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遇良辰 第14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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婦人道:“以后你的名字叫陳月芽兒,你喚我娘,喚我兒禮哥,” 我點點頭喚了一聲:“娘?!?/br> 陳家村的日子比逃荒要好過的多,娘和陳友禮天生就比尋常人有力氣,他們種地、打獵,家中吃的不好,卻也很少會餓著。 我在十四歲時來了月事,也在那一年嫁給了比我大三歲的陳友禮,成親不成親對我來說好像沒什么不同,因為這里早就是我的家。 禮哥平日話不多,成親之后好似也沒什么改變,日子還是那般一天天的過,我每天做活、侍奉娘和禮哥,出去采野菜,忙忙碌碌。 如果就這樣下去,我會覺得也算不錯,可惜又興起了戰(zhàn)事,村子里的男子都躲了出去,生怕被人抓走送入軍中。 禮哥也不例外,被娘攆進了山中。 禮哥走了,家中少了人干活,剩下了我與娘苦苦支撐,重擔還是將我的肩膀壓垮了,淋了一場雨后,我病倒在床。 迷迷糊糊中,感覺到娘喂我吃食。 村子才被強征了賦稅,那些人搜刮了村子里的米糧,浩浩蕩蕩地離開,從始到終村子里的人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誰的人馬。 我閉著嘴不肯吃。 娘卻在我耳邊道:“家中剩下我們娘倆,你沒了,我也活不成,禮哥走的時候說了,我們得都活著,否則他躲進山中又有何用?” 家里剩下的一半口糧進了我的肚子,我終于又活下來,可是身子依舊單薄。 冬日格外難熬,冷風(fēng)灌入屋子里,凍得睡不著,村子里許多人靠著吃瓷土過活,吃的多了,人就會被活活地漲死。 我也偷偷藏了瓷土在腰上,若是哪日熬不下去了,就將瓷土吃了,飽著肚子總比餓著肚子上路要好。 在最冷的那幾日,我?guī)缀醵际潜犞劬?,生怕自己凍死在冬夜里?/br> 臘月的一天,迷迷糊糊中,我感覺到了一陣溫暖,仿佛屋子中升起了炭盆,周身都是暖洋洋的。 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身邊有人,那是走了許久的禮哥。再次見面是這樣的安靜,兩個人都沒有出聲,禮哥抬起手將一塊東西塞進我的嘴中,那是一塊曬好的rou干。 我吃著rou干,禮哥緊緊地抱住我,那冬日忽然變得溫暖起來。 禮哥悄悄的回來,悄悄的離開,他走了之后,我發(fā)現(xiàn)腰間的瓷土不見了,換成了一串銅錢。 我默默地掉了眼淚。 從那之后禮哥隔些時候就會回來,會送些吃食和銀錢,娘和我都沒有問禮哥這些東西是怎么得來的。 禮哥在外做什么我不問,因為那不重要。 只要他不丟下我,我就沒什么可去思量的,我只記得他默默地將rou干塞入我嘴中,拿走我綁在腰上的瓷土。 我藏在腰上最重要的東西,從此之后不是瓷土,而是那串銅錢,也是他留給我的牽掛。 又過了一年,知縣得了消息,村子里的男丁藏匿在周圍山中,于是帶著人四處抓人,我害怕的整日不敢合眼,直到發(fā)現(xiàn)被抓的人中沒有禮哥,又從衙差口中知曉有人殺了衙差,帶著幾個村民一起逃走了。 我希望那是禮哥。 被抓走的村民都入了軍營,再也沒能回來,禮哥只要能活著就好,即便再也無法見面。 又過了一年,禮哥依舊沒回來,但有個“流民”路過我家,留下了兩串銀錢和幾句口信。 禮哥殺了衙差之后,與一同逃走的人一起入山做了山匪,他們不搶貧苦百姓,整日與富戶和府衙周旋,他生死難料,不愿牽連我們,若是將來能再見天日,定會回來尋我們。 又一年,娘生了重病,臨去之前緊緊地握著我的手。 我知曉娘牽掛禮哥。 “我去尋他,”我說,“您走了,我就去,我不怕,我說過只要你們不丟下我?!?/br> 娘點了點頭閉上了眼睛。 我將娘身上的衣裙撕下一塊放入腰間,家里的糠皮捏成餅子揣在懷里,我就這樣上路了。 不管禮哥將來如何,我都與他在一處。 只要他不丟下我,我也不會丟下他。 那一年我找著了禮哥,與他一起做了山匪,直到楊將軍父子從前朝人手中拿到了這幾州之地。 楊小將軍放了我們,讓我們回鄉(xiāng)種地,做回農(nóng)戶。 后來楊小將軍做了廣陽王,我與禮哥也生下了兒子敬哥兒。 仿佛從此之后一切都會平安順遂。 直到有一日,前朝余孽再次攻入屬地。 禮哥看著我:“還記得在山中那幾年嗎?后不后悔?” 我搖頭。 禮哥道:“我如今要做一件事,可能比那時候還要危險,你可愿意與我一起?” 我答應(yīng)道:“愿意?!?/br> 第二日禮哥領(lǐng)回了一個十四歲的女娃娃。 禮哥說:“從此之后她就是我們的女兒。” “好,”我沒有多問就答應(yīng)下來,“只要你們不反悔,那就永遠都是?!?/br> 那女娃娃跪在地上向我磕頭,喊了一聲:“娘。” 這一聲過后,整個陳家村踏上了逃荒之路,而我也多了一個不會丟棄的人。 人在世上的日子或許越來越少,但擁有的卻越來越多,那些東西沉甸甸的掛在心里、腰間,牢牢地抓著我,這才是真真正正的踏實。 第二百二十一章 酒后 謝良辰急著向外走,依稀聽到屋子里的宋羨還在喚她的名字,不知又說了些什么。 她不想聽,如果能選擇,今晚他說的每一個字她都不聽。 走出去一段距離,謝良辰轉(zhuǎn)頭看了看東廂房門口,確定宋羨沒有追出來,她長長地吸一口氣。 就這樣吧,再跑出來也與她無關(guān)。 當然如果可以的話,她很希望能尋來兩塊木頭將門釘死,將一大一小兩個酒鬼圈在里面。 一路回到主屋里,高氏早就睡著了,謝良辰簡單梳洗了一番,拴好門躺在了高氏身邊。 安靜下來,睡意沒有像期盼的那般如約而至。 “那喚你……阿姐……行嗎?” “阿姐……行嗎?” 那雙與往常不同,帶著些許迷醉的眼眸,定定地望著她,聲音略微低沉。 “阿姐?!?/br> 手忙腳亂地將她拽回來,不料被她用膝蓋重重地頂了一下。 這種虧,宋羨沒吃過吧? 非要挨過打,吃過虧才能變得聽話……就這樣的宋羨,常安、常悅居然放心將他丟在這里。 不知道現(xiàn)在宋羨有沒有睡著?會不會醉醺醺地起來在院子里走來走去。 東廂房院子里還有一口井。 想到那口井,謝良辰心煩意亂,徹底睡不著了,她這是給自己找了個什么麻煩? 忍了半晌,她終于還是起身穿好衣衫,又快步走出了屋子,臨出門的時候,聽到高氏翻了個身。 謝良辰的心一下子怦怦亂跳,仿佛自己在做什么見不得人的事。 有些人就該囂張跋扈、兇神惡煞,那樣她還好應(yīng)對,現(xiàn)在變成軟綿綿的一團,丟了不是,不管也不是。 謝良辰重新回到東廂房,看到房門緊閉,她稍稍松一口氣,伸手慢慢推開了門,不知是期望宋羨在里面,還是不在里面。 一步步走到屋中,輕輕撩開了簾子。 黑暗之中很難辨別炕上到底有幾個人,她只得走得更近一些。 終于看了清楚,宋羨還躺在炕上,身上蓋著薄被,將整個臉都蒙了起來,只留下頭發(fā)露在外面。 這是覺得沒臉見人了? 謝良辰松了口氣,轉(zhuǎn)身就要走出去,炕上的人卻在這時候動了動,薄被向下拽,臉慢慢地從被底下鉆出。 一點點的像破繭而出的花蝴蝶。 “阿姐,”宋羨仰著臉看她,“你怎么不睡?” 仿佛做什么被抓個正著,她僵立在那里一時不知該怎么開口。 她也是糊涂了才會走這一遭。 謝良辰?jīng)]有說話,宋羨也沒再糾纏,只是定定地望著她離開。 重新躺回炕上,謝良辰閉上眼睛強行將一切拋諸腦后,可這一夜注定與周公無緣。 天剛要亮,高氏就醒過來,她要趕著去灶房做飯食,這一晚上她睡得極好,渾身的疲憊跟著一掃而空。 “嬸娘?!?/br> 高氏才穿上鞋,就聽到謝良辰的聲音。 高氏嚇了一跳,她還以為辰丫頭會多睡一會兒,沒想到這么早就醒了,紡車做出來了,昨晚應(yīng)該睡得不錯。 “睡好了?”高氏笑道,“再躺一會兒?!?/br> 謝良辰哪里睡了,現(xiàn)在還頭昏腦漲,手腳軟綿綿的。 “二嬸,”謝良辰道,“昨晚宋將軍來了。” “?。俊备呤习朦c沒有覺察,“這……怎么說的,將軍他……”他們都睡了,連個燒水端茶的人都沒有。 謝良辰接著道:“宋將軍沒走,在阿弟屋里睡的。” 高氏更加驚訝,她不過早睡了一晚,怎么發(fā)生了這么多事?將軍與陳家村關(guān)系不錯,但與子庚睡在一起……她還是無法想象。 謝良辰道:“將軍來了之后,子庚去灶房里煮了紅豆湯,紅豆湯里要放米酒,子庚邊嘗邊熬,結(jié)果喝醉了。 我在屋子里看紡車,一直沒有察覺,等發(fā)現(xiàn)的時候來不及去阻攔?!?/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