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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遲白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那你就這么任由他們一路從海上漂到嵐?jié)纱箨??萬一這群人舊病復發(fā),把嵐?jié)纱箨懸步o糟蹋了……” 聽到這么一問,小白再也繃不住,在遲白腦子里哇哇大哭:“我也不想啊,那群人運氣好,被一陣風給吹到了嵐?jié)纱箨?,我能怎么辦,我也沒辦法啊……” 遲白只能嘆一句時也,命也,禍害遺千年,然后隨便安慰小白兩句,便扛著巨劍再次踏上消滅怪物的旅程。 對于那時應召而來的她來說,小白口中的嵐風大陸也好,壞事做絕的那群人也罷,都是遙遠的過去發(fā)生的事,故事里的人早就死光,當下最要緊的是清理仿佛無窮無盡的怪物,免得它們逃離虛無之地,給外面的世界造成無可挽回的傷害。 現在,走在去往村外的小路上,她一邊回憶那次和小白的談話,一邊挑挑揀揀將小白版的“諾亞方舟”故事說給安德烈聽。 安德烈:…… 作為一名光明教廷的現役圣騎士長,他該立刻拿起武器鏟除異教徒,以此捍衛(wèi)教廷榮耀。 但…… 安德烈松開握在劍柄上的手,無奈地嘆了口氣。 在擔任圣騎士長的這么多年里他早就知道一件事,這個世界并不總是非黑即白,是否認同光明教廷的信仰也該是每個人自主的選擇,循規(guī)蹈矩死守教條在很多時候既沒有道理,也行不通。 再想想遲白的來歷,她的古典派法師的老師,實在不難理解救命恩人小姐為什么會對教廷有這么大的……偏見。 思來想去,安德烈微微搖頭,只是語重心長地叮囑道:“這些話遲白小姐不該隨便對陌生人講,會給遲白小姐引來許多麻煩?!?/br> 遲白心虛地挺直身體:“那個……別擔心,我還是很強的,安德烈。” 安德烈對此表示懷疑,一個初階法師在面對普通人時或許很厲害,但在真正的高手面前根本不會有還手的機會。 “出門在外,遲白小姐還是應當多加小心?!?/br> 遲白若有所思地看著身側安德烈比自己高了一個頭的挺拔身姿,忽然問道:“那我告訴你的話,就沒有問題了吧?” 那些丑到難以直視的怪物,廣闊到讓她感到寂寥的虛無之地,菜菜笨笨的小白,還有那些奇奇怪怪的奇聞逸事……如果能有一個人能夠分享的話會很有趣吧。 安德烈怔了一下,沉默地往前走去。 好吧,畢竟他們兩個現在只是救人和被救,抱大腿和大腿的關系,或許她的這個請求太突兀,遲白遺憾地聳聳肩。 就在她以為自己不會再得到答案時,走到村門口的安德烈停了下來,轉頭注視著她:“沒有問題。” 遲白愣了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安德烈是在回應她的請求。 看著月光下整個人都好像散發(fā)著微光的騎士先生,遲白說不出是什么感覺,就好像柔軟的心尖尖被一根滿是毛絨的柔軟羽毛輕輕撓了一下,有點癢,但她不討厭——第十三次感謝小白當初開的那個傳送門。 “嗷嗚——” 村外傳來此起彼伏的野獸般的嘶嚎,伴隨窸窸窣窣的腳步聲一波接一波傳進他們的耳中,遲白飛快回過神來,記起他們此行的目標,迅速調整好狀態(tài),在手上凝聚起一團魔力:“我們走!” 安德烈緊隨其后,小心翼翼踏入危險之地。 剛一出村,他就不由自主地皺緊眉頭。 好像穿過一個無形的結界一般,村子里的空氣還算清新,一出村,一股尸體腐爛的腐臭味混雜在夜晚微涼的空氣中撲面而來,嗆得人一個趔趄。 安德烈神情肅穆,舉劍快走幾步將遲白納入自己的防御圈:“遲白小姐當心。” 遲白正在探查四周的情況,忽然被護得嚴嚴實實,十分不習慣地扭扭身體:“額……謝、那是什么?!” 她的身體一抖,連聲音都扭曲變音,要不是還記得身處險境,她都想蹦起來以示尊敬。 早在出村時她就發(fā)現,村里還算若隱若現的怨氣到了村外濃度一下子飆升好多倍,黑色的氣體四處飄蕩,讓本就不充裕的光線更是雪上加霜。 隨著一陣惡臭的氣味,在兩人前方二十步遠的地方,一個疑似人形的黑影原地站了一會兒,然后一步一顫,步伐緩慢但堅定地直直朝他們走過來。 離得近了,遲白看到那人腦袋上的頭發(fā)已經掉光,連頭皮都掉了一塊,露出下面陰森森的頭蓋骨,眼尖如遲白還能清晰地看到在血rou和白骨交界處緩緩蠕動的驅蟲。“他”裸露在外面的手指只剩下咯吱作響的手骨,眼睛所在的地方空空蕩蕩,只有兩個黑乎乎的孔洞,嘴唇處森森牙齒閃著白光,怎么看都不像是活人。 “喪尸?!卑驳铝页练€(wěn)地答道。 第9章 沁涼的夜風里,遲白緩緩打了一個寒顫。 她當初是有想過,按照一般劇情,再結合當前環(huán)境,最該上演的故事就是喪尸圍村,可她那不是開玩笑的嘛,怎么能當真呢! 不知是不是察覺到了遲白的異常,專心和喪尸對質的安德烈說道:“這些只是最低級的喪尸,行動緩慢,動作僵硬,攻擊力低,只對活人的氣息敏感,畏懼火焰和圣光,遲白小姐的火球足夠給它們造成致命傷害,只要小心一些別讓他們聚在一起也別被他們咬到,實際不難對付?!?/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