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刀 第5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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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言之轉眸,看向風塵仆仆依舊不掩風華、吸引了周遭不少視線的慕秋。 慕秋沒有注意到簡言之的視線。 雖然勉強克服了恐懼,但是騎馬趕了一天路,對從來沒騎過馬的慕秋來說還是有些勉強。 她沒有在大堂待著,直接回了房間休息。 白霜去了趟廚房。 回來時提著一個食盒,里面有兩人的晚餐,還有一個烤好的土豆。 涼的。 似乎烤好了有段時間。 慕秋問:“這個土豆……是哪來的?” 白霜沒察覺到有什么不對,笑道:“是廚房的人給的。” 慕秋戳了戳土豆表皮:“怎么是涼的,還只有一個?其他人有嗎?” 白霜一愣,臉色微變:“小姐是懷疑有人往土豆里下了毒?” 她瞬間陰謀論起來。 慕秋搖頭:“不是?!?/br> 她欲言又止,最后還是不再探究。 吃完飯后,原本是打算直接洗漱躺下休息,但瞧著那個孤零零擺在桌子上的土豆,慕秋眼前又浮現(xiàn)出那個孤零零坐在火堆旁邊的身影。 “算了,沒必要浪費糧食?!蹦角锏吐曌哉Z,說服了自己。 她慢慢吃著土豆,剛吃完,外面?zhèn)鱽砬瞄T聲。 慕秋走去開門。 門外站著的竟是衛(wèi)如流。 他沒看她,視線落在門縫角落,淡淡問道:“昨晚說了要教你騎馬。你還沒學會。” “……我不想學了?!?/br> 衛(wèi)如流沉沉看了她一眼。 “好。” 從她嘴里聽到了答案,衛(wèi)如流不做任何糾纏,轉身就走。 與昨天晚上的表現(xiàn)截然不同。 走廊上再次空無一人。 慕秋握著門在原地多站了會兒,早春的風簌簌吹入堂內,冷得她打了個哆嗦。 當天夜里,不知道是因為睡前吃了東西,還是因為別的什么事,慕秋的身體已經疲憊得不行,但依舊在床上輾轉許久,方才沉沉睡去。 接下來幾天,慕秋和衛(wèi)如流都沒有任何交流。 但每天晚上,慕秋的食盒里都會有額外的食物。 有時是土豆,有時是烤玉米。 甚至還會有烤芋頭。 直到抵達揚州城的前一天中午,慕秋又烤了一次花生,把烤好的花生全部送給沈瀟瀟,感謝她這些天的幫助。 那天晚上,每天都會有的額外小零食沒有了。 慕秋:“……” 真是幼稚。 這么吐嘈著,慕秋的心尖卻仿佛被羽毛輕輕拂過,帶著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第二天一大清早,眾人再次啟程。 不過這一次,他們不再需要趕路,而是慢慢騎著馬。 接近正午時分,一道宏偉的城門映入眾人視線。 揚州城,終于到了。 第四十章 山茶花。 距離揚州城那夜大火,已過去足足半月有余。 這半個月,揚州官場幾經變動,剛上任的揚州知府江淮離原本是被排斥在揚州官場外的,但他借著掃尾的機會,成功坐穩(wěn)自己的位置。 就在前天,揚州接到了圣旨,說是不日刑獄司少卿會攜大理寺、刑部、禁衛(wèi)軍抵達揚州,徹查刑部官員身死火海的慘案。 四大衙門同時行動,這番陣勢可謂是前所未有。 這兩天,江淮離時不時會過來揚州城門,就為了能在第一時間從京城遠道而來的欽差。 當然,揚州公務繁忙,過來城門等待時,江淮離會帶上公務。 他跪坐在桌案后,握著狼毫筆慢慢在公文上做批注。 守在外面的侍衛(wèi)匆匆進來:“知府大人,京城的人到了。” 江淮離沒有因下屬這句話失態(tài),他的手極穩(wěn),用力收了筆。 江淮離把手里這支狼毫筆掛回筆架,用一旁的溫水凈過手,拍了拍衣袍袍角壓出的幾道褶皺,才從容道:“下去迎接吧?!?/br> 在江淮離攜著一眾下屬走下城門時,衛(wèi)如流和慕秋等人也越發(fā)靠近城門。 慕秋仰頭看著這座歷經歲月風霜的城池。慢慢地,竟生出幾分近鄉(xiāng)情怯的感覺。 城門口,江淮離穿著官袍,兩手負在身后。 城門士兵在他身后站了兩列,分出一半的城門。 一半讓百姓們繼續(xù)進出城門,一半用來迎接欽差入城。 “衛(wèi)少卿。”看著逐漸接近的衛(wèi)如流,江淮離平舉雙手到身前,俯身向騎在馬上的衛(wèi)如流行了一禮。 衛(wèi)如流勒著韁繩,居高臨下看著他:“江大人,久等了?!?/br> 江淮離笑道:“職責所在。” 衛(wèi)如流沒說話,從袖子里取出朝廷公文。 公文交接完畢,江淮離道:“尸體現(xiàn)在都停放在知府衙門,我?guī)еT位過去吧?!?/br> 聽到江淮離這句話,慕秋下意識攥著自己的袖口,可這個舉動并不能平復擂動如鼓的心跳。 江淮離牽過一旁的馬。 他落后衛(wèi)如流半個馬身,側過半邊身子,朝不遠處的慕秋微微一笑:“慕姑娘,又見面了。” 陽光垂落在他身上,淡去江淮離周身的疏離。他眸光清朗,眉眼秾麗,俊秀到不似凡塵中人。 慕秋點了點頭:“江公子?!?/br> 江淮離知道她現(xiàn)在肯定沒什么寒暄的心思,打了個招呼便不在說話,在前頭給眾人領路。 慕秋懷著一種忐忑又僥幸的心情,默默前往知府衙門。 直到瞧見安靜躺在停尸房里,那具被烈火焚燒后、隱約還能看清熟悉眉眼的尸體,慕秋心底最后一抹僥幸被擊了個粉碎。 悲咽從慕秋喉間溢出,她再也忍受不住,背過身去。 有女子著一身黑紅交織長衣,頭發(fā)高高束在腦后,左手握著兩朵山茶花走進停尸房。 她似乎有段時間沒睡好了,漂亮的眼瞼下是淡淡青黛。 “你在信中說你堂兄最喜歡的花是山茶花,我過來時就在院子里摘了兩朵。它們開得極好。” 她緩步走到慕秋面前,把其中一支山茶花遞給慕秋,余下另一支,她輕輕放到蓋著尸體的白布上。 “那天火燒起來時,我趕了過去?!?/br> “趕到時已經晚了,我眼睜睜看著他站著的那座高樓倒塌下來?!?/br> 郁墨伸出手,輕輕環(huán)抱住慕秋:“我在這。難過就哭出來吧?!?/br> 慕秋伸手回抱郁墨。 她眼眶通紅,聲音里也帶著顯而易見的哭腔。 但她沒有哭,也沒有遷怒任何人。 慕秋低聲安慰郁墨:“郁墨,不要自責,我堂兄的死不是你造成的。這些天辛苦你了?!?/br> 郁墨瘦削的脊背輕顫幾下,她慢慢平復下自己的心情,自嘲道:“原本是我過來安慰你的,最后怎么變成了你在開解我?!闭f著,松開了這個擁抱。 慕秋把手里那朵山茶花也放到白布上,低聲道:“堂兄,我來接你了。等我找到了大伯父,我們一起回家。” 靜立片刻,慕秋轉眸,對郁墨道:“我們先出去吧?!?/br> 揚州暖得很早,正值午時,濃烈熾熱的陽光傾灑到站在院中的兩人身上。 郁墨壓低聲音,冷笑道:“這次查出來的涉案官員只有十二人,其中絕大多數是七八品的文臣武將,只有一個正五品?!?/br> 慕秋看著高掛在頭頂的浩浩烈日:“你在信中說,那天就連巡邏的守衛(wèi)都被調遣了。冒天下之大不韙屠殺欽差,這背后牽扯到的勢力絕對極廣,區(qū)區(qū)一個正五品,還沒有這么大的能耐?!?/br> 這些人,基本都是被推出來送死的。 不過他們能被推出來送死,自然也不無辜。 “我爹說了,他那邊會想辦法,盡早殺了這十二人,用他們的命先來祭奠死去的官員?!焙芸?,郁墨又蹙起眉來,“不過你要做好心理準備,這十二個官員雖然被派出來頂罪了,但要想讓他們馬上被問斬,也不是件容易事?!?/br> 慕秋點頭,深深吐了口氣:“我明白?!?/br> 主衙上方掛著“明鏡高懸”的牌匾,衛(wèi)如流坐在上首,聽著江淮離給他匯報案情。 簡言之、禁衛(wèi)軍副統(tǒng)領等人坐在下首。 揚州本地數得上號的官員也全部都陪坐在主衙里,等著衛(wèi)如流的指示。 聽到“十二人”這個數目時,衛(wèi)如流神情不變,端起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