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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誰拿了一塊熱帕子過來,李氏拿過來就蓋在了雅柔的臉上,使勁擦了一把。 這下子好了,原先還有些雜色掩蓋看不真切,如今一帕子下去,整張臉都清晰的顯露了出來。 眼睛小了很多,整個人頓時顯得萎靡無光,鼻子也沒有那么棱,顴骨又突出了些,整個人的容貌平淡又透出了兩分刻薄像。 院子里有人驚呼了一聲。 李氏也終于停下了手,挑著眉頭,諷刺的看著雅柔,嘴里卻假惺惺的道:“這下子好了,終于給meimei擦干凈了,meimei可千萬別記仇。” 雅柔費心費力裝出來的大度善良高雅,此刻幾乎要全部破功維持不下去,她握緊了雙手想一巴掌拍到李氏那張得意又尖刻的臉上,把自己胸中的這口惡氣都吐出來! 她聽到有人再說:“原來鈕鈷祿側(cè)福晉一點都不好看!” 整個人幾要站不??! 不得不轉(zhuǎn)過身,提著帕子蓋住了半張臉,快步出了院子,逃似也的往回走。 心里不斷的祈禱,不要叫更多的人看見! 李氏站在門口向外看,層層疊疊的梅林外,雅柔的身影滿是狼狽,她是少見的覺得暢快,搭著寶珠的手,笑著道:“她也有今日!一會就把今日鈕鈷祿的樣貌都傳出去,叫整個后宅的人都知道,要緊的是,要叫王爺知道!” 寶珠應了是,又低聲道:“那明格格呢?” 李氏這才想起來今日的正主,四下一瞧早不見了明嫣的蹤影。 可彼時她心情正好,哪里又顧得上一個小小的格格。 不知道什么時候天又陰了起來,嬤嬤跟幾個蘇拉陪著前院讀書的三阿哥弘時走了回來,她立刻喜笑顏開,迎了上去,牽起了孩子的手,笑著問道:“今日在前頭先生可有欺負你?” 弘時仰著小小的腦袋瞧了額娘一眼,想了想,小聲道:“先生責罰我了?!?/br> 李氏立刻冷了臉,又轉(zhuǎn)頭笑著安撫弘時道:“別怕,萬事有額娘在,額娘去跟你阿瑪說,叫在給你換一個和藹些的先生!” 弘時一面點頭,一面高興的想:若是在換先生,又可以歇息幾日了! 福晉剛瞧完了從外頭新采買回來的,為宮中眾人準備的禮品,蕙寧也邊上幫忙,寶娟從外頭進來,將寒香院的事情都說了一遍,驚詫道:“真是叫人意外,實在沒料到鈕鈷祿側(cè)福晉的面容竟然相差那般大!” 福晉冷臉看了寶娟一眼,寶娟知道自己失言,不敢在開口,半響,福晉略歇息了片刻才吩咐道:“去跟李側(cè)福晉說,新年各處貼對子的事情還要她做,叫她照看好幾個孩子,做好自己的事情?!?/br> 這就有敲打的意思了,可也不過是些無關(guān)痛癢的東西,到底這后宅里,最得意的還是三個孩子的李氏。 雅柔逃回了自己的院子,著急慌忙的洗了熱水澡換了一身干凈的衣裳,整個人蜷縮在炕上,吃了幾口姜茶才緩過了神,想著剛剛的經(jīng)歷哪里有時間去痛恨李氏,只慌張吩咐琉璃道:“你去打聽打聽,是不是整個后宅都知道了!” 琉璃抿了抿嘴,艱難的握住了雅柔冰涼的手:“主子!” 有李氏在后頭cao縱怎么可能不知道?!這個事情用得著去打探? 雅柔怎么也沒有料到,今日不過是想去瞧瞧熱鬧,誰知道竟然出了這樣的事情?!不過是先走了一步就被潑了一盆冷水,差點把自己多日維系建立起來的形象全部毀于一旦! 重要的是,胤禛知道了會怎么想怎么看她?! 怎么會這么倒霉?! 她緊張不安的在炕上還是不由自主的瑟瑟發(fā)抖,忽的又吩咐琉璃道:“去請大夫,就說我病了!” 生了病避上幾日等事情淡了在做計較! 容嬤嬤扶著明嫣在屋子里走了兩圈,又侍候著她坐回了炕上,屋子里溫暖如春,糊著高麗紙的窗戶隱約還能瞧見外頭的動靜,福晉剛剛送過來的一個叫做花顏的侍妾,說是來照看明嫣的。 這姑娘年歲也不大,生的濃眉大眼的,從外頭端了一捧干果,快步向里走,還沒進門,咣當一聲就摔趴在了地上,臉結(jié)結(jié)實實的撞在了地上,半響都起不來。 屋子里的人看的目瞪口呆,明嫣也忍不住站了起來瞧。 誰知道花顏人還未起來,先自己哈哈哈笑起來,從地上爬起來,尷尬的道:“我經(jīng)常這樣,叫眾位看了笑話了!” 大家想笑不敢笑。 明嫣也是第一次瞧見這種走路都走不穩(wěn)的內(nèi)宅女眷,瞧她又不是小腳,半響笑了起來,復又坐了回去。 花顏的名字也起的有些特色,捧著干果終于走到了明嫣跟前。 明嫣笑瞧了她兩眼,算不上多么漂亮卻個性鮮明,一眼就能在人群中分辨出來,因為剛剛跌了一跤,裝扮也顯得凌亂了些。 規(guī)規(guī)矩矩的行了大禮,稱呼了一聲:“格格吉祥!” 站起身來就低著頭,也不敢瞧明嫣。 明嫣顯得格外溫和:“剛剛聽說鈕鈷祿側(cè)福晉生病了,我有身孕不好去,你替我送個山參過去,替我多多問候問候鈕鈷祿側(cè)福晉!” 花顏過來原本最怕被冷落,如今瞧著明嫣竟然愿意用她,又派了差事,自然高興,忙站的筆直:“您放心,我保管辦妥帖!” 微微一抬頭,瞧見了一個精巧的下巴,在往上看,這張傾國傾城的臉上帶著叫人神魂顛倒的笑意,便是女子也要沉迷其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