特上床的時候，手指都有一點點的顫抖。

    等奧格斯特睡著就好了，小孩子很容易睡著的。他雖然是在三樓，但下去的路并不遠(yuǎn)，女仆存放衣服的房間，到廚房，萊茵斯在心里過了一遍又一遍。

    他閉著眼睛，當(dāng)然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看上去有多么不安多么……誘人。

    萊茵斯的眼睫在顫，一下一下地仿佛動在別人心上。

    奧格斯特舔了舔自己干澀的唇，祂想要親吻上去。

    從眉間開始，然后去舔舐萊茵斯的眼皮，再將睫毛都潤濕，一點一點，向下吻上鼻骨，最后到唇瓣。

    萊茵斯抱著祂，周圍全是他身上的味道，現(xiàn)在反而像是銀尾造了一個窩，將祂存放在里面一樣。

    萊茵斯不該這樣對自己的。

    誰都知道，將一條餓狼喂飽和一直將狼放在饑餓狀態(tài)下，養(yǎng)出來的結(jié)果是不一樣的。

    不過也沒有關(guān)系，祂想道，反正最后都是萊茵斯付出代價。、

    祂很寬容。

    現(xiàn)在的問題是。

    祂的小銀尾，到底想要做什么。

    窗外月亮升上樹梢的時候，萊茵斯驚喜地發(fā)現(xiàn)懷里的小孩子睡熟了。

    呼吸均勻綿長，萊茵斯小小聲叫了兩聲奧格斯特，他都一點反應(yīng)沒有。

    總算……

    萊茵斯也不知道自己算是松了口氣，還是反而提起心來。但最終，他都光著腳站在了地板上。

    第6章

    待會要去女仆的房間里換衣服，自己身上的當(dāng)然越少越好。

    萊茵斯沒有說話，但他在地板上被凍了一個哆嗦。

    他回頭看了一眼在床上仍然睡得香甜的奧格斯特，轉(zhuǎn)身朝房門走去。

    這兩天是赫博特即將要去學(xué)校的日子，他快成年了，馬上索克家族要為新的家主準(zhǔn)備成人禮。廚房里就算丟掉一點東西也不會影響什么。

    同時在這段時間里，家族里面的仆人有無數(shù)的事情要忙，到了萊茵斯這邊，他們關(guān)注的就要少很多。

    萊茵斯落在房間外的腳步微微一頓，然后，他就像是自己喂養(yǎng)的那群貓咪一樣，輕輕地抬起另外一只纖細(xì)修長的裸足，走出了第二步。

    房門悄無聲息地合上，床上，一雙暗藍(lán)色的眼睛緩緩睜開。

    和人類完全不一樣。

    那是一雙在黑暗中會發(fā)出幽幽熒光的眼睛。

    奧格斯特笑了，他似乎是覺得這件事情很有意思似的，看著緊閉的房門微微思索了一下。

    他的哥哥也是他的小銀尾，跑掉了。

    ……

    這三個字像是有什么神奇的魔力一樣，讓他非常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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