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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致莫名其妙流眼淚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了,以前在舞蹈中心排練的時候就常常流眼淚,止都止不住,問過原因,也只是得到一個虹膜炎后遺癥的回答,官方而疏離,至于是什么引起的虹膜炎無人知曉。 觀致閉著眼睛,能感受到袁老師已經(jīng)走遠。 一片黑暗之中鑲著一點隱隱約約的毛刺白邊,她幾不可查嘆了一口氣,心中萬分沉重。 剛剛看到易珩昱,免不了一番解釋了,真是很難讓人想到,他會出現(xiàn)在這種場合,一向最厭惡慈善的人,之前還嘲諷虛偽做派。 “枝枝?!?/br> “觀小姐。” 兩道聲音異口同聲的響起,袁夢回頭看到門口站著個西裝革履白襯衫的嚴肅男人,雙手恭敬地放在身前。 袁夢原本要遞眼藥水的手收了回來,在男人身上快速逡巡幾秒,警惕開口:“你找觀小姐有什么事情么?” 觀致是跟團來的,一切事務都該經(jīng)由她手,沒有單獨被找的可能,除非是朋友或者熟人。 男人沒說話,只是站在門口等著,兩方僵持不下,場面凝滯如冰。 觀致眉心輕蹙,捏著眉間輕揉舒緩片刻。 “請問誰找我?” 袁夢小聲耳語:“這人看著不是善茬,你等我解決?!?/br> 觀致彎彎唇角,憑著溫度摸到袁夢的手,輕拍,“沒事,先看看什么情況?!?/br> 聽到觀致開口,男人才回答。 “麻煩無關(guān)人等先去隔壁化妝間,請?!?/br> 正在化妝的幾個演員愣怔,臉色不太好,但礙于有外人,而劇院負責人張部也站在門口,極不情愿的挪了地方。 待人清空,張部才好不容易搶在黑衣男人之前進來。 一頓噓寒問暖,頗有安撫人心的意味。 “觀小姐今天演出真的太精彩了!易二少可是撿了個寶?。 睆埥ㄒ粫r不敢切入主題,顧左右而言他。 觀致仰著頭滴著眼藥水,連滑在臉頰的淚滴都美的像一幅畫,點水透瑩,挪不開眼。 只是美則美矣,了則未了。 收回揚著的脖子,她伸指舒緩眼窩處。 “是有人要找我對吧,張部?” 語氣的淡然自若竟讓張建一時看到易珩昱的身影,身驚薄汗。 搓著手強顏歡笑,“觀小姐真是冰雪聰明,哈哈哈?!?/br> 說話間,觀致手中多出一張冰冰涼的卡片,質(zhì)感磨砂。 張建看了一眼袁夢,壓低聲音,帶著點勸說,“易二少讓您去對面君臣酒店頂樓找他,這個夫妻吵架啊床頭吵架床尾和,聊開就好啊?!?/br> 張建苦口婆心,剛剛就想這倆人既然是夫妻怎么看起來這個生疏,經(jīng)他多年經(jīng)驗一推測,絕對是吵架了。 眼神逐漸恢復清明,觀致緩緩睜開,突如其來的光亮讓她稍有不適,垂了些頭避免直射。 看著手里那張簡潔的卡片,話塞喉頭。 “好,我知道了,我會去的,麻煩張部?!庇^致已經(jīng)站了起來,雖然已經(jīng)滴過眼藥水,但瞳孔還是有些泛紅,只是不再流眼淚。 觀致站在劇院門口,望天,看著勢有山洪奔涌之勢的雨澆頭而下,砸在地上濺到裙擺上。 明明上午還是干冷的陰天,現(xiàn)在竟然下雨了,這和以往冬天缺乏雨水寵幸的京伊城天差地別。 看著聳立在對面的高樓,觀致鼻尖輕皺,毅然將挎包舉到頭頂,闖入雨簾之中,背影模糊如碎片。 “易少,外面下雨了,要不要……” 易珩昱淡著眼神,摩挲著手中的香球,脫去眼鏡的臉上仿佛也一同褪去了溫和,更多是深不可測的涼意。 他看向助理,“王嶼你最近挺cao心別人家庭生活啊?!?/br> 嘴角是上揚的,王助理卻快速垂下頭,權(quán)當自己剛剛什么也沒說。 外面的雨幕模糊了世界,對面劇院的名字都看不清了,融化在這場瓢潑大雨里。 背包在這場雨勢里沒有絲毫勝算,觀致滿身濕透,走在君臣酒店里引來矚目。 她并不在意,也沒管在滴水的頭發(fā),徑直走到前臺,將那張房卡遞給前臺。 “麻煩帶我去頂樓,謝謝?!?/br> 前臺深深看她一眼,只是職業(yè)素養(yǎng)讓她仍舊保持最好的服務態(tài)度。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進電梯之前,觀致收到前臺給她的白色毛巾,上面還繡著酒店的名字“君臣”,針腳細密精致。 “您先擦一擦,防止感冒?!?/br> 接過的毛巾里竟然還安放著一個取暖的手握電暖器。 觀致心頭一愣,一股酸澀涌上心口,狂風呼嘯。 “謝謝,麻煩了?!?/br> 之前她說手冷,易珩昱是怎么做的?哦,想起來了,他說‘哦,冬天都冷,又不是夏天?!?/br> 觀致苦笑,是她奢望的太多。 回憶之間,電梯抵達頂樓,長廊上鋪設(shè)的毛絨地毯奢華低調(diào),是哀美的侘寂風風格,素雅卻沒法感覺到生氣。 踩在毛毯上讓觀致喪失實感,有些頭重腳輕。 “怎么還沒到?”易珩昱坐著有些不耐煩了,回頭問。 “夫人應該快到了。”王嶼盡職盡責答。 默默腹誹:下大雨夫人能愿意過來都不錯了,還嫌快嫌慢。 當然面上還是毫無表情。 “讓你去請修扇子的張老,你請了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