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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每天都想奪舍我 第46節(jié)

    九夜清并沒即刻回話,視線在她臉龐停留稍刻。

    與蒼白的rou身相比,此刻的她面煥紅光,鮮活生動(dòng)。那雙清澈的眸子,越發(fā)透亮,能在里頭清楚的瞧見庭院春景。

    直到她再次追問,他才撤下目光,站起身:“隨我來?!?/br>
    *

    西郊一間幽靜的雅苑。

    光濯濯的庭院中央,盤坐著一裳服雪白的男子,正是孟閬風(fēng)。

    見到那人,初意驚喜過望,喊道:“師父!”

    孟閬風(fēng)立刻睜開眼,便看見多日未見的徒弟站在前方。見她面色如常,安然無恙,懸了多日的心卻才穩(wěn)穩(wěn)落下。

    面對(duì)師父,這些日子的委屈和苦楚猝然襲上心頭,初意含淚跑過去:“師父!”

    孟閬風(fēng)卻驚忙起身:“別過來!”

    初意不知其意,下一瞬,就被九夜清的手臂攔在腰間,止住她沖去的步伐。她身形不穩(wěn),往后倒去,撞在他胸前。

    “陣法會(huì)傷到你。”他說。

    陣法?

    初意轉(zhuǎn)身看向師父,這才發(fā)現(xiàn)他腳下顯現(xiàn)圓形法印,也才看出他臉色有些蒼白,似受了些苦。

    她氣急,仰頭扯住九夜清的衣襟:“你用的什么陣法?快將我?guī)煾阜帕?!?/br>
    “死不了。”他淡淡回道,手臂略施力,將她壓近自己,低頭在她耳畔:“但他的生死與你的選擇有關(guān)?!?/br>
    初意眼簾微顫:“什么意思...”

    “你選擇留下,他可以活著離開。你若選擇離開,那就帶著他的尸體一并離開?!?/br>
    他不緊不慢的說著,一字一句猶如獸爪,扼住她的咽喉。

    這哪里是準(zhǔn)許她選擇,分明是逼迫她做出他想要的選擇!

    ***

    深夜。

    初意躺在床上,睜著眼等了半宿,也沒聽見魔尊回殿的動(dòng)靜。

    她緩緩坐起身,也沒穿鞋,光腳踩在地上,走了幾步停下。她仰頭看向屋頂,依著月光確定位置后,將身一縱,輕盈如燕,落至梁頂。

    尋著中央那塊曾被她松動(dòng)的琉璃瓦,兩手一撐,輕巧的揭開。

    這塊琉璃瓦最大,當(dāng)初用魔尊的rou身時(shí),剛剛好擦邊穿過,而今輕而易舉就能鉆過空檔。

    待出來,她蹲在屋頂,將琉璃瓦重新蓋上,再放眼觀察師父所在的雅苑方位,確定好后,起身就要飛離。

    “大半夜的不睡覺,去哪兒?”后方冷不丁響起大魔頭的聲音。

    驚得初意心頭一突,亂了陣腳,差些站不穩(wěn)。

    她忙轉(zhuǎn)身,就見他也站在屋頂,不由錯(cuò)愕:方才四下分明無人,他幾時(shí)冒出來的?

    初意哪里曉得他一直待在屋外的院子里,方才她搬動(dòng)琉璃瓦時(shí),便被耳尖的他聽見了動(dòng)靜。只不過他的身子恰好被院內(nèi)的兩棵杏樹擋住,她不知那里竟有人,遂未仔細(xì)查看。

    她站正身,道:“誰(shuí)規(guī)定大半夜就得睡覺?我如今精神百倍,趁著星月作美,散步不行?”

    說罷,也不等他應(yīng),轉(zhuǎn)回身,抬腳就要往前邁。

    “你再往前踏一步試試。”

    一句冷幽幽的威脅,嚇得初意懸著右腳,要落不落。

    不由暗罵自己沒出息,好歹她也是佑圣真君的弟子,被個(gè)魔頭一句話給唬得不敢動(dòng),說出去可真丟人。

    “試試就試試!”怕他不成!

    初意一鼓氣踏下右腳,停頓稍刻,并無異常,膽量即刻又提回幾分。她再邁左腳,往前踏去。

    就在左腳落地的剎那,一陣?yán)滹L(fēng)襲面,身前陡然落下一道陰影,將視線中的月光遮住。

    初意急忙縮回左腳,下意識(shí)往后退兩步。抬頭看去,不愧是魔尊,瞬息之間就擋在她面前,半步也不準(zhǔn)她往前踏出去。

    她正尋思要不要先撤,他突然逼近半步距離,驚得她又要退,被他手臂一攬,毫不客氣的壓向身前。

    初意羞惱的扭了會(huì)兒,可他的手臂就像鐵鉗,她終是氣喘吁吁的放棄:“有話好好說,男女授受不親?!?/br>
    也不知這話又哪里戳到他痛點(diǎn),他手臂猛地收緊。

    好家伙,兩個(gè)人瞬間貼得像兩只纏綿的鴛鴦一樣緊密。

    第三十五章 我若要與你成為名副其實(shí)的……

    兩人大眼瞪大眼。

    一個(gè)拼命將對(duì)方摟至身前, 一個(gè)兩手握拳,努力在彼此之間隔出一拳距離。

    只不過這一拳的距離剛剛隔開,又被他輕而易舉給壓平了。

    初意憤然咬牙:“你是不是不懂男女有別!”

    九夜清微微低身,提醒道:“你是不是忘記了, 你我已成婚, 何來男女有別一說?”

    又提這事……

    初意沒敢再頂撞那場(chǎng)婚事不作數(shù), 畢竟師父如今在他手上,只怕將他激怒, 傷及師父。

    她斟酌少刻,辯稱:“那時(shí)我是男兒身,你也是用著別人的身子, 在大家看來就是魔尊娶了十辰, 所以與我并無關(guān)系?!?/br>
    “呵!與你無關(guān)?”他似怒似譏:“我的rou身沒有你的控制,還能自己去娶媳婦?現(xiàn)在倒是撇得一干二凈?!?/br>
    “這……”他一針見血, 初意沒法辯駁,住了口。

    “你自認(rèn)為是rou身成了婚,而不是里頭的魂魄成了婚?”他又問。

    初意想了會(huì)兒, 他們當(dāng)時(shí)互相欺瞞對(duì)方,屬實(shí)不清楚對(duì)方的魂魄。便回道:“于大家面前,我娶的的確是十辰的rou身。”

    九夜清眉宇一沉, 攬住她腰身的手臂又收緊幾分, 甚至往上將她提起半寸。

    “所以你喜歡的只是他的rou身?”不悅的語(yǔ)氣泄露幾分不自知的醋勁。

    她努力的踮起腳尖:“那倒也不是……”

    嘴上說不是,腦子里想的全是他赤身在她面前的羞澀模樣,還有那實(shí)打?qū)?、硬邦邦的手感?/br>
    臉頰瞬間就紅了。

    九夜清瞥見她面露女兒家的嬌羞,實(shí)屬難得,一時(shí)看怔了眼。

    他默然打量她,這是他第一次近距離打量她真正的模樣, 不似魂魄那般略顯蒼白。

    琉璃般剔透的眸子也更為明亮,似清泉映著皓月,眼中流轉(zhuǎn)的水光澄凈而清澈。

    月下凝視時(shí),仿佛自她眼畔流瀉而出的明光,渡入一縷在他心頭。倏忽化開,驀覺清亮凈透之感,撫平煩躁和不安。

    一股前所未有的執(zhí)念驀然由心底生出——不論用任何手段,她都必須處在他雙手所能掌控的范圍,只要能束住她想逃離的腳步,順利將她留在身邊。

    這般想,思緒陡然回到她今晚偷偷摸摸的舉動(dòng)上。

    “你想去救你師父?!彼隙ǖ恼f。

    自從見過孟閬風(fēng),初意的心思全然寫在臉上,不用猜便知她的打算。

    既然被看穿,她索性不隱瞞,仰頭道:“沒錯(cuò)!徒弟救師父有什么問題?”

    九夜清忽而沖她淡淡一笑,笑得初意心驚膽戰(zhàn),總覺得他又在盤算什么險(xiǎn)惡的法子。

    卻不料,他松開手,放她自由:“想救就去吧?!?/br>
    初意愣了愣,狐疑的將他瞅著:有這等好事?

    “你若敢闖陣法去救他,我就將你冒充魔尊的事昭告魔域,將你綁在魔城的祭臺(tái)上?!彼劾锴撇怀鲆唤z漣漪,平靜的問:“你怕不怕?”

    果然是大魔頭,還是他狠一些……

    初意挺起胸膛:“貪生怕死我就不會(huì)來魔域,怕這怎的!”說完,不禁暗暗欽佩自己,竟敢與大魔頭叫板。

    九夜清:“什么都不怕?”

    “看我嘴型?!背跻庵钢约旱淖欤舐暤溃骸安慌?!”

    “好?!彼质且恍?,忽然彎身,一把抱住她腰,將她舉起來,丟米袋似的扛上肩。

    “唉?”初意驚呼:“你作甚!”

    九夜清沒答話,扛著她跳下屋頂,匆匆入屋。

    不一會(huì)兒,行至床邊,他將初意往床頭咚的一丟。

    她揉著屁股,不滿:“你當(dāng)丟阿貓阿狗??!也不曉得輕拿輕放?!?/br>
    他垂眸看著她,一句:“我若要與你成為名副其實(shí)的夫妻,你怕嗎?”便止住了她的牢sao。

    初意呆呆抬頭,名副其實(shí)的夫妻?怎么個(gè)實(shí)法?

    怎料她還沒想明白這話的意思,他突然壓低身,兩手撐在她旁側(cè)。

    初意假冒他時(shí),曾切身體會(huì)過這種居高臨下的感受。當(dāng)他低下頭,朝自己靠近時(shí),身上極具壓迫性的威勢(shì)自她頭頂罩下來,仿佛圈出一座無形的牢籠,將她禁錮其中。

    “名副其實(shí)的夫妻,這個(gè)選擇是不是更容易接受?你好好考慮?!?/br>
    只是短短幾句話,便令她有困縛周身的緊迫感。

    她想,這大概就是三界都懼怕他的原因。無需亮出殺手锏,只需這么貼近,即刻懾人心膽,哪還剩多少反抗的底氣。

    直到他離開很久,初意才回過神。

    她坐在床上,雙手抱頭,將臉埋入膝蓋。

    回想最初他以十辰的名義伺機(jī)接近自己,直到將rou身奪回去,開始對(duì)她百般逼迫——將她塞入兔子身,不是吃胡蘿卜吃到心如死灰,就是吃桂花糕吃到口吐白沫。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又被他給抓回來?,F(xiàn)如今終于回歸自己rou身,被他繼續(xù)威脅。

    她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上輩子欠了他什么,讓他狠狠惦記,這輩子來追債?

    初意越想越氣憤,呼吸漸漸急促,怒火直燒心頭,再忍不住...…

    她蹭地抬起頭,沖著門口的方位,大罵:“你這野蠻的魔頭!日后可千萬(wàn)別栽在我手里,否則我一定要將你折磨到、折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