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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邊壓下自己對那人的擔憂,一邊又不受控制地頻繁去詢問那邊的消息。 茗喜都跟著納悶,望著主子在紙上寫的那一行又一行的名字嘆了口氣:“姑娘這幾日像是十分關心謝侯爺?!?/br> 祝暄手上的動作一頓,那尚未寫完的“崢”字便被筆尖滴下的墨暈染得沒了原本的模樣。 “……別亂說話?!彼龑擂蔚貙⒐P擱在架上,轉而將紙團成一團,扔進了銅盆里。 “是是是,是奴婢亂說。”茗喜笑著道,“姑娘才沒有在紙上通篇寫下人家的名字,之后又不承認?!?/br> 祝暄皺眉:“茗喜!” “稟姑娘,前廳來了客人?!蓖饷婧龅貍鱽硪宦暦A,讓茗喜免受了“皮rou之苦”,“說是晁州來的朋友,姓徐?!?/br> 祝暄慌忙朝門口走去,“竟這么快就到了?” 謝崢遠寄回來的信上說七日才到,眼下才過了不到五日就已經(jīng)來了。 想起許久未見過的徐宛嫻,她不由加快腳步,還不忘去問來稟報的小廝:“來的是男是女,來了幾人?” “不算下人,是一男一女?!?/br> 祝暄點頭。 一男一女,想來是宛嫻和她大哥徐歷安。只是這幾年都不沒有宛嫻的消息,說不準宛嫻已經(jīng)出嫁,隨她而來的是夫君,倒也未可知。 她這般想著,腳下的步子卻絲毫沒有慢下來。 前廳里,丫頭小廝正給客人奉上茶點,便見祝暄帶著茗喜快步進來。 坐著的女子轉頭看過來,一張清秀動人的臉蛋漫上笑意,她彎起眉眼起身迎過去,“暖暖?!?/br> “宛嫻姐?!弊j牙∷氖?,將人仔仔細細地打量一番,“這一路上可顛簸?沈伯母在家中可好?” 徐宛嫻向來是個溫婉性子,這會兒笑著看她:“都好。倒是你,這些年不見果真成了個標致的美人。我說平遠侯怎會不遠萬里到晁州將我接過來?!?/br> “平遠侯?”祝暄一怔,抬眼便見坐在旁邊的那人并非徐歷安,而是謝崢遠。 他朝這邊笑了笑,面色雖還有些泛白,瞧著卻也沒什么不妥。 她心下稍安,嘴上卻下意識開口:“他怎么……” “是謝侯爺特意去了晁州同我講了祝叔叔當年的事,以及你最近的遭遇。”徐宛嫻輕握著她的手,眉間微蹙,“我若知你受這般苦,當初就該回京把你給帶走,便也不會有這么多的事了……” 她正感嘆著,卻聽旁人插進一句話來:“若徐小娘子將人帶走,我怕是就無法與祝小娘子定下婚約了?!?/br> 徐宛嫻眼睛都亮了:“你們已經(jīng)訂親了?那我可得喝了喜酒再回晁州?!?/br> 祝暄皺眉瞪了謝崢遠一眼,這邊也只得尷尬地笑著應下:“是圣上賜婚,婚期還未……” “大婚就在明日?!?/br> 第41章 . 警告 謹遵夫人教誨。 夏日蟬鳴不斷, 聒噪得令人心頭發(fā)悶。 將軍府前廳里的氣氛有那么一瞬的尷尬,便見祝暄將謝崢遠給拉了出來。 “大婚在明日?謝崢遠你瘋了吧!”她難以置信地看向面前的男人。 那人卻笑吟吟地望著她:“我在信上告訴你了?!?/br> “可信上說的是七日,你們不到五日就已入京,又該如何算?”祝暄據(jù)理力爭。 “恩。”謝崢遠淡淡點頭, 漆黑的眸子里映出她的模樣, “確實我們腳程快了一些, 但此事宜早不宜晚, 你心中清楚?!?/br> 她清楚?她為什么清楚? 祝暄深吸一口氣,“拋開這個, 且不說我還沒答應嫁給你,就算我應下了,可這婚事也是圣上定的, 如今我們不吭一聲便將婚事給辦了,就算福安還在我府上,也……” “此事我心中有數(shù)?!蹦侨苏f著大手在她肩上輕拍了拍,壓低的聲音極盡溫柔,“但盡早與你完婚,是我所能想到最好的能夠保護你的辦法?!?/br> “……” “阿暄,這也是逼不得已。相信我, 日后必然會還你一個盛大的婚禮。” 什么盛大不盛大的她并不在乎,從一開始他們說的就不是同一件事情。 祝暄無奈掙開他:“明日成婚,你怎么向圣上交代提前回京的事?” 私自回京乃是欺君之罪, 是要掉腦袋的。 “回京的隊伍最晚明天到, 我身上有傷, 今晚進宮向圣上稟明,想來也不會有事。”那人沉聲說著,卻忽然轉過身去。 祝暄聽他似是悶咳了一聲, 不由皺眉。 “你傷勢如何了?” 這幾日來回奔波,好不容易從北境回來又匆匆趕往晁州,這一路舟車勞頓想來也好不到哪兒去。 只是她方才瞧著這人沒什么問題,但保不齊他會演…… “沒事?!彼谅曊f道。 “……”祝暄望著他的背影,忽然想起那晚的夢來。 她鬼使神差地伸手要去碰那人的肩膀—— 指尖還未碰到,便見那人猛地轉過身來從她旁邊擦肩而過。 祝暄被他撞了一下,不由倒吸一口冷氣,可還沒等她開口埋怨,就聽到一聲悶響。 她慌忙回頭,就見方才還用力撞了她一下的那人這會兒正倒在地上,嘴角還不斷有腥紅的顏色流淌而下,衣襟處早已被血浸透。 畫面忽然與夢里的場景有那么一瞬的重疊,祝暄腳下一軟,“謝……謝崢遠,你別嚇我?!?/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