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養(yǎng)小青梅 第5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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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荷。 賀聞天在口中默默地念著這個(gè)名字。 沈芷荷,原來這就是她的真名嗎? 第五十五章 兩則 距鄉(xiāng)試的日子越來越近了,賀聞天被父親拘在讀了幾日書,心卻越來越浮躁。 閉上眼睛,滿腦子不是所謂的“之乎者也”,而是那晚街頭哭的梨花帶雨的姑娘,還有涼亭里那抹杏黃色的飄逸身影。 賀聞天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中了什么邪,原先在書院里最是看不慣的人,如今見不著了,反而愈發(fā)想念了。 他閑閑地躺在靠椅上,翻開書卷蓋在自己的臉上,這書是看不下去了,心緒全都飛了。 “少爺!”屋外適時(shí)進(jìn)來個(gè)小廝,手中拿著把藍(lán)色的油傘,“這傘是您那日拿回來的?方才丫鬟灑掃整理的時(shí)候沒注意,將這傘弄壞了……” “什么?”賀聞天猛地睜開了眼,將面上的書扔到一邊,沉著臉起身:“傘壞了?” 那柄從沈家借來的傘正撐在小廝的手上,賀聞天赫然看見傘上半塊手掌大小的洞,顯然是無法修補(bǔ)。 賀聞天面色驟降,用手拽著小廝的衣領(lǐng),發(fā)火道:“誰干的!” 小廝嚇了一跳,沒想到少爺會這么生氣,這傘看起來并不名貴,也沒有什么稀奇的地方,即使壞了也可以在外面花幾文錢買到一把新的,他實(shí)在不理解少爺為什么會這么生氣。 “少、少爺,您別生氣……小丫鬟已經(jīng)去領(lǐng)罰了,您看,這傘……奴才需不需要去幫您買把新的?” 賀聞天氣極,也不能和小廝明說,這傘哪里能買到一樣的,那是他找沈家借的,那是沈芷荷的傘…… 賀聞天不再理會小廝,他拿過了傘,徑直出門奔向沈府。 到了街市上,喧嚷的人群讓他稍微冷靜了下,他想了想,還是在鋪?zhàn)由腺I了把新的油傘,粉嫩嫩的,他覺得最適合小姑娘家了。 快到沈府門前時(shí),賀聞天還是覺得不好,踱步猶豫了許久,又轉(zhuǎn)過身回滿香樓買了些糕點(diǎn),算是給沈芷荷賠罪。 他這次直接告訴沈府門房要找星兒,便沒有驚動沈夫子,星兒見到他也十分驚訝:“賀公子又來了?” 賀聞天難得不好意思:“上回向你借的傘,是你們家小姐的吧,實(shí)在抱歉,我家仆人不小心弄壞了,不過我又給你們家小姐買了把新的……你們小姐在家嗎?” 星兒啞然失笑,一把傘而已,竟值得這位縣令家的賀公子這么大費(fèi)周章,便是今日他不來,難道沈家還能為了把傘巴巴地找上賀家門去?她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正要開口,就聽見身后傳來的動靜。 “星兒,是誰來了?”沈芷荷這會兒正要出門幫沈夫人采買些東西,方一踏出二門就看見星兒和外男說話的身影,她正奇怪,走過去了一看,才知道是賀聞天。 “賀公子?” 沈芷荷沒想到又在自家見到了他,她原先在書院讀書的時(shí)候就不大喜歡賀聞天,總是一副吊兒郎當(dāng)?shù)亩雷婺?,她平生最厭煩這種不學(xué)無術(shù)的敗家子弟,偏偏他還總愛和自己作對。 沒想到如今竟是他先發(fā)現(xiàn)自己女扮男裝的身份,他雖向沈芷荷保證了不會透露出去,可沈芷荷終究對他不信任,私下也不想和他有過多糾纏,最后是平生不再相見,她才好清靜些。 如此,沈芷荷面對賀聞天也擠不出好臉色,只能冷淡道:“賀公子上門所謂何事?” 賀聞天沒注意到沈芷荷的冷淡,反而是怔怔地打量著她,沈芷荷因著今日要出門,稍作了番打扮,長發(fā)在腦后盤了個(gè)流云髻,細(xì)眉淡掃,眉間一點(diǎn)朱砂,身上更是難得穿了件嬌艷的桃紅色,襯得人比花嬌。 賀聞天見了三次沈芷荷的女裝,每一次都讓他驚艷。 沈芷荷蹙眉,她不喜歡被人這么直勾勾地打量著,更何況這人還是自己不喜歡的賀聞天,她的語氣更差了:“賀公子是怎么了?聽不見人說話了嗎?” 賀聞天這才回過神來,撓撓頭不好意思一笑,將手中的傘和糕點(diǎn)一股腦拿出來,“上次從沈府回去下雨,我從門房那借了把沈姑娘的傘,家中卻不小心將傘損壞,我心想不能失信于沈姑娘,便特意又給沈姑娘買了把新傘,還望沈姑娘不要介意……另外這是滿香樓的糕點(diǎn),最是美味難得,也希望沈姑娘喜歡……” 沈芷荷蹙眉望著賀聞天,不明白他這整的是哪出,平時(shí)在書院他對她沒幾句好言好語,偶爾說話也是夾/槍帶棒的,他何以為了一把傘和她這樣客氣? 到底是真好心還是假好意都未知。 沈芷荷沒耐心,也不想深究他葫蘆里究竟賣的是什么藥,她深吸一口氣,冷冷地看著賀聞天:“賀公子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一把傘而已,沈家多的是,賀公子拿去便拿去了,不必為了這點(diǎn)小事大費(fèi)周章,我沈家也不缺這點(diǎn)東西,賀公子一并拿回去吧。我和賀公子的同窗情誼已經(jīng)結(jié)束,也請賀公子以后無事便不必打擾了……” 沈芷荷話說的明明白白,句句拒他于千里之外,說話完更是沒有多看賀聞天一眼,徑直就帶著星兒出了門。 賀聞天愣在原地,直到沈芷荷離去了才反應(yīng)過來,他伸出去的手還未收回,手上尷尬地拎著傘和一紙糕點(diǎn)。 他低頭看著自己帶來的東西,忽然覺得自己可笑極了,那一抹粉色變得格外刺眼,他抱著東西,渾渾噩噩地出了府。 糕點(diǎn)已經(jīng)涼了,帶著些令人發(fā)膩的味道,賀聞天機(jī)械般地走到街邊,一股腦將懷里的東西全扔掉了。 罷了,他好好的縣令公子爺不做,何必來做這等熱臉貼冷屁/股的事。 不過一個(gè)女人而已,他賀聞天想要女人難道還會缺嗎? 他是瘋了不成,一個(gè)小白臉也值得他這樣惦記? 賀聞天搖搖頭,將腦子里那些荒唐念頭全部甩出去,他確實(shí)覺得自己最近像吃了迷魂藥一樣,都變得不像了自己了。 他整頓好心情,轉(zhuǎn)身朝書院的方向走去,天大地大,哪有他做書院的賀老大來得自在呢? * 因著鄉(xiāng)試臨近,書院里的學(xué)子大多都回家復(fù)習(xí)功課了,留在書院里的人不多,此時(shí)也鬧哄哄的。 賀聞天的幾個(gè)好兄弟都不在,他自己也覺得沒勁了,回到桌堂上收拾了東西打算回府。 與此同時(shí),他聽見身后幾個(gè)學(xué)子的議論之聲。 “哎,那個(gè)沈之恒好像有幾日沒來了,他這次也要下場嗎?” “不曾聽聞他要比試的消息啊?!?/br> “也是,作為夫子的兒子,功課也未見得多么出眾,若是這次被人比試下去了,豈不是親自砸了自家老子的招牌?” 緊接著就是幾人哈哈大笑的聲音,嘲諷之意溢于言表。 賀聞天的面色低沉了下去,手中的拳頭也逐漸緊握起來。 接著又有人壓低了聲音道:“依我看,那沈之恒來書院也不是為了讀書的,怕不是……來找相好的吧!” “什么相好的?” “謝敬辭啊?!蹦谴┲窬G青衣的學(xué)子坦言道:“沒瞧見那沈之恒一天到晚纏著謝敬辭不放嗎?沈夫子教了這么多年書,怕是不知道自己的兒子……竟有龍陽之癖吧!哈哈哈哈哈哈……” 這人在學(xué)堂里大放厥詞,笑聲剛一出口,就忽然被身后之人掄了一拳,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地打在后腦勺上。 “誰啊?敢打你爺爺!”竹綠青衣的少年捂著腦袋怒極回頭,看見賀聞天一張陰沉得幾乎要打雷的黑臉,對方正捏著手腕,打算再沖他來一拳。 “你說誰是爺爺呢。” 少年一看是賀聞天,也不由得笑了:“原來是賀少爺啊,怎么,我說幾句書院里的人,也礙著賀少爺?shù)氖铝藛???/br> 他們幾人早就看賀聞天不順眼了,仗著自己是縣令家的少爺便在書院里作威作福,平日里趾高氣揚(yáng),絲毫不將別人放在眼里。 眼下莫名其妙挨了賀聞天一拳頭,他也不是吃素的,活動了松散的筋骨,也揚(yáng)起臂膀給了對方一掌。 兩人這就交戰(zhàn)在一起了。 眼見著廝打起來,眾人連忙上前勸架,奈何血?dú)夥絼偟纳倌暌粵_動起來就沒了理智,兩人愣是按在地上廝打了半晌才被人分開。 青衣少年被打得腫起一大塊,賀聞天也沒好到哪里去,嘴角青紫一片,還流著血絲。 因著兩人都是東吳縣有頭有臉的家庭,賀聞天是縣令府的少爺,而那青衣少年也是縣里有錢有勢的大商人之子,兩家見自己的兒子受了傷,都不依不饒要討個(gè)說法,這事就鬧到了沈夫子這里。 沈家難得這么熱鬧,前廳里左右兩端各坐著兩家人,賀縣令顯然對自家兒子被打一事十分震怒,而那大商人也并不服氣,唯獨(dú)沈夫子坐在上首頭疼。 沈芷荷本在后院習(xí)字,聽聞書院里有學(xué)子鬧事鬧到了父親這里來,她也是十分震驚,她想來想去不放心,放下字帖悄悄趕到前院,想著打聽一二。 剛一穿過回廊,就看見門檐下立著的賀聞天的身影。 她頓時(shí)了然,果然又是他,這個(gè)紈绔子,哪里的惹是生非都少不了他。 賀聞天一轉(zhuǎn)頭也看到了沈芷荷,他有些窘迫,自己臉上還傷了一大片,這下子突然被看到還是挺難堪的,賀聞天下意識偏過了頭去。 偏偏沈芷荷對他有氣,蹙著眉頭走過來,上下打量著他,語氣十分嫌棄:“都幾歲了還和人打架,幼不幼稚?” 賀聞天捂著臉背過身去,聲音悶悶的:“不用你管。” “你以為我想管?”沈芷荷拔高了聲音:“若不是你還要麻煩我爹,我才懶得管你做什么?!?/br> 賀聞天聞言猛地轉(zhuǎn)過身,直直地盯著沈芷荷,他和人打架是因?yàn)槭裁?,還不是因?yàn)樗龁幔?/br> 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一聽到那混蛋說她壞話,就忍不住拳頭沖上去了。 明明已經(jīng)不想再關(guān)心她的事了,可還是沒忍住。 賀聞天不想多說,他閉上眼睛沉默一刻,突然轉(zhuǎn)身進(jìn)屋,拽起他爹的衣袖往外走。 “爹,這事就到此為止吧,是我的錯(cuò),我不該動手打人,我以后不會再給你添麻煩了,我們走吧?!?/br> 他想盡快結(jié)束這件事,不由分說拽著他爹的人往外走,賀老爺平生最疼自己這個(gè)獨(dú)苗苗,眼見兒子似乎是生氣了,也只好跟著出門。 沈芷荷聽見動靜,連忙躲進(jìn)院內(nèi)的假山后。 賀聞天帶著他爹匆匆忙忙出了府,青衣少年和他的大商人爹也沒了理論對象,坐了片刻,也跟沈夫子告了辭。 走出外門時(shí),那青衣少年還止不住對他爹道:“……我可沒說那賀少爺什么……我不過是說了幾句沈之恒的話,說他有龍陽之癖罷了,誰知道那賀聞天發(fā)什么瘋,莫名其妙就沖上來打我……” 青衣少年和他爹走出沈府,聲音越來越小,這幾句話卻傳入沈芷荷的而耳朵,讓她一時(shí)呆在原地。 那賀聞天打架,竟是因?yàn)樗?/br> 他是聽到旁人在背后說了她的壞話,才動手打人的? 沈芷荷怔怔的,似乎是不敢相信,可青衣少年的話語聲聲在耳,讓她不得不信。 想著方才賀聞天那僵硬的態(tài)度,還有自己十分不客氣的言語,沈芷荷突然有些懊悔。 她好像真的錯(cuò)怪了他。 沈芷荷突然想起,那晚她從柳花巷子里向謝翼表白失敗回來,在街上差點(diǎn)遭到幾個(gè)登徒子的調(diào)戲,似乎……也是賀聞天為她解了圍? 只是當(dāng)時(shí)她一心悲痛,根本沒注意到這事。 難道賀聞天的為人,真的不是自己所想的那般? 沈芷荷沉思一刻,突然提起裙子,朝門外跑去。 * 賀府門前,沈芷荷拎著藥箱匆匆趕到,扣了扣大門。 門房小廝開門,見是陌生女子,疑惑道:“這位姑娘,你找誰?” 沈芷荷一路步履匆忙,喉間還喘著粗氣,結(jié)結(jié)巴巴道:“我、我找你們家少爺……我是他朋友?!?/br> 小廝奇怪地看了沈芷荷一眼,卻還是進(jìn)去給自家少爺通報(bào)了。 “不見不見!”賀聞天剛從沈家回來心情煩躁,臉上的傷更是扯著皮膚讓他刺痛難忍,情緒更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