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陽(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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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梅佑仁 2021年6月7日 字?jǐn)?shù):6853 章一 晴空無云,干干凈凈,陽光仿佛不要命地投射在這個臨山靠水的墟爾村,可 惜山是光禿禿的,遠了一看,就像是被火燒沒了,黝黑黝黑的。 墟爾村的人,沒本事開墾荒山,這里只不過是一個北方貧窮的小村莊罷了, 隸屬墟爾鎮(zhèn)。這么多年的改革,除了給村里蓋了兩所看起來像樣的建筑,一個初 中,一個小學(xué),別的好像并沒什么改變。 村里經(jīng)濟條件確實比以前更好點兒,可這里一面臨山一面靠水,位置又偏僻, 交通不方便,投資也沒人愛投資這個小村子,因此跟別的村子一比,墟爾村還是 老樣子,一向平平淡淡。 我叫劉皓則,一個普普通通的墟爾村人,今年26歲,是村里唯一一所小學(xué) 的三年級班主任。大學(xué)畢業(yè)后因為疫情在家,考了一回研,結(jié)果落榜了。三月份 正好有大城市招聘老師的公告,本著想找個鐵飯碗的工作,我做足了準(zhǔn)備,可惜 面試的時候,出現(xiàn)問題,筆試第一的我居然被刷下來了! 那個重點學(xué)校就招兩名老師,而我面試成績第三,那一刻我覺得自己好失敗, 父母那么多年辛辛苦苦供我念書,自己也是當(dāng)年村里少有的大學(xué)生,可以前那些 不如我的同學(xué)朋友們,要工作有工作,有的早就娶妻生子,我還去隨份子,可我 什么事都沒做成,什么都沒有。 我頹廢了很長一段時間,在家不出門得有兩個多月,就是打游戲,看劇,逃 避現(xiàn)實。期間跟父母起了不少爭執(zhí),有天我父親出門跟老友喝酒,回來后直奔我 的房間,他看我欲言又止,站在門口好一會兒,最后他非常失望卻又嚴(yán)肅地對我 說:「你是個男人,我不能養(yǎng)你一輩子?!拐f完,摔門回屋。 父親這句話使我振聾發(fā)聵,重新喚醒我的上進心和羞恥心。正巧今年七月末 村里招特崗教師,我心一橫,村里就村里吧,干個幾年我找找人再往外調(diào),到縣 城當(dāng)老師,一樣能多賺錢。 于是我成功了,今年就是我當(dāng)老師的第一年,可能有人會問我為什么不當(dāng)初 中老師呢?因為時代不一樣了,現(xiàn)在村里的人都愿意把孩子往縣城送,學(xué)生太少, 聽說過日子村里的初中空置了,就該轉(zhuǎn)讓了。 我這個三年級的班主任,仔細數(shù)數(shù)也就11個學(xué)生,而且整個三年級就倆班。 所以這錢掙得多容易,管學(xué)生一點兒都不累,一天講完課就賣呆,工資照拿,我 才剛一年不到,算上補貼,一個月2600塊錢。 這就是我現(xiàn)在的生活,一個26歲的大齡青年,朝八晚四的工作時間,單身, 無任何戀愛經(jīng)歷的母胎單身狗。 …… 學(xué)校離我家不遠,所以我天天騎自行車上下班。今天放學(xué)一到家,我就看見 我的母親手里提著大鐵花灑,正一步一步往前挪,給小園子里的小白菜啊蔥啊薄 荷啊澆水。 我趕緊下車跑過去,接過母親的大鐵花灑,好家伙,斤兩還不小。 「媽,不都說了不著急嗎,你腰不好別亂干活,我爸呢?他咋不干?」我埋 怨道。 母親撣撣身上白底花蝴蝶半袖上沾的土,有點小喘,擰著眉頭疙瘩說:「你 爸又去給人家干白活了,一天天的啥也指不上他。」 「???這幾天咋老是白活啊。」我一邊和母親聊天一邊澆地,在陽光下發(fā)蔫 的蔬菜們,又恢復(fù)了平常翠綠的色澤。 「早就該給干的活,就是拖……我都不稀得說你爸,就為了給人家干白活, 這幾天縣里有人找包大活都沒去上!」母親越說越來氣,索性不說了,一擰身回 屋,準(zhǔn)備做飯了。 母親今年51了,現(xiàn)在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老太太形象,個子不算高,燙了 頭染了發(fā),面色發(fā)黃,有點胖胖的,顯得皺紋少點兒,看起來和善,可脾氣不小。 而我父親今年53了,長得倒顯年輕,個子比我媽高半頭,是一個木匠,平 時都是去縣里或省外,跟別人包大活,有一段日子是不在家的,剩下的日子就是 跟mama在家,老兩口子一直拌嘴。 我們家的經(jīng)濟收入就是父親在外包活干活,還有家里種地的收成,前幾天母 親閃了腰,所以最近地里的活都是正好在家的父親干的。 他們二老都這個歲數(shù)了,還是在干辛苦的勞累活,說實話我的心里不舒服, 怪自己不爭氣,每每自責(zé)之后又是深深地?zé)o奈,無能為力。 「媽,那我就去咱家大地干活了?。 垢赣H去干白活根本沒時間,只有我去 弄。 「你爸都干完了,別去了……家沒醬油了,你去買點兒?!鼓赣H說完,廚房 里切菜板的聲音當(dāng)當(dāng)直響,也不 知道她在切什么,而我自然是騎著車子去買醬油 了。 我們村有三個超市,分別坐落在村南,村西,村東。至于村北,那邊靠山, 人家照以前比少了不少,就有一個稍微大點兒規(guī)模的小賣部,當(dāng)然生意也不錯, 人們都不愛繞遠路的。 我家雖然住在村西,但是地理位置上離村北那間小賣鋪更近,于是乎我就騎 著自行車有氣無力往小賣鋪蹬……已經(jīng)四點半了,這陽光就跟后媽的巴掌似的, 曬得你火辣辣又暈乎乎地,新鋪的柏油路上冒著的蒸汽有些變形,還有股子難聞 的柏油味兒。 現(xiàn)在,半拉公路上竟然一個人都沒有,也是,都這時候還有誰在大地干活呢。 我們這兒主要都種玉米,村西頭靠水的人家就是種水稻,玉米現(xiàn)在施肥拔草灌水 早就完事了,差不多都已經(jīng)熟了,過一兩天就該收了。 熱得乏力的我,緩緩騎上前面的小拱橋,向西眺望,是大片的玉米地,翠綠 色的玉米桿成群結(jié)隊,都整齊地排好方陣,好似軍隊集合,而且其中有幾塊方隊, 都是我家的「士兵」。 現(xiàn)在,可真就是所謂寂寥無人的狀況了,蒼茫天地間,筆直的墟爾村村西路 上,有一個大齡男青年,頂著夕陽烈日的毒害去打醬油,嘖嘖,我的生活還真的 是寂寞啊。 在橋中間自我嘲諷一番,我準(zhǔn)備順著下坡沖下去,男人嘛,快樂就是這么簡 單。腳尖一挑車蹬子往后回拉半圈,再滿滿踩住,做好預(yù)備工作,來個滿輪踩加 速下坡,可結(jié)果…… 「噔!」特別脆的一聲,我這一下用力過猛,車鏈子掉了,還好站得穩(wěn),不 然就硌著襠了……唉,這人不知道啥時候就走背運。 我只好推車下坡把它停在橋邊,隨便上哪兒找根棍把車鏈子安上??墒钦伊?/br> 兩圈都沒有像樣的小木條,都是細細的小樹枝,抵住車條一別就折了。 此時四下無人,一股熱風(fēng)陡然吹來,白色的玉米絨毛和樹絨飄了一世界,洋 洋灑灑的,隨風(fēng)而上,勝似雪飄人間。 不過我沒有好興致去欣賞美景,這股熱風(fēng)把我吹得渾身燥熱,更吹得我心焦, 車鏈子安不上,我要推著去小賣鋪,再推回家? 「呸……嗯?」 郁悶地把粘在嘴上的絨毛呸掉,我剛打算下溝攏去碰碰運氣,看看有沒有吃 剩的雪糕棍,就隨便一瞟,嘿!發(fā)現(xiàn)橋下的壕溝兩邊長了不少雜叢,那里都是些 不需要太多養(yǎng)分就能活的刺兒枝,既硬,還有韌性,不容易折,拿它上車鏈?zhǔn)窃?/br> 合適不過了,說干就干,我便朝橋下走去。 這小拱橋可有年頭了,十幾年前翻修一回,現(xiàn)在兩邊欄板的橋柱又掉渣掉碴 了,橋面更是坑坑洼洼。過了橋兩邊就是溝攏,靠近橋邊有一小段還保留著原有 的大土坡,往后就是水泥做的大斜坡,隔好幾十米遠,就有幾段是階梯,方便農(nóng) 民下地用的,下了斜坡再往里走就是大地。 我可不繞遠,直接斜著身子稍微往后仰,保持重心,踩著干硬的松土,順著 大土坡兩三步往下輕輕一滑一蹦就落地了,小時候我經(jīng)常在外面野,上下這種土 坡就是輕車熟路,家常便飯。 聽老人說這橋下以前是一條窄窄的淺河,現(xiàn)在早就干涸了,就有了現(xiàn)在這個 不算太深的壕溝,而且拱橋不大,所以沒水的橋洞也就3米多高,差不多就一層 樓房的高度。 本來橋洞這里地勢就低,平時也沒人往橋溝這邊湊,壕溝還是斜坡,不是很 深,好下去也好上來,外加這橋洞夠?qū)掃€不是很長,所以有時候男人們干活了突 有三急,都愛去這里解決,沒人能輕易看得見,也因此,靠近橋洞的時候就會有 廁所的味道……至于女人們,都去地中間那個簡易的藍棚小公廁了。 我還沒走近壕溝,稍稍一嗅就是腥臊的尿味和糞便風(fēng)干后的酸味,我決定速 戰(zhàn)速決,撅一小根刺兒枝就趕緊溜。 我伸手揩掉腦門的汗,別過頭急促地吸一口氣,屏住呼吸,上半身往前一探, 用手指甲剋住一小截刺枝就要往下掰。 「嗯~」 一聲嬌柔,悠長而又舒適的呻吟,在寂靜的橋洞里格外的清晰,而且聲音很 近,我第一反應(yīng)是被嚇著了,但當(dāng)順著聲音往橋洞下一看,我整個人愣住了。 一個穿著藍裙子的女人,背對著我岔開腿蹲在地上,裙擺囤 在腰間,再往下, 就是光溜溜的,渾圓似大號西瓜的肥美rou臀! 那一刻我整個人都是懵的,由于橋洞的位置夕陽照不到,所以整個場景一點 都不刺眼,陰影下這肥美的屁股異常清晰,不白但也不黑,兩瓣臀rou形狀非常豐 滿又勻稱,臀丘的肌rou正在一抖一抖。 屁股下的地上已然有一大灘水,看來她尿了不少,然后她居然開始微微抬起 屁股,上下抖動!怎么回事,難道女人跟男人一樣,尿完了還得甩甩?! 我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就是,瞠目結(jié)舌,口干舌燥,心在胸腔里跳得快要蹦出來,呼 吸開始急促,憋得慌卻又不敢發(fā)出聲音,盡力控制自己的呼吸和動作,不能被眼 前的女人察覺到我在她后面。 從后面看,這個女人有一頭波浪的深棕色披肩長發(fā),背略寬,身材顯得有點 壯;月般的大屁股顫顫巍巍,膝蓋側(cè)面掛著一個紫色的小布條,應(yīng)該是內(nèi)褲邊卷 的,只是屁股大遮住了,僅能看見膝蓋的部分;腳上穿得是裸色厚高跟涼鞋,后 腳跟因為下蹲的擠壓而泛白。 她的位置離我實在是很近,我沒想到有人在橋洞邊就開始方便,還是個女人! 也許她也沒想到這個時候有人在壕溝邊? 我的位置居高臨下視角又好,看得十分清楚,雖然我在片兒里看了很多女優(yōu) 老師的嬌軀胴體,豐胸嬌臀,這是在現(xiàn)實里!沒有隔著屏幕,看到這真真正正八 月十五般的圓月屁股,著實讓我萬分興奮! 但這一切只不過是我的內(nèi)心的活動,實際時間只過了十幾秒,我得趕著藍裙 女人回頭前馬上逃離這里,不然一切就說不明白了。想到這兒,趁著她還沒起身, 我立刻轉(zhuǎn)身往土坡狂奔,飛似的往上跑! 得虧土坡離我近,不然就在這平坦的大地上,還沒等我跑進玉米地,藍裙女 人就會發(fā)現(xiàn)我,看見我的背影和著裝。 沒有辦法,我不管怎么逃,她都會聽到動靜,還不如搏一搏,盡快跑上去再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跳到另一邊躲起來。 小心駛得萬年船,在小村子里生活名聲最重要,這要是讓她誤會了,或者別 人知道了,我都能想得出那些閑言碎語:墟爾村劉皓則老師偷看別人上廁所…… 我會很榮幸地成為墟爾村老少爺們姑娘媳婦茶余飯后的談資,而且開除公職不說, 父母在村子里都抬不起頭! 我敢說此刻自己用上了最快的速度,好像就用了三步,整個人都快要滯空了, 直接跳上橋邊馬路,賊他媽快! 「誒呦臥槽!」 誒呦臥槽! 我都沒來得及說話,只能心里大喊一句誒呦臥槽,嚇得我渾身一哆嗦……這 是什么運氣,我剛躥上馬路,直接就碰到人了,幸好我剎得住車,不然就跟他撞 上了,不,是連人帶車,還是馬車! 慌到一定程度,連馬車的聲音都聽不到……這一下可真把我嚇出一身冷汗, 耳朵嗡嗡的。正想拍心口緩一緩,然而一看面前馬車上這人,得,還認(rèn)識?!复?, 大爺……」我面前這個干瘦的大眼黑老漢,是我家街坊鄰居余進囯余大爺,歲數(shù) 比我父親大,是我爸的好哥們,酒友兼棋友,是看我從小長到大的長輩。 余大爺牽著韁繩左手一拽,前面的馬老老實實地停下來了。他倒沒生氣,只 是故意捏著嗓子假裝嚴(yán)肅問我:「你上橋下什么去了突然竄出來?!」 唉,大爺你哪兒都好,就一個毛病,嗓門大。這么一喊,不明擺著告訴藍裙 女人,我剛剛就在下面嗎?!冷靜!一定要冷靜! 「誒呦大爺,實在對不??!這不剛剛下去想找跟小棍,把我這車鏈子安上, 腦子糊涂了,下面都是零碎的玉米桿,也伸不進車條啊!」。 情急之下,我大聲回答余大爺,爭取讓她聽見。都說急中生智,我是沒生出 來……也不知這個蹩腳的理由,那個女人會不會相信。 「我說剛才看路邊這車子這么像你家的呢,唉,年輕人就是有活力啊,幾步 就躥上來了!不像我們這老人,動換動換都渾身難受?!褂啻鬆敾斡浦R鞭坐在 板車上,臉上的皺紋透露著老人的慈祥,他笑瞇瞇地看著我,可眼神里,我捕捉 到了一閃而逝的落寞。 「誒呦大爺,您可不老,這是咱們村不讓隨便騎馬了,要是還像以前,您現(xiàn) 在還能騎著馬在咱村馳騁!」 我捧著余大爺哄他開心,分散他的注意力。同時我的腦子也在飛速運轉(zhuǎn):那 個橋洞就默認(rèn)跟男廁似的,現(xiàn)在我和余大爺在橋上,藍裙女人從壕溝上來,就得 扒開雜叢,肯定得有動靜,一定會被我們發(fā)現(xiàn),她肯定抹不開面出來。我要是不 緊不慢地跟余大爺嘮嗑,一是她絕對不會出來,二是給她一種我問心無愧不慌忙 逃跑的感覺。 而這句話正好說到點子上,余大爺哈哈大笑,笑得都露出缺了幾顆的上排牙, 牛大的眼睛,現(xiàn)在笑得都快沒了。 我這個余大爺啊,會騎馬,五六歲的時候我老看見他喝完酒沒事兒在村里騎 馬……現(xiàn)在管得嚴(yán)不讓隨便騎了,他就偶爾駕著馬車來回去大地干活,或是送苞 米桿子啊,幫三個超市和小賣鋪送貨啊,冬天上城里賣煤啊等等。他不是為了掙 這點兒錢,就是想騎馬過癮。 看大爺高興,我就繼續(xù)給他喂話,不能把話撂下來這么早啊,這戲還得等會 收場。 「大爺,您駕著馬車干嘛去了?」 「這不禮拜五,兒子一家回來了,孫子想吃苞米,多掰點兒,讓他們嘗嘗新 鮮。」余大爺指指車上的麻袋,我一看,還裝了不少。 「大哥回來了!那我明天得上您家吃飯去?!刮掖蛑?,順便一瞟發(fā)現(xiàn)余 大爺板車上正好有一個被掰斷的細玉米桿,尺寸正好,得來全不費工夫,我直接 走過去拿過來,就蹲在橋邊安車鏈子了。 「你小子,知道家里做好吃的就來,哪回都沒虧著?!?/br> 「我可老久沒吃到大媽的炸酥rou了,哈哈,記得小時候,大哥跟我都愛吃, 倆人你一筷我一筷,吃著吃著還急眼了,就因為只剩一個了,都想吃?!拐f話的 工夫,我把車鏈子挑到輪上,抓住車蹬往回倒轉(zhuǎn)幾圈,搞定! 余大爺嘿嘿一樂沒說話,我站起來,看他伸手從闊腿黑紗褲的左兜里掏出一 個小方便面袋兒,從右褲兜里摸出來一個團得皺皺巴巴的小白塑料袋,打開,里 面是一小摞整齊的長方形紙片。 「小子,怎么樣啊,還沒對象?」卷煙絲毫不耽誤余大爺嘮嗑,一聽到對象, 這回輪到我的神情落寞了。 「不著急,急也沒用?!刮衣柭柤?,不以為然。這嘮著嘮著,我也不緊張了, 心焦意亂全都煙消云散了。 「還不著急啊,你爸可沒少跟我念叨處對象的事兒?!钩槌鲆粡埣埰?,打開 方便面袋兒,余大爺順著一角輕輕往紙上一倒,一簇簇金黃色的煙絲便鋪散開來, 有點像切得很細的皺巴巴的榨菜。 「念叨有什么用啊,順其自然,我媽沒事也給我聯(lián)系相親,但我……不感興 趣?!勾髮W(xué)期間我只喜歡過兩個人,一個對我沒興趣,一個……說放不下前男友, 我果斷放棄。 兩次心動,連花都沒開一朵,直接枯萎。 「你學(xué)校里不也有一兩個年輕小姑娘嘛,處處,大爺知道你是不會留咱們村 的,你也可以去女方那邊一起闖闖,當(dāng)個高級教師啊,倆人一結(jié)婚,都是老師, 再補補課,這都好日子?!?/br> 大爺不緊不慢,把煙絲靠一邊鋪均勻,保持尾部稍微大一點,頭部尖尖的小 一點,從斜角開始卷,邊卷邊把煙絲壓實,順著斜角將整個煙紙卷起。馬兒在原 地有點不安分,板車有點搖晃,可大爺這手一點兒都不抖,將煙尾的部分疊進去 做一個封口,最后伸出舌尖來回一舔,紙煙卷就完成了。 「我也想啊,這不……沒有感覺嗎。你看咱家我哥和嫂子,情投意合,倆人 感情多融洽,結(jié)婚四年都沒怎么吵過架,還生了倆兒子,我凈隨禮了……這事兒 不能將就湊合。」我碎碎念叨著,心里越來越不是滋味,酸啊。 「誒,也是,不能將就,這也得看眼緣,慢慢來吧……行了,不嘮了,我得 回家了,你有啥事你忙去吧?!褂啻鬆旤c上煙,銜著煙頭吞云吐霧,賊瀟灑。 「對了,我還得去買醬油呢,走了啊大爺,您慢點趕車啊。」 「走吧!啪!?。 ?/br> 刺耳尖銳的響鞭,聲若洪鐘的吆喝,非常有節(jié)奏的馬蹄音,余大爺一車一馬 一鞭,還抽著跟煙,慢慢駛向遠方……也許這就是愜意吧。 而我一個大跨坐上車子,腳下一蹬,順坡沖刺,看似悠然,實則我在內(nèi)心狂 罵自己:你干嘛呢?你他媽哪有工夫在這兒領(lǐng)悟人生呢!橋下面就有個人不知道 嗎?!你這心可比屁股還大呢! 我沒敢看后面,絕對不能回頭,回頭就有破綻。此刻,我如釋重負,就算她 現(xiàn)在出來能看見我,她也沒看到正面,她能指認(rèn)誰?估計這被偷看的事兒她也不 好意思跟別人說,她只能認(rèn)這個栽……不對,我怎么把自己當(dāng)成偷窺的了!我是 無意的! 盡管現(xiàn)在心還是有一點點慌,可一回憶起那個真實的,一抖一抖的大屁股, 浪費了26年光景還沒干過正事兒的二兄弟勃然而起,隔著褲子頂車座,真是一 種煎熬。 就這樣,我懷著復(fù)雜的心情,朝著村北小賣部進發(fā)。 (未完)