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意笑意盈盈的往那兒走去。

    *

    連夜趕回魔宮的九夜清，將正做夢的弒神槍給弄醒，一問也不知初意去向，急得父子兩滿魔宮找人。

    最后聽聞巡夜的護(hù)衛(wèi)說，先前見她往麗水潭的方向去了，九夜清連忙飛去。

    途中，遠(yuǎn)遠(yuǎn)就聞到陣陣酒香從那方隨風(fēng)飄來。一嗅便知，這是淮舟釀的春華。

    他心中漸覺不妙。

    直到飛至麗水潭，借著月光看見下方漂浮著熟悉的身形——她四肢張開，面朝下，趴在水面一動不動....

    登時嚇得他三魂去了兩魂。

    第七十章 正文完結(jié)

    九夜清把初意撈起來的時候, 她還在迷迷糊糊的念著：“好酒……”

    看著她滿面酡紅的樣子，他好氣又好笑。

    但這顆提到嗓子眼的心，總算安安穩(wěn)穩(wěn)落回去，慶幸她只是喝醉了酒。

    他實(shí)想狠狠捏她紅撲撲的臉蛋, 把她給捏清醒些, 警告她不準(zhǔn)再喝得爛醉如泥。要是他今晚沒趕回來, 只怕她會成為魔族史上第一位為了找酒而斷氣的帝后……

    可他只不過輕拍她的臉，無奈說了句：“怎么喝成這樣?！彼汔街? 嚶嚶哼哼的往他懷里鉆，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面對突如其來的撒嬌，他心里早化成一灘水, 哪里舍得捏疼她, 心疼都來不及。

    九夜清將她抱在懷中，直接飛出水面。

    即便離開麗水潭, 四周依然彌漫著醇厚的酒香，全是從潭水中散發(fā)出去的。

    水潭底部的壇子大概被她盡數(shù)打破，酒水全部涌出來, 麗水潭才會一夜之間變?yōu)榫铺丁?/br>
    他的衣服只是在水里浸了會兒，即便施法烘干，還殘留明顯的酒味。初意更是從發(fā)絲到腳底, 渾身充斥濃烈的酒香。

    淮舟要是知道自己釀了千年, 給他準(zhǔn)備的成婚酒，就這么澆了水潭，估摸得氣昏過去。

    ***

    春夜的潭水冰涼，唯恐寒氣侵體，九夜清直接去往池屋，讓她泡會兒熱水驅(qū)寒。

    來到池屋, 他便迅速將兩人沾染酒味的衣物脫去，再抱著她下水。

    初意實(shí)在醉得厲害，即便中途恢復(fù)些意識，含糊的問了句：“這是哪兒呀？”渾身依然虛軟無力，活像沒長骨頭，整個后背陷入他胸前。

    九夜清一手擁住她腰，一只手打濕棉布，不停擦拭她的臉，幫她解酒。

    不然一宿昏醉，明天鐵定頭痛欲裂。

    *

    一開始，他一心記掛她的身子，擦得十分認(rèn)真。

    漸漸，她恢復(fù)些力氣，許是因姿勢不太舒服，時不時扭動，擦拭的過程變得難捱……

    畢竟此時并無遮布，肌膚的觸感異常清晰，又因她細(xì)微的動作而變得敏感，難免令他心猿意馬。

    九夜清只能強(qiáng)迫自己將視線定在她黑溜溜的發(fā)頂，把神思集中在手中的棉布上，繼續(xù)沾水和擦拭的動作。

    他力道輕緩，說是擦拭，更像是一點(diǎn)點(diǎn)觸碰。自她臉頰，到下頜，還有頸側(cè)。

    愣是不敢越過脖子以下。

    他正通過重復(fù)的動作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怎料初意突然抓住他摟在腰上的手，貼著他的手背，與他十指交握。

    清醒了嗎？他這般尋思，偏頭要看她。

    她忽地出聲：“怎不動了？”聲音很輕，略帶點(diǎn)慵懶的氣息。

    九夜清還未看見她的臉，她驀的抬手，抓住他這只拿著棉布的手，沿著脖子緩緩而下，來到肩膀，再是鎖骨...

    隔著輕薄的布，加之對她身體的熟悉程度，他能清晰的感覺到掌下掠過的位置。

    一路蜿蜒，徑至暗叢。

    他登時一口氣滯在胸腔，連忙反握她的手，扯過來，牢牢摁在自己腿上。

    他根本不知她究竟是清醒了些，才在酒意的驅(qū)使之下，有這番大膽主動的舉止？還是全憑醉意，毫無意識的這么做？

    方才實(shí)在危險，再這么肆無忌憚的闖下去，他只怕好不容易守住的理智會就此崩潰。

    九夜清暗暗穩(wěn)住情緒，問道：“初意？你能聽清我說的話嗎？”

    初意緩緩轉(zhuǎn)過身，兩手攀住他雙臂。仰起頭，一張頰若桃花、杏眸半斂的俏臉映入眼簾。

    她紅唇微張、目含秋波，醉酒之后的媚態(tài)最為魅惑，簡直像一只撓人心的小妖精。

    “我長著耳朵，怎么聽不見？”

    她說話時，嘴角微微帶笑，上揚(yáng)的弧度就像兩把小勾，直勾住他的心魂，令他移不開目光。

    “你現(xiàn)在是初意？”他又問。

    她沒回答，兩手手掌沿著他臂彎，以折磨人的速度，撫過臂膀，緩慢而上。

    只是如此觸碰，他氣息即刻就亂了。

    毋庸置疑，她是清醒的，且知道他受不住她半點(diǎn)撩撥，根本就是在調(diào)戲他！

    “方才為什么停下？”她無辜的神色好似對此事當(dāng)真不解。

    “你醉了?！彼S持冷靜：“現(xiàn)在還不太清醒，不知自己在做什么。”

    “你怎么確定我不清醒？”她兩手又從他肩膀往下，壓在他的胸膛，笑道：“你很清醒是嗎？可是心跳這么快，震得我手掌發(fā)麻呢?！?/br>
    她說著，小指頭有意無意的撓一下，淘氣得很。

    理智和沖動在他腦中拉鋸掙扎，屬實(shí)煎熬。

    不是不想與她歡好，這事他近日想過百八十回，那也只是敢想，只要初意沒答應(yīng)，他萬不敢強(qiáng)來。

    這會兒她看著是主動求愛，可她卻醉了酒，神思并不清晰。

    何況，他無法篤定此時究竟是初意的意識，還是赤蓮的意識？

    要是赤蓮的意識，他更不敢胡來。假如是初意的意識，他也不知離赤蓮蘇醒還有多少時間。萬一事情做到一半，突然轉(zhuǎn)變身份...

    初意見狀，約莫會直接一掌劈斷他。

    他只好再次扯開她不安分的手，緊緊壓在她身后，耐心勸道：“你喝醉了，不太清醒，先泡會兒熱水澡，待會兒帶你回……”

    “你怕什么？”不等他說完，她仰起頭，笑道：“堂堂魔尊，還怕我吃了你？”

    九夜清從未見過她露出邪肆的壞笑。今日的她太過危險，一顰一笑皆蠱惑人心，倘或再不避開，隨時都會失控。

    “我去拿衣裳，你先泡會兒?！闭f罷，他松開手，就要起身。

    怎料初意瞬間化身虎狼，猛地?fù)湎蛩瑢⑺麎涸谏硐?，濺起的水花打濕兩人臉龐。

    初意跪著趴在他身上，雙手撫過他長眉上的水珠，緩緩低身。

    一聲嬌軟的：“夫君....”瞬間擊潰他自持的冷靜。

    他這才確定，眼前之人就是初意，赤蓮絕不會這么叫喚。

    他抬手，輕輕摩挲她的臉頰，道：“你再不收斂，我真沒法控制，萬一那時候赤蓮....”

    還未說完，初意捧著她的臉，低頭含住他的唇。

    九夜清原本就岌岌可危的理智，在她香甜可口的唇瓣中，轟然倒塌。

    他再禁不住她一而再的誘引，直接咬住她的下唇。他用了點(diǎn)力，罰她不計后果，害他無法自控。

    這日，池水蕩漾，嘩啦作響，一陣水浪頭翻過一陣。

    浪潮席卷至拂曉，才漸漸平息。

    天色蒙蒙，九夜清抱著昏睡過去的初意，回到蝕天殿。

    她被折騰的夠嗆，睡到次日傍晚才醒。

    *

    睡著的這段時間，她做了個怪異的夢，夢見曾經(jīng)的自己和現(xiàn)在的自己坐在瑤池邊閑聊。

    “留戀這里嗎？”初意看著面前的景致，是她出生的地方。

    赤蓮的目光隨之落在前方，映日蓮花，接天碧池，一切宛若昔日一樣美好。

    轉(zhuǎn)眼間，面前的場景散成光屑，如同與西王母破裂的母女之情，再不復(fù)存在。

    一道模糊的輪廓驀然自光屑中凝聚，身型容貌漸漸清晰。

    他從光影中走來，每一步都走得果斷堅(jiān)定，每一步都重重踏在她的心房。

    赤蓮出神的望著他，忽而笑了笑，身子逐漸透明。

    她撤回視線，看向初意，神色再無一絲彷徨，“走吧?！?/br>
    初意愣了一下，才知她言下之意，笑著點(diǎn)頭：“嗯?！?/br>
    話音剛落，赤蓮的身子化作一縷金光，撞入她心口。

    *

    醒來后，初意恍惚了片刻。

    “腦袋疼嗎？”熟悉的聲音，即刻喚醒她的思緒。

    她抬頭，一雙擔(dān)憂的眸子正看過來。這才發(fā)現(xiàn)她一直枕著他的手臂，而他維持將她抱住的姿勢，哪怕是此刻，也一動沒動。

    他就是如此，表面威嚴(yán)冷厲，任誰都覺得他不近人情?？尚厍恢碌倪@顆心，柔軟又火熱。

    “不疼?！彼s進(jìn)他懷里，將他緊緊抱住，道：“有你在，哪兒都不疼?！?/br>
    往后有他在的地方，才是她該留戀的地方。

    過往一切，盡數(shù)化作云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