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傀儡唐糕身姿很靈活,她被控制著用小指頭勾開嘴角,吐出舌頭,朝那白胡子做出個滑稽又可愛的鬼臉。 “楚易安!有本事你親自來跟我打,我定將你大卸八塊!” 劍眉一挑,楚易安輕蔑道,“真是莫名的自信?!彼麑⒖芴聘夤椿厣磉?,右手搭在唐糕肩上以表贊許。 “哼,百年前你就沒能殺了我。”鐵天柱也冷笑,“百年后,你依舊拿我無可奈何!” 楚易安此刻注意力不在鐵天柱身上,他看向自己的傀儡娃娃。 前后晃動唐糕的兩只胳膊,嗯,還算靈活。他替唐糕擦擦額前的汗,無奈道,“太虛了,你該多鍛煉身體?!?/br> 本以為唐糕雖然沒有修為,但體力方面應該還是拿得出手的,不然合歡宗派她來有何用?現(xiàn)在楚易安發(fā)現(xiàn),這個合歡宗派來的細作,貌似真的一無所長。 他越來越搞不懂合歡宗的想法了,長此以往,合歡宗必定完蛋! 擦汗的時候,楚易安突然發(fā)現(xiàn),傀儡唐糕左手的衣袖破了一個洞,而右邊的衣袖卻完好無損。 這個不對稱的破洞看得楚易安劍眉緊蹙,他轉(zhuǎn)身看向鐵天柱,惱道,“不僅把我娃娃的衣服弄破了,還弄得很不對稱,你要死?” 楚易安速度很快,還沒等鐵天柱反應過來,他便瞬移到鐵天柱面前,一手摁住鐵天柱光溜溜的腦袋。 “你……你要做什么!”鐵天柱完全使不上力氣,直到現(xiàn)在,他才徹底懼怕起來。原來方才的那個傀儡,不過是楚易安在作弄他而已。 楚易安薄唇微揚,“送你上路?!?/br> 他將鐵天柱脫去方才被鐵天柱踩爛的宮人尸體上,笑道,“吃了?!?/br> “吃……吃什么?”鐵天柱開始掙扎,“不……瘋子,你這個瘋子!” 楚易安哪會聽他說話,直接將鐵天柱的頭按在血泥里。 “早就提醒過你,別弄臟我的地板?!?/br> “不……”鐵天柱身體已完全不受控制,他像條狗一樣趴在地上,去吃他方才踩爛的尸體。 一百年,僅僅一百年的時間,楚易安的修為已經(jīng)到這樣高深莫測的境界了嗎?百年前他還能與楚易安抗衡,百年之后,他在楚易安眼里不過是區(qū)區(qū)螻蟻。他今天的行為,不過是送死而已! 楚易安摸了摸眼角的淚痣,他眼尾上揚,狐貍眼依舊笑得風流又多情。接著,他打出個響指。 隨著一聲脆響,鐵天柱炸成了螢火蟲。 這時,傀儡唐糕依舊無神地眨眨眼,只是整個身體都在顫抖。 “你在害怕么?”楚易安笑著走到唐糕身邊,扶著她的身子讓她坐下。 “嗯?!笨芴聘恻c點頭。 “怕我?” 唐糕搖搖頭,“我是怕看到殺人?!?/br> “殺人有什么好怕的?!背装草笭栆恍?,用折扇抬起傀儡唐糕的下巴,“膽子這么???” “不是膽小,是遵紀守法。”傀儡唐糕說著便紅了臉。楚易安的灼灼目光讓唐糕在成為傀儡時都難免害羞。 不僅膽小,還很害羞。楚易安突然有些搞不懂合歡宗的想法了,合歡宗當真養(yǎng)了個廢物。送個廢物來攻略他是幾個意思?看不起他? “好了,現(xiàn)在去收衣服?!?/br> 傀儡唐糕接受命令,站起身,邁動著僵硬的步子朝那堆臟衣服走去??上]走幾步,就兩眼一閉,直直倒進楚易安懷里。 她沒力氣了。 楚易安嫌棄地讓傀儡唐糕睡在地上,心里納悶,怎么身子骨這么虛? 活死人做的傀儡就是不好用,因為還保有著活人的氣息,所以身體會累。 無可奈何,楚易安從唐糕懷中取出乾坤袋,親自將那臟衣服裝進袋中。裝完衣服后,他連續(xù)洗了三次手,等確保手上那股臟衣服的味道完全消失后,這才坐回沉香木轎椅上。 夜深人靜,楚易安睡不著,因為頭又開始疼了。 很多個夜里,他一閉上眼,就會看到燃燒在心府的熊熊烈火,那些他在意的,通通離他而去,那些他憎恨的,要將他趕盡殺絕。他無法入睡。 總有一天,他會將仙門正派那些道貌岸然的老家伙殺個干凈。 但唐糕在他身邊卻睡得很安穩(wěn)。 即使唐糕已然變成傀儡,她也很自覺地爬上一把躺椅躺好,她蜷縮成一團,睡得正香,發(fā)出平穩(wěn)的呼吸聲。 夜里寒涼,熟睡的唐糕只能環(huán)抱著自己,縮成一團,時不時打出一個噴嚏。 死人做的傀儡娃娃是沒有呼吸聲的,但唐糕是還沒死透的傀儡娃娃,需要呼吸,需要吃飯,也需要休息。 聽到唐糕平穩(wěn)的呼吸聲,楚易安本以為自己會煩躁地直接送她上路,但出乎意料的是,這呼吸聲竟讓他覺得安心。 他脫下外袍,順手丟在唐糕身上,“睡吧?!?/br> 接到老板的衣袍,唐糕很快將自己裹成一顆球。 對于唐糕的這種技能,楚易安頗感驚訝,心道這女子還是有些他沒見過的本事的。 - 唐糕有意識的時候四面漆黑。其實不是四面漆黑,而是她根本睜不開眼睛。不僅睜不開眼睛,而且還四肢僵硬無法動彈,像是一具有思想的尸體。 她這是……死了? “你沒死,還活著,恭喜?!毕到y(tǒng)挑挑不存在的眉毛,食指和無名指夾起一根棒棒糖放進嘴里。對于方才要跑路的想法,系統(tǒng)有些心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