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頁
書迷正在閱讀:清穿之憐奴兒[令妃]、替身才是白月光、太子妃求生指南、離開薄情王爺后[重生]、穿成未來反派的后娘、在修羅場當(dāng)萬人迷女配[快穿]、一人食、她超能打的[星際]、趁月色去見你、開局一頭奶牛[末世]
“徐琬,徐琬。”趙昀翼喃喃低語,想要吩咐拏云趕快去找人。 思緒卻不受控,幾乎無法組織出一句完整的話。 “我在!”軟潤如春雨的嗓音傳來,很熟悉。 趙昀翼扭過頭望去,窄門里焦急奔過來的人,明眸盈盈,纖腰如素,正是他要找的人。 她跟拏云絮絮叨叨說的什么,趙昀翼聽得模糊,一把擒住徐琬手腕,想讓她聽自己說,可毒性發(fā)作,他終是支撐不住,額頭一點(diǎn),磕在她纖巧的細(xì)肩上。 鼻息無意中蹭在她脖頸間,幽靡的淺香鉆入鼻尖,將他傷口處的痛楚驅(qū)散些許,甚至替他拉回些許神志。 “讓你好好待著,為何出宮?”趙昀翼深吸一口氣,鼻息間納入更多淺香,連同淡淡的棠棣花香一起,他勉力支起頭顱,后腦靠在棠棣花下的欄桿上。 聞言,被他一連串的舉動嚇得呆住的徐琬,扭過頭來,愣愣凝著他。 方才他那樣一遍一遍的喚她的名字,她擔(dān)憂之余,有多歡喜,多悸動,卻原來,他不是同她對他一樣的心思再念著她,只是在擔(dān)心她的安危。 所以,害他受傷的,又是眠鳳樓嗎?他這幾日去了何處? 皓月當(dāng)空,清輝縷縷流瀉在掛著珠燈的連廊上,夜風(fēng)拂來,棠棣花瓣無聲飄落,柔柔落在他肩頭、衣襟。 他身著玄色勁裝,左襟處破了一塊,一片濡濕痕跡,不知流了多少血。 徐琬下意識抬手,想撕開那處,替他看看傷勢,可剛剛靠近,便聽他一聲悶哼,似是極痛。 指尖顫顫,徐琬終是頓住動作,沒敢碰觸。 眸中淚珠卻是斷了線的珠子般,一顆一顆滾落眼睫。 “你若有事,你若有事?!壁w昀翼閉上眼眸,喃喃念叨。 她若有事,他當(dāng)如何?趙昀翼自己也不清楚。 幽靡的淺香自她身上幽然散開,往他鼻尖里鉆,趙昀翼只覺體內(nèi)像燃著一團(tuán)火,只有那淺香能替他平息,可是他不能。 下意識往后挪了挪,卻沒控制好力道,后背重重撞上欄桿,趙昀翼悶哼出聲。 “趙昀翼!你醒過來!不許有事!”徐琬傾身扶住他,兇巴巴地威脅,軟潤的嗓音哽咽著,威脅也變得纖柔無力,“御醫(yī)馬上就到,你不要嚇我好不好?” 老御醫(yī)到了,在三樓內(nèi)室準(zhǔn)備著,等謝清玄帶趙昀翼過去。 謝清玄看到窄門里頭候著的拏云,匆匆踏上連廊,看到的,便是徐琬跪坐在趙昀翼身側(cè),焦急地泣不成聲的模樣。 驀地,心口的血似頃刻散盡,只余北風(fēng)凌冽的苦寒。 難怪他那般沒皮沒臉獻(xiàn)殷勤,她卻像是從來不懂他的心意,原來不是不懂,而是,她的心全然在殿下身上。 老御醫(yī)花了足足兩個時辰,才幫趙昀翼把暗器取出來,又替他配好解藥服下。 “徐女官,殿下他……”老御醫(yī)走出來,打量了徐琬兩眼,欲言又止。 徐琬以為趙昀翼有什么不好,心口一緊,一臉焦急問道:“殿下怎么了?” 見她擔(dān)心至此,看起來也并未有何不妥,遂放下心來,捋著胡須,笑著搖搖頭:“殿下并無大礙,毒雖解了,最快卻也要兩日后才會醒,傷口處的藥須得每日更換?!?/br> 最后一句,他是對謝清玄說的。 “好,好。”謝清玄臉色發(fā)白,愣愣應(yīng)著,像是丟了大半的魂,“我記下了?!?/br> 徐琬見他如此,越發(fā)揪心,過了這么久,謝清玄仍心有余悸,可見當(dāng)時情形何其兇險。 “謝大人,你們先去歇息吧,我來守著殿下,若有事,我再叫你們?!毙扃綇?fù)著心緒,神色寧宜,再未露出不該有的慌亂。 星離要說什么,卻被謝清玄拉住,他佯裝打了個哈欠,吊兒郎當(dāng)?shù)溃骸罢垓v這么幾天,小爺正好累了,星離、拏云,你們也歇著去!” 片刻后,內(nèi)室恢復(fù)寧靜。 他雖昏睡著,卻仍有痛覺,額頭滿是細(xì)密的汗。 徐琬捏著帕子,輕輕替他擦了擦,眸光繾綣描摹過他劍鋒似的長眉,站起身來,想去打些水來替他擦擦。 想著眾人皆歇下了,她刻意放輕腳步,卻無意中聽到高大的博古架邊,老御醫(yī)對謝清玄說的話。 “臭小子,你是不是喜歡那位徐女官?” 謝清玄別開臉,神色緊繃:“喜歡有什么用?人家姑娘心思又不在我身上?!?/br> “你是說殿下?”老御醫(yī)捋著胡須,笑得高深莫測,“依老夫看,你也不是全無機(jī)會?!?/br> “你可知殿下所中何毒?那毒是西柔的產(chǎn)物,西柔盛產(chǎn)美人,也有許多手段去降服男子,殿下中了這種毒,卻能憑著意志扛過去?!?/br> “你見過哪個男子能對心儀的女子坐懷不亂?便是殿下再如何冷靜自持,中了毒豈能跟平時比?之所以不亂,全因并非他心思所系之人,殿下在某些方面的執(zhí)拗,還真是連老夫也無法理解?!?/br> 后面說了些什么,徐琬再無心思去聽。 難怪老御醫(yī)從內(nèi)室出來時,看她的眼神頗為古怪。 守在床榻邊,徐琬拿浸濕的帕子,替趙昀翼細(xì)細(xì)擦拭額頭、手掌,忙完這些,才將帕子丟入盆中,只靜靜凝著他。 秾麗的鳳眸緊閉著,他睫毛漆濃而長,昏暗的宮燈下,卸去一身孤冷,竟有著說不出的順和。 若非方才擦拭時,觸到他指根處的薄繭,任誰都以為他是手執(zhí)折扇,逍遙時間的翩翩世家公子,而非刀口舔血的武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