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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聽說了,裴家那腌臜事……” 陸母原本還以為他要說什么,沒想到開始貶低星哥兒家的私事,開口打斷她的高談?wù)撻煟骸皩O姐,你想說什么不妨直說?!?/br> “那我也就不拐彎抹角了,今個兒橋頭的柳家托我來說一說媒,柳家這姑娘年方十五,我是見過的,雖說沒有沉魚落雁之姿,但人舉止大方,蘭質(zhì)慧心,那一身氣質(zhì)與一鳴搭的巧?!?/br> “哎,幾年前一鳴和宋家女兒那事不提也罷,但今年一鳴二十有一,這眼看著星哥兒的肚子也沒什么起色,您不為一鳴考慮也該為這陸家的香火考慮一番不是?” “況且一鳴這本身也喜歡女兒家不是,哥兒哪有女兒家細(xì)膩,星哥兒終究是個哥兒,哪有咱女人家來得曼妙多姿?” 見陸母皺眉,孫媒婆改了口:“要我說啊,男人嘛,三妻四妾多正常,哪有哥兒當(dāng)正室的。” “柳家這條件哪里找得著呀?他家也就這么個寶貝女兒,柳家的也說了,要是一鳴實在心疼這哥兒,也能勉強(qiáng)讓他住下當(dāng)個妾,留個孩子傍身。” “不過最好啊,還是休了這買來的夫郎,也沒花多少錢買來的,大不了,柳家說了,多少錢買來的出雙倍還回去。” “這多出一個人總歸有礙兩小夫妻的感情,一個屋子下,低頭不見抬頭見的,柳家女兒見了,定會心里不舒服……” “我聽說啊,前幾日柳家女兒在村口碰到早歸的一鳴了,兩人許是都有意這件事,事后一鳴便往唐媒人家去,還在鎮(zhèn)上定了婚服。” 孫媒人見陸母并不知曉此事,順著往下說:“哎,等一鳴回來啊,你可以問問他……” 裴星在大堂后聽了全部,guntang的茶水灑在手上也不管不顧,任由它紅了手背,也紅了雙眼。 夫君要納妾? 不、不對,夫君要娶妻? 可,不是已經(jīng)有他了嗎? 怪不得那一日夫君身上有一股胭脂花粉香,原來并不是他的錯覺,而是柳家女兒身上的香料嗎? 既然他們兩情相悅,那他算什么? 一幕幕相處的畫面在他眼前閃過,夫君抱他的,夫君吻他的,夫君朝著他笑的,仿佛盡在昨日。 然而現(xiàn)在卻告訴自己,夢醒了。 夫君,并不喜歡。 他腦中一片空白,心中酸疼得難受,從來沒有這種感覺,好像是心臟破了個洞,四處漏風(fēng)。 夫君,你在哪? 我好疼,小星星好疼啊。 ****** 踏著月色回家,陸一鳴心情愉悅。 不枉費他請了這么幾日假,可以好好給小夫郎一個難忘的生日,一想到那張笑顏,他忍不住嘴角上揚。 之前在布行定制的兩套婚服今日完工,唐媒人也答應(yīng)他明日來主持兩人的婚事,雖說只是拜堂和入洞房,但還是想圓夫郎的夢,將一切變得完整。 他心情不錯地走在回家路上,但沒有見著平日里等候在門口的人,略感奇怪。 進(jìn)入灶房,見只有陸母一人,問道:“小星呢?” “他說有些身體不舒服,先回房休息了?!?/br> 陸母遲疑片刻,問了一個困擾她多時的問題:“你找唐媒人說親?” 陸一鳴有些驚訝,陸母是怎么知道的,不過他還是點點頭:“對,明日我打算成婚?!?/br> “明日成婚?和柳家女兒?” 陸母怒視著他,差點掄起棍子把人腿打折,他們陸家沒有這種嫌棄發(fā)妻之人。 后者一臉莫名其妙:“柳家女兒是誰?我想明日給星哥兒再辦個婚禮,還請娘和爹說一聲,明日要拜高堂。媒人我已經(jīng)請了,婚服和喜字等都放在背簍里,娘,我先去瞧一瞧小星?!?/br> 陸一鳴留陸母一人在灶房,久久未消化完這幾句話。 所以,是她誤會了? 陸一鳴心急小星星,這人身體一向不好,不會是染了風(fēng)寒吧? 早和他說這幾日天氣漸冷,不該等他的。 陸一鳴推開房門,見屋內(nèi)漆黑一片,他走到油燈附近,點亮它,光線鋪開,順著光亮望去,見到了床上那裹著的一坨。 他伸出手放在對方的額頭,試探體溫,發(fā)現(xiàn)沒發(fā)燒,心下松了一口氣。 感受到底下人動了動,他知道是人醒了,遂柔聲問道:“身體哪里難受?” 平日里要是真的難受,這人絕對會親昵地蹭一蹭他的衣服,這會兒確是一動未動。 見人沒反應(yīng),他察覺出一絲不對,還有那一旁破碎的荷包,一看就是出了什么事。 他想將小星星翻過來,查看人的正臉。 沒有防備的,一道突如其來的力將他擱倒在床上,裴星翻身覆上,用手一點點觸摸這張臉,眼神帶著難以訴說的悲傷。 夫君嫌棄他了。 一想到這,他胸口就一陣陣泛疼。 這可能是最后一次夫君這么溫柔地對待他了,他該怎么辦? 不做糾纏嗎?他做不到啊。 他一定是個壞哥兒,想要獨占夫君,怪不得夫君不喜歡他了。 他什么都沒有,他什么都不想要,能不能不要讓夫君離開他? 可是、可是那放著青絲的荷包已經(jīng)被他不小心扯壞了,他想給夫君的心意,也如同那荷包一樣,破碎得徹底。 他什么都給不了夫君,唯一的禮物也被他弄壞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