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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靜,天穹上無數(shù)的孔明的次第熄滅,徐琬院外不遠處的假山上,夜風(fēng)吹起一角青袍。 那人手持紫竹簫,氣質(zhì)清風(fēng)朗月,望著徐琬院落方向良久,方才一步一步拾級而下。 搖曳的風(fēng)燈晃過他的眉眼,清清朗朗的書卷氣,正是徐璞。 宮中夜宴早就散了,今夜除夕,趙重岳本該去皇后的坤羽宮,卻借著酒勁,趕走前來送湯水的坤羽宮宮婢,抬腳去了永樂宮。 宸貴妃不耐煩應(yīng)付,這宮里除了趙重岳,也沒人敢讓她應(yīng)付,是以早早便回了寢殿。 寢殿內(nèi)地龍正旺,溫暖如春。 她未著襪履,赤足踩在絨毯上,胭脂色寢衣服帖地裹在她周身,襯得她膚白如雪,眉眼秾麗惑人。 貼身宮婢替她梳著發(fā),梳篦上抹著些許養(yǎng)發(fā)的香膏,香氣淡淡散在寢殿中。 宮人們通稟的話尚未說完,趙重岳已帶著一身清寒酒氣闖進來,搖搖晃晃走到宸貴妃身側(cè),揚手揮退宮婢:“出去!” “陛下喝多了,臣妾吩咐她們備些醒酒湯來?!?/br> 宸貴妃剛站起來,便被趙重岳大力按坐回去。 他一身酒氣,欺身貼著她:“瑩兒,朕這一生負(fù)了許多人,唯獨待你小心呵護,你卻念了蕭煥半生,如今是不是還想讓翼兒娶他的女兒?我告訴你,不可能!翼兒是朕最看重的兒子,這世上誰都可以做他的正妃,唯獨蕭氏不行!” “趙重岳?!卞焚F妃鳳眸微瞠,不可置信地望著他,“過去二十年,從來都是你給我,便要我受著,卻從未問過我要不要。如今翼兒大了,有自己喜歡的人,你連他的幸福也要剝奪嗎?” “嗬,幸福?你在意的究竟是翼兒的幸福,還是蕭煥的血脈?”趙重岳雙目赤紅,緊緊扣著宸貴妃的肩膀,指尖恨不得嵌入她肌膚,“翼兒從前不肯要,現(xiàn)在卻也想爭這個位置,是不是為了你,你想把朕的江山重新交回蕭氏手中!” “趙重岳,你瘋了?!奔幢闶菑娙『缞Z而來,他待她也多是小心翼翼哄著,日日盼著她也捧出真心來回報,沈持瑩從未見過他如此模樣,癲狂、猙獰,陌生到令人厭惡。 “朕是瘋了,被你折磨瘋的。”趙重岳手掌下滑,狠狠撕扯著她身上胭脂色寢衣。 寢衣滑落,皙白的肩膀側(cè)印著清晰的指痕,宸貴妃駭然地望著趙重岳,仿佛又回到當(dāng)初被趙重岳劫擄的日子。 “放開我!”沈持瑩死死咬著牙關(guān),從齒縫中擠出三個字。 話音落下的一瞬,鳳眸中,有清淚滴落,瀲滟唇角溢出殷紅血跡。 忽而,一道玄色身影閃過,鬼魅般,在趙重岳后頸處點了一下,他整個人便如一攤爛泥,軟倒在沈持瑩腳邊。 皙白的足往回縮了縮,下意識離趙重岳遠些,仿佛那是什么臟東西一般。 玄色身影屈膝蹲下,拿帕子輕輕擦了擦她足尖,那里被趙重岳衣擺掃過,沾染了些許酒氣。 “娘娘若要離開,咱家可以相助。”陳云桓站直身子,眸光冷冷掃過地上躺著的趙重岳,“即便娘娘要他的命,咱家也可以做到?!?/br> 殺了趙重岳嗎?二十年前她就在想,可越等越無法下手。 因為翼兒一天天長大,這個她曾經(jīng)恨之入骨的人,是翼兒的父親。 平心而論,趙重岳不是個好夫君,卻算得半個好父親,于江山社稷,更稱得上是明君。 即便沈持瑩不想承認(rèn),也不得不說,如今的岱國比前朝繁盛數(shù)倍,且官場清正不少。 若殺了趙重岳,對天下人來說,她便是罪人。 嗬,是非曲直,誰能說得清呢?明明她才是受害者,可在所有人眼中,她卻是帶累家族名聲的不貞女子,只因當(dāng)初被劫擄她沒有一頭碰死。 即便兆安侯府同她撇清干系,二十年形同陌路,可她一母同胞兄長的兩個女兒,卻是婚事艱難,沈如緹年已二十仍未定親。 “他的命,自有天收?!卞焚F妃咬了咬牙,她的心還是不夠硬,不夠狠。 即便再恨這個人,到底是二十年的枕邊人,要他的命,她做不到。 陳云桓拿指背蹭去她唇角血跡,指骨暗暗攥緊,面上仍是一片淡然:“娘娘還是心太軟,無妨,咱家陪著你便是?!?/br> 聞言,宸貴妃心口一震。 陪著? 是啊,這世上也有一個人,從過去到現(xiàn)在,不管她經(jīng)歷過什么,都默默陪在她身邊,甚至不惜違背他年少時的豪情壯志。 “云桓,你后悔嗎?”宸貴妃第一次喚他的名字,可是腦中竟已想不起來他年少時,意氣風(fēng)發(fā)的模樣。 似乎在她眼中看到這個人起,他已經(jīng)是這副模樣。 饒是氣質(zhì)卓然,在所有內(nèi)侍中鶴立雞群,格格不入,卻又是適應(yīng)得最好的一個,所以才能得到趙重岳的倚重。 在趙重岳明知他心系她的情況下,還能爬到司禮監(jiān)秉筆太監(jiān)的位置。 “時辰不早,咱家扶娘娘就寢。”陳云桓唇角微勾,抬手扶住宸貴妃小臂,眸光略垂,另一只手自然地替她把散亂的寢衣拉好。 翌日,趙重岳在紫宸宮醒來,昨夜種種碎片似的在腦中閃過,他只當(dāng)是做了一場夢。 過了正月,京城第一批女學(xué)建好,迎來首批女孩子,徐琬特意去看過,一切井然有序。 只是,花銷似乎比她預(yù)算的要多,不知朝廷撥出的銀兩能堅持多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