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他為何這樣[重生] 第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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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他,只能再出一劍。 所以他要出劍。 也只能由他出劍。 “顧璟?!笔挸珑痛怪^,像是極其無力,聲音輕微,說道,“給我九逍劍。” 他倚在顧璟身旁,雙目黯淡無光,神情卻很平靜:“我們先過三城。” 一劍過后,或還有轉(zhuǎn)機。 顧璟對蕭崇琰的身體一清二楚,聞言沉默片刻,然后說道:“如果這樣,你需要三天。” 言下之意,便是如若出劍,之后就需要修養(yǎng)三天,無論發(fā)生何事都不得出手。 蕭崇琰點了點頭,慢慢站直身體,說道:“可以。” 重生至今,他已經(jīng)很清楚自己這副身體的極限在哪里。 不到極限,便不要緊。 “錚——!” 下一刻,空烏琴聲幽幽而起,琴中有清越劍吟亦在同時響起,從輕微逐漸清晰,最終落在兩人身前。 “嗡!” 一把銀色長劍自琴身浮現(xiàn),躍至蕭崇琰手中,發(fā)出歡欣低吟,躍躍欲試,正是九逍劍。 蕭崇琰握住劍柄,神色依舊疲倦黯淡,眉眼間滿是虛弱,握劍的手卻穩(wěn)定得沒有一絲顫動。 顧璟向后退一步,面向東邊,站在蕭崇琰身旁。 蕭崇琰舉起劍,心湖間銀色小人亦同時舉劍,擺出一個簡簡單單的起手式。 那是每一個落河劍修初次問劍后,都會學(xué)到的第一個劍訣。 落河劍法第一試,請劍。 蕭崇琰抬頭,望向身前數(shù)座城,目光直落在三千里外。 他的眼神在這一刻無比湛然,眼中恍若有神光被猝然點亮,霎時大放異彩,亮徹天際—— 那點湛然神光,頃刻間便自九天而來! 那是一道劍光。 一道極快的劍光,一道極亮的劍光,一道極高的劍光。 劍起,勢出,一往無前,所向披靡,逐漸攀升直至九天。 蕭崇琰手持九逍劍,顧璟攬住他的腰,兩人借劍勢而上九天,頓時再無阻礙,去勢更快。 這一劍不為殺敵,不為震懾,只為登天。 這世間可有比九天更高絕凜然之地?鬼物污穢,只能落于地底,人類修行者力量微薄,勉力攀爬,卻終可登天。 九天之上,來去自如,便是抱一,而能隨心所欲不逾矩,則自有大逍遙,便為神無。 這一劍,只到抱一,卻已足夠。 劍勢即將散盡,蕭崇琰與顧璟二人正遙遙看到第六座城的輪廓,而當他們再度踏上松軟的土壤時,便已在第七座城前。 一劍三城。 劍來,我往,然后便同去。 一劍而出三千里。 這就是蕭崇琰的一劍。 蕭崇琰的臉色幾近透明,眸中雪亮神光很快消散,最后只余灰敗無力。 他松開手,九逍劍躍入空烏琴內(nèi),原地便再無一分劍意。 蕭崇琰嘴角微勾,向后退出一步,便跌入顧璟懷中。 至此,他再無力出劍。 但這一劍并非只為送兩人遙至第七城,蕭崇琰刻意如此,更為傳訊。 一劍過后,如有轉(zhuǎn)機—— 下一刻,城外亦有天光大亮,隨后有人御風而來,折扇迅疾如電,頓時將兩人身周鬼物盡數(shù)擊殺。 “殿下!” 滿面風塵仆仆的頁安疾奔至兩人身旁,在他身后,有數(shù)十個身穿青衫的讀書人緊隨其后,各自驅(qū)散擊殺鬼物,很快清出一片開闊場地。 先蕭崇琰與顧璟一步來到河?xùn)|郡的頁安,帶著他所在清流派的修行者,馳援千里而來。 ——這便是轉(zhuǎn)機。 …… …… “殿下,您還好嗎?” 耳邊傳來頁安緊張的低聲詢問,蕭崇琰勉力笑了笑,剛想要出聲安撫,眼神卻驀地凝滯,隨后神情霎時空白,陷入昏睡。 在他身后,顧璟不動聲色放下點在蕭崇琰眉心的食指,朝頁安點頭道:“他沒事。” 他不會讓他有事。 — 寒風嗚咽,夜沉如水。 蕭崇琰自昏睡中醒來,精神已好上許多。他側(cè)首望向塌邊,顧璟果然正在燈下看書,見自己看來,便放下手中書卷,微微頷首,說道:“恢復(fù)得不錯?!?/br> 蕭崇琰沉默一瞬,說道:“……嗯?!?/br> 他自觀心湖,只見神魂大地干涸蕭條,劍骨山脈裂紋遍布,心湖顫顫一片死寂,不行與小九懨耷耷守在湖邊,正在垂頭喪氣玩弄著手中的黑色幼蟲。 那只鬼念倒是生龍活虎,看著又長大了幾分,將自己團成一個小球,在兩把本命劍的推來拋去中很是歡快,兩劍一蟲相處甚為融洽。 他退出心湖,雙手撐住塌沿想要起身,手下卻一陣虛軟,整個人無力傾倒,然后便落在不知何時來到塌邊的顧璟懷中。 蕭崇琰:“……” 恢復(fù)得不錯? 看來顧璟如今也已經(jīng)認清現(xiàn)實,對自己這副病弱不堪的身體,要求已然放得極低。 歷經(jīng)三月終于達成共識,他們的伴行者關(guān)系總算還不至于走到盡頭。 真不容易。 蕭崇琰緩過氣,抬眼望一圈屋內(nèi),沒見著頁安,有些疑惑,然后便看向顧璟。 “頁安在隔壁吵架。” 顧璟知道他想問什么,言簡意賅回道。 蕭崇琰微微一愣,旋即了然。 河?xùn)|郡出了這樣大的事,三大派必定聚集一堂商議對策,而鬼族能入侵至此,顯然河?xùn)|必有內(nèi)鬼。 亂局之下,人心浮動,而因為鬼念的存在,更是疑心重重。 河?xùn)|貴無、清流、守一三大派各自秉承不同理念,貴無激進,清流中庸,守一保守,三者本就涇渭分明,互相對立,即便各派別的三位領(lǐng)袖皆是東璜第一等的風流名士,卻依然無人可以服眾。 這便是蕭崇琰必須盡快趕到河?xùn)|郡的另一重原因。 如今東璜,唯有他身負皇族血脈,不屬于任何派別,能夠擔此重任,安定人心。 皇姐坐鎮(zhèn)皇都,守住東璜大局,他自然便該趕赴河?xùn)|,力挽狂瀾。 上一世蕭翊無法做到的一切,這一世,蕭崇琰想要去試一試。 他低低咳嗽一聲,看向顧璟,說道:“走吧,我們?nèi)タ匆豢础!?/br> 看一看河?xùn)|名士三大派中,究竟誰才是隱藏著的那只鬼。 …… …… “河?xùn)|已有九郡淪陷,其余兩郡也危在旦夕,唯有河?xùn)|郡是最后一道壁壘!如今幸存百姓皆在河?xùn)|郡避難,若我們困守于此,豈不是束手待斃!” “若出城擊殺鬼物,你又如何肯定能夠不受鬼念侵蝕?屆時結(jié)伴而出的同行者,待回歸時,又有幾人可信?” 議事廳內(nèi),三大派領(lǐng)袖極其核心成員皆聚集于此,一場議事已過去足足兩個時辰,依舊沒有吵出任何結(jié)果。 堂中唯有三位領(lǐng)袖分坐兩側(cè),頁安站在清流派領(lǐng)袖許意先生身后第一位,卻并未如顧璟猜測那般爭辯不休,而是一反常態(tài),始終安安靜靜,一言不發(fā)。 “膽小畏死,退縮不前,唯有等死而已!” 貴無派領(lǐng)袖申應(yīng)閉目養(yǎng)神,今夜一直由其弟子陳前水,這個總是被頁安譏為滿腦子都是水的好友代為發(fā)言。 而清流派這邊,卻是領(lǐng)袖許意先生溫聲細語,將陳前水所言一一駁回。 “冒失出城,不自量力,不過送死罷了?!?/br> “如若都是一死,何不死得堂堂正正,至少死得其所!”陳前水反唇相譏,神情輕蔑,“素聞清流派許先生大義,原來也不過是貪生怕死之輩?!?/br> 頁安聽到這里微微皺眉,知道陳前水這句話不該說。 他對陳前水的提議其實很贊同,但一來許先生在場,他不可公然違逆領(lǐng)袖所言,二來他身份敏感,有些話實在不該由他來說。 “陳前水你怎可對許先生如此無禮!自己莽撞無知,卻反倒嘲笑他人,簡直可笑至極!” 陳前水的發(fā)言果然引來清流派攻訐,兩派頓時又是好一番口水仗,只聽得頁安昏昏欲睡,心想不知這時殿下可有醒來?身體如何?顧璟那廝不過短短幾日就讓殿下如此遭罪,他是真的放心不下。 他再看向?qū)γ?,與陳前水對視一眼,心照不宣各自錯開視線,繼續(xù)觀察另兩位領(lǐng)袖及他們身后眾人。 申應(yīng)始終閉目不言,身后弟子各個神情憤慨,與清流派弟子互相駁斥,看起來確實各個都滿腦袋塞滿稻草,蠢不可言。 而守一派人數(shù)最少,僅有兩人,其中領(lǐng)袖端肅是位上了年紀的老先生,精神不好,此時正歪在椅內(nèi),雙目微闔,腦袋一點一點,公然睡覺。 站在端肅身后的卻是個身穿僧袍的年輕僧人,頁安并不認識,但看著氣質(zhì)純粹干凈,眼神清澈安然,顯然是來自澄水院的佛修。 兩人一副置身事外模樣,那年輕僧人一直在推著端肅肩膀,此時見端肅依舊一副裝睡模樣,其余兩派又吵得不可開交,只好硬著頭皮訥訥開口。 “阿彌陀佛,貧僧以為,還是暫且觀察幾日,若實在不行,可先將百姓撤往內(nèi)陸,等皇都援軍到達后再一同圍殺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