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間雀 第73節(jié)
“周煒?什么周煒?”范瀟夢很快反應(yīng)過來,“不會吧!是那個周煒嗎?他不是在局里關(guān)著嗎?怎么……” 電話被掛斷,耳邊是一陣聽著讓人心焦的忙音。 “喂?喂!”范瀟夢對著手機喊了兩聲,急忙回?fù)苓^去,沒能打通。 預(yù)感不太妙。 范瀟夢頓時慌了,握著手機來回踱步。記起云深之前的交代,匆匆忙忙劃開屏幕切回通訊界面,撥下了云深的電話。 ** 周煒一進門就奪了童雀的手機,罵了聲“婊.子”。 砸向墻角的手機在劇烈沖擊力下瞬間四分五裂。 童雀瞥了一眼被砸的手機,瑟縮著往后躲,驚慌失措道:“你怎么在這?” 問完她才意識到自己問了句廢話,他能出現(xiàn)在這,自然是有心人安排的。 這一次,她終于能肯定自己的猜測了。 云泠確實是個很有心機又心狠的人。 “我怎么在這?”周煒笑了一聲,揪住了她的領(lǐng)口,跟提著一只小雞仔似的輕而易舉地將她提了起來,拍了拍她的臉,嘲道:“童雀是吧?咱們結(jié)下的梁子,你這么快就忘了?” 童雀奮力掙扎,沒能脫身,警告他:“周煒!你要是敢動我,我哥不會放過你的!” “哎呦喂,我好怕呀,嚇?biāo)牢伊?。”周煒假模假式地搓了搓胳膊,轉(zhuǎn)而像是聽了個笑話般,狂笑不止。 他笑夠了,丟開童雀,蹲下身,看著她。 “童家?是!從前,你們高高在上的童家,是了不起。我還真不敢惹?!敝軣樤掍h一轉(zhuǎn),怒道:“可現(xiàn)在呢?拜你們了不起的童家所賜,我們周家,祖上傳下的基業(yè),垮了!我周煒,現(xiàn)在就是個一無所有的窮光蛋!我他媽到底還有什么好怕的?” 童雀被他丟開時撞到了后腦勺,頭暈?zāi)垦ig沒能站起,只能手腳并用地往門的方向退,想尋機逃走。 周煒單手一拽,把她拽了回來,手伸向了她的脖子。 童雀拼盡全力推開了他朝自己伸來的手,罵了聲:“滾!” “性子挺野啊,還挺對我胃口?!敝軣?biāo)α怂Ρ凰崎_的手,一把擒住了她胡亂揮舞的胳膊,扯下她脖子里的項鏈。 童雀立馬急了,連踢帶踹地掙扎:“還我!你把項鏈還給我!你這個瘋子!” 周煒掂了掂手里的項鏈,說:“這東西,聽說對你很重要?” 他攥緊了手里的項鏈,朝打開的窗戶方向用力一擲。同步松開了禁錮住童雀的那只手,挺期待地想看她接下來會有什么反應(yīng)。 童雀望著打開的窗戶,瞬時紅了眼眶。滿腦子只有一個想法,得把jiejie留給她的項鏈找回來。 連滾帶爬地奔至窗前,想翻窗下去找尋。 一條腿剛跨出窗,就被尾隨而來的周煒單手一拎,抓了回去。 周煒探頭往下看了一眼,嘖了一聲:“為了條項鏈都不要命了?看來這東西對你果然很重要。” “你放開我!王八蛋!你快放開我!”童雀氣急,邊掉淚邊一巴掌用力拍了過去,在他臉上抓下幾道血痕。 周煒感覺臉上一陣刺痛,抬手蹭了蹭臉,見了血。 “臭婊.子!”他一下沒了耐心,把童雀丟到地上,彎腰揪扯住她的頭發(fā),迫使她抬起頭。 童雀被拽得生疼,愣是沒一句軟話,朝他的臉狠狠啐了口唾沫:“姓周的,你最好是有膽弄死我。不然,這樣的屈辱,我絕對讓你十倍奉還!” “精彩!”周煒?biāo)砷_了她,撈起衣角蹭掉臉上的唾液,笑言:“不愧是童家的人,這話說的就是硬。” 他一直攥著的右手?jǐn)傞_,掌心里的項鏈伸到了她面前。 童雀看清了他手里的東西,迅速伸手,想奪回項鏈。 可惜他的動作更快,眨眼間收攏手指??此龘淞藗€空,周煒得意大笑。 “瘋子!”童雀怒道。 “別心急?!敝軣樐笃鹚南掳?,說:“我想到個更好玩的。” ** 金爍沒能弄明白自己的老板接了個電話,怎么就突然從會議室里沖出去了。 慢半拍反應(yīng)過來,跟著飛奔出門,邊追邊喊:“云總!云總,會還沒開完呢,云總……” 一路追到停車場,沒能追上。落下好大一截距離,他有些自暴自棄。氣喘吁吁地扒拉著墻,看著自家老板把司機從駕駛位強行拽了出來。 車門一關(guān),油門一踩,那輛格外顯眼的勞斯萊斯眨眼間便消失在了視野盡頭。 “……”金爍看著車消失的方向,一想起要跟一會議室的人周旋,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 云深踩實了油門,在車流間靈活穿行,一路疾馳。 以最快的速度把車開到了福緣素食齋的正門口。 手剎都顧不上拉,到了目的地即刻沖出車門,把鑰匙丟給迎賓人員。他不清楚童雀在哪間包廂,目前調(diào)取監(jiān)控是找到人的最快方式。 往前臺的方向奔行了沒幾步,一眼撞見周煒從電梯里出來。 周煒? 他記起范瀟夢在電話里有提到,童雀之所以會突然失聯(lián),就是因為周煒的出現(xiàn)。 他一定知道童雀在哪! 簡短理了思路,云深立馬調(diào)轉(zhuǎn)步調(diào),往周煒在的方向奔了過去。 周煒剛一腳邁出電梯,瞥見有人逆著人流朝這頭沖行過來。與來人視線撞上,他匆忙低下頭,邁出的腿縮了回去。 一手遮住臉,另一只手迅速按下電梯關(guān)閉按鈕。 “等等?!闭鋈サ囊晃恢艄绽先思矣檬?jǐn)r了一下,阻止了電梯關(guān)閉。拄著拐杖,步履蹣跚地繼續(xù)往外走。 周煒焦急望了眼云深漸近的方向,等不及了。低罵了聲“老東西”,一把推開了磨磨蹭蹭往外走的老人家。躲進電梯側(cè)面,快速按動電梯關(guān)門鍵。 云深及時接住了被強行推出電梯的老人家,伸手,把住了電梯框。 電梯門沒能關(guān)上,周煒沒敢耽擱,循著空隙,疾步奔逃。 云深動作極快地扯住了他的領(lǐng)口,踢絆、揮拳,分秒間把周煒撂倒在地。 “周煒!”云深拽起鼻血橫流的周煒,跟甩破布般將人砸向側(cè)面的墻上,勒緊他的衣領(lǐng),問:“童雀在哪?” “誰?”周煒很狂地笑了一下,攪了攪耳朵,裝聽不明白,說:“不認(rèn)識?!?/br> 完全就是一副無賴的嘴臉。 前臺一看情勢不對,不敢貿(mào)然報警,匆匆去后勤辦公室尋能主事的經(jīng)理。 云深怒極,虎口卡住了他的脖子,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了他的名字:“周、煒!” “幽閉恐懼癥是吧?”周煒抬起下巴指了指自己的脖子,挑釁道:“來,你試試,你動個手試一下。看看那臭婊.子能撐到什么時候?” 幽閉恐懼癥? 他怎么會知道童雀有這樣的病癥? 云泠! 云深很快消化了他這話的意思,猜測他很有可能把童雀藏在了某個會誘她發(fā)病的地方。心急如焚,指間又下了幾分力,問:“她到底在哪?” 周煒被掐的臉都青紫了,仍在耍無賴,說:“來,弄死我。反正有你們陪葬,我不虧!” 云深最后的一點理智徹底碎裂,使了全力,恨不得直接擰斷他的脖子。 周煒沒料到他真會下死手,窒息掙扎間想求饒已說不出話,蹬腿翻白眼,喉間發(fā)出嗚嚕嗚嚕的可怖響聲。 被前臺叫來的經(jīng)理一看要出大事了,急忙上前勸阻,被失了理智的云深一把甩開。 三五個保安圍撲上去都沒能拉開他,場面失控。 楊蔌蔌不放心童雀,聯(lián)系不上,來找她。一進大廳,正巧撞見這混亂的一幕。望見跟瘋了一樣的云深,又看了眼快被他掐死的周煒,意識到是童雀出了事。 三步并作兩步地隔在了云深和周煒之間,楊蔌蔌用力掰云深的手指,提醒他:“云總!你冷靜一點!雀雀呢?童雀!她在哪?” 童雀? 云深一瞬醒神,松開了周煒的脖子,勒住他的領(lǐng)口。猩紅著一雙眼,又重復(fù)著問了一遍:“她在哪?” 周煒眼一閉,腦袋一歪,順著墻體往下滑。 近處主事的經(jīng)理一看人厥了,也不知對方是死是活,疾呼:“快!快叫救護車!” 楊蔌蔌撩起袖子,推開了崩潰到想殺人的云深,說:“讓我來?!?/br> “你懂急救?”經(jīng)理問。 “略懂一二?!睏钶f,“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br> 說話間高抬起右腿,狠狠一腳,踩在了周煒的命根子上。 周煒發(fā)出“嗷”的一聲慘叫,瞪圓了眼緊捂住命根子坐了起來。 “……”主事經(jīng)理目瞪口呆地看著地上“詐尸”的那位,驚了。 “說!雀雀在哪?”楊蔌蔌蹲到了周煒身邊,用力指了指他,警告道:“敢再暈一次,讓你斷子絕孫信不信?” 周煒疼的眼淚都飆出來了,忙瑟縮著討?zhàn)垼骸皠e別……我、我說!” ** 童雀被周煒拎著,從過道一路拖行至挨著通風(fēng)井的雜物間門口。 周煒一腳踢開了雜物間的門,探頭往里頭看了看,被沖鼻的灰塵熏地打了個噴嚏。 低頭看了眼連撲帶撓想搶他手里項鏈的童雀。 把項鏈丟進了漆黑窄小的雜物間里,而后手一松,跟看猴戲似的看著童雀手腳并用地爬進了雜物間。待她撿起項鏈護進懷,才“咚——”的一聲關(guān)上門。 周煒一腳抵住門板,往四面看了一圈。彎腰撿起角落里綁貨物的粗制麻繩,繞過門上的孔圈處,固定,綁緊。 耳朵貼過去,隔著門聽到了嗚嗚咽咽的哭聲,接著是咒罵聲,以及用力砸門的動靜。 周煒蹲在雜物間門口很享受地聽了一陣,直到里面的聲音越來越小,聽不清了,才心滿意足地離開。 童雀蜷在轉(zhuǎn)個身都困難的密閉空間里心慌氣短,漸漸有些喘不上氣。缺氧狀態(tài)下頭痛欲裂,虛弱靠倒在門邊。 意識混沌,腦中有古怪畫面一閃而過,片段式,湊不成具體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