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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一落,他的腳下便燃起熊熊的灰白色火焰來,如同一張猛獸的大口,將他消瘦的身影猛然吞沒。 他們是應(yīng)洪荒運勢而生,卻終為天道所不容…… 連霧撫摸著手中長長的那只木匣,觸手寒涼,即便是隔著匣子,也能感覺到其中傳來的殺伐之意,他掌心亮起一道銀色的光芒,輕輕地覆在那木匣中央,只聽咔噠一聲,匣子打開了。 如同實質(zhì)的戾氣猛然撲面而來,然而打開匣子之后,靜置其中的是一柄古樸的劍鞘,通體玄黑,上面刻著古樸的花紋,劍鞘上方,刻有兩個古字:昆吾。 這才是昆吾劍真正的劍鞘。 連霧長舒了一口氣,本以為青澤會十分難纏,卻不想竟連口舌都沒有多費,畢竟……讓他與青澤動手,還是有些不妥的。 連霧想到這里,猛然將劍匣合上,負(fù)于肩背,望向南面,接下來,只剩一件事情了。 當(dāng)日在北冥之時,為了逃脫蛟龍的追殺,連霧以心魔發(fā)誓,答應(yīng)了一條蛟龍的要求,后又因為各種原因而推遲了,如今,他即將要去往魔界,自然要將這事情辦妥了。 十萬妖山位于東海的西北方向,綿延數(shù)十萬里,其山中多妖獸,故稱為十萬妖山。 愁涼澗地處十萬妖山的東南處,距離東海很近,連霧只花了小半日的時間便到了,只見愁涼澗上空水霧繚繞,而蛟龍性喜水,想來就是這里不錯了。 確認(rèn)了之后,連霧便不再收斂自身的神識,往下一掃,便感覺到有高階的修士迅速往他這里靠近,并暴喝一聲:“來者何人!” 連霧一笑,拱手施禮,道:“淵兄,自羅剎海一別數(shù)十載,別來無恙否?” 來人大為詫異,語氣震驚不已:“連霧?!” 話音剛落,那人便出現(xiàn)在不遠(yuǎn)處,望著連霧,表情怪異無比,似驚訝又似欣慰,最后大喜道:“你竟然沒有死?” 連霧:“……”哪有一見到老朋友就問人家怎么沒死的? 那羅剎海島主過來一把把住他的手臂,哈哈大笑道:“我知道你福緣深厚,必然無事,當(dāng)日在羅剎島上,你突破后便消失了,你師兄那副神情,我都不忍心多看,仿佛是我害了你一般,折騰得我十分不心安,便收拾了包裹,攜了我兒,來這愁涼澗躲著了,不過,事后我在羅剎島旁也安排了不少妖獸,讓他們在附近打聽你的消息,不知你是否見到了?” 連霧望著他欣喜的表情,眼神期待地看著自己,實在不忍心告訴他,他留下的那些妖獸跑得一個都不剩了,但畢竟是羅剎海的海主,面子還是要顧及一下的,想到這里,連霧便委婉地道:“多謝淵兄?!?/br> 羅剎海主得意一笑,道:“不必客氣,你是我好友,這等小事,不過舉手之勞而已,話說,你師兄何在?從前常常見你們粘在一處,怎么?今日只剩的你一人?你那師兄竟也放心?” 連霧笑了,也不隱瞞他,將之后發(fā)生的幾件事情略略說給他聽了,羅剎海主聽罷便是勃然大怒,罵道:“什么鳥浩然門,真是欺人太甚!不如我去掀了他們的老巢!破了那勞什子的封印,將你師兄從魔界救回來如何?” 連霧忙道:“淵兄不忙,慢來,我今日來這里是有兩樁事情要做的,你且聽我說完?!?/br> 聞言,羅剎海主便勉強(qiáng)壓著怒火,鎮(zhèn)定下來,道:“你先說?!?/br> “這其一,還是當(dāng)年我曾經(jīng)與你提及的那一樁事情,我受人所托,給一條蛟龍送信物,不知淵兄是否還記得?” “自然記得,這樁事情好說?!绷_剎海主滿口應(yīng)了。 連霧又接著道:“其二,是來向淵兄辭行的?!?/br> “辭行?”羅剎海主一怔,疑惑道:“你要去哪里?” 連霧笑了,道:“去魔界一趟?!?/br> 羅剎海主皺起眉來,道:“難不成去了就不回來了?” “不好說。”連霧笑著搖首,繼而又道:“淵兄,我修行數(shù)十載,你是我不多的好友之一了,是以臨行時,還想與你聊上幾句?!?/br> 羅剎海主大笑:“好,好,好!不枉我們相識一場,你竟還記得我,既然你來辭行,不如陪我再痛飲一場,如今你師兄不在,不知你能喝幾盅?” 連霧欣然應(yīng)了:“淵兄一試便知?!?/br> 話說到這里,兩人便去了愁涼澗,山谷中有一座小小的宅子,不大,卻自有一份溫馨平和,一進(jìn)院門,竟還有一只老母雞帶著一群小雞咕咕滿院子找食。 一名身著黛色袍子的青年男子正靠在門邊,隨手往地上撒食,聽見兩人進(jìn)來,頭也不抬地道:“你兒子剛剛又跟犯病了似的奔了出去,差點把我的院墻撞倒了?!?/br> 羅剎海主干笑一聲,道:“你與他說了什么?” “沒什么,”男子扔掉最后一點食,拍了拍雙手,終于抬起頭來看了看兩人,道:“我不過是告訴他,你們鮫人一族皆是從蛋里面出來的而已,不過他似乎有點受不了,你兒子真奇怪?!?/br> 羅剎海主一臉無語,道:“你明知道他最厭惡那個……” “我不知道?!蹦凶宇┝怂谎?,沖連霧揚了揚下巴:“你駢頭?” 羅剎海主猛地擺手,窘迫地道:“并不是,這是我的一位故友,??!他找你有些事情?!?/br> “找我?”男子瞇起狹長的眼睛來,將連霧上下打量了一番,道:“我曾經(jīng)睡過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